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文吃力的張開了眼,眼前閃爍著一片寒星的夜空在眼前漸漸清晰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費文在心問道。
「一天半了。」
「好累呀,全身都感到沒有力量。」
「呵呵∼短時間的優越感代價是很大的。」
「何時我才能使用那樣的力量啊?」
「最少也要你成為劍聖之後。」
「我會努力的!」費文邊說邊坐了起來。
看到坐在自己右邊正靠著一棵大樹酣睡的迪芙,費文不由苦笑不已。
怎麼辦?真的要帶著她走嗎?這多不方便呀!費文頭痛的拿起當成了枕頭的包袱向迪芙走去。在迪芙面前,費文輕輕的蹲了下來,細看下,費文發現熟睡中的迪芙臉上竟泛著微微的甜笑,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在做著什麼好夢,不會是和自己有關的吧?費文晃晃頭甩開這個惱人的想法。
這時迪芙的雙手輕輕的動了一下,接著就合了起來夾在了兩條大腿之間。三月睡覺都不知道蓋一點東西,這女孩還真是大意呀。費文輕輕的歎息著從包袱中拿出一條毛毯輕輕的蓋在了迪芙的身上。做好這一切後費文站了起來轉身向著當天被風元素改造的地方走去。
「費文,你還是要甩開我嗎?」身後傳來了迪芙帶著哭腔的語聲。
費文轉回了身子,淡笑道:「你什麼時候醒的?不多睡一會嗎?」
迪芙抱著毯子站起來,臉色蒼白的道:「你還是要走嗎?」
費文輕輕搖頭,柔聲道:「怎麼會呢,別想這麼多了,睡吧!」
迪芙不放心的確認道:「你真的不會走嗎?」
費文仍是笑著道:「我可不想再次看到你受傷呢,好了,睡吧!明早起來時我保證你一定能見到我。」
迪芙柔順的點點頭,再次靠著樹幹坐了下去。
費文走到山尖上,遠遠看著滅核的方向。
想起這近兩個月的事,費文心潮起伏。百合和紅蓮還好吧?不會像迪芙一樣想不開吧?想起迪芙那自殘的一劍,費文不寒而慄不由在心中祈禱同樣的事不要發生在紅蓮和百合的身上。
「我這樣做錯了嗎?」費文在經歷了迪芙一事後不由對自己的選擇無比的迷惘,終於向瑩星詢問以找到一些心靈的安定。
「這種事的對錯只有當事人才有說話的資格,只要你感到對得起自己的良知就好了。」瑩星很平靜的對費文說。
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費文仔細的回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道:「我應該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吧?」
「……」瑩星無語。
「當事者迷呀。」暗月暗示道。
「當事者迷?」費文道,「是這樣嗎?暗月姐始終認為我這樣做是個錯誤呀。」說著,費文輕輕一歎,道:「也許我真的不該選擇逃避……」
感受到費文對自己選擇的迷惘,暗月也知道費文心中的掙扎,要是心中真能放得下,要是心中真的無情,費文又豈會迷惘?
「月姐,我是不是太優柔了?」費文自己對自己的行為都感到不是很滿意。
「看來迪芙自殺的事對你的影響很大呀。在今天之前都沒看到你對自己的選擇產生過懷疑,但是現在……」說著,暗月輕歎了口氣。
「我仔細的想過了,」費文道:「本來我的想法只是不傷害任何人,可是現實卻是我給她們帶來了最大的傷害……但是,只有紅蓮我決不會原諒她!」
「只是因為現在的紅蓮殺死了你心中的哭蓮嗎?」暗月一針見血的提出了問題。
「好了,暗月!不要說了,讓費文自己決定自己的事,就算日後會後悔,但這也是他自己的決定。我們只要他就好了。」
「瑩星啊,你總是想讓費文早日獨立,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現在的費文最想要的只是一個人可以依靠?」
「……」
感受到瑩星和暗月對自己不同的關懷,費文心中一暖,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始終給予我和幫助。」
「說這些幹什麼?不要對感情的事太過傷神了。記住你月姐始終與你同在。」
「我也是。」
※※※※※
「我不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新娘!」小時的情景再現於腦海,小蓮心中的費文再次活了過來。
七歲的費文身影忽然模糊起來,不一會一個有點像現在的費文又有點像七歲的費文的影像出現,影像冷冷的道:「很好,我最討厭的就是任性而不懂禮貌的家夥。」
「不要!」紅蓮大叫一聲,接著又道:「我不會再任性了,我會講禮貌的,費文哥不要討厭我。我錯了……嗚嗚……」
雪雅輕輕的拭去紅蓮眼角流出的淚水,看著夢囈著的紅蓮,雪雅心裡很是不好受,暗歎著紅蓮的深情,雪雅不免對費文不滿起來,「這混蛋死就死了,沒事還來這氣我家小蓮幹麼?」想起小蓮對費文的十年深情在最後竟得到了費文的十六個字,雅蘭是氣不打一處出。
雪雅愛憐的輕撫著紅蓮的臉,柔聲道:「小蓮,你放心。媽媽一定會幫你找到他的。」說完,雅蘭站了起來,打開房門,叫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吩咐道:「傳下去,不記一切代價,一定要把費文·許或一個叫費文·星月的人找到。」
秀忽然出現在雪雅身邊,臉色鐵青的對那個三十多的人道:「記住,一定要找到他。」
那人施了個禮,轉身離去。
「爸……」
「要不是小蓮還沒把體內的真氣完全轉化為純火元素,今天小蓮就沒命了……小蓮從小就是很死心眼的,我實在是怕……」說著一代劍聖也不由仰天長歎。
是呀,要是沒有費文的消息,天知道小蓮會變得怎樣啊!
