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翠兒,楞了一下,卻聽到外面傳來翠兒跟老張說話的聲音。
原來翠兒覺得悶,也坐到外面跟老張聊起天來。
「大叔,那你這些年就一直一個人過麼?」
「是啊,這麼些年我也想開了,一個人過自由自在的多好啊,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都不用再惦記著家裡的人會不會擔心。像現在這樣,說走就走,還能跟你們一起去京城,這可是我一輩子都沒想過的事情呢,京城啊,多遠啊!」
「大叔,京城很遠麼,那咱們得走幾天才能到啊?」
「幾天,我估計得走上一兩個月吧!」
「啊?那麼遠啊?」
聽到翠兒失望的驚呼,蘇凌不禁笑了起來,已經可以想像的到翠兒此時的臉色都多難看了,要坐一兩個月的馬車,什麼人也難以忍受啊。
蘇凌撩起了簾子,外面的涼氣撲面而來,不過並不會讓人覺得很冷,感覺也還算舒服。
「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一直趕路的,到了好玩的地方我們就停下來休息幾天好了,反正我們也不著急去京城,到處看看風景也好。」
蘇凌突然說話嚇了前面兩個人一跳,不過翠兒聽到蘇凌這麼說,還是很高興:「真的麼?」
看著翠兒一臉期盼的表情,蘇凌覺得能夠有翠兒陪在身邊,真好。
看了看天色,也快中午了,蘇凌跟老張說道:「張大叔,找個地方咱們休息一下吧,這也快中午了,吃些乾糧再趕路也不遲。」
老張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大姑娘,咱們還是過了這一段再休息吧,這個地方我看不太安全。」
蘇凌聽了,也看了看周圍,發現這是兩山之間的一個峽谷,山勢不是很陡峭,不過很適宜藏人。
蘇凌想起前世聽的故事裡這種地方最容易被強盜利用來打劫了。
想到這,蘇凌不由得心裡慌亂了起來,自己的身上可是有著好幾千兩銀子呢,萬一真的有人打劫的話,自己這三個人可真是不堪一擊啊,到時候不僅錢保不住,要是被人覺得自己和翠兒小有姿色的,先姦後殺或者強搶上山,可怎麼辦啊?
正想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蘇凌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抬眼望前方望過去,發現前面不遠處的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兩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
蘇凌臉一下子垮了下來,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呀!
翠兒也嚇的不輕,悄悄地爬回了車廂裡,緊緊地抓著蘇凌的胳膊,抖的厲害。
蘇凌也很緊張,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只聽見老張低沉著聲音說道:「大姑娘,把簾子撂下,別露頭!」
蘇凌趕緊把車簾子撂了下來,支著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老張仍舊穩穩地坐著沒動,只是揚聲說道:「兩位朋友,有何貴幹?」
那兩個人穿著陳舊,還打著補丁,一個手裡拿著棍子,一個手裡拿著一把長刀。
聽見老張問話,拿刀的人說道:「也沒別的意思,我們哥倆手頭有點緊,想跟你們借點銀子花花。識相的就把身上的銀子留下,我們哥倆就放你們一條生路,要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蘇凌在車裡聽這個人的語氣很是不善,心裡盤算著如果自己給他們一些銀子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平安地放自己這三個人過去。
老張聽了,卻嘿嘿地笑了笑,說道:「兄弟,你看我們也不像是有錢的人,身上能有什麼油水,不如放過我們,另外再找買賣吧!」
「少廢話,都像你這麼說我們都得放過去,那我們哥倆不得喝西北風啊!快把銀子拿出來,別等老子動手!」
那個拿棍子的人脾氣有些暴躁,看架勢再不給錢就要上來動手了。
老張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兩位兄弟,我們是真沒有錢啊,要是有,能不給你們麼?看這大冷的天,你們還穿的這麼單薄,嘖嘖,也真是夠可憐的!」
這一說不要緊,連拿刀的那個人也生了氣,「你這是拿我們當乞丐麼?」
當下也不管那麼多了,兩個人上來就要動手。
老張看著搖搖頭,飄身下了馬車,也沒看見是怎麼動的手,那兩個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人恨恨地看著老張叫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兩個!」
老張看著他們搖了搖頭,說道:「看你們也是因為生活所迫,可是幹點什麼不好,一定要做強盜呢!」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些散碎的銀子,放到地上,好言勸道:「拿著這些銀子,做些正當的營生吧,別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說完,又坐回了馬車上,揚起鞭子,趕著馬車離開了。
