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正太傳說 第二卷 煉獄城攻略 第六章 女妖獠牙
    大約是氣候變得宜人的緣故慵懶的睡意全被溫煦的陽光和驅散得一干二淨一大早修利文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無論賴床的意願多強烈困倦也遲遲不願造訪隨著時間漫無目的地淌過腦袋反而愈加精神奕奕起來。真是見鬼他抱怨著挺身坐起開始有些懷念過去那些陰森的日子。

    瑪麗亞雖然被主人折騰了一晚但她這個年紀的女性精力和恢復力都處在最旺盛的時期早就已經清醒過來。只是修利文不起來她也必須小心陪著雀躍的精神隨身體一起被禁錮在床上更是難挨。此時見到小主人終於願意起來她立刻用如同逃獄的犯人般謹慎干練的動作服侍他穿衣洗漱。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懷念的感覺。”在身後為男孩梳頭的貼身女僕說大約是之前人心惶惶的三日裡一直對主人的安危提心吊膽的緣故吧不久前看到他渾身不成*人形地被基麗送回來便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現在看到他平安無事心中也似荒野一般撥雲見日但總覺得這個男孩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說不清楚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曖昧的感覺更為撩人總要改變了才會想起從前瑪麗亞並沒有掩飾這份情感。

    “懷念是老不死的特權你還太年輕了瑪麗亞。”修利文學著那天母親的語氣說。

    “是是那個……賽巴斯安娜大人呢?”瑪麗亞小心翼翼地問她看得出主人的心情不錯但又擔心真生了什麼憾事影響了他的好心情。但是那個新加入這個家族的女野蠻人也和她處了一些時間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一直再未見她不由得有些擔心。當然還有疤臉那個她並不待見的墮落者。她這個人就是有些純善不認識的不幸都會由衷感到痛苦更別說認識的了。

    果然修利文的臉色有些動搖雖然一閃而逝但並沒有逃過端視梳妝鏡的瑪麗亞。她心中微微歎息但是表情和動作上都沒表現出來就像是隨口提了不怎麼在意的家常閒話一般臉上掛著春風般溫暖柔和的笑容。

    瑪麗亞有些像母親不她本來就是母親而這個歲數視為姐姐也不為過性格和氣質的風韻正是修利文所中意的地方讓他總能找到一些人的影子……他不想讓她擔心其實純以理智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遺憾悔恨的事情於是他端起傲然的笑臉。

    “她在執行一些秘密任務過幾天就會回來了。”修利文當然沒有忘記當日的協議孕育這個種族的巨輪之月已經墜落就算他不親身前去它們也會來找自己。當日賽巴斯安娜雖體現出來的實力足以讓它們在生劇變大約還未完全恢復元氣的那片荒野中來去自如。不過為了確保萬一讓人去接應一下也好。

    男孩沉思著只聽到瑪麗亞悅聲說:“那真是太好了安和瓊也會很高興呢她們很喜歡賽巴斯安娜大人。”

    安和瓊是瑪麗亞的孩子幾乎分辨不出彼此的雙胞胎輪廓帶有母親往昔的影子個性也嬌憨可愛。修利文將母女三人從她們的騎士丈夫手中強搶過來並用卑劣的手段令其家庭分崩離析雖然是受到女僕衛隊總長蘭·聖宮的蠱惑但隱隱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面。遭遇了這種過去的三人能夠不計前嫌在女妖塔的生活無憂無慮地成長老去那就真是太好不過了。

    瑪麗亞的鏡像似乎完全沉浸在自我的幸福中溫聲絮叨修利文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凝視著鏡像的一顰一笑微不可覺地出一聲略為憂郁的歎笑。

    “怎麼了?主人。”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不再努力一些可不行。”

    “什麼方面?”瑪麗亞審視半晌輕巧地放下梳子“好了。”

    “還有什麼呢?”修利文以一種魄力十足的氣勢站起身來戴上高傲頑固的面具昭示著蛇者的重臨:“我的身份就只有一個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一樣但這件事無論多努力都嫌不夠呢!我可不會像你那個沒用的前夫毫無反抗之力地將重要的東西拱手讓出。”

    殘忍又銳意十足的話語一瞬間刺穿瑪麗亞心靈深處的隔膜挑出不願回的往事讓她心中隱隱作痛但是她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在我做出選擇的時候不就已經注定了這一切嗎?她在心中自言自語毫不動搖事已至此為了兩個尚不知世事的女兒的幸福她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痛苦反而讓她有一種懲罰的快感和懲罰後的解脫。

