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風雲錄 第四卷 第十章 前因後果
    按照計劃,大哥王卓和二哥丁明將營造出了一種形勢,從這位江湖頂級高手身上盜得《小無相神功》。

    很明顯,倪向東因為害怕別人知道自己得到秘笈的消息,並沒有馬上離開「金沙城」,而是繼續留在了城中,甚至於昨天白天還裝模作樣地拜訪了一個本地的江湖幫派。

    趁著倪向東離開他居住客棧的時機,丁明將他所在客棧搜了一個遍,證明那本秘笈被他貼身收藏。要從倪向東這樣的高手身上盜取秘笈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得手了,只要稍微想想就可以知道是誰下的手。因此,早先丁明的計劃是一步步將倪向東奪得《小無相神功》的事情宣揚出來,並且趁亂盜取。

    之後,由王卓使用一天到兩天的時間臨摹一本新的《小無相神功》,然後將真本再次放回去。當然,這裡面存在巨大的危險性,不說丁明能不能在這段時間內躲過包括倪向東在內的江湖人的追殺,就算是將《小無相神功》交給了王卓,因為兩人的焦不離仲,也會將禍事引到王卓的身上。

    但是多了我的「第三者」就完全不同了。只要兩人還沒有交出《小無相神功》,那些江湖客就不會對兩人下狠手,特別是王卓還是西北武林有名的王家的子弟,就算是真地拿了秘笈,旁人也要考慮一下這個後果,掂量掂量「可能得到秘笈」和「得罪王家」這兩者之間的份量孰輕孰重。

    只要有了這個時間拖延,完成臨摹的我就可以將真本放到江湖上,表明丁明所說的「得手之後馬上被一個神秘人奪去」的話乃是真實的,而不是憑空虛構。如此,眾人不會再將目光放在王卓和丁明身上。借此,兩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黯然退卻。然後,秘密潛修個三年五載,出來之後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到那時即便別人知道你修煉了「小無相神功」又如何?

    計劃很好,很理想化,但是危險性卻是非常之大。若是換了我,絕對不會如此拚命的,畢竟根據我的瞭解,那個倪向東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即便知道秘笈重新從丁明手中被人搶去他恐怕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在這「金沙城」中還真沒有人能夠制得住這個高手。事實上要不是這個老傢伙心有顧忌,得到秘笈之後馬上來一個千里遠遁,那麼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可惜,倪向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偏偏擔心自己的行為讓人所知進而留在了「金沙城」,又恰好讓丁明發現了其中的秘密,這也就怪不得丁明和王卓冒如此大險搶奪秘笈了。

    思考了一會兒,我真誠地對兩人道:「兩位哥哥,有一句話小弟不知當講不講。」

    「三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雖然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時間,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那種聽不進話的人。有什麼,你儘管說好了。」丁明打了一個酒嗝道。

    「如此,小弟就直言了。」微微一頓,我繼續道:「小弟認為這樣做實在有些冒險,一旦那個倪向東惱羞成怒,恐怕兩位哥哥有著不小的危險——」

    「三弟不用再說了,我們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出奇地,這一次是沉默寡言的王大哥開口道:「三弟,你看我和你二哥實力如何?」

    「這個嘛,應該可以算作一流。」我猶疑著道。

    「呵呵,三弟別給哥哥臉上貼金。」王卓自嘲地一笑道:「不管是我,還是你二哥,我們的武功放眼江湖也就是二流水準罷了。別看我們在西北武林這塊有點小名氣,可是真要到了江湖上誰會認識我們?」

    「還有,別看我們王家在西北武林被人家稱為『世家』,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幫派罷了。我們王家為什麼能夠有『世家』這樣的名頭?還不是因為我們王家的人手很多,可是滿打滿算,整個王家只有家父一個一流好手罷了。就算是家父,放在江湖上也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原因何在?那是因為我們王家所具有的武功本身就是二流的水準罷了。家父的實力能夠晉入一流的水準,也是幸運所致。大哥自負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將王家的武功修煉了一個通透,可是從五年前起實力就沒有半點的提高,緣何?王家的家傳武功太差!」

