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逸事 第二卷 ∼第三十章茶與酒∼
    「大哥,你的黑心資本家老闆這個月只給你四百塊的工資?怎麼可能,以前至少也有三千那,我還打算這個月去買一套江南布衣的外套呢,這怎麼夠啊。」又到了月底,鯉魚chaec了我的帳單以後痛不欲生的喊道。

    陳斌不以為然的道:「已經很不錯拉,你去看看他的出勤記錄,本月總共無故曠工十天,遲到早退六次,老闆不炒他的魷魚已經是發外開恩了。」

    「可是我的江南布衣……」

    「親愛的老婆,江南布衣的衣服確實不錯,可是比較適合淑女穿那,你這樣子……」

    「正是因為淑女不再,所以才要穿回淑女衣服回味一下做淑女的味道啊。」

    ……

    茶几上,宛君小小的身軀坐在青花瓷盤上好奇的看著兩個人抖嘴,時而過來逗我一下,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唉--」我歎了口氣,把《青年文摘》蓋在臉上。五天了,餘杭,蕭山,紹興,金華,附近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了,陸放,易仁,張天羽,鯉魚,陳斌,能求的人也全求遍了,就是沒有軒轅渺渺的蹤影,蹤匿術,追魂術,居然沒有一個法術可以找到她,軒轅渺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所有能夠想的辦法全想過了,我現在除了等待再也無事可做。

    「還沒找到?」

    我臉上的雜誌被拿走了,張天羽又來了。其實他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國字形的臉總會不自覺的露出友善的笑容,讓人頓生親切之感。

    此刻這個性格如彌勒的人瞪著我頹廢的樣子,臉上頗多怒氣:「找不到人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混一輩子算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呢?」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想到軒轅渺渺可能處於很危險的境地中,我怎麼能靜下心來做別的事。

    「……玄心宗的人做不到的事我也不一定能做到,而且宗主清玄子法力高深,你為什麼不求他呢?」

    「宗主現在正在做一件要緊的事沒辦法分身,否則我也不必來求你幫忙。唉,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再拖下去了,軒轅渺渺雖然重要,也不見得真的出了什麼事。但是那些嬰兒,落到人口販子手上還算是好的了,落到某個凶殘成性的妖怪手中,那是真的生不如死啊。」

    「……好吧,我先去打聽一下,爭取明天上午之前給你答案吧。」

    陸放參加什麼新聞教學研討會去了,就先向易仁打聽一下吧。他堪稱是杭州城裡的地頭蛇,陸放也不見得知道的有他多。

    好容易把討債的張天羽請走,我閉上眼睛正想安逸的補個下午覺,宛君「呀」的一聲尖叫,撲到我肩膀上,嚇的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哪裡還有什麼睡意。順著宛君顫抖的上肢看去,沙發前面顯出一個淡淡的人影,接著越來越濃。難道哪女鬼去而復返?我們大吃一驚之下全神戒備。這次連陳斌都看見了,趁我和鯉魚一左一右護在他旁邊的時候,陳斌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的擲了過去。

    茶杯並沒有像預料的那樣落地,而是到來者的手裡滴溜溜的轉了個圈,易仁淡淡的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除了陳斌不認得此人以外,我和鯉魚齊齊鬆了口氣。我大怒道:「你沒有敲門的習慣麼?」

    「哦,我只是想給你們個驚喜而已……」

    「狗屁的驚喜,」我和鯉魚同時從左右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這位帥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斌,這是我老婆鯉魚,這是我大舅子古林月。這位帥哥這麼酷,一定可以迷死不少美女了,哈哈」

    「易仁,」易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我介紹道,「你認為妖怪會和人一樣不專情麼?」

    「呵,嘿嘿……」

    趁著陳斌乾笑的當兒,我拍拍易仁的肩:「喝酒去?我請客。」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還有什麼說的。

    易仁一笑點頭。背後傳來鯉魚的悶哼:「四百一十二塊三毛二。」

    「什麼?」易仁奇怪的問。

    「沒什麼,」我笑笑,錢財乃身外物,管他工資有多少呢。

    ※※※

    「這裡環境不錯吧?」悠揚的鋼琴曲加上香片茉莉茶,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易仁看了看手中的茶,淡淡的道:「這裡的酒不好喝。」