    “是啊若是蛇者的話您一定能辦到。”瑪麗亞溫煦的笑容像督導隊的利刃一般在修利文的背後散著森森的寒氣。

    “當然。”修利文熟視無睹地昂前行。

    他今天的日程表同往常一樣排得滿滿的重新又回到這種充實得有些緊迫的生活主旋律中男孩時不時會回味一下驚心動魄的三日冒險之旅。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不可能全都一蹶而就這樣一來不禁讓人覺得一天的時間實在太多短暫。劇變的三日來堆積的公文足以將他埋進紙堆裡無論如何應付了事也無法在一天內解決他整個上午必須在機械般的粗覽和蓋章中渡過。下午有一場軍事會議與煉獄城三巨頭磋商事關巨輪之月的墜落和痛苦之王的降臨的應急對策前去支援修利文而遭到迎頭痛擊的游擊隊也必須重整旗鼓。

    必須撰寫一份交付王都的密信詳細闡明這三日的經過以及自己的判斷還有靈魂石……以配合調查為由被軟禁在塔中的國王特使特蘭斯也必須當作假餌放出以掩人耳目最大程度保障暗中攜帶信件和靈魂石歸去的三公主殿下碧達夏雪的安全。

    是了她是今晚動身吧修利文持印章的手恍神地頓了頓復又壓上……今天還沒見到她呢昨晚也沒有進入他的臥室究竟在做什麼呢?

    碧達夏雪得到美杜莎女僕衛隊總長綽號“鬼畜王”的蘭·聖宮的邀請前往女妖塔女僕衛隊的專用演武場。蘭早已晉級大師多年是現時屈指可數的強者她的名聲全是用血淋淋的刺殺和對同性的變態欲望堆砌起來的自從出道以來任務履歷上未曾有過失敗盡管不是刺客但在單體搏殺和暗殺領域卻人人聞之色變。盡管那些事跡已經隨著這個女人皈依美杜莎家族不再公然活動而成為傳說但不時也會有幾件駭人聽聞的屠戮被捕風捉影地懷疑到她的身上。

    無論如何對於非屬美杜莎家族的人來說是個手段與性格都惡毒得讓人不齒和恐懼的女人。其實即便是她所歸化的這個家族也有許多人畏懼著她的存在。在其領導下的女僕衛隊受其風格和氣質的熏陶已經逐漸失去了女僕這一溫馴亮麗的外表蛻變成蛇者深藏在腮後的毒牙。

    “我這裡有一些你會感興趣的第一手情報……作為交換來廝殺一場如何?”昨晚蘭將碧達夏雪請進自己的辦公室一邊玩弄著手下的女僕戰士一邊問到。她別有意味地勾起笑容投向對面端坐的尊貴女人的目光充斥著一種赤裸裸的侵犯。

    女僕戰士上身套著鎧甲下身卻一絲不掛但是就算被玩弄也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神色不要說嬌羞或狂野了就算身體在碧達夏雪不聲不響忽然推門而入的一剎達到高潮那種由凝重、晦澀、陰暗、狂熱和謹慎凝結而成的五官也沒有絲毫變化。

    空氣中彌散出一種另類的淫糜味道。

    碧達夏雪對所有這些視而不見她早就明白面前這個變態女人的性格會遭遇這般無禮尷尬的情形也早在她的預料當中。

    “一年前你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我有急事而且你還太嫩當然不久前的你也是一樣。不過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呀蘋果已經成熟到可以摘下來了呢。”蘭舔了舔猩紅的嘴唇放開了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僕戰士。

    “就算我不答應你也還是得將情報交給你的主人不是嗎?”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就不想試試靈魂石的力量是否可以一雪前恥嗎?”蘭十指交叉托住下顎。

    聽到熟悉的字眼碧達夏雪瞳孔頓時一縮。

    “靈魂石……這就是你的情報嗎?”

    “有很有趣的說法經由我所不知道的途徑散播開來了對方也在本城經營了很久吧說不定這個城堡剛興建的時候就有計劃地潛伏下來了。總之我相信過不了幾天城裡的所有人都會知道這個玩意。”蘭說這番話時微微瞇起的眼睛閃過危險的光芒作為家族最高戰力的總指揮她當然無法容忍自己的領地有無法監控到的暗處。就算不可避免也必須在第一時間鏟除。

    “具體的內容是?”

    “這就是交換的內容了如何?打一場讓我見識一下煉獄三魔神的力量。”女人站起來從辦公桌的下部鑽出另一名一絲不掛只戴著戰靴和護手的女僕。

    蘭走到碧達夏雪的面前側坐在辦公桌的一角上高叉至腰間的裙子漏出一線春光。裡面什麼也沒穿隱約呈現出濕跡。

    女人若無其事地為碧達夏雪斟茶。

    “當然就如你說的一樣就算你不接受我也必須要將這件事報告給那個小鬼……”

    “小鬼?”碧達夏雪用銳利的目光盯在她身上無論怎麼說他也是她的未婚夫被區區一個下賤的僕從如此蔑稱可不能當作耳邊風。

    “怎樣?現在有教訓我一頓的欲望了嗎?”蘭傾身將茶杯貼到碧達夏雪的唇邊“或者說連教訓自家的一條母狗都不敢?”

