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正文 第249章 兩將爭星
    東部沿海某大型軍用機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明晃晃的太陽照在一支支珵亮的鋼槍上,反射出道道令人目眩的光暈。天空中,十二架噴塗著「八一」軍徽的殲10呼嘯而至,卻只在機場上空盤旋,並沒有降落的意思。

    不多時,天邊又傳來發動機的轟鳴,三架B-2轟炸機呈「品」字形出現在機場西北方向的中空,徐徐降低高度,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逐個滑上堅實的跑道。在它們途經的空域中,此時又出現了十幾架戰鬥機的身影,卻是一閃即逝,又以編隊形式向遠空而去,而先期抵達的那十二架殲10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以兩架編組,分別在附近空域往返巡邏。

    三架B-2滑入停機坪後,艙門卻遲遲沒有打開,仿若三尊巨獸靜靜蟄伏,飛機附近也沒有任何人駐守,最近的一個哨位距停機位也有千米之遙,只是有三輛舷梯車開了過來,在飛機艙門前停穩後,駕車的司機就十分自覺地離開車廂,向遠方的警戒區出口步行而去。

    約莫隔了二十分鐘,才有一個車隊跚跚而來,打頭的是兩輛裝甲指揮車,其後是兩輛軍用卡車。四輛車陸續停穩後,首先從卡車上跳下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軍人,呼啦一下把三架飛機團團圍住,這時才從兩輛裝甲車上分別走出兩位將軍,其中之一是潘長青少將,另一位是解放軍總裝備部特派至此的一位中將,竟是一個周天星從未謀面的老熟人,楚蓉的父親楚雄海。

    三架B-2的艙門終於緩緩開啟,潘長青少將向身邊一名少校使個眼色,那人頓時會意,一個立正,轉向身後三個手拎皮箱的尉官,微微點頭。於是,這三人就分別向三架舷梯飛奔而去。片刻間已經上到艙門前,卻不進艙,只目不斜視地把手提箱輕輕放進艙門裡側,就轉身退了回來。

    幾分鐘後,三個艙門前陸續現出三條人影,身上穿的都是美軍飛行服。但每個人都套著黑色頭罩,把脖頸以上的部位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默默步下舷梯,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陸續鑽進一輛裝甲車。緊接著,守候在飛機旁的軍人們開始陸續登機,從機艙中分別抬出六個同樣頭戴面罩的人,人人都上了手銬。送進另一輛裝甲車中。

    完成這一系列無聲而有序地行動後,潘長青少將側身和楚雄海中將握了握手,雙方也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示意。接著,潘長青鑽進身旁那輛裝甲車,自行從裡面關上車門,兩輛裝甲車便同時啟動,向停機坪另一側的一架中型運輸機駛去。楚雄海中將則依然停留在原地,負手仰望著離他最近的一架B-2,眼神中夾著一絲複雜難明的意味,默立片刻後,輕輕歎了口氣。沉聲道:「可以把專家們請過來了,這幾天我會親自在這裡督陣,務必在限期內完成任務。」

    「是,首長。」身後一名大校朗聲應命。

    數小時後,北京,特勤處本部。

    兩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彼此間沒有交談,只聽到響亮的皮鞋踏地聲。來到一扇門前時,為首地潘長青少將停下腳步。把目光投向已換上軍裝的周天星,溫言道:「這是必要的審查程序,你應該能理解吧?」

    周天星微笑點頭,淡淡道:「多謝首長關心,我沒問題。」

    潘長青沒有再說什麼。拍拍他地肩。轉身離去。

    站在門前默默整理了一下思緒。把精心準備地說辭重溫一遍。輕輕推開虛掩著地房門。邁步進入。

    這是一間面積不大地會客室。中央橫放著一隻長條形玻璃茶几。一對真皮長沙發分列兩側。左右還各有一個單人沙發。

    周天星剛進門。屋中四人便一起站了起來。全都用饒有興致地審視目光打量著他。迎面而立地是兩個校官。左右則赫然是一高一矮兩位上將。不用介紹。周天星就在第一時間得知這四人地身份。兩個校官都是總政治部下派地調查人員。兩名將官分別是空軍司令員霍鎮遠上將和海軍司令員陳克堅上將。兩位老將軍都已年過六旬。但無論精神還是氣質都相當健朗。正向他含笑示意。

