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有了這樣的一個線索,華夢陽和天叢雲劍決定去問問江琪。
來到了江琪的帳篷外,華夢陽和天叢雲劍看到帳篷內點起了煤油燈,江琪的影子映在了帳篷上,顯然她還沒有入睡。天叢雲劍留意了一下四周,發現其餘的帳篷都是黑燈瞎火的,想來是其他人都入睡了吧。
華夢陽小聲的喊:「江同學,江同學!」看到帳篷裡的江琪沒什麼反應,華夢陽的聲音不由大了些,可江琪還是沒有回應。「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心頭同時掠過這個念頭,華夢陽和天叢雲劍不由分說,掀開帳篷闖了進去。
帳篷內的江琪並沒有什麼意外,面對突然而入的兩個擅闖者,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將戴在頭上的耳機拿下,而那耳機正是插在那個異常熟悉的隨身聽上。要說此時的江琪有什麼與平時不同的話,那就是她木然的臉上卻掛著兩行晶熒的眼淚!
華夢陽有些尷尬的說:「我們在外面喊了你的,不過你沒有回答,我們怕有什麼意外才闖進來的。」
江琪的表情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也不知道她在不在意,這下反而弄得華夢陽和天叢雲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江琪忽然之間把耳機往前一遞,說:「聽嗎?」
華夢陽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將耳機接了過來,傳入他耳朵的果然是那段恐怖的留言:「地平線下的日出,開啟地獄之門!在血與火的呻吟下,這是邀請惡魔共譜死亡之曲的盛宴!以死亡為開始,也將以死亡為結束!」
「如果真的有復仇的亡靈的話,那麼也許真的是陳陽的鬼魂回來復仇了!」看到華夢陽和天叢雲劍一臉不解的樣子,江琪開始了自己的述說:「難道你們真的會以為兩年前陳陽的死是意外?雖然知情者都想極力的將真像掩蓋,但是這世上並沒有真正能保守住的秘密!」
「那次野外求生隊的五名成員在進行攀巖訓練時,確實發生了意外,但真像卻並非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當時他們五個人剛好爬到了懸崖的一半,忽然有人失足而使五個人全懸在了半空中。而意外的是,當時吊著他們的那根主保險繩居然出現了崩裂。如果保險繩繼續承受五個人的重量,隨時都有可能斷掉,為了自保,吊在上面的人割斷了保險繩,而吊在最後的陳陽就跌入了懸崖。幸虧保險繩承受住了四個人的重量,如果繼續崩裂的話,也許以發生意外為名義而死的人,就不止一個了。」
「死裡逃生的四個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報警請求援助,而是害怕承擔責任而選擇了沉默。只到三天後,實在是掩蓋不了了,他們才說出了真像。而警方的搜救隊在報警兩天後,才順著懸崖下的山澗找到了斷氣不到兩天的陳陽!是的,他剛死還不到兩天,如果及時就報了警的話,從時間上來說,陳陽是完全可以獲救的!懸崖下是條十分湍急的山澗,正是這條山澗使陳陽沒有當即死亡,卻讓他在臨死前受到了更大的痛苦!」
「摔斷了腿的陳陽,就在懸崖下的山澗旁,沒有食物、沒有藥品、沒有救援、沒有希望……的情況下,苦苦了三天!在這三天中,他經歷過了怎樣的絕望、恐怖、傷痛、折磨……,除了他自己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體會到!」
「警方雖然介入了此事,但因為生還的四個人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進行自救才導致陳陽的墜崖,因此不需負上法律的責任。雖然他們沒有及時報警的做法在情理方面讓人無法接受,但也只能給予他們道德上的批評。另外,在校方插手的情況下,這次事件終於演變成了內部處理,而真像也沒有向外公佈。」
「而校方的插手是出於對學生的愛護之心嗎?還是說為了給犯過錯的學生一個自新的機會?可惜的是,學校這個詞遠沒有它字面意義上那麼偉大!校方的出面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過失!」
「事實上,在出事的一個多星期前,陳陽曾向學校提出過安全報告,認為一些訓練器材老化嚴重,很可能存在著安全隱患,希望學校能拔款購買一些新的安全裝備。學校以資金不足的理由將這個提案駁回,卻在同一時間花了大量的金錢在各種媒體上做招生廣告!從這方面來說,如果不是因為校方的責任,也許這次意外根本就不會發生!」
「陳陽就因為這樣,一個人孤獨的死去!而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卻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罰,甚至是他們連站出來說出真像的勇氣都沒有!如果這個細丫島真的是可以讓復仇亡靈通行的地獄之門,那麼這些人得到死亡的懲罰,也是罪有應得!」
一向話語不多的江琪,在這一下子似乎將她所積壓的語言全部傾洩而出,雖然她的語聲十分激動,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如同先前一樣全無變化,只有那兩行眼淚從頭到尾就沒有止過!