※※※※※
天邊慢慢的從一片灰白變成了淡淡的桔黃色,黃色的區域漸大,接著太陽就逐漸露出了它邊角線。
費文看著眼前的美景,鬱悶了一夜的心情略得放鬆,輕歎口氣,費文開始打算起未來的行程。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是不長,但是也不算太短了。帶著迪芙,費文想自己是不太可能向深山老林裡鑽了的。本來還想找個清靜的好處所,好好的體會一下體內的兩種元素,看來是泡湯了。那這半個月該怎麼辦呀?轉頭看了一下迪芙,費文頭都有些疼。
過了會,迪芙忽然驚叫了一聲。費文連忙轉身,但是看到的卻只是擁著毯子站起來了的迪芙。
「怎麼了?」費文問。
「你還在?還好……」迪芙臉色蒼白的說道。
費文淡笑著道:「怎麼了?做惡夢了?眼睛紅紅的晚上沒睡好吧?」其實費文根本就不知道在他為迪芙蓋毯子讓她醒來後,直到半小時前迪芙才睡了過去,可是因為心裡實在是太過於擔心費文會不告而別,只睡了半小時迪芙就驚醒了過來。
迪芙看著費文露出了笑容,道:「不,我睡得很好。不好意思,起得晚了一點。」
費文笑笑也不反駁她,問道:「迪芙,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將要參加比武大會,這之前有半個月的時間,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呃,」迪芙一愣,但是馬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費文主動告訴了她自己的行程,還問她有何打算,這不就是說明費文不會甩開她了嗎?「這樣呀……」迪芙可愛的偏過頭想了一會,道:「我可以去你家鄉去看看嗎?讓我看看是什麼地方產生了你這樣優秀的人才。」
「家鄉?」費文有些躊躇,這樣帶一個女孩回去……
「不可以嗎?」迪芙微微嘟著嘴道:「那就算了吧,我再想想……」
輕歎一聲,費文道:「也好,我也想回到家裡去看看我的父母。」
「耶∼∼」迪芙高興的跳了起來,道:「那就快走吧!只有半個月了呢!」接著,迪芙才想起個問題:「對了!你家遠不遠呀?」
無奈的搖搖頭,費文道:「不太遠,離這裡百多公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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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慢慢的張開了眼睛,雖說紅蓮全身巨痛,可是她就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了一樣,只是毫無焦距的直視著。現在,紅蓮就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神空洞而無神。
一夜未眠的雪雅心痛的撫著紅蓮的臉,輕柔的道:「小蓮,要是你感到難受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的。」
紅蓮的目光漸漸的凝聚了起來,轉過頭來看著雪雅,紅蓮勉強的露出笑容道:「媽,我沒事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雪雅眼睛微微的濕潤起來,這可憐的孩子,只有在夢中才能得到哭泣。
仍是撫著紅蓮的臉,雪雅道:「小蓮,你安心吧,媽媽已經派人去找費文了。」
費文哥嗎?紅蓮的眼淚慢慢的流了出來,流到早已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的枕頭,輕輕的搖著頭,紅蓮道:「你們找不到他的。就連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他都還給我了。我有預感,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了……為什麼我這麼笨,一直都沒看出他就是我費文哥……」
「不會的,你們一定會有再見的機會的,媽媽向你保證。」雪雅道:「還有你裡歐哥也一定會幫你的。」
裡歐哥會幫我?紅蓮搖搖頭,道:「在我和費文哥之間,裡歐哥一定是幫費文哥不會幫我的。」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是裡歐,我可以進來嗎?」