    雖然這一幕早在周天星預料之中。但親眼見到兩位海、空軍最高首長同時出現地感覺還是有點特別地。下意識地立正敬禮:「兩位首長好。」

    高個子地空軍上將微微一笑。也不還禮。只向背對著門地那張沙發指了指。和顏悅色地道:「進來坐吧。我和陳司令員今天只是來旁聽地。不用管我們倆。」

    陳克堅上將也撫掌笑道:「我這個人天生就是個急脾氣,小伙子,快過來坐,好好給我們講講,你到底是怎麼打掉那個大傢伙的。」

    一聽這話,周天星不禁生出啼笑皆非之感,敢情這兩員老將興沖沖跑過來只是為了聽說書的,不過初次和兩個素未謀面的大人物打交道,他還是相當謹慎的,本著沉默是金的原則,也不多話,只中規中矩地聽憑對方安排,等四人一一自報家門後,便在沙發上就坐,開始接受組織審查。

    對於這種審查,周天星並無反感,只覺天經地義,誰讓他曾經「被俘」長達一個多月,還幹下了這麼驚天動地地事,且不論功過成敗,組織上審查一下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是無可厚非的「……那天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裡,頭有點疼,還戴著手銬,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間地下室,我醒來後沒多久,就被帶進了另一個房間,那些人都穿著美軍制服,但我看得出他們都是亞洲人,其中帶頭的是一個名叫林朝聖的少校,另一個給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一個叫史密斯的女中尉,就是他們兩個第一天審訊我的……直到第三天他們才向我透露了真實身份。這夥人全都是流亡海外地千年教分子,而我置身的地方是安德森空軍基地。林朝聖抓我的目地就是想讓我入千年教,據我估計,他們這次劫持我,主要是因為我和朝國的某些軍政要員有一定交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當時就可以用精神力劫持林朝聖,不過我並沒有那樣做,因為就算劫下了他,我也不一定能逃出美軍基地,所以我暫時假意答應了他……又過了幾天,那些人裡多了三個新面孔,都是少年人,兩女一男,據說是剛分配到關島香堂的普法弟子。而且我發現,那些人老是虐待他們,本來我還以為這只是欺負新人。後來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通過和他們逐步接觸,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這三個少年都是被強迫入教的……」

    端坐在沙發上,周天星一說起來就口若懸河,把自己「被俘」後地經歷說得無比詳盡,其間還不時停下來回憶某些細節,一副煞有介事地知無不言相。很顯然,他這番說辭中十有八九都是謊言。但其中涉及到的千年教分子、美軍官兵以及安德森基地中地場景都是真實存在的,況且這些人全都死了,就算能跑到關島去核查,也死無對證,只要整個故事在邏輯上能過關,即便有懷疑也無處查證。最關鍵的是,這套說辭是經過他在心卦中精心編排、反覆推演修改後才逐步完善起來的,甚至把兩個政審軍官對某些細節會產生何種質疑都預演得一清二楚,提前準備好了標準答案。因此應對時也是輕鬆自如,不露一絲破綻。這就是未雨綢繆的好處,早在周天星開始擬定這次劫機計劃時,就已經把這一道回國後必須經受的難關考慮進去了,從那時起他就在一遍遍預演這套說辭,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不求情節精彩,但求不露破綻。