    「喝茶可以平復心情,潤肺降氣,比喝酒好。」

    易仁笑了笑:「以前我從來只喝酒,不過碰到你以後總是不得不喝茶。」

    「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易仁微微皺眉道,「我發動了手下一半的人手幫你查找軒轅渺渺的下落,除了右使管轄的那些地方以外都找遍了。」

    「陸放說他也是。」我苦笑,易仁和陸放似乎天生的不對勁,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對方,言語之間卻總是因為立場不同有很多明爭暗鬥。

    易仁沒有說話,瞪著手中的茶杯許久不說話,顯然對右使那邊的人不是那麼信任。

    我並不想介入左使和右使之間的爭執,兩邊都是朋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不置一詞。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雖然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被人這樣駁面子總是有點不舒服。我也只好沉默,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話題。

    兩個人喝了好幾壺茶,最後由易仁提議在街上隨便走走,於是兩個人就傻乎乎的冒著凜冽的北風一路沉默。

    「你喜歡喝茶,也喜歡喝酒,」易仁淡淡的道,「有一種說法,喜歡喝茶的人一定不喜歡喝酒,喜歡喝酒的人就不喜歡喝茶;為什麼你偏偏兩個都喜歡?」

    「我也不知道,可能和長久以來的習慣有關吧。」酒和茶,難道真的不能共存麼?雖然明知他說的酒和茶沒那麼簡單,我還是決定矇混一下。

    遠遠的天邊,一道黑影飛快的劃過天際。

    「哪只妖怪這麼多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們對視一眼,望黑影落下的地方追了過去。

    小區裡面黑燈瞎火的,不知為何路燈全滅了。

    「喂,你還我的孩子,放下我的孩子呀∼∼」靜夜中傳來女人的哭叫。

    一個黑影兜著一個嬰孩飛跑,我和易仁一前一後擋住了他的去路。「哪裡走!」兩個人沉喝一聲。那黑影一驚,後退一步做勢將小孩甩向易仁。易仁後退凝神準備接小孩的時候,勁風撲面,那小孩居然向我直飛過來,無奈我只好伸手接過。趁著我們倆一愣神的功夫,那黑影已經狂飛出去好遠。易仁冷冷的道:「是閃電貂一類的怪物,怪不得跑的那麼快。」

    後面人聲傳來,我趕緊把嬰孩放在地上,和易仁逃離了現場。

    「為何會有妖怪抓小孩呢?這可是天下之大不韙……」易仁苦苦思索。

    我歎了一口氣:「你真是後知後覺了,據我所知,這至少是第六十一起。」

    他渾身一震:「一個妖怪要那麼多嬰兒幹什麼?難道是團體行動?」

    「很久以前,一般的妖怪會拿嬰兒來練功,最近這種情況已經很少發生了,而且,誰會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練功呢?」

    「不對,你想想,那些嬰兒裡面有沒有是寅時和卯時出生的?」

    「怎解?」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勞乎坎,成言乎艮。……艮東北之卦也,萬物之所成,終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這兩個時辰出生的人位於艮,艮乃死生之位,到了震位則萬物始萌,若果真如此,這些人一定是右使的人,地獄乃死生輪迴之所,用這個時辰的嬰孩所佈的陣法可以與地獄之氣相通,那麼,這些嬰孩一定是用來開啟地眼的!」

    我渾身一震,如果是這樣,偷竊這麼多嬰兒的理由就可以解釋了。很可能那些小妖怪不知道每個嬰兒的生辰八字,所以無奈之下抓了這麼多嬰兒。不知道這事和陸放有沒有關係?我心中一沉,不願再想下去了。

    「還有一個可能,那些時辰不對的嬰兒是用來作幌子的,讓我們從一開始就摸錯了路,等到他們收集到足夠的材料以後才發覺此事,已是後悔莫及。」易仁分析道。

    「可是你和那個右使不是互不干涉的麼?你何必摻和進來?」雖然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不過這樣一來,兩派之間的平衡勢必被打破,妖怪之間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這話我沒有說,不過我相信易仁一定領會的到。

    「紛爭很早以前就開始了,」易仁撣了撣衣服,冷冷的道,「我這次試驗失敗還得多謝那右使炸毀了仙月寶鑒。現在,是還他一個人情的時候了。」

    「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線索,」易仁冷冷的道,「這件事情和黃天壽脫不了干係,你去上海找黃天壽,我帶著我的手下坐鎮杭州,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那麼確定,不過從他的表情上看來他和黃天壽一定有些過節,就算問了也不見得能問出什麼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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