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終於結束了,對於羅爾是如此的短暫,對於絲凱依卻是那麼的漫長。雖然很想這麼一直跳下去,但是深知禮節上不允許,而且他總算沒有忘記還有一個絲凱依正在默默地等著他。不捨地放開阿瑪瑞麗斯的手,他的眼角已經看見道提斯特和阿斯拜仁的隊友們躍躍欲試。
放開手的同時,阿瑪瑞麗斯依依不捨的看著羅爾的眼睛,又嗔怪地掃了一眼那些已經打算圍上來的男士們。「我們應該還有一起的機會吧?」
「但估計今晚是沒有可能了……」看看包括表演家們在內的特技者,在場的男士足足有二十多個,羅爾相當無奈。
「那就另外約時間吧。」阿瑪瑞麗斯雙眼凝望著羅爾,聲音飄緲而又動聽。
若不是意識到自己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羅爾幾乎想要再次伸出手去握緊她還沒有縮回去的玉手。
然而這一切,耳聰目明的絲凱依又怎能看不見。羅爾終於能夠回來自己的身邊,她已經覺得是萬幸了,也不打算再追究這些。羅爾的人是回來了,心卻沒有。那兩眼發直的樣子就像是失了魂魄,任憑絲凱依如何癡癡地望著他,卻始終沒有任何感覺。
一支舞曲響起,羅爾的眼神又飄向了阿瑪瑞麗斯。一個男人正擁著她跳舞,羅爾眼裡只有那片白色,根本無法看清旁邊的男人是哪個隊友。
「音樂開始了。」絲凱依在一旁輕輕地提醒他。
這聲音恍如洪鐘在羅爾耳邊敲響,讓他重新意識到自己該做的事。「噢,那我們跳舞吧。」
看著眼前的絲凱依,他不禁有些懊惱,恨自己不該三心二意。無論絲凱依再怎麼缺少那種風韻,她怎麼說也是自己所愛的人,怎麼也不能如此的心猿意馬。愧疚地笑了笑,羅爾摟緊絲凱依的腰。
這一刻,絲凱依幾乎以為自己的擔心存屬多慮。但是就在兩個人轉了一圈之後,她再度看見羅爾那迷離的眼神。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自己的背後正是在和別人跳舞的阿瑪瑞麗斯,心裡如同被揪住般的痛楚。
只是一個眼神,一次四目交匯,羅爾的靈魂便再次被攫走。儘管懷裡擁著絲凱依,但是眼裡心裡再也沒有她。跳舞的腳步開始凌亂,連踩到絲凱依都沒有察覺,連絲凱依仰望著自己的淚眼都沒有察覺。
又一支舞曲結束。「休息一下吧。」絲凱依轉身走出舞池。羅爾則木然地跟上,心裡卻想著阿瑪瑞麗斯的下一個舞伴會是誰,什麼時候自己才有機會回到她的身邊。
一雙眼睛癡癡地看著舞池,那是羅爾。「她也該累了吧?連跳了三支舞。如果她這個時候停下來休息片刻的話,我是不是該給她端杯飲料過去?」羅爾在心裡一遍遍地想著如何再次接近阿瑪瑞麗斯。然而總有跳不完的舞伴陪著阿瑪瑞麗斯,即便是休息,下一個舞伴也毫不遲疑地粘在她的身邊,做著羅爾想做的事情。
一雙眼睛淚眼婆娑,但是沒有人注意到絲凱依心中的痛,更不知道女孩的淚水已經滑落。全場依然只有一個焦點,只有那個阿瑪瑞麗斯。「她比我漂亮,比我有女人味。」女孩也意識到彼此間的差距。但是僅此而已,羅爾怎麼也不該如此明目張膽地失魂落魄,好歹也要給絲凱依留點面子。
還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凝望著場上,雖然沒有注意到絲凱依在哭,但伯利文始終冷靜地看著阿瑪瑞麗斯的一舉一動。那個女人,雖然不停地換著舞伴,但是那雙媚眼卻始終纏繞著羅爾。「不可能是單純地為了仰慕羅爾而來的,雖然那傢伙確實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舞會一直持續到天亮才結束,阿瑪瑞麗斯幾乎和所有的男子都跳過一遍舞。或許是出於禮貌吧,白羽翼人從來沒有如此平易近人的。可以看得出她相當的疲累,但卻沒有影響過臉上淡淡的笑容,也沒有掩蓋她四射的艷光。
羅爾也相當的疲累,是出於精神上的煎熬。心焦地看著她一個個地換著舞伴,卻沒有再次親近的機會,這對於男人的獨佔慾望是很強烈的折磨。「她是為了我而來的,這是顯而易見的。為什麼那些人卻這麼不知進退呢?」他甚至在心裡面對隊友們存有埋怨。
「我該走了,謝謝你們的招待。」迷人的笑容掛在嘴邊,阿瑪瑞麗斯的眼睛直望著羅爾。
「呃,什麼時候再來我們的城堡做客?」羅爾滿心的焦急和期待。
「這可就難說了。」阿瑪瑞麗斯的眼神中也流露出失望,「要知道你們的城堡可是會移動的。誰知道下次如何能找到這裡。嘻嘻,沒關係的,可以通過公會聯繫我,如果你想我來的話。」她如同昨晚來時那樣神秘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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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我身邊走開