    不僅如此,在他自己接受審查地同時。他還在為兩個小傢伙排憂解難。只因蔡靜雯和張思齊也同樣在接受審查。這時就能體現出一心多用的巨大威力了,雖然地處京城。在精神力的使用上受到了極大壓制,但周天星地道行早已今非昔比,短距離內使用千里傳音還是沒有問題的。通過最直接的精神溝通,使他可以實時向蔡靜雯和張思齊發送應答提示,幫助他們渡過這道盤問關,而他們需要回答的內容也遠不及周天星那樣龐雜,他們的身份只是「棄暗投明」的千年教小角色,沒有接觸教中機密的機會,只自稱原本是孤兒,從小被千年教收養,但在教中飽受虐待,後來被分配到關島,在周天星的鼓動下才計劃一起出逃的,只說周天星一個人用精神力幹掉了所有千年教徒,又帶著他們潛入基地中地電腦中心做了假身份,這才偷到了B-2轟炸機,再後來擊沉航母的情節,基本上都是照實敘述,至於如何會開飛機,則稱早在來關島前,教中就曾安排專業飛行員向他們傳授過B-2的基本駕駛技術,還利用輕型飛機作過短期飛行訓練,至於為什麼要學開B-2,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們。當然,原本和周天星一起逃出來的並非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個少女(慕容飛),但她已經在途中「墜機身亡」了。

    事實上,這一整套故事並非天衣無縫,其中的疑點和蹊蹺之處還是有的,但關鍵在於,就算審查者明知其中有問題,也沒辦法找出確鑿的漏洞或者邏輯錯誤,更無法查證,一方面事發地點遠在海外,當事人又全都死光了,根本找不出一個有資格作證的活人,總不見得把千年教的高層找出來作證吧。另一方面,包括周天星在內地這三個人非但不是罪犯,反而是有大功於國家的,雖然這種事不可能公開宣揚,反而要絕對保密,但人人心知肚明,他們幹下的這件驚天大案於國於民會帶來多麼巨大的利益,那麼也不可能真的拿他們當犯人來審,不然就太沒天理了。所以,只要這個故事中不存在明顯漏洞,看上去基本符合事實,周天星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在細節問題上吹毛求疵,就算真碰上那種神經病,大不了再演一出剖肝瀝膽的悲情戲,再找把刀來對自己胸口扎一刀,以死明志。臨時客串一回「竇娥冤」也無妨。當然,事情不可能糟糕到那種地步,就算這個故事真的過不了關,最有可能的處理方法不過是把他送到紫禁城裡的那個小院子裡蹲幾天再審,頂多到時候再想點說辭補救一下而已。總之,既然是國家功臣。就算謊話被戳穿了也沒關係,大不了再費點神設計一套應對方案。

    審查過程中,一直都是兩個總政地校官邊問話邊記錄,周天星作答,兩位上將始終不發一言,不過都聽得十分專注,尤其是最後襲擊航母艦隊地過程,表情格外認真,不時微微頷首或者搖頭。起初還偶爾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一口,交換一個會心地眼神,可是聽到後來。他們的眉頭都漸漸擰成了疙瘩,眼中也露出深深的困惑,最終都低下頭陷入了苦思。

    經過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訊問,這次審查終於告一段落,周天星在筆錄上簽過名後,兩個政審官就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告辭,並且十分客氣地囑咐他,這幾天留在基地裡不要外出,因為審查還沒有結束。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再來。

    周天星早知兩位上將還要留下來和他說話,便起身送他們出門,來到走廊上時,兩個一直神態矜持的政審官忽然變了臉色,對望一眼,同時向他立正敬禮,其中之一展顏笑道:「周大校,我們剛才來的路上,聽到了滿城地鞭炮聲。我們相信。那一定是首都人民在為共和國的英雄慶功,我們那時候就商量好了,回去以後也要好好放幾筒大炮仗,再見!」

    望著兩個軍人離去的輕快背影,周天星不禁莞爾一笑,油然生出一絲感慨,輕輕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的確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啊。」

    送走兩個政審官後。屋中就剩下周天星和兩位上將。剛關上門。陳克堅就迫不及待地提問:「小周啊,開門見山吧。我們倆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想瞭解一下你擊沉尼米茲航母的全過程,我們對這一點非常感興趣,可是你剛才說得太粗略了,我們要聽最翔實、最具體的全過程,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漏掉,可以嗎?」

