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段插曲之後,酒店中再次回復到原先的那種熱鬧狀態。
對於陸鑫的「看開」,他的父親陸巍和女兒陸無雙高興非常,我這個勸解人也是開心不已,至於其他的武林人士,比較會做人的在我們之間基本上敘完感情之後,紛紛上前道賀。
陸老爺子和當事人陸鑫當然禮貌地回禮了,畢竟這是一件喜事,別人向自己道賀這是給自己面子,當然不可能反過來駁了他們的面子,即便其中的有些人是準備趁機攀上一棵大樹。
對此,和我坐在一起的陸無雙不屑地撇了撇嘴,對眾人的這種態度表示不屑,緊接著卻又是對我感激非常來,言談之中對我的稱呼也由之前的「臭小子」變成了現在略顯親暱「江大哥」(還好不是「江哥哥」,不然我肯定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陸小……」看到陸無雙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馬上改口道:「抱歉,又忘了,是『無雙』。對了,無雙,知不知道這一次『武林大會』具體有哪些武林門派和成名高手參加?」
「武林門派嘛,大概有些名氣的都會參加吧。按照少林一貫的行事原則,只要不是為惡地方的邪惡幫派,加上在江湖上稍微有些名氣的估計都在受邀之列;至於那些落單的成名高手反倒是可能不會全部參加,因為有些人居無定所,就算是通過想要發放邀請函都是不可能。」
「不過,就算是沒有邀請函,只要上了少林,一般的江湖人士都會允許進入的。有專門接待賓客的知客僧負責處理此事,若是有惡意的人肯定會被清除出去。」
我正想問陸無雙怎樣才算是「有惡意」,又如何判斷的時候,陸巍和陸鑫回到了座位上,前者爽朗地大笑道:「江小友,你和雙兒在談些什麼談得如此投機?」
說話的時候,這位滿臉喜色的陸老爺子還在自己孫女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向我眨了眨眼睛,讓我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非同一般的高興。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原先陸老爺子固然不是個性陰沉,卻也不會這麼灑脫,甚至有點頑童的俏皮。
看來,陸鑫的恢復正常對陸老爺子來說真地影響很大,同時也說明了我之前所說之話的正確。這不,那位陸鑫前輩在一邊看到父親如此神態,在微微詫異之後剩下滿臉的愧疚以及欣慰,在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濃烈的感激之情。
就這樣,我成為了陸家的恩人,並且隨同陸家三人一起上了嵩山,到了少林寺下面一片平時專門用來招待香客的別院——無塵寺,這也是這一次「武林大會」召開的地方。
有人或許會問,為什麼不是在少林寺之內召開「武林大會」?答案很簡單,少林寺是什麼地方?江湖中流傳了一句幾百年的古話,那就是「天下武功出少林」。
雖然這句話並不正確,但是不管從武學典籍的質量還是數量來說,「少林」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光是「七十二絕技」這一項,就已經讓所有的武林門派汗顏了。哪一個門派有如此多的絕技?找來找去,似乎也只有當年統一的魔門的秘笈有這樣的聲勢。
少林達摩堂的「藏經閣」,每年都會迎來成百上千的光顧者,這一次召開「武林大會」,參加的武林人士更是遠超這股數目,真要是用「少林寺」本部來招呼這些武林人士,恐怕少林每天光去抓賊了。
事實上,無塵寺對前來上香的香客來說,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少林寺」,也只有在這裡才能上香祈福。至於你想上大約五百米之外的少林寺本部上香,也不是不可以。
首先,你是官嗎?是?那行,是哪個品級的?五品以上,請跟貧僧來。以下的,啊,阿彌陀佛,實在抱歉,還是在這「無塵寺」上香好了。反正,「無塵寺」屬於「少林寺」的一部分,你又何必過分苛求呢?佛經有云,你這是「著相」了。
不是官員?江湖人?還是一派掌門?哦,是一個小幫派。行啊,那個誰,惠X,你帶幾個羅漢堂的弟子陪同這位武林同道一起,看看這位同道有什麼需要的。
……
當然這是對一般人來說。對那些像武當、峨嵋之類的大門派的掌門或弟子,又或者各地聲名遠播的名人,抑或江湖上的著名高手,前來上香的,都會受到少林寺的熱情接待,不過也就是上香的「大雄寶殿」罷了。
至於其他的地方,除非是和少林有著親密關係的才獲准參觀。至於「達摩堂」,除非是經過主持方丈或者達摩堂首座的首肯,才能夠參觀。
據陸老爺子說,其實少林寺內的「藏經閣」並不是真正的「藏經閣」,或者說Copy版本,而且像《易筋經》、《洗髓經》之類的高級武功並不能在那裡找到;至於像「七十二絕技」這樣的武功,則是往往只有上部,沒有下部。
寺中僧人想學全的,那麼到相關的大師那裡去求授就行了。至於真正的原本全都收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這是防止「藏經閣」出現意外,比如人禍又或者天災。
前者還好說,只要少林寺的基業還在,基本上只有軍隊才能做到這一點,但是作為華夏兩大宗教信仰之一,一般很少會對地位特殊的少林寺對手。相對來說後者卻是可怕得多,要是來上一場火災又或者其他的什麼,完全可以摧毀整個「藏經閣」。
這件事情,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陸老爺子之所以瞭解其中的事情,還是因為上一代陸家的某個長輩和少林有著很大的淵源的緣故。
聞名不如見面。在陸老爺子的敘述中,「無塵寺」身為香客們上香的地方,應該是香火鼎盛,有一種佛門的莊嚴宏偉之氣。