「裡歐哥嗎?進來吧。」紅蓮道。
裡歐打開了門,來到了紅蓮的床前。
「擔心我嗎?謝謝你。我沒事了。」紅蓮微笑著對裡歐說道。
看到紅蓮臉上兩道未干的淚痕,濕了一片的枕頭,臉上平靜得異乎尋常的笑容,裡歐心中微微一痛。一直以來,紅蓮在裡歐心中的地位就像是親妹妹一樣,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裡歐心中也很不好受。
深深的吸了口氣,裡歐道:「小蓮,雖說我不可以告訴你費文在何方,但是以我的生命起誓,他過不了多久還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只是,這一次他是誰就要你自己用心去感受了。」
我還可以見到費文哥?紅蓮的淚水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道:「真的用不了多久嗎。」
裡歐正容道:「是的,他曾親口答應過我。」
「嗚嗚……」紅蓮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看到紅蓮終於恢復了正常的感情,雪雅暗鬆了口氣,輕輕的一拉裡歐,兩人一起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
經過一天多的路程,第二天的傍晚時分,費文帶著迪芙回到了靈動。
費文本就對迪芙有一定的好感,一路行來,兩人在言談上已經十分的隨意。
「我是在十年前搬到這裡來住的。」費文向迪芙介紹著,「我父親是個鑄劍師。」
「你父親是鑄劍師?」迪芙感歎道:「真是名師出高徒呀!」
費文笑笑沒有接話。
來到家門,費文泛起遊子歸家的喜悅。略略的向迪芙示意了下,費文上前輕敲著門。
「請進,門開著的。」門內傳來了蘭的聲音。
輕輕的打開了門,費文走了進去,看著正在忙著打掃衛生的蘭,費文微笑道:「媽,我回到了!」
「小文?」蘭愣了愣,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去一、兩年的嗎?」不過馬上高興的說:「不過,回到也好。先坐坐,一會媽再給你弄吃的!」說完,蘭轉過頭向著內屋叫到:「卡丁!小文回來了,快出來。」
「小文?」順著略帶詫異的語音,卡丁走了出來,「呃,這位是……」由於角度的不同,卡丁發現了還在門外,蘭還沒法看到的迪芙。
迪芙不等費文介紹,大方的走了進去,向卡丁邊鞠躬邊道:「我是迪芙,伯父您好!」
聽到了一個甜美的女音,蘭忙回過了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迪芙。唔,一米七的修長身材,長長的紅髮,甜甜的笑容,一張極少得見的漂亮的臉蛋。蘭露出臉意,轉過頭和卡丁交換了個古怪的眼神。
在蘭那挑媳婦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下,迪芙本就被看得混身不自在,現在看到蘭那「曖昧」的笑及和卡丁交換的眼神,迪芙就連笑都有點僵了起來。心中帶著兩老對自己第一印象的不安,迪芙有些僵硬的向蘭鞠了個躬,道:「伯母好。」
「我就知道會這樣……」費文在心中暗歎了口氣。「上一次,裡歐就說他和紅蓮不敢把我的『死訊』告訴爸媽,所以沒來。這一次我想紅蓮應該會來的。知道了我帶迪芙回來過,紅蓮應該會死心了吧。這一次我再離家就不知何時才能回家了,知道有個女孩在我的身邊,爸媽應該也能放心了……」
「對不起,迪芙!我不是在利用你,只是我和她們是不可能的,就連你也一樣。要是你願意跟著我,我會讓你跟的,直到你死亡為止。我擁有的將是十數萬年的生命,是不可能和你的,希望能在和我一起的過程中找到你的真愛吧……」
「他好像很喜歡紅蓮呀,送走了心中的那一份思念,他好像對愛情都死了心了。」
「……」瑩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了!他的想法不應是現在才有的,但是我們之前都沒感應到,難道他的精神力又上升了?這怎麼可能?」
「這個不用懷疑,我早就發現他的精神力的成長異乎常人,單精神力來說,他的成長比我們神族還要快。」
其實她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情況都是她們造成的。先是在六歲多時吸光了費文的一切能量,接著又用精神喚醒了費文的純精神,這正是破而後立。加上她倆又時不時的和費文做精神上的交流,這正是最好的鍛煉。