消失在視野之外
留下揮之不去的身影
在視網膜裡
牢牢凝固
閉上眼睛
影子
卻更加清晰
這是羅爾這幾天來的心情。雖然同樣對阿瑪瑞麗斯有些著迷,但是隊友們在一兩天之內都紛紛整理好了心情,唯獨他一個人做不到。這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特技者城堡很大,如果一個人誠心躲在某個地方不肯出來的話,別人是很難找到的。絲凱依這幾天就是如此,怎麼也找不到幾乎銷聲匿跡的羅爾。她知道羅爾的心已經被那神秘的女子帶走,那是怎樣一種心痛的感覺。但是她不願放棄,在經歷過這麼多生生死死的考驗之後,她沒有理由這麼輕易地放棄心愛的人。
羅爾一整天一整天地在城堡裡遊蕩,一方面是羞於見絲凱依,他也知道自己的錯失。但更重要的,是阿瑪瑞麗斯那揮之不去的身影。雖然沒有道理,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她的身姿,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眼波流轉,卻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羅爾的靈魂裡。即便是面對著最愛的絲凱依,總有一張更加嫵媚艷麗的臉龐遮擋在前面,完全掩蓋了那個可憐兮兮的女孩。羅爾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依然愛著絲凱依,逃避是他唯一的選擇。
隊友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如果羅爾真的是變心了,那可不是容易處理的事情。伯利文和以往一樣,已經在舞會結束後的第二天匆匆離去,沒有人知道他是為調查阿瑪瑞麗斯而走的,只當作這個喜歡被遺忘的傢伙在習慣性地鬧失蹤。
匆匆已是舞會結束後的一星期,城堡裡全無生氣,只是多了兩個形容枯槁的羅爾和絲凱依,外加上一群手足無措的隊友們。
又是一個夜晚的降臨,羅爾來到城堡右後方的塔樓上,從那裡可以看見北半球的星空。點點的繁星猶如阿瑪瑞麗斯羽翼上晶瑩的反光,深邃的那片漆黑則是她的雙眸,讓羅爾深深地陷進去。「該死!我該怎麼辦?去聯絡她嗎?」羅爾已經幾乎到了極限。若不是因為覺得對不起絲凱依,他幾乎無法忍受整整的一個星期。他也曾經試著讓自己悔悟,試著讓自己重新去面對絲凱依,但是不能。靈魂已經隨著阿瑪瑞麗斯飛走了,心也被填滿了,怎麼也不能重新容下絲凱依。
與此同時,絲凱依則坐在相對應的左前方塔樓。她並不是不知道羅爾在什麼地方,其實她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心中的所愛。只是她不能去面對羅爾,面對那個眼睛裡再也無法反射出自己身影的男人。她確信自己可以從羅爾的眼中看到阿瑪瑞麗斯的影子。「他是否也曾如此癡迷於我呢?還是僅僅止於兩性相吸的喜歡而已?」女孩甚至開始懷疑過去。
此時在他們之間隔著的那座中央尖塔高聳入雲,就仿如阿瑪瑞麗斯的存在,讓身處另一面的羅爾完全看不見絲凱依,也讓絲凱依接觸不到羅爾的心。
羅爾仰望著中央尖塔上方那輪只剩一個小小缺口的盈月,再有一個多月就將圓滿。聖潔的光輝均勻地灑落在五座尖塔上,「就像阿瑪瑞麗斯的光芒,她照耀著我,我要去找她!」羅爾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煎熬。
「但是,我依然是愛他的!」就像那些連月光也無法掩蓋的明星,看起來雖小,卻是月亮無法比擬的巨大恆星。「星星啊,你們離我雖遠,但請千萬不要讓月光吞噬!請在天空中為我加油,為我祝福!」女孩終於燃起了戰鬥的心。
「抓緊時間啊!絲凱依。」芬特的聲音出現在背後。「當月亮最圓的時候,所有的星光將被徹底掩蓋,哪怕它們是炙熱的恆星,哪怕月亮的光芒來自他人。」
絲凱依感激地回頭看著這個隊友,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啟發著羅爾,讓羅爾去面對自己的感情。「你看得清楚嗎?羅爾他也曾經愛過我?」
「是的,我是心理醫生。」芬特堅定地點點頭,「雖然這回看起來是一見鍾情,但是發生在羅爾身上,實在不應該,也不現實。所以我認為你是有機會的。」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朋友們的幫助!」絲凱依堅定地站起來,直面清泠的月光。