可是當我和陸家三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整個「無塵寺」被那無數的江湖人弄得亂七八糟,雖然離烏煙瘴氣還有些差距,可是卻也差不太多了。光是滿地的垃圾就已經讓人看了感覺十分不自在了。
還好的是,「無塵寺」的僧人,每天都會在固定時間幾次打掃全寺,使得這種情況得到了適當的控制。
我因為陸家的關係,被安排到了「無塵寺」西北角一處清淨的禪院,而且還幸運地得到了一間單人房間。不但如此,每天三餐也是精心製作的素齋。當然,要想吃葷食也可以,少林並不迂腐,允許或者說聯繫了一些酒家在「無塵寺」外擺攤出售鹵食之類的葷食。
「海洋。」在住處安排妥當之後,陸巍找到我道:「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三天時間,趁著這幾天時間我會帶你拜訪一些武林前輩,以便將來行走江湖。」
「如此,就有勞老爺子了。」經過幾天的接觸,我和陸家三人之間的關係算是很親密了,特別是陸老爺子處處將我當作恩人甚或親人看待,每一件事情都為我考慮到。
「唉,海洋,你又在說客氣話了。早就跟你說過,不用這麼客氣。」陸老爺子微微一頓,凝神細聽了一會兒,然後神色嚴肅道:「海洋,你告訴我,你在江湖上是不是有一個名號叫做『火眼』?」
聽到「火眼」兩字,我心中微微一驚,臉色微變道:「原來老爺子已經知道我的事情了。那個『火眼』確實就是我的名號。」說著,我大略地將當初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在關鍵位置還是有了一些修飾。
「原來如此。」陸老爺子微微鬆了一口氣道:「剛才慧聰大師告訴了你的事情,嚇了我一大跳。不過你以後還是需要小心,雖然那位慧明大師為你作了解釋,不過你學了那『三脈神劍』卻是事實。你以後最好不要進入『雲南』地界。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你是我陸家的恩人,要是誰敢動你,就是和我過不去。就算段家勢力再大,也要試試和我陸家作對的結果。」
說到最後一句話,陸老爺子整個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在他身旁的我剎那間就好像獨木舟突然出現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之中一般,隨時有翻船的危險。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和這些絕頂高手之間的差距。當初,我並沒有直接面對那個倪向東,並沒有感受到《天罡榜》高手是怎樣一個級數,可是現在我算是清楚體會到了這個等級高手的勢力了。
可以說,要不是當初是群起攻擊倪向東,加上倪向東的實力雖然有《天罡榜》高手的實力,但畢竟所學過雜,加上之後不理智地惹起眾怒以致於陷入重圍之中,這才身受重傷。不過就算是在那種環境下,倪向東仍然能夠突圍而去,要不是「金沙幫」以遠程弓箭手進行打擊,恐怕倪向東還不一定會死去。
雖然在心中承認自己的修為差身邊的陸老實在多多,但是我卻並不認為我一旦和這種級數的高手交手一定會敗亡。
決定勝利的要素,乃是天時、地利以及人和。前兩者不去說它們,基本上對我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在人和上面,卻是有許多的講究。
殺人的方法很多,單純的內功何武技是一個方面,戰鬥經驗也是一個方面,工具的使用又是一個方面,而智慧更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方面。
前兩者,我完全不佔優勢,可是後兩者,我可以保證自己佔著巨大的優勢。
工具,我的包括「暴雨梨花針」之內的暗器,將會是我最大的助力。特別是我根據《天下暗器總匯》上的「毒藥篇」配置出來的幾種早就失傳的就算是功力再高也無法逼出來的劇毒或者慢性毒藥,完全可以讓自己的敵人大吃一驚。
在智慧方面,我畢竟是一個現代人,比之具有著傳統古人思維的NPC來說,有著很大的優勢。至少NPC高手所能想到的,我也可以想到,但是我能夠想到的,對方卻不一定甚至肯定想不到,這就是我的一大優勢所在。
兵不血刃,計謀的作用有時候比之高強武功厲害多了。比如上一次能夠從倪向東得到《小無相神功》,就是靠了計謀。只有在最後階段,二哥丁明才施展了他的空空絕技,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和幾乎油盡燈枯的倪向東懷中偷到了秘笈。
陸老爺子對我叮囑一番之後就裡開了,還沒有等我從沉思中反應過來,這幾天一直纏著我講故事的陸無雙就跑了過來。幾乎是陸老爺子剛出門,她就敲開了我的房門。
「無雙,你不會又要我說故事吧?」我暗自呻吟一聲,歎息道:「我腦中已經沒有新的故事了,還請無雙大小姐放過在下——」
我一邊打躬作揖,一邊連連搖頭,一副真地受不了的樣子。
看到我的苦相,陸無雙「噗哧」一笑,道:「江大哥,雙兒有這麼可怕嗎?」
不等我回答,陸無雙繼續道:「雙兒不是來找江大哥聽故事的,而是找你出去遊玩的。爺爺和父親已經答應了,並且讓雙兒告訴江大哥雙兒的安全由江大哥全權負責。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他們可要找你算帳!」
說完,陸無雙得意地看著我,一臉你要是不好好保護我就要你好看的樣子。
對陸無雙的話,我是三分相信七分懷疑,陸老爺子和陸鑫前輩讓我陪陸無雙一起出去遊玩可能是真的,但是說什麼少了一根汗毛就要找我算帳之類的話肯定是假的,恐怕是這個小妮子自己添加上去的。
不過對於遊覽少室山,我是沒有意見的。反正離「武林大會」開始還有三天時間,陸老爺子帶我拜見武林前輩也是從明天開始,因此這半天的時間正好用來調整一下心情。
所以,在陸無雙略顯期待的目光中,我愉快地答應了這件事情,換得了無雙一連串的清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