蘭看了一眼臉色多變的兒子,心想兒子一定又在和那兩個神在對話。搖搖頭,蘭和善的對迪芙說:「不用多禮,請坐。」
迪芙心中暗鬆了口氣,心知蘭對自己的印象還不算太差。說真的,其實都是迪芙自己在擔無謂的心,像迪芙這樣的極品美女也是不可多得了的,這也只怪費文老是和百合、紅蓮這樣的神女級美女連在一起才讓迪芙這樣沒自信的。
卡丁輕輕的咳了一下,喚回了費文的注意再向他打了個曖昧的眼神,大有虎父無犬子之意。
費文心中不由一陣苦笑。
「迪芙小姐是哪的人呀?」那邊的蘭迫不急待的問。
迪芙微微一笑,道:「伯母太客氣了,叫我迪芙就好。我是滅核的人。」
※※※※※
心靈的包袱沒這麼重之後,紅蓮開始感受到了肉體的傷痛。但是經過了兩天的體息和治療,現在紅蓮略略恢復了點精神。
這兩天,紅蓮想得很多。長到這麼大了,紅蓮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正考慮過的事加一起都沒這兩天的多
「物已非物,時亦非時,君已非君,我亦非我。」這十六個字就像是一塊千斤的大石一樣壓得紅蓮喘不過氣來。對此紅蓮想了很多。君已非君,我亦非我。這說的應是我已不是十年前那個愛哭的我,而費文哥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一個痛惜那個愛哭的我的人了。我要是沒這麼任性了,還是象十年前在費文哥在前一樣的溫柔,就像是回到十年前的我一樣,費文哥又是否還是那一個憐惜我的人?這個想法對紅蓮充滿了無比的誘惑,讓她願意為這個念頭付出一切的努力。
但是,想起裡歐所說的神之手鐲一事,紅蓮心中一沉。百合可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啊!相信在百合心中自己也有同樣的地位吧,要不百合怎麼會那樣呢?自己就算再愛費文,也不可以這樣自私啊。
長歎了口氣,紅蓮吃力的站起,換了一套衣服,紅蓮向著百合的家走去。
裡歐坐在公國學院的練功房裡,心中對費文的事傷神不已。
紅蓮現在還不知道迪芙走了。可是,裡歐心中明白迪芙是十有八九是跟著費文走了的。只從費文願意為她打造武器就可知道費文對她有一定的好感。以小蓮的性格,她不知會不會真讓百合,那就……
私心裡,裡歐當然是希望費文選擇的是紅蓮,可是在現實上以費文一切無所謂的性格,那跟在他身邊的迪芙似乎就很易近水樓台了。
晃晃頭,裡歐不再多費神,一切順其自然吧!自己還是努力提高自己實力的好,共同的誓言裡費文可是走在了前面!
召喚出達加格,裡歐舞動著紅水晶一般的劍誓,一道道殘留而下的火炎在空中留下一個個的小太陽一般的火影。火影漸漸的圍住了裡歐的全身,下一刻火炎就像是一對合在裡歐身前的羽翼一下的張了開來,裡歐像極了一個長著火的羽翼的天使。重重的把劍插在了地上,羽翼化為了漫天的火星充滿了整個空間。
來吧!費文!就讓我看看我裡歐·卡裡斯到底差你多遠!拋開心事,裡歐心中充滿豪情。
百合房中,兩個一般憔悴的人相對而坐。
「我聽說費文走了。」百合首先開口說道。
「是的。」紅蓮黯然說道:「是我太讓他失望了。」說著,紅蓮看著百合認真的說:「你也很喜歡他吧。」
百合低下了頭,沒有回答紅蓮的話。
長歎口氣,紅蓮淡淡的道:「真沒想過我們兩個人會成為情敵呀!」
百合抬起了頭道:「紅蓮,我不……」
紅蓮抬斷了百合的話道:「不用說什麼,我都知道了的。」說著正色看著百合說:「我仔細的想過了,要是我們同時喜歡的是別的什麼,我讓你也沒什麼。相信你也一樣吧!可是,只有費文哥我不想讓給你,而我也不想你讓我。因為那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百合眼睛微微的濕潤了起來,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說著閉起眼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費文他已經走了。」
紅蓮道:「不!他會回來的。他會用另一種面目出現的。那時我們在各看本事吧。不論最後成功的是誰,我想我們應該永遠是朋友吧。」
百合緊閉著眼,阻住就要留出了的淚水道:「不,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