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好狠心 正文 第三十章 情傷 (1)
    心,被撕開裂成兩半,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沒有此刻疼,疼呵,疼得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也不能抵消那當頭被人劈開的感覺,每一個毛孔都戰慄著,什麼東西隨之汩汩流出,肝腸寸寸盡斷!

    誰都怪不得,只怪他偏聽偏信,只怪他辜負了她。

    孩子,他們的孩子,可憐他沒有機會出世……心月,你怨我,一點沒錯。

    段思聰突然嘶吼出聲,聲音慘烈猝不忍聽,如困獸一般仰天嘶喊,卻只有夜幕風旋,雨聲淅瀝回答他無望的哀慟。

    須臾,他眸中迸出碎冰,厲聲下旨:「命,今夜所有進出瓊華宮的人即刻至文德殿,朕要親自審問,到底是誰在藥裡下了紅花!」他要害死他和心月孩子的人,拿命來償!

    雨斷斷續續連下多半月,天氣降溫,最後漫天飛雨凝成冰珠子,沙沙砸在下來,宮宇籠罩在一片茫茫白色中。

    一大早,一乘藍色小轎從南門進宮,因地面路滑,抬轎的太監移動緩慢,搖搖晃晃好半天才至後宮。

    穿過幾重宮道,遠遠聽見浣衣局門口一群人吵鬧,永嘉王妃心中不悅,掀起轎簾看了一會,待走近人群,命太監落轎,提聲喝道:「大早上的胡亂鬧什麼,敢情宮裡沒人管事細被陛下聽見揭了你們的皮!」

    一群人見是永嘉王妃忙噤了聲,個個跪地行禮,卻不想有一人越眾而出,巴住轎沿淒聲求道:「弟妹,救我!」

    永嘉王妃忙下了轎子,定睛一看,原來此刻巴住轎子,衣衫簡陋,頭蓬亂。神情憔悴的人竟真是王嫣如,她不禁吃了一驚:「二嫂,你如何會在這裡,生了什麼事?」

    王嫣如哭道:「還不是那賤人害我,她讓陛下將我廢為庶人趕出宗譜還不罷休,又命段玄明送我入宮,那賤人,心好狠毒,她就是要羞辱我。

    旁邊浣衣局領頭嬤嬤臉色大變。喝道:「住嘴。你還敢說!被王公公聽見。又要連累我們也跟著你受罰。你害地我們還少麼!」

    王嫣如不理她。只管拉住永嘉王妃繼續訴苦:「弟妹。再這麼下去。我便是命都沒了。求你和段玄明說一聲。讓他念在夫妻一場地情分上救我出去。」

    永嘉王妃聽明白了個大概。沉吟道:「二嫂。你還不知道二哥他已經去了騰沖府麼?」

    「什麼?他怎麼會去騰沖府?」

    「蒲甘國和我大理國又開始打仗。聽說我大理國吃了虧。陛下派二哥去騰沖府督軍。前日二哥就離開紫城

    王嫣如木怔怔地愣住。忽點頭:「他竟是要如願了。

    一抹詭異的笑意出現在王嫣如臉上,只聽她繼續低喃:「好,好,賤人,等到了那天,王爺領兵回京。我看你還如何囂張,我必是要將你千刀萬剮以洩此憤!」

    永嘉王妃唬了一跳。拉王嫣如走至一邊沒人的地方,低聲問:「二嫂,究竟你和心月之間生過什麼事,為什麼你們兩個非要至對方於死地不

    王嫣如仍是咯咯地笑著:「生過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去問她,看她有沒有臉跟你說。」

    永嘉王妃不悅地皺皺眉:「二嫂。你這樣子教我如何幫你?」

    王嫣如斂了笑聲,盯著永嘉王妃很認真地回答:「弟妹。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她天生一個狐媚子,先開頭想勾引段玄明。被我揭穿將她送給騰沖府將軍高遠升,原本。她一個低賤丫鬟,能跟著高遠升也算是攀上高枝,可她偏不肯,要死要活的說我害她,結果,段玄明幾句話,她還不是乖乖地去了?」

    她嘖嘖地搖搖頭,語氣極其鄙夷:「可惜,高遠升短命,這不,她又回了紫城,才幾天就巴結上陛下,真不愧是狐媚子,好手段好心計,左右逢源,不止魅惑了陛下,還惹得段玄明對她念念不忘,你?總有一天,我要揭穿她的真面孔!」

    王嫣如語無倫次,眼睛裡透出地怨毒令永嘉王妃不自禁打個冷戰:「二嫂,你莫胡言亂語,仔細被人聽了。」

    「我怕什麼,到今天我還怕什麼?!她以為她就能一手遮天?老天長眼,她便是懷個孩子也保不住!」王嫣如突然跨前一步,神情如中瘋魔一般:「弟妹,你相信不相信報應?她遲早會栽在我手心裡,遲早我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冷不丁被她抓住手腕,永嘉王妃一時間汗毛都豎起來,驚駭莫名:「你瘋了!再這麼下去,誰也救不了你!」說完,掙開手,忙匆匆上了轎子,催促抬轎太監趕緊走。

