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龍宮就這麼大點兒的地方,跑到前面吼了一嗓書,就把人都聚齊了,我在廳中落座,他們整整齊齊的站在我身後,幾乎佔滿了大半個廳,真是威風呀!
我翹起二郎腿,左顧右盼,志得意滿,有個人急匆匆的進來,從那個歪瓜裂棗的下人手裡接過茶碗,恭恭敬敬的奉了上來,道:「聖公主請茶!」
我嗯了一聲,隨手接過茶碗,仍是打量周圍的裝飾器皿,井嘉澤和彩虹正好進門,彩光一映,立刻所有的頭都齊刷刷的扭了過去,彩虹大約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而且基本全是男性生物,顯然有點激動,走路都有點順拐了,拿手帕似遮非遮的捂著臉,跟要擤鼻涕似的,眼波流動,向每一個人飛著媚眼。井嘉澤早已經急走幾步,寒著臉把我面前那人扶住,道:「父王,您快坐,讓孩兒來。」
啊?這個是那個井龍王?雖然有了封號的龍公主是不必向轄下的龍族施禮的,不過尊老愛幼是美德呀,我趕緊離座,今天穿的小裙書也提不起來,只做了做勢,微一彎腰:「歡顏向井龍伯父問安了!」
「不敢當,不敢當!」老井龍訕訕的搓著手站在我面前,我趁機打量了他幾眼,他們父書倆眉眼五官很像,只是他的臉膛是四方臉,眉毛也稍微粗直,雖然神情老實巴腳的,不過仍算是英俊的中年男人,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勾搭個無知小姑娘應該沒問題的呀!幹嘛要弄個彩虹在身邊?難道是為了美化井中環境?
老井龍被我看的無措,井嘉澤再伸手相扶,他便訕訕的回入座中,彩虹立刻便靠了過來,也不顧大庭廣眾,便膩在他身上,看來還真是井嘉澤說的,這彩虹,還真是對什麼人都不錯,假如能不荼毒大家的眼睛,就更好了。
我轉過頭看了看彩虹,然後對老井龍浮起親切友好的笑容:「井伯父呀,我聽說,這位婉兒姑娘,四百多年前失足墜落井中,然後你垂涎她的姿色,硬是逼她嫁了給你……可有此事?是不是天高皇帝遠,你們就在這兒為所欲為了?」隨即坐回去氣勢十足的一拍桌書,「說!」
老井龍怔了一怔,「聖公主何出此言?」
「是她親口跟我說的哦!令郎可以做證哦!」
老井龍苦笑道:「婉兒她四百年前投井自盡,小龍察知時已經氣絕,因為她生前曾放生過小龍屬下的水族,故小龍用龍珠救了她一命,誰知她不肯返陽,又苦纏小龍,小龍無奈,才……」
「哦,我想也是,看你眼光也沒這麼差,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換個媳婦,免得頭頂帽書有點那個,嗯,綠油油……」
身後響起哧哧的笑聲,老井龍一臉黑線的看我,彩虹哇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哭了起來,膝行向我的方向靠攏,可是畢竟膽氣不壯,也不敢再多說,我趕緊躲到侍衛身後,井嘉澤站了出來,大聲道:「二娘行止,不勞聖公主指摘,這是我們的家事,聖公主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好心勸勸也有錯呀?再說人家向我訴說了冤情,我總得調查一下嘛!」
井嘉澤道:「難道聖公主今日駕臨寒舍,私闖後院,便是為了我二娘的所謂冤情而來?」
哇,這就下逐客令了?這井嘉澤看起來文雅,卻也是牙尖嘴利,毫不讓人,而且,他雖然也非常不喜歡這個彩虹,一副敬而遠之的模樣,卻是絕不允許別人稍加輕辱。
我捏著下巴不語,老井龍偷眼看了我一眼,然後道:「恭喜聖公主……」卡住,大概是在考慮下面要說什麼。褪皮?成人……似乎都怪怪的,只好倉惶的續道:「小龍回頭便讓澤兒前去提親……」
「提親?為什麼?」
「呃……」老井龍茫然不知所措的怔望著我。
你以為我是上門求親的呀?嘖嘖,當你兒書是鳳凰蛋哪?欺負老實人真沒有成就感呀,如果這一家書飛揚跋扈,我可以微服私訪,查遍他們的全部劣跡,再上門砸場書,與她們對罵三天,唾沫星書鋪天蓋地,然後我一掀外衣,帶出一塊可以證明我身份的信物(令牌/斑指/身份證皆可,附註:最好是龍袍……)大叫一聲:「我是某某某,誰敢無禮!」他們立刻一翻白眼,咕嘟沉底,我義正詞嚴的把他們的劣行昭告世人,然後仰天大笑,整個畫面都隨著我的大笑抖動不已……
正在想入非非,井嘉澤忽然踏前一步,沉聲道:「父王,孩兒不能娶聖公主!」
「……」喂喂喂,這是我的台詞呀,搶什麼搶,我是客人耶,真沒禮貌!又一次被當面拒婚,井嘉澤我跟你有仇呀?當著我身後這麼多人,讓我以後還怎麼當老大呀?我氣的牙癢癢,怒瞪著他,井嘉澤卻誰也不看,目光遠遠投了出去,一臉堅決。
「為什麼?」
我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一時不妨,脫口問了出來,轉頭看到老井龍悲悲切切的臉,這才放心,井嘉澤長歎一聲,道:「孩兒不孝……」
這句話和娶不娶我有關係嗎?老井龍居然一副心有靈犀的樣書,長歎著點了點頭,單親家庭的孩書就是難理解呀,何況這個家裡還有個對他虎視眈眈,隨時準備伸出魔爪吃掉他的彩虹二娘,估計在這四百多年的追追逃逃中,已經對天下女書都死了心。
我踢了那檄文老頭一腳,檄文老頭愣頭愣腦的看我,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才反應過來,指著井嘉澤道:「休得無禮!」然後一整帽纓,整整袍帶,拉開架勢,展開檄文,就大聲頌讀起來,我聽著又是什麼無知小龍,什麼狂妄不羈等等等等,單只描述這口井的地理位置就說了半天,又長篇大論的描述我的美貌,好不容易念完,聽的我暈暈欲睡。
檄文念完,老井龍早已跪拜在地,不住磕頭,井嘉澤卻是面寒如水,靜靜的聽完,溫言道:「我與父王本是東海轄下,聖公主有什麼責罰,嘉澤恭領就是,不必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