「是的,隊友們也正等著幫助你,只要你有這樣的勇氣!」芬特欣慰地笑了,女孩終於長大了,雖然還沒有阿瑪瑞麗斯那種種風情,卻正在堅強地成長為敢愛敢恨的女人。
回到大廳裡,隊友們驚訝地看到絲凱依一掃頹唐,眼神中燃燒著鬥志。「不管是出於隊友之情還是什麼別的,我們都是站在你一邊的!」作為隊長,索德有理由這麼說。
「羅爾太不應該了!原以為他只是個財迷,怎麼竟也是個色鬼!」斯派有些口不擇言。
「對,要打要罵,你說話,我來處理!」作為生死之交,阿庫雷西認為自己沒有什麼不可以對羅爾說的。
「請不要這樣。」絲凱依的話更加讓人吃驚,「打和罵都是沒有用的,我要羅爾知道我愛他,我要他也心甘情願地來愛我!」
「那你是要抓住他的心咯?」因普雷斯撓撓頭,「那你可得特訓才是,要讓自己變得比阿瑪瑞麗斯更加嫵媚動人,更加風情萬種。」
「不是這樣的!」絲凱依用力地搖搖頭,「那只是一個失去自我的絲凱依,我不做。而且羅爾也不會愛上一個阿瑪瑞麗斯的翻版。絲凱依就是絲凱依,我不想羅爾愛的不是真正的我!」
「那可有點難辦了……」在斯派看來絲凱依和阿瑪瑞麗斯之間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如果絲凱依再這麼拒絕有所改變,實在很難找出讓羅爾回心轉意的理由。不止是他,大部分隊友都是這麼想的。
只有芬特她的想法,「絲凱依說的沒錯,刻意的模仿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只有讓羅爾重新看到他以前是為什麼喜歡絲凱依,這才是真正的辦法。」
「可是現在的羅爾喜歡的是阿瑪瑞麗斯。」也不是為了打擊絲凱依,斯派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知道,可是如果羅爾是因為找不到阿瑪瑞麗斯,而把一個模仿她的我當成替代品。那種感情,難道就是真的?我不想要。」
看到絲凱依眼圈又紅了,斯派懊惱自己的失言,「我們尊重你的想法,我們只是想幫你。」
「問題的癥結不在你們所想的地方。」芬特嚴肅地發表自己的看法,「我只想說,如果羅爾真的是一見鍾情,真的是愛上了阿瑪瑞麗斯,那麼很遺憾,不管絲凱依怎麼改變自己,都無法挽回。愛情就是如此。但如果不是,絲凱依就應該極力去挽回。」
「但……」斯派閉上了嘴,他本想說,「怎麼看羅爾就是愛上了阿瑪瑞麗斯啊!」
「要知道,男人有時候是會犯錯誤的。如果絲凱依能夠包容,並願意重新接受他,他就有可能回頭。」其實芬特只是在賭自己的直覺,他並不想絲凱依絕望。這裡並不是遊戲之外的社會,根本沒有緩衝的空間,大家是隊友,他們兩個還必須面對彼此。「難道要逼走他們其中一個?不,這絕對不行!」逃避是不可能的,那就必須去面對,去解決問題。
「好吧,對付迷途的男人需要的就是耐心。絲凱依你只有堅強堅定地等待,等待他迷途知返的時刻。」斯派下了結論。
「真是這樣嗎?」絲凱依在心裡問自己。突然想起芬特那句話,「當月亮最圓的時候,所有的星光將被徹底掩蓋。」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這是個陰謀,一場針對羅爾的陰謀!」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絲凱依,放輕鬆點,你太著急了。」索德眼看著女孩情緒激動起來,忙安撫她。「如果是針對羅爾陰謀,對方早該出手了。羅爾整天一個人像鬼魂一樣遊蕩在城堡裡,若是要害他,早就可以得手。已經一星期過去了,羅爾安然無恙,可見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從這個超S任務之後,羅爾更加出名了,我們不能否認確有很多人仰慕著他。阿瑪瑞麗斯應該就是其中一個,這並不奇怪。」
「那他們不是一拍即合了?」斯派又急得口不擇言。
「那也未必,仰慕並不等於是愛。那個阿瑪瑞麗斯並不瞭解真正的羅爾,她沒有理由這麼輕易地愛上羅爾。」
「可是羅爾已經愛上了阿瑪瑞麗斯呀,這才是關鍵!」
「只要阿瑪瑞麗斯不愛羅爾,那就是一廂情願。」
「萬一阿瑪瑞麗斯也愛他呢?」
「羅爾那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敢表白的。難道你覺得阿瑪瑞麗斯會反過來向羅爾表白?」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人家都自己找上門來了。」
隊友們爭論的方向已經漸漸地偏離了主題,絲凱依則陷入了沉默。