    仍能聽見王嫣如笑聲桀桀如同鷹隼:「我沒瘋,是你們瘋了,你們全都被她蒙蔽,遲早有一天……」聲音突然嗚嗚地消失,永嘉王妃探頭一看,原來浣衣局的幾個婆子衝上來摀住她的嘴,撕扯拖著進浣衣局大門。

    永嘉王妃驚魂未定,被轎子抬進瓊華宮,見碧菱和紫鵑迎上來,才定了定神,走出轎子問道:「心月姑娘如何了?身子可好些?」

    「謝王妃惦記著,姑娘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床上躺著,太醫天天來瞧病,可姑娘總是不肯好好吃藥,王妃,勞您多勸菱領著永嘉王妃往後殿寢室走,一面低聲央求。

    環顧瓊華宮左右,所有佈置裝點皆美輪美奐,可是,迎面而來都是一張張憂心忡忡的面孔,永嘉王妃不禁歎了一口氣,心情亦是沉重。

    這廂進宮,便是依著皇帝的旨意來勸說心月的,她多少聽了些傳聞,那夜心月忽然小產,宮中風聲鶴唳,皇帝連夜審問進出瓊華宮人等,王昭儀,陳公公重壓之下不得已供出主謀。

    宮中最忌的就是殘害皇嗣,凡有犯著皆是重罪處罰,何況明妃不惜拿自己兒子性命冒險,以期誣陷心月,並趁亂指示王昭儀陳公公在心月藥理下紅花,皇帝當夜便下令,明妃王昭儀幽禁冷宮,陳公公更慘,直接斬。一時間,大樹傾倒,宮中人事變更,原本明妃的心腹皆受到牽連問罪的問罪,驅逐出宮的驅逐出宮,明妃一族風光不再。

    心月雖未封為妃子,可如今儼然是後宮之主,就連王公公也被封為後宮總管,瓊華宮眾人揚眉吐氣,唯一不足地就是,心月精神萎靡不說,且自小產之後,一直不肯見皇帝。

    說來也奇,依著皇帝素日霸道果決的性子,斷不會容許后妃給他擺臉色瞧。可偏偏就在心月姑娘跟前吃了排頭,不以為忤,照樣天天的宿在瓊華宮,雖見不著人,獨眠於側樣子。

    他二人鬧意氣,同處一宮自行其是,一個想見,一個偏不見,局中人還不怎地,多半個月僵持下來,苦壞了瓊華宮和伺候皇帝的諸人。因此一見著永嘉王妃便如見救星,紛紛上前施禮,又都是欲言又止不敢明說,弄得永嘉王妃一頭霧水。

    這會皇帝並不在瓊華宮,永嘉王妃徑直去了心月的寢室,推開門可聞見淡淡草藥味。柔兒正站在床前勸說心月吃藥,手裡一隻藥碗熱氣氤氳,顯見是剛熬好的。

    永嘉王妃躊躇一瞬,笑吟吟地上前接過藥,對心月道:「竟不知你是個嬌氣的,吃個藥還要人勸,莫不如我親自餵你?」

    殿中熏著好幾隻火盆子,十分熱,她由著柔兒為她解下狐毛披風,一面打量心月。

    心月臉色還算好,穿一件雪白褂子側躺在床上,烏黑的長在身後用絲絹紮住,露出抱滿額頭,越顯得她黑眸清亮,瞧著,倒不像是個病人。

    永嘉王妃先開始還以為心月病重,所以皇帝著急地請她進宮,一直惴惴不安,現見這情形,心放下一半。

    見是永嘉王妃來了,心月忙欠起身:「王妃,心月怎敢勞動王妃親自餵藥,您快放下,莫折殺了心月。」

    柔兒趕緊搬來一張椅子請永嘉王妃落座。睇著心月,笑道:「你乖乖地吃藥罷,莫再混鬧了,我大早上的還沒睡醒就被陛下派人拉進宮,冰天雪地的,你當我容易麼?」

    心月微微怔愣,接過藥碗,苦笑道:「我身子已經大好了,非被他逼著吃這些苦藥,便是沒病也得喝出病來。」

    永嘉王妃心下一動,試探道:「心月,那天的事我也聽說了,你不願意吃藥,莫非是還留下心病,怕是誰又來害你不成?」

    心月良久不語,末了,幽幽歎口氣,淡淡道:「如今我只覺著沒意思罷了,爭來爭去的,最後竟連自個的孩子都沒保住,還吃什麼藥,莫不如一

    永嘉王妃唬了一跳,嘖道:「你休胡說,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做什麼紅口白牙的咒自己,這話被陛下知道了豈有不心疼的?」

    心月嗤地一笑:「他心疼什麼?要不是他,孩子能被人下藥打下來麼?」說到此處,眼圈已是紅了,水霧在眼眶中打轉硬是強忍著不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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