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推理劇場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 第十七章 天衣有縫
    柳丁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發表了自己的疑問:「我總覺得你的那個推論既然有幾個不合理的地方,就總讓我有種這不應該是事實真相的感覺。」

    「我能明白你的感覺,但我的推論只是這次事件劇本的一個大綱,真正使這個劇本實行的還是要靠本次事件的導演兼編劇——死者阮梅!」

    柳丁有些似懂非懂的看著我,我微微閉了下眼,將事件的整個信息又回想了一遍,繼續解說著:

    「你認為我推論不合理的地方,我想無外乎這樣幾個地方。其中之一肯定是如何控制麻醉劑的份量,剛好只讓人昏睡片刻?就算阮梅真的精通藥性,也能保證每塊冰中麻醉劑的含量準確無誤,但拿冰塊的人是林忠信,如何控制他放入多少冰塊來達到控制藥量的目的?」

    「只靠推論的我無法敘述當時的詳細情景,但我想做為當事人的阮梅總會有辦法,比如說她會故意說放三塊冰味道最好或是事先就知道林忠信有放幾塊冰的習慣,這點相信很容易向林忠信求證。更何況,阮梅並不一定要將劑量控制的分毫不差,畢竟她的目的不是要精確的迷暈林忠信幾分幾秒,只是要能讓他昏迷一小段時間就行了,從而保證在他沒有知覺的時候自己能離開520室。這個時間可以是一分鐘,也可以是十分鐘,只要不是太長就行。打個比方,一個冰塊中的麻醉劑如果足以讓人昏迷一分鐘,那麼加入的冰塊到底是三塊還是五塊就並不重要了,因為不論是昏迷三分鐘還是五分鐘,都在阮梅的可控時間內。而且,也不用擔心麻醉劑的藥量過多使林忠信昏睡太長時間,畢竟一次性的加入幾十塊冰塊是不可能的。相信這樣的模糊劑量並不是太難控制吧?」

    「這就如同紅酒中的巨毒含量一樣,只要達到足以致死的程度就達到目的了,濃度再高效果也是一樣。更何況,紅酒中含毒濃度不一樣,很可能就是阮梅故意為之。因為如果真的是阮梅投毒的話,她想讓兩杯含有巨毒的紅酒一模一樣,可用的方法太多了。」

    柳丁邊聽邊點著頭,雖然我的敘說只是對可能的猜測,但畢竟有其道理。而我則繼續道:

    「還有個問題就是阮梅佈置現場所耗費的時間。從張放鶴的證詞來看,林忠信離開的時間大概在中午十二點半左右,而科學簽定的結果也顯示阮梅的死亡時間在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如果按我的推理,扣除掉這個時間上『左右』一詞所代表的數分鐘誤差,從林忠信離開到阮梅死亡,這中間最大的間隔時間不應該超過十分鐘。如果現場真的是阮梅佈置的,這十分鐘的時間,她能做多少事情?」

    「至少,清除屋內其他人的痕跡,只留下自己的指紋這項工作可並不輕鬆啊。然後包括破壞門鈴、清洗酒杯、準備毒酒、在電話上動手腳這一連串的事件,真的能在幾分鐘內完成?」

    「不過我認為這些事情雖然複雜,但還是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完成的。因為,並不一定所有的準備工作都要在林忠信走後才能開始,有好些都是事先可以做的。比如破壞門鈴,在林忠信沒來之前就完全可以先做,反正阮梅一直在家,也沒有用到門鈴的機會,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還有,消除指紋痕跡的事情也可以先做,阮梅完全可以在林忠信來之前就將整個屋子徹底的清掃一次,只在四下裡留下自己的指紋。林忠信來過一次後,只需要在他走後,處理一下他這次來時所接觸到的少部分東西,一樣可以得到屋子中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完全被消除的這種效果。」

    「可以說,如果阮梅準備功夫做的周全,她只要在林忠信走後,清除少樣幾個地方的痕跡,然後清洗酒杯,準備毒酒,刪除電話記錄等,就足以佈置完現場了。相信這樣簡單的幾件事,只需要數分鐘就能完成,可以說阮梅在林忠信走後在短時間內佈置好現場,並不是什麼太難做到的事。而且,這個現場還必須在數分鐘內佈置好,因為如果時間耽擱過多,讓警方驗出時亡時間與林忠信離開的時間有相當大的差別時,就等於給林忠信提供了不在場的時間證明,又如何達到將林忠信捲入此案的目的?」

    聽到這裡,柳丁忍不住插嘴道:「還有件更費時間的事……」

    「你是說飄浮在海面上的那些鮮花花瓣嗎?我也相信這鮮花雖然是林忠信帶來,但卻是阮梅將這些花瓣摘下,灑向大海。做這番事情自然要花不少時間,不過阮梅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做這項工作的時間。」柳丁提出這樣的一個疑問也在我的預料內,我從容的回答著:

    「從林忠信的證詞看,他從昏睡中醒來時,阮梅已不在屋內,這時他帶來的鮮花與紅酒也沒看到。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兩樣東西當然是被阮梅帶走了,她躲避林忠信的地方也並不遠,應該就在天台上。阮梅並不用擔心林忠信會上天台找到自己,因為按常理來說,見不到自己後林忠信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到流星崖去找自己。而阮梅呆在天台上的這段時間,完全可以摘下那些花瓣,將之灑入大海。」

    柳丁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確實有道理,而且這樣一來,她也可以處理掉紅酒瓶。雖然天台上有鐵絲網圍著,但也不可能擋的住她把酒瓶扔到海裡,消除這件證物。」

    我搖搖頭:「都說了這是個天衣故意有縫的計劃了,按道理阮梅不會將這個能做為證物的紅酒瓶處理掉,所以我依然認為這個酒瓶被阮梅藏到了某個地方,只是暫時沒有被找到。」

    「你這樣想確實有道理。」柳丁認同了我的看法,道:「就算阮梅是這次事件的策劃者,並一手導演了整個事件的進行,但她設下這個天衣有縫劇本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將林忠信捲入進來?但又不想他最終有罪?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萬一林忠信真被當成了兇手怎麼辦?」

    「真把林忠信當兇手?」我詫異的看著柳丁:「這怎麼可能呢?你們警方最終還是會查出這件案子真像的。」

    「如果找不到紅酒瓶呢?光靠推理沒有證物,我們也不好銷案啊。」柳丁歎了口氣。

    「我有預感,紅酒瓶肯定會找到。萬一紅酒瓶真的沒找到,我認為也不要緊,因為阮梅肯定還會為本案留下更具有決定性的證物!」

    「決定性的證物?不可能啊,搜證時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啊。」柳丁不解的看著我,大眼睛裡充滿了疑問。

    「既然阮梅是自殺,那麼她肯定會留下一樣東西,那就是——」我自信滿滿的道:「——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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