獨愛驕陽 正文 飄零(19)
    易明曦眉角一挑,直接催促出了她答案的脫口而出,「情感上喜歡冰月,但是,會做洪高娃那樣的人。」

    微微揚聲,看起來很感興趣。

    「冰月對感情忠貞,但是那樣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最終自己鬱鬱寡歡,而且害的愛她的兩個男人都不得幸福。康熙也就罷了,畢竟身旁還有個善解人意,知書達禮的皇后。可是耿聚忠呢,人家不可憐死了,守著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偏偏不能近身。這人,總不能老為自己著想。」

    「洪高娃就不一樣了,雖然初看的時候覺得可能不大順眼,但是到了以後,卻現她的每一步,幾乎都是為了部落著想,為了大計著想,我欣賞這樣的女人,要知道在那樣的亂世中,做這些有多麼的不容易。」

    來你還是個情感至上者,」他斜眼看她,勾唇淺笑一聲,那瞬間的笑容只停留半秒,可是她卻品出了不屑的味道。

    「你那意思是說,若是兩個人相愛至死,只要是傷害到其他的人,那也只有分手一條路?」

    不否認,「沒有得到祝福的愛情,不被大家看好的愛情,怎麼能展?」

    「其實我更喜歡的是二月河筆下中伍次友和蘇麻的愛情,他們兩個人不能不說是真的相愛,但是因為種種現實捆縛,還是理智的選擇沒有開始。」說到這裡,焦揚突然微微一笑,「若是注定終結,沒有開始只是提早給對方一條出路。」

    一番話說完,易明曦卻像是早已沒有聽一般,淡淡的垂下頭去。焦揚也覺察到了他情緒的異樣,識趣的轉過身去工作。

    又到了一天的晚飯時間,焦揚與易明曦吃完飯,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因為手上水漬未乾,焦揚未看號碼,便用指甲挑開手機蓋,好

    短暫的靜謐過後,話筒那邊卻傳來了熟悉卻遙遠的聲音,「你好,焦揚。」

    彷彿一束響雷在腦中綻放,焦揚驚得頓時無語,下意識的掃過身後的易明曦,他正躺在床上看書,一派閒散的模樣。焦揚緊緊攥著手機,迅的來到病房外面,下了兩層電梯確定周邊無人才敢再次回話,「你好,易媽媽,」深吸一口氣之後,她努力讓聲音回歸鎮定和清晰,「好久不見了。」

    「真的是好久不見。」話筒中傳來輕笑的聲音,「久的,我都快要忘記你這個人。」

    「我可一刻也沒有忘記您,」焦揚看著外面隨風微搖的松枝,眼前彷彿重現出幾年前的畫面,唇角的笑容便不由的冷凝起來,「學成歸來,原本應該我去拜訪您才是,可是我想您也不太想看到我,於是就放了這份心思。」

    「焦小姐沒忘記最好,」話筒中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嗤,如同幾年前那般,似乎充滿了這世間最低賤和最可忽略的鄙夷,「可是焦小姐做的事情,似乎有悖於約定……」

    「你現在是不是和明曦在一起?」

    「是。」

    「那當初我們是怎麼約定的?」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那被歲月滄桑的聲音卻依然不減當年的銳氣,「焦揚,你拿了我的錢出國進修,卻又回來與我兒子糾纏。一舉兩得這個成語,你運用的不錯啊。」

    「您怎麼不去問問您兒子?」焦揚一聲冷笑,眸中的璀璨也漸漸凝成了明亮的刃光,「若是有質問我的功夫,還不如去問問您的好兒子,我不想回到想再與您有任何糾葛,可是您兒子似乎與您背道而馳,您在教育我不守信用的同時,是不是也該教會您兒子適時放手?」

    話筒中的女人似乎沒料到歸國後的她會如此強硬,靜了兩秒之後才慢慢出口,「即便是明曦要死纏,他不明就裡,可你呢?」

    「卓詩雅的事情,你忘了?」那邊的笑容更輕,但卻讓焦揚由衷的感覺出一股寒意,似是兩年的寒冷都聚集到一刻迸,她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你那個好舅媽做的事情,你現在可以束手?」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詞語,甚至連威脅的聲調都沒做任何改變,焦揚的心,再一次狠狠的抽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替你覺得虧。你拼勁全力保齊了你舅舅的愛情,甚至都不惜犧牲掉自己的一切,可是到頭來呢,就這樣罷手?」那邊的女人似是輕呵了口氣,「你覺得明曦真的還會愛你?還會捨棄一切和你在一起?我自己的兒子自個兒清楚,今日若是他做了什麼看起來深情不已的行動,時間一長,你便可明白其中的目的。你當初讓他摔得多慘,而今天他會把你捧到更高的地步再摔下來,他和他爸爸一樣,向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人。」

    「所以,焦揚,我勸你還是想想今後的路……」話筒那邊突然一頓,似是也感到疲憊,微微急促的呼吸傳入耳朵,「拼了一場卻還是回到四年前的原點,那已經經歷的這一切,到底還值不值得?」

    焦揚緊攥著手機的手先是放鬆,復又慢慢收緊,手機上的吊墜窩在手裡,又生出一種刻骨銘心的痛。她想起易明曦所做的一切,僅僅半年,他便催生出了她最大的痛苦,每一次的折磨,向來都是以愛為名,但是卻殘酷的只能用恨來銘記。易明曦的媽媽話雖然說的輕巧可恨,但是有一句話卻是對的,易明曦,是喜歡睚眥必報的人。

    她不希望與他繼續下去,那又為何與他周轉於現在的困境?甚至因為他,犧牲了自己好不容易確定的未來歸屬?

    「易媽媽,不是我不想走,不是我想留在毓泰。」她微笑著,雖然話筒那邊的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卻努力微笑到位,像是不想讓人窺探到她的落魄與無奈,「你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麼?設了一個局,逼得我朝裡面跳,為了報復,甚至聯同了你的親家若是不依此執行,只能被迫償還萬的賠償款。」

    「誠然,如您以前所說,以我幼年喪父,母親早殘的困境,我壓根就不寄希望能還的清楚這些。所以,我只能選擇束手就擒。」

    話筒那邊突然持續了長久的靜謐,靜的甚至聽不到那邊微弱的呼吸。可是焦揚卻一直微笑著拿著話筒,她知道,那邊的老人是被兒子的行為所震懾住,她應該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似乎不僅僅限於「睚眥必報」,反而學會了更大的本事,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運籌的無比周密和清楚。

    果真,良久的靜謐之後,那邊的聲音回歸低沉,已經沒了剛才的輕揚與銳氣,「那你的意思?」

    「我比任何人都想走,我比任何人都想離開他的身邊。」她說著,雖然唇角依然微微上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角卻落下淚來,「易媽媽,若是您能擺平那的賠償款,我保證,下一刻便在他面前消失,然後,再也不回來。」

    哭泣沒有聲音,冷酷的讓自己都覺得驚訝。焦揚從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鎮定的便將以前的一切便割捨清除。比起四年前的無措,如今的自己,雖然心還是會在痛的止無可止,但是面上,卻學會了漾起笑意。

    這亦是拜他們所賜。在法國的幾年,她不得不維持的笑容,從最初的生存需要,到如今已徹底演變成了生活的利器。怒及反笑,以前覺得最高深的為人本領。沒想到終有一日,自己也會運籌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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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還有一章,第一部分就完畢了。

    關於他們的分手,也會漸漸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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