    「不像你二哥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大哥這樣做是為了整個王家的未來!這一次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給王家找一門高級武功!」說完,王卓猛然抓起身邊的酒罈然後向口中灌去。

    我有心勸解,卻是被二哥丁明使了一個眼色阻止。

    丁明將我拉到一旁,看了狂飲的王卓,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輕聲向我道:「剛才大哥所說的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實際上大哥的親二弟,當年和『崑崙派』的大小姐兩情相依,卻被崑崙掌門徐柳波給一掌廢了武功,之後更是鬱鬱而終。那時候大哥就瘋狂地修煉,可是王家的『明王功』早就失傳了大半,就算大哥天縱之才,也只能停留在現在的這個水平上……」

    原來如此。瞭解了前因後果,我重重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怪不得這樣危險的事情,兩人也決定去做,如此看來二哥丁明很有可能是因為大哥的關係才願意進行這個計劃。於是,我對兩人之間的兄弟之情瞭解更深了一層,同時也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幫助兩人得到《小無相神功》。

    ××××××××××

    第二天一早,我們兄弟三人再次商量了一下行動計劃,並且因為我的提議進行了很大的修改。將整個計劃過了一遍之後,我們三人分頭行動。

    還是昨天那間酒店,我走入了其中點了幾個酒菜,然後自飲自酌起來。不一會兒,從酒店外闖進幾個粗壯大漢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直直地來到我的面前。

    人還未走近,其中的一個大漢就口中叫道:「好你個『賊偷』,昨天你不是說『江南雙鶴』身上的傷口是鋸齒劍造成的嗎?范神醫說了,那外傷是假的,真正的傷勢是掌傷。你說,那本秘笈是不是在你手中?」

    說到最後,那個壯漢已經一把擒住我的胸口衣襟,將我拎了起來。因為壯漢起碼有一米八以上,加上手臂上台,所以身體剛剛發育只有一米七的我直接雙腳離開了地面,連帶著桌子連同上面的碟碗一起倒在了地上。

    「唉,這位兄弟,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我丁明怎麼可能騙人?我也就是耳朵好,聽到那個捕快說『江南雙鶴』身上的傷勢是『鋸齒劍』造成的,哪敢騙好漢您啊!」

    現在的我,化身為壯漢口中的「賊偷」丁明,臉上戴著的是丁明自己平時所戴的人皮面具。也就是說,丁明的真實面貌其實除了我和王卓之外,根本沒有外人知道,這就是計劃中關鍵的一環,製造丁明不在場的證據。

    「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心思!」幾人的首領一個身材更加壯碩的大漢盯著我的眼睛精光一閃,陰沉沉地道:「我們『伏牛山』五虎不是那麼好偏的人。乖乖地把秘笈交出來或者告訴我們它的去處,否則,嘿嘿……」

    「伏牛山」五虎,乃是五兄弟,每一個都是二流高手,卻具備一套合擊之術,五人加起來頂得上一個一流高手。江湖人很多好手都被生生撕裂,據說他們的這種武功來自於當年的「桃花六仙」。另傳聞,他們和已經作古的「桃花六仙」有著親戚關係。

    腦中回想起丁明特別要我注意的幾個人的資料,我心中不禁發寒,這五個傢伙表面上一副十分聰明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卻是虛有其表,跟當年的「桃花六仙」十分相似。若是你跟他們辯解,絕對討不了好處,還有可能激怒他們讓他們給活撕了。丁明特別交代遇到他們不用想其他的,只能乖乖地將他們所要的東西全盤托出。

