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正太傳說 第二卷 煉獄城攻略 第四十三章 漂浮
    修利文模模糊糊中聽到了有什麼人在交談他好似在睡夢中一般身體和靈魂就如同棉絮製成的一般輕飄飄的充滿了柔軟的彈性和抗拒。喉嚨和鼻孔都感到阻塞但意外的是並沒有出現呼吸不良的症狀身體也沒有產生缺氧的反應只是有種異物感。所有這些不適和奇特的感覺都無法將他從迷濛中喚醒。

    他就像走在一條滿是迷霧的看不見盡頭的山路上無論前進還是停下眼看的景物似乎永不改變。

    「你說你失手了?」似乎是母親的聲音讓修利文感到安心是的他又漸漸想起來了自己被偷襲黑寡婦一開始便布下但最後一刻才動的陷阱讓他身遭巨創幾疑自己就要這麼死去就像歷史上那些偉大的人物一樣死在微不足道的小卒手中……

    不過蘭的話是正確的就算後繼有人蛇者也不會輕易死亡除非……除非什麼?修利文迷濛的意識因為感到意外而又清晰了一些他想不到這兩個詞語竟然會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那並不是什麼靈光一現更像是原本就在自己腦海極深的角落裡潛藏的東西浮了上來。

    「您不應該那麼驚訝夫人畢竟我沒有預知眼。」似乎是蘭聖宮的女人輕快地說:「就算是神也會偶爾出錯的。」「你是在責問我為什麼沒有給你那隻眼睛嗎?」母親問道。

    「我可沒那個膽子不過作為美杜莎家明面上的最高安全責任人怎麼說也不能太弱吧。」

    「你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就進入大師級很弱嗎?」

    猛烈地拍桌子的聲音。

    「那您應該知道我在大師級徘徊了多少年!」這種怒意十足的語氣是修利文很少聽見過的「當初您說過要給我植入魔眼的。」

    「魔眼還不成熟如果你植入它。反而會在某些時候被它扯了後退。」母親的溫和態度並沒有受到對方的激動地挑撥。

    「這麼說您是為了我著想?」蘭聖宮完全沒有笑意地笑了一聲「那麼姐姐們是怎麼回事?您說過在這個家裡我是最強的人。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上個星期前我無意中碰到了阿爾法姐姐雖然對於她們竟然還活著感到驚訝……不也不是太過驚訝畢竟在您身邊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那個疤臉也是……但是!」她加重了這個詞的語氣:「人死了一回之後竟然輕輕鬆鬆就越我這個大活人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我活了那麼長地時間。每天都努力鍛煉還有什麼意義?魔眼!我要魔眼!」

    「你太激動了鬼畜王蘭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你的姐姐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母親聲音輕柔地說:「雖然在修利文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但是魔眼也沒有達到足夠的安定性隨著潛力的激增不安定性也在變強。她們知道這種由魔眼藍本製造出的試作型魔眼地局限性。因此央求我拖延給你植入魔眼的時間。畢竟你還可以活更長的時間不要被阿爾法她們一時的強大遮住了視野你比她們更有潛力。」

    「那麼如果藍本永遠無法穩定的話您是不是永遠不會給我植入呢?」

    「不這一次……不管你是否真的失誤但是結果已經達成。靈魂石的力量對魔眼起了限制的作用但這並不妨礙它地潛力。打個比方它就像你現在身上戴地那些力量束具反而會讓你的潛在力量以相當穩定的度增長。同時這一次的大破也是對蛇者載體進行重新進行構建優化的機會。過一陣等我在阿爾法她們身上將試作型進行調製並收集數據後應該就可以完成初型魔眼那才是送給你的禮物。作為你一直以來為我美杜莎家兢兢業業的獎勵。」

    沉默了一陣。

    「請您記住這番話。」蘭聖宮說道。「並且容我向小主人道歉。因為我的失誤讓他承受了無比地痛楚。「你可真是讓人吃驚沒想到你竟然會同情他。」母親說。

    「當然無論怎麼說如果他不存在我就沒有未來不是嗎?」蘭聖宮說:「而且您這麼冷漠地說自己的兒子合適嗎?」

    「冷漠?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母親的語氣第一次尖銳起來只是聽著似乎眼前就能勾畫出那副冷笑的面容:「我可是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存在都要愛著他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優秀同樣也證明了我的優秀。\」

