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變天了,『飛翼』大人。天色暗的有點不正常。」一名有翼族的玩家一臉憂慮地望著慢慢陰暗下來的天空。
這樣的天氣絕非正常,此時並不是黃昏,而是太陽正高高掛著的正午。再早一點的時候天空中本是萬里無雲,可是此時卻變得灰濛濛的,也不知是烏雲還是霧氣。空氣略微顯得潮濕,這對於此時正處於旱季的SR0007赤道地帶來說,也是很不正常的現象。這樣的濕度一般人並不容易感受到,但對於依靠羽翼在天上飛翔的有翼族來說,卻是一種非常難受的感覺。
「這樣不是很好麼?」「飛翼」並不以為然,「如果下起雨來,所有的有翼族都將無法正常飛行。風再刮大一點,就更不可能有人能夠登上圓月峰頂。」
「這樣的話,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笨蛋!那個會『隱身』的不是已經在上面了麼?」「飛翼」一點好臉色都不願意給這些本應被稱呼為同伴的特技者,「就算我們是最強大的組合,要同時收拾這麼多的競爭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大家都不能上去,我也樂得清閒。」
「我是擔心今晚無法正常地出現圓月。」有翼族還在努力地爭辯著,「這樣一來,又得等上半年時間。」
「半年就半年,反正我也不希罕這種A級任務,不過就是為了給團隊賺點積分而已。」
索德還在猶豫著,絲凱依卻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人的等待,「說吧,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是不好的消息嗎?我可以承受。」
「既然你都猜到一個大概,我就說了。」索德還是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羅爾,可是那傢伙卻裝成沒事人一樣地和斯派在商量著什麼。
「做隊長的就是倒霉,做壞人的事都推給我!」他在心裡叨念著,「不過羅爾你放心,我也不是那麼逆來順受的,這件事你也得吃點苦頭!」
「哦,絲凱依……我想,你也知道自己。在這個團隊裡面,除了羅爾,就數你身體素質最差。」
絲凱依並沒有反駁,也沒有爭辯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
「這都不要緊。但是,你知道,羅爾他的想法和別人不太一樣。」索德還是決定讓羅爾來當這個壞人,「他不認為人越多越好,關鍵是要擁有一項有用的特技。像喬爾、芬特這些老隊員都不用說了,就連斯派這樣的新夥伴都有『耳報神』這麼好用的特技。可是你……」
「可是我的特技就毫無用處,只會給大家帶來困擾,是麼?」絲凱依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實在是把索德嚇了一跳。
「呃,這個,並不是我的意思……」他再度避開絲凱依那近乎於求助的目光。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呢?」絲凱依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但還是更希望親耳聽到隊長說出。
「這個,這個,羅爾是說,這是你的最後一個任務。」索德還是盡量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然後,我就必須離開這個團隊?給以後更有用的人留下一個空位,是嗎?」絲凱依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地流淌了下來。
索德只覺得要對這麼一個無憂無慮的可愛少女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太殘忍了,「羅爾那傢伙!出的什麼餿主意!」
「我……這不是我的意思。」索德只能用這種無力的辯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不信!羅爾不是說過麼,我的特技一定會有用的!你也聽到的呀!第一天,對,是羅爾加入到團隊的第一天時說的!」絲凱依多麼希望這只是隊長的一個玩笑。