    這一節自然也是周天星早就料到的,準確地說是預演過地,所以對這番對話也是早有準備的。

    事實上,周天星對這兩位老將軍還是相當尊重的,主要是因為他們地功德都很高,都有數十萬之多。隨便對他們起過幾卦後,也證實他們不是修道人。身為凡人可以積到這麼多功德,可見的確是真有大功德之人。

    相比之下,周天星更願意和陳克堅打交道,主要是因為這位海軍上將為人比較爽直,人也長得慈眉善目,看上去比較親切,也沒什麼官架子,如果脫下軍服,基本上和普通老人沒什麼區別。而霍鎮遠卻是標準的大將作派,雖然他唇角也會不時牽起一絲笑容,但周天星總覺得他眼神中蘊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漠味,銳利而堅定,尤其是睥睨間的那種神態,總會讓他聯想到一頭雄踞危崖之上的蒼鷹,並不是那種威風八面的感覺,而是一種莫明的孤絕,或者用孤寂來形容更為貼切。

    當下,周天星就把那場空戰從頭至尾詳細描述了一遍,依照陳克堅的吩咐,其間幾乎沒有遺漏任何細節,但還是說得不盡不實。比方說,一開始護航編隊中就有十二架F-22,其中十架是被他用仿九州鼎幹掉地,難以解釋的方面都被他推得一乾二淨,只說自己原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本來只想由自己一個人和護航編隊周旋,使其餘三架B-2能安心攻擊航母群,不料戰鬥剛剛打響,就發現原本在他前方編隊飛行的十架F-22不知去了哪裡,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柿子專挑軟的捏,掉過頭去偷襲後方的兩架F-22和一架預警機,結果就用格鬥導彈把它們全幹掉了。

    至於接下來的戰鬥情節,就連周天星自己都說得頭頂心冒汗,主要是因為其間他所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想像的極限。比方說用激光制導炸彈去轟防空導彈,就是一件會讓神經脆弱地人當場暈倒的事,相比之下,用對地導彈打軍艦就沒什麼希奇可言了。好在他還有一個護身法寶,那就是他「特勤處第一強者」的身份,總算還能用直覺和精神力因素來自圓其說。

    然而。有一個無法迴避的環節還是誇張到令兩位聽眾都有不寒而慄之感,周天星自稱從前就是個航空愛好者,之所以能開得動B-2,只是聽那三個和他一起出逃的同伴口述過B-2地基本操縱技術。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通鬼話,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只能閉著眼睛說瞎話了。不管對方能不能接受,他就這麼一口咬定絕不鬆口。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對答後,屋中靜得落針可聞。不知過了多久,陳克堅向霍鎮遠伸出手:「老霍,帶湮沒有,給我一支。」

    霍鎮遠曬道:「你什麼時候見我抽過煙?」

    周天星見陳克堅一臉懊惱,心中暗暗好笑,他自己其實也有點想抽煙。可惜一下飛機就被帶到北京,路上根本沒停過,就連身上這套軍裝還是潘長青臨時讓人從後勤部門弄來的。哪有機會買煙,所以也是愛莫能助。

    卻聽霍鎮遠淡淡道:「煙我是沒有,不過家裡倒是有兩瓶8年地五星茅台,53度,只是不知道夠不夠三個人喝。」

    半小時後,還是在這間會客室中,座中三人已經在圍著茶几喝酒了,霍鎮遠家裡果然有兩瓶86年地茅台,據說還是從前當空軍師長地時候存下地。派人開車從家裡送了過來,順便還帶了些豬頭肉、糟花生之類的下酒小菜。而陳克堅也毫不遜色,拿出了當年隨軍委首長出訪蘇俄時老毛子送的專供伏特加,一口下去,從喉嚨口一直燒到胃,可謂烈酒中的烈酒。