那兩個人愣愣地看著對方半響,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中一個人看著地上的銀子,沉默了一會才說到:「看來,我們真不應該走這一步啊,兄弟,咱們還是做正經生意去吧!」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也是一臉的愧疚。
蘇凌三人卻不知道老張竟然真的感化了這兩個人,一路走來不停地跟老張問這問那的。
「張大叔,沒想到你那麼厲害啊?我都以為我們這下一定完蛋了,嚇的都渾身直哆嗦。可是再一看卻發現他們兩個人都躺在了地上,我都沒聽到聲音呢,您會武功吧?」
翠兒興奮地喳喳地說著。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年輕的時候學過一些,不過好多年也都沒用過了,剛才那兩個人其實就是嚇唬人的,沒什麼本事,要是真碰上厲害的強盜,我可就不行嘍!」
蘇凌也很感興趣地問著:「張大叔,你那麼厲害,怎麼還來趕馬車啊?做什麼不行啊,去鏢局當鏢師也不錯嘛!」
老張聽了蘇凌的話,臉色暗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鏢師也有鏢師的難處啊,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蘇凌見老張的神色不太對,也知道老張以前一定有過一段不願提起的往事,於是換了話題說道:「不過張大叔,我們還真是走運呢,碰巧遇上你給我們趕車,要是換了別的人,我們肯定被搶了!」
老張哈哈一笑,說道:「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啊,我是楚寒風特意拜託了來一路保護你們的。」
蘇凌聽了一愣,才知道原來這都是楚寒風的安排。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啊?」
翠兒聽了,一頭霧水,有些搞不懂狀況。
老張也不再隱瞞,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其實也沒有很複雜,甚至還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
老張在幾年以前被人暗害,身受重傷,在路邊奄奄一息的時候被楚寒風發現,救了下來。從此老張對楚寒風心存感激,總想著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可是楚寒風卻沒有太當回事,當時救人其實就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過慢慢地,兩個人卻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忘年之交。這次楚寒風能從家裡逃出來,就是因為老張的幫忙。而楚寒風覺得蘇凌一個弱女子,要一路逃亡,實在是危險重重,所以想到拜託老張幫忙。老張當時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一來老張本就是習慣了漂泊之人,二來老張也是想還楚寒風一個人情,救命之恩一日不還,總是老張心裡的一塊心病。
於是老張承諾一定會保護好蘇凌的安全,直到他覺得蘇凌已經不再需要他的保護的時候再離開。楚寒風有了老張的承諾,才放心的讓蘇凌跟著老張離開。
蘇凌聽了,覺得自己真是虧欠了楚寒風的一片深情。可是卻又無能為力,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愧疚不等於愛情。自己不會屬於楚寒風,而楚寒風總有一天,會找到一個值得他愛也深愛她的女子幸福一生。
看著趕車的老張,蘇凌覺得自己還真是幸運,竟然能夠讓大俠給自己趕車,這可是自己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呢!
可是翠兒卻還是很糊塗,因為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要連夜離開,那麼匆忙。儘管以前小姐也曾經說過想到處去走走看看,可是也不至於楚寒風回來的當天晚上就馬上走啊。而且聽剛才張大叔講的,好像這裡還有什麼隱情。
翠兒疑惑地看著蘇凌,不知道小姐是不是會把這整件事情跟她說明白。不過說起來,好像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自己和小姐兩個人一直輪流睡覺來著,還沒有機會說上幾句話呢。
蘇凌看翠兒迷惑不解的樣子,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拍拍她的手,說道:「等下有機會咱們再說。」
說完轉過來又問老張:「大叔,你會易容術麼?
老張略一遲疑,問道:「大姑娘,難道你想易容?」
「是啊,」蘇凌有些犯愁地說道:「我現在處境很危險啊,如果能夠改變一下容貌的話就應該能夠好應付一些吧!」
老張考慮了一下,說道:「易容術我倒不是很擅長,我會的只能讓人變的更醜,大姑娘這麼漂亮,我可不能給你用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