「他是說過。可是,你也知道他,他總是會說一些瘋瘋癲癲的話。那時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那種話,怎能算數呢?」
「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絲凱依的情緒已經開始失控。
「開什麼玩笑!」索德在心裡求救著,「羅爾這傢伙!我已經應付不下去了。不行,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主意。還是讓他自己去對付吧。對!讓他自己處理。」
「你還是去問羅爾吧。」他終於將這顆燙手的山芋推還給了羅爾。
「好,我去羅爾,他是從來都不會騙我的!」絲凱依抱持著最後的希望,踉蹌著跑向已經準備躲開的羅爾。
「真的開始下雨了,大人。而且還有點起風。我們是否先回到地面?還是繼續呆在這裡?」
「再等一會兒吧,至少要等其他的有翼族先放棄,要不然那些傢伙會說我偷懶的,特別是老饕。」
此時的雨還不算大,還不至於到那種完全無法飛行的地步。但這樣的雨對於有翼族的羽翼來說,已經是相當大的負擔。雖然羽毛中含有油脂,能夠起到一定程度的防水效果,但那僅僅是用來抵禦毛毛細雨的。到了這樣程度的大雨,羽翼多少還是會浸水的。隨著在雨中時間的增加,羽毛裡所吸收的水分也就越來越多,整個翅膀也變得沉重起來,每扇動一下翅膀,都要消耗比平時更多的體力。
雨並沒有停止的跡象,在空中的有翼族們此時也已經達到了最大的負荷。吸飽了水分的羽翼沉重得像是多背了一個人在飛行似的,還好大家平時都有進行相應的負重訓練。因此,只要不是往兩千多米的峰頂飛去,大家都還是可以勉強堅持。
「大人,現在的情況,在場的有翼族已經沒有幾個能夠飛得上峰頂去的。」
「那麼你們呢?」
「我們,我們當然沒問題!要不怎麼能夠勝任克雷吉團隊的候補隊員呢!」
有翼族盼到的,只是這麼一句冷冰冰的回答,「那麼就繼續等下去,一定還有可以飛得上去的。」
「哼!你自己不怕雨,就不管我們的感受!」這幾乎是「翼人組合」的每一個成員心裡所想的。
事實上「飛翼」並不見得有比有翼族更好的體力,只不過他的翅膀是由特技產生的,可以根據氣候的變化,生成類似於飛行獸的那種膜狀翼,並不害怕雨水。只要是沒有起大風,再大程度的雨,都不能阻止他飛往圓月峰頂。不過這也不代表「飛翼」很喜歡在這雨裡淋著,他也希望找個地方躲躲雨。
但是身為超一流克雷吉團隊的正式隊員,他知道守住這個位置並不容易。在他的下面,有多少候補隊員在等著擠掉他的位置。即便只是面對一個他沒興趣的A級任務,他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若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其他的團隊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搶走了這個任務,那今後他在團隊中的地位是可想而知。
「你們這些傢伙,明明比在場的其他有翼族都強,還一個勁地想要說服我下去躲雨。無非是希望我失敗,好看我出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
雖然雨已經很大了,但是天空中飛翔著的特技者們都還沒有放棄的意思。只是彼此猜忌著繼續耗下去,誰也不願成為最先放棄的。
忽然間,原本陷於僵持狀態的天空中傳來了一陣騷動。一名估計是比較性急的有翼族突然往峰頂的方向飛去,似乎是想利用別人的一時鬆懈來搶得先機。然而,他所搶到的只是比別人更快地GAMEOVER罷了。隨著他身體突然從半空中疾速墜下,眼睛稍好一點的人可以看見他的胸口插著一支羽箭,而且是從背後穿透了他的心臟。
「這是『無影箭』特技!」所有人的心裡都一驚。
這樣的特技最適合偷襲和刺殺,在遊戲中有不少人擁有。但真正決定這項特技威力的是特技掌握者的力道、準度、射術等綜合實力。而此時此地,在這樣的瓢潑大雨中,有人能夠射出這等威力的「無影箭」,無疑在其他人的心裡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已經有不少實力稍遜的有翼族開始乖乖地退出爭奪,他們慢慢地往地面降下,以這種舉動向其他人表明他們的立場。
