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好狠心 正文 第八章 舊人相見 (2)
    心月落座後體貼地幫段思聰布菜斟酒,和他小聲喁語幾聲,形容嬌憨親密,任誰都可看出他們是正在熱戀中的情人。

    段玄明如坐針氈,他在這裡是一個多余的人,他竟成了她生命中多余的人,多麼可笑!

    尷尬地輕咳一聲:“陛下,請恕我先走一步。”他起身欲告辭。

    心月的眼神偶爾若有若無掃過段玄明,憂郁怨嘖,說不盡的欲言又止。

    段思聰淡淡的笑:“二哥,你我多時未見,何況還有心月在這裡,咱們好好喝幾杯酒敘舊,何必急著回去?”

    於是,段玄明只好坐下,與段思聰閒話幾句,氣氛漸漸恢復正常,杯來酒往,這是段思聰登基以後,他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親兄弟,明爭暗斗多年,如今一個是帝,一個是臣,隔閡已經無法消除卻裝作什麼事都沒生的樣子,心中不勝唏噓。

    段思聰雖然和段玄明說話,但他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心月已經十幾杯酒喝下去,臉色潮紅,醉意已顯。待心月又端起酒盞時,他按住她的手:“心月,這不是府裡,待會喝醉了可不好。”

    她噘著紅潤的櫻桃小口,撒嬌:“您讓我喝,我今天高興。”

    “咱們回家,我陪你好好喝,可好?”

    段玄明被他說出的“回家”兩個字擊中,目光不敢置信地在心月和段思聰之間來回游移,一杯酒握在拳中,微微一抖,灑出幾滴。

    心月殷切地望著段思聰,眸中水光瀲灩:“是您說的,可不許反悔。”

    段思聰一只手抬起。撫摸她地臉頰。寵溺地回答:“好。我們這就走。”

    心月果然是醉了。身體軟軟靠在段思聰身上。腳步遲緩。踉踉蹌蹌。段思聰稍遲疑一瞬。彎腰打橫將她抱起就往雅室外走。所有人都呆住。長安長寧在後面勸阻:“爺……”

    “不打緊。未必就有人能認出我。”心月輕而小。象一只蜷縮在他懷裡地小獸。惹人憐惜。

    段思聰不捨得放手。先開始地瞬間猶豫被她表情中地信任和滿足徹底打消。他大步走出門外。背影堅毅果決。長安長寧深知他地性子。一旦決定地事誰勸都不頂用。只得作罷。緊隨他身後出門。

    段玄明看著他們主僕出門。他地雙手漸漸收攏。捏成拳。顫抖著垂下。他突然笑了。笑容淒慘。象一個被人奪去所愛黯然失魂地情人。嫉妒絕望卻毫無辦法。

    夜幕降臨。一泓清月懸掛天際。風輕星朗。夜風習習清涼如水。

    馬車車輪碾過青石鋪就的官道,轔轔聲充斥於耳,反而更顯得暗夜靜謐。心月靠在段思聰身上,眼瞼低垂,睡顏安詳。

    她間若有若無的清香飄拂於寬大華美的馬車中,挑戰他的耐力,還有她的呼吸,輕緩低微,一聲一聲都使他的心揪緊,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瑩潤的紅唇,終於,段思聰克制不住,輕輕吻上去。

    清甜的氣息使人沉醉,即使身為皇帝的段思聰亦抵擋不了這美好甜蜜的感覺,被她誘惑,一吻而情深,無法自拔。

    無視府中僕從驚詫的目光,他抱著她一路往雎鳩殿而去。進寢室放她在床上,久久凝視不願離開。

    心月半睜開眼,囈語一聲:“水,好渴。”

    他趕忙起身,從茶壺裡倒一杯涼茶端來,見她蹙眉趴在床邊呻吟,不禁失笑,半哄半抱扶她坐起來,親自將水一口一口喂給她,溫聲問:“頭疼不疼?”