    “明天上午。”碧達夏雪甩頭起身冷冷定下交戰時間再不看這個早將正常人的尊嚴和臉面棄置不顧的女人一眼轉身離去。

    “呵呵……真期待。”蘭·聖宮將熱氣騰騰的茶杯收回來輕輕抿了一口。

    那是昨日晚上生的交鋒碧達夏雪將思緒收回來打量著即將延續這場交鋒的地點。行過一條如同競技場選手過道般的長廊兩壁間寬十公尺鐫刻出薔薇籐的花紋花紋的留白處呈現出似槍似劍的形狀。天頂是戰士相互廝殺的壁畫或是單對單的一決生死或是一對多的捨命搏殺沒有大型戰役的波瀾壯闊也沒有抗擊外敵的英雄主義陰暗的色調令人背脊生寒就連象征流血的紅色都失去了溫度紫黑漸漸腐敗。走廊兩頭的角落裡是披盔戴甲的骷髏有一種鮮活的腥味從它們的身上散出來似乎還能聽到滴落的血……

    在陰郁沉重的華麗中充滿了血腥肅殺的味道。

    碧達夏雪握緊了法杖無聊之至她用心中加強語氣的斥責來強化心靈的防御。每個貴族在光鮮的外表下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陰暗既然要成為這個家族的女主人就必須擁有足以容納這些黑暗的承載力。碧達夏雪深刻明白若自己不是蛇者的未婚妻是不允許走進這個地方的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其本身是美杜莎對未來主母的考驗。

    男主外女主內的觀念在大部分家族裡都通用能夠擔當貴族的“母親”和“妻子”角色的女人必須擁有足夠成熟冷酷的心智這也是為什麼要求門當戶對的緣故。出身貴族的女人會在從識字開始接受相關方面的熏陶和學習從而確保其平穩過渡迅進入狀態。平民的天真愚昧與貴族的黑暗殘忍就如同針鋒相對的矛與盾兩者都完好無損的幾率太過低微一無所有的平民崩潰就罷了家大業大的一方也隨之崩潰的話那無疑是一場悲劇。

    雖然在理論上王族的黑暗教育比貴族的更為徹底但是碧達夏雪走在這條長廊上卻有一總被漫溢在蛇女妖體內的毒素侵蝕的感覺。若有若無的緊張和戰栗爬上脊背緊握法杖的十字僵硬得張不開但很快的就從這種毛骨悚然中感受到變質的渴望和快感。

    “這些家伙竟然不是墮落者也不是煉獄的王真是太可笑了。”碧達夏雪自言自語。

    若將由這個家族誕下的恐懼和痛苦全都獻祭給煉獄的魔神那麼和痛苦之王並列的王者就會誕生吧。反過來說刻意追求毀滅、憎惡、恐懼和痛苦的煉獄者在收獲的數量和質量上反而沒有將這些情緒視為副產物的貴族來得純粹真是些無能的家伙怪不得要打人類的主意。

    通過腹誹轉移自己注意力的碧達夏雪以維持顏面的最大度通過了過道在邊長一百公尺的方形演武場上蛇女妖的獠牙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很特殊的空間入場的長廊緊接著五公尺長的懸空橋梁一共有十二座懸空橋將厚達十公尺的演武場石台懸掛在半空頭上是拱形天頂下方則是無法目視的黑暗深淵。在演武場的中心兩百多名全身制式武裝的戰斗女僕兩列排開在女法師走進時施以整齊威嚴的拔劍禮。碧達夏雪的視線余光中出現了屈琪與艾莉的身影在氣勢和姿色同樣凌厲的兩百人中她們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中般毫不惹眼。

    將要與自己廝殺的那個女人背對自己站在盡頭似王者般迎接挑戰者在她身後是三名全身被白袍籠罩看不清面容的捧劍者那襲白袍的胸口紋有碩大的血紋十字與毒蛇紋章。

    蘭聖宮抖開披風轉過身來列隊的戰斗女僕們迅即退下。

    “禮儀以盡廢話少說這就開始吧使出你的全力來新晉者讓我看看你從魔神手中奪來的力量是否足以打敗所有的人類。”

    一名捧劍者恭謹地為領奉上自己手中的長劍。

    碧達夏雪忽然感到這名捧劍者身上散出一種讓自己熟悉而在意的氣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但是那種感覺卻一閃而逝再沒有蹤影幾疑是錯覺。不過她再沒有余力去分辨了正前方如同實質的殺氣剎那間將她沖進危險的漩渦。

    兩個女人的身形同時變得模糊銳利的勁風猛然從一點中暴射出來。身份、地位和教義在這一刻變得微不足道如同演練了無數次般在猛烈交錯的光與影中兩位大師級的戰士展開了毫不留情的慘烈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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