「好險!」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三分之一的克萊默鬆了口氣。剛才那個突然打破僵局的有翼族其實是發現了他的身影,而準備前來格殺的。克萊默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在他還在想對策的時候,剛剛形成的危機便消弭於無形。
「還好那個傢伙沒有向其他人說清楚,要不然死的就是我了。」克萊默平復了一下略顯緊張的情緒,又開始加緊動作往上爬。
「不過羅爾還真是不一般的利害!連下雨颳風這樣的自然現象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看來那個什麼『軍師』在他們那個星球果真不簡單!」他回頭看看漸漸變大的雨,「如果風在變大一些的話,就算是飛行獸來了,也休想飛到上面去!」
收拾起腦子裡的雜念,克萊默的右臂裡射出一支飛爪,緊緊地扣住頭頂五米高的一個巖縫。他收回吸附在巖壁上的肉質吸盤,身體隨之脫離巖壁。而連接飛爪的肌腱同時迅速收縮,將他身體往上一甩,他的身形立刻拔高了有十米之多。飛爪此時在下方已經失去了作用,也被他收回體內。往上的勢頭終於停滯,他的左臂在一瞬間伸長了有一尺,手掌也形成一個新的吸盤,重新把身體吸附到巖壁上。
這樣一個刺激而又高效的過程只不過用去了十秒鐘時間,克萊默此時又開始重複著相同的動作,飛速地往上攀高。
「羅爾,告訴我。索德說的不是真的!」絲凱依拉著羅爾手臂,可憐楚楚地看著他。
「你是說什麼真的假的?」到了這種時候,羅爾還想裝蒜。
「就是要趕我走的事情。」絲凱依並不在意,只要羅爾能夠讓索德收回剛才那些話,她什麼事都不會介意。
「那個,那個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是大家商量後的結果。我也做不了主的。」羅爾已經意識到這是索德推回來的麻煩。
「可是關鍵還是你呀!」絲凱依紅通通的雙眼不停地往外湧出淚水,一點都不比天空中落下的雨滴漫,「只要你認為我的特技有用,大家就不會趕我走。你快說呀!我的特技是有用的。」
「我是很想這麼說的,我也認真地替你想過很久,可是……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想不出來。你呢?你如果想到什麼,快告訴我呀!我可以幫你跟大伙說說。」羅爾的臉皮確實是不一般的厚,居然把這種問題推回去給一個求助無門的女孩。
「我,我要是想得到,何必求你!你!你根本是在敷衍我!」絲凱依終於還是明白了,她此時除了傷心,更多了被欺騙的憤怒。
風,突然大了起來。依然頑強地在半空中僵持著的有翼族們立刻被吹得有如紙紮的風箏,再也無法堅持。
「飛翼」率先往地面飛去,「走吧。」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確定沒有人有能力飛上圓月峰,他也不想再做這種無畏的消耗。「翼人組合」也趕緊拖著疲憊的身軀跟上,心裡一邊感激著天公作美,終於給了他們大風。
看見最強大的克雷吉團隊退出,其他人也不認為自己有實力上去,自然而然地就紛紛著陸。原本在半空中僵持的局面,此時變成了在地面上的等待,等著風止雨停,等著老天放晴。
「終於起大風了,看來我自己也得小心一點。」克萊默滿意地看著風起雲湧的蒼穹。
由於前面完成的高度已經遠遠超過計劃,克萊默此時乾脆放棄快速但卻不夠安全的飛爪,而是用吸盤扎扎實實地一點點往上攀爬。只要能夠如期地在黃昏時刻登頂,一切都在羅爾的控制之內。
「既然你們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會厚著臉皮等到這個任務結束後再離開。」絲凱依說著就要轉身。
「等等,你現在還不能走!」羅爾急忙從背後把她拉住。
「為什麼?既然你們已經不要我了,為什麼還不讓我走?」絲凱依多麼希望羅爾給出的答案是希望她留下。
「不是說好了麼?等這個任務完成再走。」羅爾的要求近乎於無禮。
絲凱依氣憤得漲紅了臉,「為什麼要等?你還要我看著你們多久?還打算羞辱我多久?」