    心月虛弱地點頭,表情乖巧:“有點。”

    她脈脈望著他,眼眸在燭火下閃爍出細碎水色,溫潤而又熱烈,一霎時,如無邊的湖水蔓延開來,湮沒他的理智。

    一聲脆響。茶盞落地的聲音並沒有喚回他的理智,俯下身,他如饑似渴攫住她的唇,貪婪啜吸,恨不得就此將她嵌進他的身體中,成為一部分。

    心月在他唇下嬌喘低吟,如最烈性的媚藥,須臾催他的**。身體象是著了火,一路延伸,血沖到頂不能抑制,他的手探進她的短襦中,抓住她胸前的柔軟,輕拂緊捏,輾轉於手掌之間。溫軟的身軀在他手下輕微顫抖著,她緊緊抱抓住他的手,似惶恐又似害怕,欲拒還迎,小舌還被他控制住,不出求救的聲音,最終逸出呻吟,酥軟入骨。

    汗水漸漸滲出來,他的身體緊貼她的身體,袍裙粘潮,成為阻隔他們之間的障礙。

    燭火跳動,盈盈照在她臉上,泛出緋色旖麗的潮紅,她的絲遮住緊閉的雙眼,紅唇半啟,迷離而魅惑的表情挑逗他的極限。

    衣裙緩緩在他手掌之間緩緩褪下,雪白優美的脖頸,軟玉般的幼乳,纖細的蠻腰,一切都精致完美。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一道道淺褐色鞭痕和傷疤上時,瞳孔猛然收縮,游走的手停頓,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身體,駭然驚呆。

    那些疤痕深深淺淺,攀爬在曲線完美潔白的身體上,目視身下的一切,有如一道道鞭子抽過他的眼睛,刺疼難忍:是什麼樣的遭遇讓她承受這樣的蹂躪,卻依舊保持那沉靜的笑顏?

    感覺到氣氛凝滯住,他的手停止在她身體上某一處,身上的潮熱漸退。心月困惑地睜開眼,目光下移,落在他手掌之間。她倏然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手足並用推開他,最慘烈最不堪的,曾經以為不會再折磨她的往事終將在這一刻朝她張開魔爪,紅燭搖曳中露出魔鬼猙獰的面孔,森森然露出利齒,朝她獰笑。

    酒醉失性,這一刻,她神思混亂,瑟瑟地抖,連滾帶爬從他身下逃脫,驚懼地後退蜷縮在床角,迭聲尖叫,搖著頭,哭喊著想要把曾經歷過的噩夢從腦海中甩出去。

    親眼目睹一個有陽光般明媚笑容的女子,而且是自己心愛的女子轉瞬狂如絕望的獸一般,足以使段思聰失去冷靜。她的尖叫一聲一聲鑽入耳朵,似利刃碾磨心髒,是一寸一寸的凌遲之痛。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使她鎮定,只是望著她,感受她的苦,感受她的痛,卻無能為力。

    半晌,他朝她伸出手去,卻在半空中被她推擋,終於心中生出無名怒火,他用力將她摟住,任她廝打掙扎不松開。心月已經失去理智,被她禁錮在懷中掙扎不得,一張口咬在他的肩上,貝齒狠狠嵌進他的身體裡,尖叫聲化為嗚咽,淒怨而又絕望。

    他一動不動,肩膀上的疼痛反而讓他覺得輕松:如果,這疼痛可以替代她的苦痛,那麼他寧願就這樣任她洩。

    “心月,都過去了,別怕……”他重復著說同樣一句話,單調的聲音卻有種安定的魔力,她漸漸停止掙扎,啜泣著松口。

    眼淚混合著汗水將絲粘連臉上,心月象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蜷縮在他懷中,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肩膀聳動,氣哽聲噎地哭泣。

    他一直抱著她溫聲安撫:“一切有我,別怕。”大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寵溺地哄著她。

    寬廣的懷抱和他身上的淡淡的龍涎香氣味終於使她安靜,她軟軟昏厥。

    有一只大手撫摸過她的眉眼,唇際,輕柔的象蝴蝶的觸須掠過,很溫暖,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尋尋覓覓苦求不得的安全感。但昏厥中,她什麼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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