    「那麼如果他和之前地載體一樣只是個沒有自我地木偶娃娃的話您是不是還會如此愛他呢?」

    「哼真愚蠢地問題。」母親說:「何不捫心自問一下你會將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當作自己的最愛嗎?即便它是你最傑出的作品即便你覺得自己有多麼喜歡它但你會把這份愛凌駕於所有價值觀之上嗎?僅僅為了一塊肉?」

    「……不管怎麼說能夠將人形的肉當作肉來看待您果然非凡人啊。」

    「無謂的感情無法將死了的人的屍體當作人形的肉來看待的都是些愚蠢稚嫩的傢伙。最重要也最可貴最該在意的是那閃光的靈魂啊為什麼你們總是忘記這一點呢?」

    「幸好小修利文不是肉塊呢。」蘭聖宮的臉伴隨她的話聲出現在修利文的視野裡他看得不太真切那張艷麗的臉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扭曲就好似看哈哈鏡一般但是他仍舊辨認得出她的輪廓。

    話雖如此那些進入腦海中的聲音完全無法轉動和解析它們的意義就像徘徊在空曠房間裡的風剛進來又不安份地鑽了出去。

    修利文覺得這有些無法忍受他拚命想要醒來卻覺得半闔的眼皮有萬鈞重。

    「啊!他在眨眼呢。」蘭聖宮驚訝的語氣中似乎夾帶著笑聲:「他會聽到這些話嗎?」

    「不必在意。聽到了又能怎樣呢?他現在是不完整的沒有心臟大腦功能閉鎖魔眼被移除正準備重新整合。現在地情況。他根本就無法進行思考除非他喜歡用肌肉來思考問題。」

    母親最後的一句話似乎在開玩笑修利文想然後他意識到自己在思考當他意識到這一點頓時有一種違和感讓意識再一次模糊起來。

    因為。用肌肉是不能思考的不是嗎?

    「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蘭聖宮頓了頓忽然問道:「如果他真能用肌肉思考呢?」

    「那我就更應該高興了那證明我的另一項研究出現了極大的進展。***

    「用肌肉思考問題地研究?」蘭聖宮說著連自己都想笑。

    「這很好笑嗎?你大概沒想過吧腦袋這麼大就可以讓人類成為某種角度來說的強者如果連肌肉可以用來思考人類的反應和記憶可以達到何種規模。而人類的生存方式又有多大的變化。到那個時候。你能像現在這樣砍下對方的頭顱就能結束他的一切嗎?」母親用一種認真而狂熱地口吻道。

    「……您可真是個瘋子。」蘭聖宮忽然笑起來:「不過我喜歡。」

    「總之在進行操作後雖然那具身體會和之前一樣在微粒結構留下最底層的記憶——實際上所有蛇者的記憶都在那個底層或許有一天他可以激活它們讓它們成為自己最強的武器——但他表面的記憶會採用最近一次的備份也就是說。他會假性失憶一陣了。」母親說:「所以無論他現在是否能夠用肌肉來思考都是沒有意義的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完全將底層記憶轉換到表層實在太可惜了。」

    「我覺得您應該慶幸才對如果他這個時候擁有意識和記憶那事後會產生多激烈地反應?您難道從沒想過嗎?」

    「如果他真會那樣地話。我倒是很想瞧瞧。然後記錄下數據畢竟那種情況實在會很少見。畢竟他是我最愛的兒子。我製造了他培養了他我每一刻都在觸摸他的肉體、記憶、感情、知覺和靈魂再沒有比我更瞭解這個孩子的人了。」母親輕笑了一聲說。

    「您這個魔女!」

    「我就當這句話是讚美收下了。」

    母親扭曲模糊的身影走到近旁俯下身子看著漂浮在充滿溶液的透明棺材中的修利文在她的身旁無數複雜地符文魔法陣閃爍著陰幽的光芒。不知從何處傳來沉重卻穩定的喘息聲一聲又一聲迎合著那些閃爍的光。***