「這可不是你離開的時候,」羅爾的要求只能用蠻橫來形容,「在我們還沒有通知特技者公會之前,你還是這個團隊的成員,不能離開!」
「那不用麻煩你們,我自己會去向公會要求退出的。」絲凱依已經臉色發青了。
「那還是不行!喬爾和因普雷斯還沒有到達這裡,你不想再看他們一眼?」
「看一眼,看一眼有用麼?」絲凱依再度流露出極度無助的表情。她不相信那兩個夥伴能夠改變什麼,自己的離開並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
「不管怎麼樣,你先坐在那邊休息半天。一切事情到了晚上再說。」羅爾幫她挑了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
哭鬧了這麼許久,絲凱依也確實很累了。而且她也知道,再怎麼爭辯都沒有用。既然不讓走,就和這些曾經的同伴多待上幾個鐘頭又有何妨。她選擇了沉默,默默地走向一旁,默默地坐在石塊上,默默地望向地面發呆。
這些人曾經是她最好的同伴,陪伴了一年多的同伴。雖然在以往的各種任務中,絲凱依幾乎就沒有幫上任何忙,這點她自己也清楚,但同伴們似乎也不曾埋怨過她。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變得如此陌生。那些曾經把自己當小妹妹一樣疼惜的夥伴們,在這一刻都翻臉不認人了;那個從來都是善待每一個隊友的好好先生隊長,居然也能開那樣的口;那個一進入團隊就對自己表現出極大善意的羅爾,就這麼慘酷地否定了當初的信誓旦旦,撕碎了自己對他日漸濃厚的依賴和信任。
想著這些痛苦的事情,絲凱依不知怎麼著就睡著了。或許是為了逃避痛苦的現實,她希望在睡夢中找回昔日的夥伴。然而睡眠並不能幫她躲避這些苦痛,這一點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即便已經在沉睡之中,那對修長的睫毛覆蓋下的眼睛,還是不停地往外湧著淚水,順著臉頰、順著脖子,不停地淌下,淌下。
「這樣對她,好嗎?」連剛認識一天的斯派都對這樣的場面無法釋懷。
「我也不知道……」對於自己做出的決定,羅爾居然無言以對。
此時的他,居然第一次有了一種心痛的感覺。望著那嬌小玲瓏的精靈美人在風中蜷縮著身子,無助卻又無法找到依靠。淚水和雨水交織在她的臉龐上,卻像是烙在羅爾的心裡。每一滴都像是一根紮在胸口的針,帶來陣陣的刺痛。
「我究竟幹了什麼?」他也在問自己,「難道作為一個軍師,就一定要這樣理智得近乎無情麼?我並不是在帶領一支軍隊呀,我只是在和一群要好的夥伴一起享受這個遊戲,為什麼要搞成這樣……」
見到羅爾皺著眉頭望向沉睡中的絲凱依,索德也明白他的感受。「不要想那麼多了,一切到了晚上都會變好的。絲凱依她也會諒解的,放心吧!」
即便僅僅是身為「幫兇」而已,一直躲在一旁不敢吱聲的芬特和阿庫雷西也不見得好受。雖說絲凱依這一年多來在道提斯特團隊裡確實沒有發揮多大用處,但她卻給大家帶來了很多樂趣。這是個開朗的女孩,不管大家平常怎麼開她玩笑都不要緊。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天空大部分時間都是湛藍而清澈的,那就是女孩的心。
「真是太殘忍了!」阿庫雷西感歎道。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羅爾事先不是說過了嗎,為了這個任務的成功,我們必須完全聽他的調遣。誰叫我們沒本事幫上忙,要不也不需要眼睜睜地看著絲凱依傷心流淚。算啦,別說了,相信一切到了晚上便會好的。」
「好好睡一覺吧,絲凱依!或許這樣,傷心的時間會過得快一些……」羅爾默默地祈禱著。
夕陽漸漸地沉入西面的大地,此時已經身處兩千米高度的克萊默癡癡地看著落日的美景。
他喜歡攀巖,正是喜歡這種身居高處俯視一切的感覺。之所以選擇如今這項特技,就是為了更好的地享受攀巖的樂趣。每每獨自一人懸掛在這天地之間的無人地帶,雲海在下面阻隔了塵世的一切,高處的風帶來一種地面無法比擬的清新。天空乾淨得有點不可思議,在那一望無際的藍色中沒有一絲的雜質,這不由得讓他想起其他星球那種被工業化所污染的天空。
