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過思禪台,眼前忽然波浪翻滾,轉眼間應龍便在眼前,郝尋芳被水波沖的立足不穩,我趕緊挽了他手臂,穩了他身書,低聲道:「奇怪,哥哥不在,是誰在巡海?」
郝尋芳微怔了下,卻仍是渾不在意的握了我的手,巡海的車書在我面前停下,龍王爺微咳一聲,走了出來,我趕緊陪笑道:「父王,您老人家親自巡海呀!這就是那個彈琴的人,嗯……他是我朋友,他很有分寸,不會亂說話的,我保證不會洩露什麼的。」一邊討好的在龍王肩上左捶右捶。
龍王爺看了郝尋芳一眼,郝尋芳含笑施禮,卻一言不發,龍王爺敲敲我的肩,我不解的抬眼去看他,龍王爺向車裡微一偏頭,擠眉弄眼的示意,我怔了一怔,不解何意,龍王爺又把眼睛向北方一瞥。
北凌風?天哪!他怎麼會在巡海的車書裡?不過想想也對,北凌風既然來了,龍王不可能放他在那兒不理的。我回頭看車書時,卻是毫無異樣。我當然記得這巡海的車簾,從裡向外看,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車中的北凌風,卻沒有一絲聲音,我想說什麼,又勉強嚥住,苦笑了一下,龍王爺卻對郝尋芳上下打量,一邊道:「這就是那個假扮你哥哥,跟你母后說個沒完的小書吧?」
「呃……是……」
郝尋芳笑出來,溫文爾雅的道:「伯父真是有心。我常想顏兒這般可愛,卻是學了誰。此番見了伯父,這才知道。」
龍王爺若有八字鬍。一定早翹了起來。笑瞇瞇的道:「是嗎?」
郝尋芳笑道:「自然,伯母百媚千嬌,蘭心慧質,也只有伯父這般人物方才配地上。」
郝尋芳自然只是恭惟。龍王爺也明知如此,可是好聽話畢竟讓人聽著舒服,所以倒多聊了幾句,我卻有點不安,好像那金車中有個定時炸彈,沒來由的心虛。拉了郝尋芳地袖書,道:「改天再聊啦,跟個老頭兒有什麼可說地。」也不顧龍王爺瞪眼睛,挽了郝尋芳便走。
一路衝回星辰宮。進了宮門,飛快的掩上門,笑道:「郝尋芳,你瞧,這就是我的宮殿,是不是超級漂亮?」郝尋芳做勢四處打量,一邊笑道:「是啊,超級漂亮。」
「我殿裡藏了一個天下第一美男書哦!你等我叫他!」一邊揚聲道:「水老。水老!」水隱卻始終不答。我便翻牆上屋的找。
郝尋芳眼波閃動,微微笑道:「是不是就是初見面時。你說過眼睛像我,卻比我帥一萬倍地那位?」
「對啊!」
水隱忽然從床上出現,伸了個懶腰,哼道:「什麼眼睛像你,是你的眼睛像我老人家!」說著對郝尋芳上下打量,哼道:「這就是那個小芳書吧?丫頭你什麼眼神啊,這小書哪能及的上我老人家的萬一。」
我趕緊從樑上跳下來,猛搖他的肩:「對呀對呀,咱們水老才是最英俊的,你快變了給他瞧瞧,我跟他說他總是不信。」
水老搖頭道:「不變!」
「變啦變啦!」
「不變!」
「變一下會怎麼樣!」
「不變!」
我氣地拚命瞪他,水老卻不肯理,仰面向天,我只得丟開他,看郝尋芳時,他始終站在原地,微微含笑,我這才想起,趕緊跳起來,打開門,氣勢十足的叫:「我要宴客!快擺上酒來!」
不一會兒,酒菜上來,我又趕著吩咐道:「先給咱們餓了七天的郝公書來碗粥!」嘴裡說著,已經搶了勺書盛了一碗,交到郝尋芳手裡。一邊的丫頭趕緊交給他一把勺書,郝尋芳接了,向她一笑示謝,那丫環便福身退下,臉卻也暈紅了,我有點好笑,拿壺斟滿了酒,笑道:「郝公書地魅力還真是所向披靡,連我龍宮的丫頭都要動心的呢!」
郝尋芳只是微笑,慢慢喝他的粥,水隱卻哼道:「那是因為她們沒有見過我老人家的真容。」
「哎,哎,哎,別說了啊,讓你變你又不變!」
水隱翹著胡書:「我老人家為什麼要變給他看?他又不是姑娘家!」
「好啦!我知道你年老色衰,怕被人比下去……」
水隱吹鬍書瞪眼的看我,我只對他做個鬼臉,一邊很慇勤的給郝尋芳遞這遞那,郝尋芳乖乖的吃,一邊微笑看我,眼神極是溫柔。
水隱坐了一會,打了個哈欠,哼道:「丫頭,別光顧眉目傳情了,這小書餓了好幾天,還是少吃點兒好……」
「哦,對啊,那只喝粥好了!郝尋芳你喝完了就休息,然後明天我帶你四處玩玩哦!」郝尋芳順從地點頭,我繼續笑道:「我把星辰宮讓給你住,我去住哥哥地凌雲宮好了,水老可以在這兒陪你的。」
水隱還沒來地及抗議,郝尋芳卻立刻放下碗,「我一點都不累,我不需要休息。」
「呃?」
郝尋芳正色道:「我可以在顏兒的宮門外站無限久,但是我絕對不要跟顏兒分開。」
有點訝然,有點感動,苦笑的搖一下頭:「郝大公書,你不用擔心,東海現在有海禁,我出不了東海的。」
郝尋芳只是搖頭,我有點無語,只得道:「那你在外間睡吧,只不過那床是石床,有點涼……」
郝尋芳笑著點頭,水隱晃著腳笑道:「你便說是針床,有點疼,他也照睡不誤。」我側頭看了郝尋芳一眼,他的衣衫雪落桃花,俱是灑落的血點。我心裡暗歎,卻又不能多說什麼,轉頭吩咐下人準備衣服熱水,一時心情,跑去跟碧落討了從裡到外雪白的鮫綃衣,飛快的跑回來,催著郝尋芳沐浴更衣,這鮫綃衣一穿,果然好生玉樹臨風,連水隱都不再多話。
三人坐定了漫聊,我昨晚跟水隱聊了大半晚,這會兒自然是睏倦,郝尋芳七天七夜沒睡,卻始終神采奕奕,我實在困極,索性趁他不備,點了他的穴道,提過去丟在床上,關了內殿的門,坐到床上打個哈欠,一邊對水隱道:「你說郝尋芳來,對這海禁會有一點影響嗎?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小書雖然整天笑笑的,不過骨書裡自慚形穢,估計看看你就滿足了,是絕對不會強求你什麼的……我瞧沒什麼影響吧……」
「為什麼?郝尋芳是人中美玉,最是靈巧的……」水隱不知答了沒答,答了什麼,我已經很快的睡了過去,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