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風搖一下頭,收回了目光,凝了眉思索,我只得繼續沒話找話,笑道:「嗯……凌大哥啊,這龍珠,能算是神器嗎?」說完了,自己也有點兒詫異,不知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
北凌風仍是低著頭,道:「龍珠是龍族的本命元珠,不能說是神器,是我們的另一條命。」
「龍珠,有靈氣的嗎?」
「當然,顏兒……你想說什麼?」
我其實也沒有想的很明白,可是我的話卻比我的腦筋轉的快,似乎已經觸到了那方向,細想了一下,忽然反手拉住北凌風的袖子:「凌大哥,鳳尾刀和凰尾刀是有靈性,有情的神器是不是?」北凌風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那龍珠的神力,比之鳳尾凰尾,更勝一籌,是不是?」
北凌風仍是點頭,我努力的細想,然後問道:「女媧娘娘是好神,還是壞神?」
「自然是好神。」
「是英明的神,還是仁慈的神?偏於哪一種?」
「……英明吧,既英明,卻也仁慈。」
「是爽直的神,還是細緻的神?」
「細緻?」
我站起來,邊想邊說:「女媧娘娘雖然是婚姻女神,但是,卻也是化生萬物的造物主,上古的偉大女神,區區一個海歡顏,能掀起多大波瀾?她豈會為了顏兒而大張旗鼓地做出一個籠罩東海的結界?而且。神仙一般都喜歡警備世人,說話含而不露,故弄點玄虛。點化世人什麼的啦,所以,她一定是想,借這事兒這點兒由頭,整頓一下海紀,培養下一代接班人之類地……」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這定海神珠,本是四海不可或缺的至寶。現在,卻化在了我們三個人身上,如果說這是湊巧,那也太巧了一些……試想一下,此時,站在顏兒身邊的,如果不是哥哥和凌大哥,而換了其它任何一個龍族,此事結果,必定不是如此……」
北凌風微凝起了眉。沉吟不語,我繼續冥思苦想,想要系統的想明白,卻一時未能理順,郝尋芳瞥了我一眼,我忍不住也去看他,郝尋芳一笑,便道:「顏兒,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們是這四海最重要的龍族。女媧娘娘是趁了天緣際會,特意把你們三人聚齊,讓你們同舟共濟,生死與共……」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哥哥跟凌大哥固然重要,我又算什麼呢?」
郝尋芳柔聲笑道:「許是橋樑?不然這東海龍太子,與那北海龍太子要因何聚集呢……」
北凌風忽然插口道:「顏兒想說,龍珠有情,兵器有情,所以人才受他影響,是不是?」
「嗯,許是呢……差不多……」我頭腦亂七八糟。糾結成一團。想了許久,仍是不得頭緒。於是白眼道:「你們一個個見多識廣,聰明能幹,自己不想,幹嘛要我來想,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啊!」
郝尋芳有點失笑,轉過頭去,北凌風定定的看我了許久,忽然道:「顏兒,鳳尾刀現在在
我正胡思亂想,隨口答道:「不知道啊,殺人凶器嘛,大概在御吏府的庫房裡吧……」
北凌風溫溫和和地道:「殺誰?」
「呃……」我迅速的回過神來,笑道:「殺了個人類而已,這有什麼可問的,若是凰尾想念鳳尾了,改天我們去偷回來就是。」
北凌風便不語,沉吟了好一會兒,忽然拂袖站起,向郝尋芳道:「郝尋芳,借一步說話。」
郝尋芳微訝的挑了眉,我跳起來,卻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只是張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北凌風並不看我,溫言道:「顏兒,我不會傷他的。」一邊說著,向外就走。
我囁嚅了一下,卻不敢多說,眼見郝尋芳渾不在意的隨了上去,下意識的跟了幾步。郝尋芳卻回頭向我一笑,笑道:「放心,顏兒,不會有事的。」隨手把我扶坐在椅上,便轉身出去了。
這種時候,北凌風絕不會跟郝尋芳打架,可是,我仍是有點兒擔心,卻不知自己在擔心什麼,側頭看了龍王爺一眼,他盤膝坐在椅上,猶自用功,面色仍是灰白,瞧來一時半會不會醒來,在宮中茫然的轉了幾個圈,想了一想,便捏了筆,把這融珠的情形詳細寫了,寫著寫著,來了興致,在末尾又畫了兩個Q版地小人相擁,在其中一個頭上畫兩個龍角,在另一個的臉上畫兩個酒渦,自已瞧著,也覺有趣,笑吟吟的召了黑龍,帶給令狐昭,反正縱是不說,那傻昭昭也會拚命苦想,倒不如寫下來,兩人一起想,想的有頭緒一些。
正仰了頭看著黑龍消失的方向,忽聽有人叫了聲顏兒,側頭時,郝尋芳已經緩步走了回來。我瞧他神情淡然,若有所思,趕緊迎上去握了他手,笑道:「怎麼了?凌大哥跟你說什麼了?這般不開心?凌大哥人呢?」
郝尋芳微怔了一下,笑了出來,笑道:「沒有……不過是閒談幾句,他已經走了,大概是回海角宮了罷!」
「切,凌大哥會沒事找你閒談啊……騙人都不會騙的……」
「那顏兒以為他會說什麼?」
「沒有啦,我只是有點兒擔心,因為之前我露了一點兒馬腳,凌大哥這般聰明機警的人,不知有沒有瞧出來,我怕他會胡思亂想。」
郝尋芳微微一笑,抬手輕撫我的頭髮:「這麼聰明的顏兒也會露出馬腳?不知是什麼事情不想讓……讓北凌風知道?」
「沒事啦,提這些幹什麼?小芳子,你兩天沒睡一定累死了,我父王在我宮裡調息,我帶你去我哥哥宮裡休息好不好?」
郝尋芳停了一息,淡淡的答道:「我不累。」
「才怪哪,快來!你沒見過我哥哥宮殿什麼樣兒地,是不是?」
郝尋芳摔了我手,便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顏兒,我說了不累,陪我少少聊一會兒罷!」
我瞧郝尋芳神情動作皆非比尋常,倒有點兒訝異,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偷眼看看他的臉色,小聲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