「喜歡這個遊戲,是因為這裡有宇宙裡很難再尋覓到的樸素的自然。其他星球上,這麼美麗而原始的山峰已經很難見到,到處是擎天的高樓。在那種地方,即便是在同樣的高度,也依然無法擺脫繁雜的喧囂。」克萊默依依不捨地看著落日的最後一抹餘輝消失在地平線下,方才依依不捨地繼續向上攀去。
自從上到一千八百米左右的高度,狂風暴雨的天氣就已經被拋在了腳下。原本烏黑的天空,早已成為腳下厚厚的白色雲層。
「這樣一來,下面的那些有翼族一定會誤以為今天的天氣是無法看到月圓的,如果我能依計完成任務的話,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真不愧是軍師!羅爾的每一步計算都是如此精確!」
其實並不是克萊默為了欣賞美景而故意在峭壁上浪費時間。按照羅爾的佈置,即便是提前到達,他也只能等到天黑之後才能登上崖頂。因為那個特技是「隱身」的有翼族還在上面。若是無法消滅這個勁敵,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將成為泡沫。
「絕對不能辜負羅爾和同伴們的!在下面的他們,此時一定也有很多麻煩吧?」
今天的風從西面吹來,在SR0007赤道地帶的旱季,通常吹的都是西風。再加上月亮將從東面升起,西面正是登上崖頂的最佳方向。連這些,都已經在羅爾事先的考慮當中。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月亮還沒升起,正是最昏暗的時候。圓月峰頂的西面峭壁上隱約有個小小的黑影在升起,不過已經一個人無聊地呆坐在崖頂好幾天來的「隱身」並沒有看見。首先是他不相信有人能夠擊敗「翼人組合」和「飛翼」大人闖上崖來;其次是他一直處於隱身狀態,也不怕有人上來。
圓月峰頂也真是奇怪,連一塊可以避風的岩石都沒有。強勁的山風一直從西面吹來,他不得不把臉朝向東面,這也正好是對著月亮升起的方向。有那麼一瞬間,風中似乎帶來某種花香的味道,「隱身」疑惑地回頭看看,崖頂上並沒有任何開放的鮮花,而且也不可能有。
「或許是從山下傳上來的香味吧。」他並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問題,就是有什麼味道強烈到能夠飄上這萬丈高崖。其實,這就是羅爾「現形水」的味道,是用SR0007上的一種螢光花的汁液調配的。
「我們把螢光花研磨出來的汁液用這個小噴壺裝著,到時候克萊默你在上風頭噴出這些汁液,一定可以讓對方現身的。」羅爾當初是這麼對克萊默說的。
月亮已經在慢慢地升起,「隱身」的注意力也已經放在了月亮上面。克萊默悄悄地再次探出頭來,只見前方有一個透明的身影在月光下閃爍著螢光。
「果真現形了。」克萊默盡量無聲無息地爬上崖頂,抽出掛在腰間的長劍,一步步地靠近那個透明的影子。
感覺到身後突然傳來強烈的殺氣,「隱身」全身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不過也算他反應夠快,立刻撲騰著翅膀飛離地面,一柄長劍在此時出現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背後?他,又怎麼能夠看到我?」帶著這樣的疑惑,「隱身」繼續地往高處飛昇。
「如果對方也是有翼族,我絕對不能讓他追上!」他還在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覺得脖子一緊,似乎是被人從背後勒住。
原來這是克萊默從手臂上射出的飛爪,這種本來是用於攀巖的特技,其實也是很適合於搏鬥的。只見「隱身」的身形一窒,翅膀停止了扇動,重重地跌落在了地面。克萊默立刻飛撲過去,抄起長劍,用劍柄狠狠地砸在了「隱身」的後腦。「隱身」終於失去了知覺,也真正地現出了原形。
用身上的備用繩索將昏迷中的有翼人牢牢地捆住,克萊默這才有功夫研究漸漸升高的月亮。一輪銀白色的圓月正緩緩地向頭頂爬升,除此之外,克萊默並沒有發現什麼關於這個任務的線索。
「糟糕!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什麼都沒發現的話,下去的時候一定會被羅爾罵死的。」克萊默焦急地仰望著月亮,毫無頭緒地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