就在隊友們進行著毫無建樹的討論同時,羅爾已經離開了城堡。當他用「自由的羽翼」進入到特技者公會時,才發覺辦事處裡空無一人。他焦躁地在辦事處裡來回踱步,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差點被剛來上班的當做竊賊。好不容易才向對方解釋清楚是S級任務寶物將他帶進大門緊鎖的辦事處,並且他並沒有偷竊的意圖,羅爾終於如願以償地向阿瑪瑞麗斯發出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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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見一面嗎?我在SW014SE10.羅爾。」阿瑪瑞麗斯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羅爾的訊息,「噢,我親愛的小羊羔,你終於來了!不愧是羅爾,居然讓我等了你足足一個星期!」
「這可是最長的紀錄呢!哈,阿瑪瑞麗斯的魅力不行了嗎?」一個同樣擁有白色羽翼的男人笑著說到。
「哼,可別小瞧我!我知道原因,肯定是那個尖耳族女孩,是個美人兒呢。如果沒有她,羅爾也不可能讓我等這麼久的。」阿瑪瑞麗斯轉而笑了起來,「嘻嘻,不過羅爾就是羅爾。如果不能讓我等那麼久,還真是讓人失望呢。」
「那是,值得我們出手的,又能有幾個。」男子表示贊同。
「嗯,你也心動了嗎?」阿瑪瑞麗斯笑盈盈地看著同伴,「這回說好了可是我的哦。不過,你真要是手癢的話,我給你推薦一個目標——『必殺的刺客』。我們從未失手過的『愛神』對決克雷吉讓人聞之色變的刺客,那可真是讓人期待呢!」
「嘿,你可別以為我收拾不了他。」男子頓了頓,臉上也露出些許期待,「只不過,沒錢賺的事情,我們從來是不幹的。」
「不多說了,我該出發了。」阿瑪瑞麗斯整理了下自己的白衣和羽翼。
「愛神」驚訝地看著她,「不會吧!你也不讓他多等一會兒?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看那些男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可真是讓人開心呢!」阿瑪瑞麗斯的笑臉妖嬈,但立刻又轉為嚴肅,「可是這回是不一樣,因為他是羅爾。連克雷吉和老頭子們都在他手底下吃了虧,我們可不能大意。」
「我可是對你很有信心。」男子微笑的走開。他不打算,也不能干涉隊友的行動,他們自有一套行為準則。
單獨留在公會辦事處的阿瑪瑞麗斯卻陷入了沉思,望著公告牌,她是第一次對下一步行動如此猶豫不決。
「該過去見他呢?還是讓他過來?」
「是速戰速決呢?還是穩紮穩打?」
「真是讓人煩惱呢!羅爾,你給我的壓力好大呀!真是討厭。」
「唉,算了。破例一次吧,我去找你。見機行事吧,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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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會來找你的,你的城堡應該還在原地吧。那日一別,真是讓人難忘呢。要等我哦!」終於讓羅爾等到了回音。
「她要來城堡!那我可得趕緊回去!」羅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一身邋遢樣。鬍子拉雜的已經幾天沒有打理,面容枯槁如同大病初癒,「可得好好打扮一下,不能讓她看到我這樣子。」
回到城堡的羅爾很快就變得榮光泛發,旁人怎麼看都覺得那是熱戀中的情人約會前的樣子。隊友們更加為絲凱依捏了把汗。
午飯過後,羅爾便焦急地徘徊在城堡門口,此時的他恨不得有絲凱依的視力或者克雷吉團隊長脖子的「遠望者」特技,這樣便能遠遠地看見阿瑪瑞麗斯來了沒有。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的絲凱依,讓他頓時呆愕在原地。愧疚、痛心再次纏繞著他,「我怎能這樣!絲凱依該有多痛苦。我……」有那麼一會兒,羅爾幾乎掉頭要走回城堡,要去看看他曾經的愛人。
天邊飄來一朵白雲,速度要比正常的來得快些。阿瑪瑞麗斯如同天使一般扇動著羽翼,帶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風,緩緩地降落在羅爾面前。