想像不到那個表面冷漠的江琪,居然也有這麼激動的言行,華夢陽和天叢雲劍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呆了半晌之後,華夢陽才輕聲問:「當年發生意外時,誰是吊在倒數第二個,也就是割斷保險繩的人?」
江琪冷冷的說:「張抗!」
華夢陽又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拿走這個隨身聽?」
「這個隨聲聽?我只是想聽一聽,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從地獄裡回來,發出這復仇之音!」說著,她又把耳機往頭上一戴,默默的聽著那句恐怖之音,看來是想一言不發了。
很顯然,江琪是不想再說什麼了,華夢陽和天叢雲劍只好退了出去。而如果想問江琪是如何知道那次意外事件的真象,顯然也沒有必要,因為做為校長孫女的她,太過於容易接觸到學校秘密的真象了。
回過頭來,江琪的帳篷內也將燈火熄滅了,這片海岸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華夢陽歎了口氣,說:「如果說這次兇案的殺人動機是為了陳陽復仇的話,那麼又是誰要這麼做呢?兇手和陳陽又有什麼關係?」
天叢雲劍搖搖頭說:「你別忘了,陳陽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他是獨自一人由祖父養大的。而他的祖父如果真是那個中國第一代的野外求生運動員陳洪照的話,那麼在半年前的體育新聞中,已經報導過他因心臟病去世的消息。可以說,在陳陽死去兩年後的現在,還有什麼人與他有所關聯,已經不為人知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當時真的是張抗割斷的保險繩,那麼先前我覺得一個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想來就比較合理了。但是,還有個問題我怎麼想也想不通!」
「你是不是說張抗死亡的現場?不知道為什麼,那裡給了我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果然,你也覺得那裡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吧?可到底是那裡呢?」
交換了意見的華夢陽和天叢雲劍,此時都陷入了沉思中,雖說這時兇手的真面目在他們的腦海裡並非沒有脈絡可尋,可是兇手是用什麼辦法克服進出空間上的密室所會遇到的難點?而那種不協調感又到底來自何方?解不開這些秘團,就總是無法抓住事實的真象!
回到帳篷內時,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忙活了大半夜的華夢陽一邊解決自己飢腸漉漉的問題,一邊躲在帳篷內試圖理清自己腦海內紛亂的思緒。可是不到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的兩個眼皮越來越沉重,昏昏欲睡的感覺忽然變的十分強烈!
「不對勁!」華夢陽暗暗的對自己說。畢竟以往他如果開始想起問題來,根本是難以入睡,就算一晚上不安枕也不過是家常便飯,可是這次為什麼睡魔卻是如此輕易的就附上了身呢?「難道有人下藥?」想到了這點,華夢陽似乎感覺到黑暗中一個恐怖的身影正將他的殺意向所有人襲來!
「不……不行,一定……一定要阻……阻止,還會有人被……被殺的……」喃喃自語中,華夢陽終於抵不住那股睡意的侵襲,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