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驕陽 正文 困路(13)
    易明曦說的沒錯,到了第四天才有人來取車子。而舅舅看袁月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便開始勸焦揚隨車回去。焦揚心想現在又是歸程高峰,買票肯定又是大問題,便依言回到netbsp;在n市的幾天,她曾經給程澈打過幾次電話,雖然他每次都回應,但那語氣卻是淡然和疏離的,從沒見過這樣的程澈,焦揚不覺有些心慌。

    回到揚直奔回家,一進門便見程澈正在窗台前作畫,映著絢爛的陽光,身著白色襯衫的男子垂頭執筆,明明身後陽光萬丈,可是焦揚卻品出幾分淡淡的憂傷。

    她慢慢走上前,喊了聲「程澈」,然後側頭,作感興趣狀俯下身子,「畫的這麼漂亮,這是誰……」

    話未說完便被吞入肚子裡,程澈抬頭迎向她的驚訝,將她的情緒一覽無餘的收入瞳眸,繼而淺笑,眸光碧波蕩漾,澄澈無比。

    不錯,他畫中的女子,正是她。

    這張畫的其實就是她幾年前參賽的作品《獨愛驕陽》,只不過那畫中看著太陽微笑的女子,則由那一個帶著易明曦淺莞的女子,變成了她的真實模樣。

    畫上的她身著藍色連衣裙,仰頭看著太陽,眼睛中彷彿有著淚水,在陽光的照耀下竟泛起耀眼的波光。即使如此,但是那唇角卻也是微揚的,眼睛裡透著的是執著,而唇角則勾勒的是倔傲。

    「像不像?」她怔怔的看著那張畫出神,程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自身後環上她的腰身,溫熱的呼吸在她脖頸間遊走,可她卻只能用呆如木雞的表情來回應,「我們的初遇,你在我心裡就是這個樣子。」

    晶瑩的淚水在眼睛裡迴旋,卻看不到一絲悲傷的痕跡,整個人身上體現的,只有倔傲與希冀。

    「焦揚。」他輕輕的將她轉過身來,看向她的眼睛。她清楚的在那雙藍色的瞳眸裡看到了自己的無措與慌亂,想要拚命壓制住這樣的情緒,可是這樣的感覺就如野草,最後她只能挫敗的低下頭躲避他的注視。他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焦揚,我想明白了,我喜歡你,就也要把你的過去也一併喜歡著。關於易明曦,」他淺淺的吸了口氣,「你要是願意和我說他的事情就說,不願意的話就不說。」

    最後他將她攬進懷裡,鼻翼間滿滿的都是他身上的洗衣粉味道,淺淺的橙子香氣,聞起來卻讓她想起另一個人的清香,她聽到他輕攬她的腰肢,說出的話低沉有力,似乎是對她的誓言,「焦揚,給我未來。我不想知道你的過去,我要的,是你帶著未來與我走。」

    休息了一會兒,焦揚便去毓泰上班。她剛回來便得知,她在x大的僅剩的一門教學任務也有人替代,話筒裡藍校長千囑咐萬囑咐,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合作公司的事情中來,千萬不要給x大丟臉。

    她從一個吃工資的小老師,一瞬間變成x大最頂天立地的人,身負壯大x大校辦企業的偉大使命,承擔弘揚x大專業能力的遠大理想。事情有如此變化,她都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回到毓泰,但是只要沒有大事,她基本沒有得見易明曦的機會。倒是藍若琳,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了愛情的滋潤,她的創業動力似乎乎尋常的足,天天奔走於各大客戶之間,