    在棺材背後矗立著宛如巨型魚缸的透明容器無數眼睛宛如心跳一般膨脹收縮在淡黃色的溶液中沉浮著。

    蘭聖宮有時會覺得當自己的視線稍微移開地時候它們就會活過來似地齊齊盯向自己。

    實在是讓人寒毛直悚。

    她再一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便向女妖塔地魔女告辭轉身逃似地離開了這個讓人打心底感到壓抑的地方。

    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寧願在戰場上對著漫山遍野的殘軀不全的屍體吃晚餐也不願進入這個死亡和生存的界限極度模糊的房間。這裡不是人類該涉足的地方而是世界的盡頭真正的煉獄的大門。

    比起這個女人來那些醜陋愚蠢的煉獄怪物們又算得了什麼?她蘭聖宮從來就沒將足以吞噬整個人間的煉獄放在眼裡因為她知道在自己的身邊有著比它們更為恐怖的東西那就是人類。

    她下了樓正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在樓梯口被一個魂不守舍的身影撞了一下對方立刻跌倒在地上。蘭看清了不斷呼疼一邊站起來的女孩不由得有些驚訝。

    「阿雅?」

    「啊抱歉蘭大人。」阿雅慌慌張張站起來道歉臉上的表情好似剛從夢中掙脫出來一般。

    她平時雖然給人大大咧咧的印象。但並不總是如此冒失的。或許做家政的時候偶爾粗心大意但是在戰鬥方面的直覺令教導她地人交口稱讚。她曾經是當作獵人在不適合種植的季節裡靠狩獵補貼家用這些過去她們都瞭解。還知道她的父親曾經是一位冒險者她的動作和技巧一開始就是有計劃地訓練出來的所以雖然粗糙但並沒有太多地壞毛病。對於戰鬥除了敏銳的感覺外還有一種嚴謹仔細的態度。似乎生活中的思考才能都轉移到了戰鬥上。

    然而這樣一個處在實力飛攀升期的孩子卻一副夢遊的姿態撞到了自己。蘭覺得有必要瞭解一下。

    「一起進來喝一杯如何?」蘭問道然後不由分說地牽起阿雅的手將她帶進了辦公室。**

    阿雅直到被按在了椅子裡才反應過來要拒絕也已經來不及了。一直以來她從日常生活地細節中仔細觀察了這位直屬上司不過大約是性情不合的緣故。雖然對這位上司保持著絕對的尊敬。可就是沒有產生和閔莎相處時的那種親近感。

    每次和蘭打招呼或者路過這間辦公室都會不由得緊張起來就好像有什麼糟糕的事情在等著自己一般。

    而且若不是有特別的事情這位上司是不會召見自己這種小卒的吧。要說到在女僕衛隊裡究竟什麼事情才算特別那就應該是和昨晚一樣的戰事了……

    昨晚地事情驚動了整個女僕衛隊即便是阿雅。也被以實戰鍛煉地理由派了出去。她被責令嚴守城門不過一直到行動結束都沒看到半個敵人的影子。女孩無聊得只能靠在牆角的陰影中打盹白天訓練了一整天尤其是尚未結束碧達夏雪女士的禮儀課程讓她消耗了大量精力這一陣。一旦夜幕降臨。她就會將自己扔在奢華的大床上一陣好睡。

    只有在那個時候自己那個冷冰冰的同室才不會忽然給她一下偷襲——這也是訓練之一。實在讓她不厭其煩。

    總之她昨日很晚才睡而且又睡得不安穩醒來時現同伴的表情有些奇怪。

    蘭親手給女孩泡了一杯咖啡見到阿雅又陷入一種恍惚的狀態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我不會嘲笑你地。」她在自己的椅子裡坐下道。

    「才不是什麼可以隨便嘲笑的事情!」阿雅鼓著腮幫說。

    「是是總之關於你的訓練報告我一直都在關注按照上面的評價來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不太相符啊。我想是不是教練們放水了呢?」