    「小周啊,不瞞你說,我腸胃不太好,多少年沒碰過酒的人了。不過今天這酒我一定得喝,跟你喝,也只有這樣的烈酒,才能配得上你這樣的壯士。來,干了。」

    這大概已經是陳克堅第八次自稱腸胃不好了,可喝起酒來還是直著脖子一杯杯往下灌,只是這一回,他的杯子卻被霍鎮遠按住了。

    空軍上將酷酷地搖著頭,唇角牽出一絲譏嘲式地笑意。抑揚頓挫地道:「陳司令。我知道你們老陳家個個都是海量,別說胃不好。就算把胃割掉,也照樣能喝。咱們倆還是把話說白了吧,別的什麼事我都能讓著你,但今天不能讓,人我要定了。」

    陳克堅似是早料到他會來這一手,放下杯子,不溫不火地一笑,氣定神閒地道:「老霍啊,沉不住氣了吧,終於把老底兜出來了吧,我說呢,上回我陪一號去你家,你都沒捨得把這寶貝疙瘩拿出來,今天怎麼就突然轉性了。行,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都給我說說,你憑什麼要這個人?」

    霍鎮遠劍眉一軒,冷笑道:「憑什麼,就憑他是我們空軍最需要的軍事人才。你還別不服,陳司令員,就算把官司打到一號那裡去,你看他最後會歸誰。」

    說著說著,又放緩了口氣,深深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我說老陳啊,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就你們海航那點家底子,哪裡用得上啊,如今眼看著北邊就要有事了,我正是用人地時候啊,老哥哥,拜託你了,就讓我這麼一回,行不行?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這單買賣絕虧不了你。我是這麼考慮的,你看,你不是還有一個師正等著換裝嘛,這回新下線的那兩百五十架殲10,我不跟你爭了,統統是你的了,你說我夠不夠意思?」

    這番推心置腹的懇談,卻換來陳克堅一個白眼,不屑道:「知道你霍司令財大氣粗,兩百五十架殲10啊,說不要就不要了,真夠大氣的,大將之風啊。不過呢,今天我也跟你把話挑明了,別說兩百五十架殲10,你就算拿二百五十架B-2來,我也不跟你換,你愛找誰找誰去,反正這個人是我的,我也不怕跟你進中南海,只要你霍司令說一聲走,我立馬就抬腿跟你去見一號。開玩笑,一個能在那麼惡劣的情況下、就憑著四架轟炸機和幾個半吊子飛行員、把整整一支航母戰鬥群幹掉的人,你以為我會把他當飛行員使?我今天把話擱這裡,只要他點個頭,我姓陳地二話不說,立馬把北海艦隊交給他,你信不信我有這個魄力?」

    此言一出,不但是霍鎮遠,連周天星本人都怔在當場,不知這位海軍司令是不是喝酒喝糊塗了,只因他目前根本沒心思考慮這方面的問題,這段卦象雖然曾經預演過,卻只是匆匆一瞥,只想著不要在兩個老將軍面前露馬腳就行,沒有花功夫認真研究過這些內容,因此,陡然聽到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一時間腦子竟然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正發著愣,這位海軍司令便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語不驚人誓不休,淡淡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小周啊,要是換了別的什麼人,打死我都不信一個正常人能憑著幾個三腳貓飛行員的口述學會開B-2,可這事落在你頭上我就信,而且深信不疑。話說回來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饒是周天星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斬二屍的境地,還是被他繞得有點頭暈,未及細想就傻乎乎地脫口問道:「你是誰?」

    陳克堅笑瞇瞇地指著他鼻尖,語帶調侃地道:「小子,我問你,陳偉勝你認不認識?他跟你私交怎麼樣?」

    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周天星頓時恍然,不由大叫一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又驚又喜地搓著手道:「首長,陳大哥我怎麼會不認識啊,您老該不會是……」

    陳克堅哈哈大笑,笑聲爽朗之極:「還能是誰啊,你的陳大哥不就是我家那個不爭氣的二愣子。那小子可沒你出息大啊,二十四歲地大校啊,聽說前陣子你被俘前,出於特殊需要,軍委還臨時給了你一個少將銜,乖乖不得了,咱們新中國頭一份啊,我老陳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當小排長呢。怎麼樣,是不是越說越近了?」

    這一回,周天星徹底傻眼了。一時間,腦中翻騰起無數古怪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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