    於是我裝作害怕的樣子,按照劇本上內容道:「原來是『伏牛山』的五位英雄,其實丁某確實知道一點東西,可是實在是那人太過厲害,丁某生怕——」

    「怕什麼?」五虎中長得最醜的一個將腦袋湊到我的面前,張大了嘴巴,露出一口黑黃色的牙齒道:「只要你說了,我們『伏牛山』五虎保證你活得順順當當的!」

    我一聽這話,猶自遲疑地看向五虎中的老大道:「真的?你們可不要騙我?對方真地很厲害的!」

    「哼!你值得我們大名鼎鼎的『伏牛山』五虎騙嗎?」抓住我的壯漢不耐煩地道:「快點說,否則我將你撕成兩半!」

    「那、那我說了!」微微一頓,我輕輕地湊近五虎老大道:「當晚我確實跟上了江南雙鶴,然後看到……最後我看到那個身影一掠六七丈,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人?什麼人?」就像丁明所說的那樣,這「伏牛山」五虎實在是白癡的緊,你看周圍的那些人已經成群結隊地離開酒店了,偏就你們幾個傢伙還不明白是誰。

    所以我好心地說出了那神奇輕功的主人名字,然後五個愣頭青就這麼丟下我飛快地跑出了酒店,然後向著倪向東所在的南城區跑去。

    被壯漢扔在地上的我故意在那些酒菜殘渣中蹭了幾下,炮製了一件色彩鮮艷的外袍,然後跟在那五虎的後面向著南城區跑去。製造不在場的證據當然要做全套了。

    在我不緊不慢趕向南城區的時候,發現一路上儘是向那裡趕路的江湖人,其中同樣包括一些看熱鬧的玩家。很明顯地,從我口中傳出去的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至於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很簡單,那是因為白癡都知道獨自一個人是根本無法對付倪向東這個絕頂高手的,當然是廣邀高手,甚至還希望別人打頭陣自己揀一個便宜。

    當然便宜不是這麼容易揀的。當我來到倪向東所在的「南門客棧」的時候,這裡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起來。不過敢於大呼小叫的恐怕也只有「伏牛山」五虎了,老遠我都可以聽到他們的大嗓門。

    「姓倪的,乖乖地把秘笈交出來,我們大家放你一馬!」五虎中一人道。

    「是啊!你這麼高武功還要搶我們的秘笈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照顧我們這些晚輩嗎!」五虎中另一虎肆無忌憚地喊道。

    ……

    千奇百怪的讓倪向東交出《小無相神功》的理由,聽到這些話,我汗顏不已,為這「伏牛山」五虎的勇氣豎起了大拇指。人家倪向東雖然還沒有達到宗師的級數,但也差不多大師等級了,就算是那些大門派的掌門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哪敢如此惡言相向。

    看看,看看,其他人多乖巧,雖然十分默契地將「南門客棧」重重包圍,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的,將這份好差事讓給了「伏牛山」五虎。

    好久,一個偏陰柔的聲音從客棧中傳了出來:「是誰告訴你們老夫手中有那本秘笈的?」

    「哈哈,別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你殺死韋海生被人看到了!你居然還敢不承認!」熟悉的聲音,讓我知道這是二哥丁明變聲之後特有的嗓音。這是為了隱藏丁明這個身份的需要,雖然從本質上來說這並不能堅持多久。

    「哼,就算秘笈真在我的手中,你們有本事來搶好了!老夫倒要看看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不知死活了!」秘笈被揭穿之後,徐柳波像所有人一樣惱羞成怒,並且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若是一般情況,當然沒有人敢動手的,畢竟雖然在這裡的一流好手同樣不少,可是在面對倪向東這樣的絕頂高手的時候,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想要從他手中搶秘笈,確實是不知死活。

    可是「伏牛山」五虎的存在成為了意外。倪向東的話音剛落,「伏牛山」五虎就齊齊大喝了一聲,然後每個人手中的重兵器向著倪向東所在的那間房間砸去。

    然後一個聲音適時地響起:「大家一起上啊,搶到了秘笈大家都有份啊!」

    若是沒有「伏牛山」五虎的舉動,這句話肯定無法發揮任何的作用,可是在這裡偏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在某幾個人的帶領下,包圍住房間的眾人紛紛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副拚命的架勢,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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