    阿雅當然聽得出這一通調侃的玩笑味道不過關於她為什麼這副模樣也不是輕易就能說明白地。畢竟雖然可以向人描述物事地形狀但是沒有形態的感覺卻很難傳遞給對方尤其在自己地感覺已經複雜到過自己的想像力的時候。

    「我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囁嚅的女孩以這句話開了頭。

    「嗯?然後呢?什麼夢?」蘭漫不經心地攪拌著方塘說。

    「那是……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一開始還令人感到開心可是後來讓我感到痛苦。」阿雅絞盡腦汁思索詞彙她沒受過什麼文化教育也並不是那種機靈的孩子所以要回溯那些東西就得花上比旁人更多的工夫:「我似乎被什麼東西拉進了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在那裡我什麼都得到了。」

    「具體說呢?」

    「這可說不上來。」阿雅瞪著眼睛說:「總之我想要什麼那裡就有什麼它們甚至會給你一些只有得到後才覺得原來還有這個啊的東西。」

    「它們?是什麼人嗎?大貴族?國王陛下?」蘭敏銳地抓住了某些關鍵。

    「啊當然不是那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活的很睿智比我見到過的大多數人都睿智。」阿雅頓了頓強調道:「而且肯定不是人像是光或者聲音雖然感覺有人的形狀但實際上那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並不是實質性的東西。」

    「哦?那可真不得了我可想像不出那是怎樣的一種生命。」蘭認真地說。

    她那過分認真誠懇的語氣讓阿雅有些愣。

    「咦……您您不覺得荒謬嗎?」

    「荒謬?為什麼?」蘭反問道。

    「因為因為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出現那種東西吧!」阿雅手舞足蹈地說這副模樣好似在力求讓人痛斥她在做白日夢一樣。

    「呵呵……阿雅你要明白世界是很廣闊的什麼樣子的存在都有可能出現所以就算是單純以光和聲音呈現的形態也不是沒可能的。「蘭仰靠在椅背上一副閒情逸致的表情說到。

    「啊是這樣嗎?原來如此……」阿雅喃喃自語。

    「那麼它們給了你任何想要的東西所以你很滿足很高興那麼後來為什麼又感到痛苦了呢?「

    阿雅的表情滯了一下任誰都能看出那是極度令人不快的事情因為事後的影響還作用在她的心中。

    「因為後來我現無論它們給了我多少都無法令我滿足而且越來越想要更多……就像心中有了一個大洞無論如何裝填都填不滿的樣子。」阿雅表情痛苦地垂下頭說。

    「永遠無法滿足的慾望啊……那的確是十分可怕的折磨。」蘭歎息了一聲:「聽說過一個來自遙遠東方的傳說嗎?在他們的地獄裡有著一個名為餓鬼道的世界在那裡人們永遠處於極度飢餓的狀態無論吃了多少吃了什麼都不會有半分飽意。」

    阿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可真比被毒打痛苦多了。」她一想到一個人永遠餓得半死就不由得話聲抖。她小時候村裡生了罕見的大災村裡人都食不果腹那種半饑的日子讓她記憶猶深直到現在仍舊會感到痛苦不已更不用提永遠處在飢餓狀態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不滿足正是一種靈魂的飢餓。「沒錯就是這個靈魂的飢餓!它們讓我感到靈魂無比的飢餓而且永遠無法填飽。」阿雅大叫起來。

    靈魂的飢餓?蘭皺起了眉頭這和法力消耗殆盡的情況十分相似。

    「你將法力用光了嗎?」她問道。

    阿雅愣了愣搖搖頭肯定地說:「當然沒有。」

    看來不是身體的原因導致噩夢那麼……蘭想著又問道:「它們還說了些什麼?」

    「它們告訴我靈魂的飢餓是無法用物質來填飽的它們希望我能出去走走這樣才能在某個時候找到填飽靈魂的方法。」

    「哦?這可真有意思。」蘭翹起二郎腿交握十指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來有什麼東西在行動了。」

    「什麼?」阿雅困惑地問道。

    「沒什麼請不要在意。」蘭微笑道給她出了個主意:「如果你感到痛苦為什麼不念誦我們的宣言呢?那可是很有力量的東西可以讓你無視一切痛苦。」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