    一派熱火朝天幹事業的勁頭。想到這裡,焦揚便又想起她那的任務,再次忍不住唉聲歎氣,病了似的趴在桌子上。

    一旁的岳老師看她萎靡不振,笑著過來打趣,「焦總,您的怎麼樣了?」

    焦揚有氣無力的抬頭,「今天下午就會有著落。」

    「這麼快?」岳老師兩眼光,用胳膊支著身子趴在她辦公桌面前,「看不出來啊焦總,您是怎麼做到的?」

    「想知道?」焦揚仍趴在桌上,只是眉毛靈動的挑了挑。

    「當然想!」

    直起身子,鄭重其事的看著他,「聽著,今天下午四點半去毓泰樓下等我,順便打電話通知電視台報紙等各路媒體。」

    「你要幹什麼?」岳老師一臉不解。

    「下午在毓泰樓下的農業銀行門口將會上演一場搶鈔大戲。」焦揚一本正經的揚頭,「一名為焦揚的女子因不堪工作壓力終走絕路,搶鈔逃走。」

    岳老師聽了先是一怔,隨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連拍著桌子。而焦揚仍在繼續,「明天我就拿著搶來的錢到公司,自己花錢做的廣告。」

    岳老師拍案而起,樂不可支,「您拿做什麼廣告?」

    「徵婚廣告!」焦揚重重的點頭,神態仍是一派鄭重,「我要拿這昭告天下,誰要有人民幣,我就賣身為他的妻。然後再拿他的償還銀行的錢……」

    「哈哈哈!」岳老師已經滾落到沙之上,「焦總,您太有才了……」

    賣身?」笑聲未絕,竟有人走了進來。焦揚有些無精打采的抬頭,萎靡的精神在接觸到他眼睛的那一刻猛然甦醒,抬頭一看,竟是易明曦。

    收穫到她的壓抑與慌亂,易明曦不自覺淺莞,「焦總賣身?這個價格可真是公道!」

    焦揚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一抹羞紅不經意撲上臉頰,瞬間只能無話。

    「要不然我出了這如何?」易明曦淺嗤一聲,淡幽的薄唇揚起更戲謔的弧度,買個美女回家,焦總,這個名額能不能優先給我?」

    焦揚抬頭,看見他墨黑的瞳眸泛起的儘是輕蔑之意,不由氣急,可是剛才話是自己親口所言,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想了半天只能抿唇,輕聲而笑,「易總要是想做這筆生意,那就得另說了。」

    明曦半瞇眼睛,一副且聽她說的模樣。

    認真的點頭,「所謂價格,雖說本意應是價值的客觀反映,可依存於現實來說,都是根據賣家主體而言的,我們曾經學過唯物辯證法,最應該知道其中的道理。一個普通的打火機,若是市場定位於逛菜市場的普通民眾,可能也就1但是若放到了富民區擁擠的專賣店,可能會抬到多,甚至可能都有。」

    「價格,很大程度說起來是身份的象徵。」焦揚微笑,「所以您要是想表現出誠意,那得另說了。」

    「是嗎?」易明曦悄悄進前一步,看她如臨大敵的退後方眸光收回,唇角微勾,「那你的意思是以現實依量,現有市場價格通常會以買主本身價值而翻番?」

    焦揚點頭,其實這完全是胡說八道為了不在他面前丟人的歪理,看起來很有唯物主義觀道理,其實根本通不過市場驗證。

    價格的制定還是要以物品價值大小為主要依據,其他所有條件,都是附屬因素。

    這樣的問題,他易明曦這個商業鉅子焉能不知?

    照你打火機的估算,暫且定為10倍的差距。」易明曦眸睫半垂,語氣輕揚,「那你的就成了了是嗎?」

    焦揚很想說不是,也很想找個理由逃避這個話題。可是看易明曦認真的樣子,已然躲無可躲,於是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那對我而言就賣身於我?」終於到了這個問題,焦揚恨不得將頭低到地板裡去,她只能強扯唇角,「易總,我們開玩笑的,我只是打個比方。」

    也覺得。」他竟然點頭,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似是準備轉身一樣挺直身子。焦揚看到他這樣,只覺得如獲大赦,竟舒了一口氣。

    而下一秒,他的頭竟微微湊向她來,焦揚來不及躲避,只能被動的迎上他的眼睛,耳畔迴響起他低沉卻明晰的聲音,你還不值這個價格。」

    焦揚猛地抬頭,鼻尖卻不經意碰觸到他的袖子,一抹清草氣息自裡面延伸出來。伴隨著他的轉身,她苦心維持的笑容終於忍不住消退。

    在他面前,再一次全面潰敗而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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