這一瞬間,絲凱依的影子徹底被驅出羅爾的心底,他眼中只剩下在陽光下明艷動人的阿瑪瑞麗斯。「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阿瑪瑞麗斯的語調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好聽,柔媚、嬌嬈。如同天籟,聽著悠遠縹緲,將羅爾的魂魄拉到九霄雲外;又如同流水,順著羅爾心靈的縫隙,淌進他的靈魂裡。
「一起走走吧,帶你看看城堡。」
「好呀,我也很想看看你的城堡呢!」
「一個星期沒見,真的好像過了很久。」
「可不是麼,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
「怎麼會,像你這樣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是想說,誰又能夠把你忘記。」
「那可不一定,像你響噹噹的『軍師的謀略』羅爾先生,我又怎麼敢保證你能記得住我這個無名的小女子呢。」
「不說見沒見過你,就是阿瑪瑞麗斯這麼美麗的一個名字,我也很難能夠忘掉啊!」
斯派聽到這裡,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這傢伙,在感情方面不是很拙的一個人嗎?現在說起話來,怎麼像抹了蜜似的。這兩個傢伙,氣死人了!這樣大白天就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
「他們旁邊本來就沒有人,是你不應該偷聽吧。」阿庫雷西指正他。
「這,我還不是為了絲凱依。別打岔,我繼續聽。」
「你……」明明是斯派自己先說的話,阿庫雷西不免憤然。
羅爾已經帶著阿瑪瑞麗斯來到了中央尖頂,從這裡不但可以清楚地一覽整座城堡,就連週遭環抱的群山也盡收眼底。
「好美呀!」阿瑪瑞麗斯忘情地攤開雙手,任憑山風吹起她的長髮,拂動她的白袍。雪白的羽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可不是麼,真美!」羅爾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影。
阿瑪瑞麗斯回過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神,臉霎那變得嫣紅。「你怎麼這樣看人家呢!」
「我能不這麼看你麼?任何美景在你面前都失色了。」
「嘔!越來越肉麻了,羅爾這傢伙!」斯派氣得直跳。
「羅爾,你,真的喜歡我麼?」
「是,豈止是喜歡!我都為你著迷了。」
「看你說的,那你為什麼讓我等了你足足一個星期?」
「我,我有點忙。」
「噢,那就不怪你了。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習慣了,從來不曾像你這樣肩負著這麼大的擔子。我想,我能理解你。」
「呵呵。你怎麼是一個人呢?沒有團隊嗎?」
「是啊,為什麼要有團隊呢。一個人多自在!」
「嗯,這遊戲裡確實有不少獨行者。但是你一個人怎麼完成任務?怎麼面對危險?」
「嘻,那你願意保護我麼?」
「當然願意!」
「真好!」
「加入我們團隊怎麼樣?」
「天啊,這個傢伙,居然想把絲凱依的情敵拉進團隊!那不是直接要了絲凱依的命算了!」斯派大叫。
「可是我更喜歡無拘無束,喜歡到處走、到處看,不想被困在一大群人中間。而且,我是不做任務的。」
「不做任務?那你來這個遊戲幹嗎?」
「遊戲,並不一定是為了做任務才來的呀。交朋友、周遊世界、享受人生,有很多理由的。」
「說的也有道理。」
「羅爾,陪著我,好麼?」
「好呀,只要你加入我們團隊,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看著阿瑪瑞麗斯面露難色,羅爾趕緊解釋,「我不要求你做任務的。要不,你不加入團隊,住在我們城堡裡也是可以的。我們可以帶著城堡周遊世界。」
「說過我不喜歡一大群人的,而且這樣白吃白住,你的隊友們會怎麼看我?我真的不能。」
「那,那該怎麼辦?」羅爾臉上滿是失望。
「為什麼你不能反過來跟著我呢?」
「這,我不能離開隊友,他們需要我。」
「那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嗎?」
「不,當然不是這樣!我需要你,我希望時時刻刻在你身邊!」
「那你跟我走吧!」
「果真是有陰謀!」斯派面色凝重,「原來是來挖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