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深處,青蓮宗的秘密所在和金無忌的紅蓮宗相距並不遙遠,雙方恰好盤踞了崑崙山下最為溫度適宜風景如畫的山谷。
李白回來已經有一月了,他這數百年來積攢下來的沉痾並不是服用了李海冬一粒靈丹就能快速治癒的。這一個月來經過調養,才算徹底康復,恢復了九成的靈力。
李白的回歸簡直成了修真界的驚天奇聞,幾大門派同時銷聲匿跡一方面是因為李海冬的鋒芒太盛,最主要的是這些門派的首領們全數雲集到了青蓮宗來拜見李白。
此刻在青蓮宗山谷裡的小湖邊,幾位叱吒風雲的正派首領揣揣不安的等候在李白所居住的廬舍外,他們已經來了半個多月了,可除了李白和公孫若水等一眾傳說中的劍仙剛剛駕臨的時候青蓮宗的劉化雨有緣見過一面外,其他人一直被擋在外面不得覲見。
眾人守在青蓮宗的地盤裡整日的等候,這一天也愁眉苦臉的坐在湖邊有一搭每一搭的聊著。上官無敵最沒耐心,憤憤的道:「我說老劉啊,你確定他真的是李白嗎,怎麼一直躲著不敢見人?」
劉化雨大病初癒,臉色還有點蒼白,聽了這話有氣無力的道:「上官,你別無禮。我家祖師爺的名字是你直言不諱的嗎?」
上官無敵也覺出有點失禮,老臉一紅道:「老劉,我也是心急啊。你說幾位仙長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見咱們啊?」
劉化雨看看安靜的廬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也快了。昨日子觀看見幾位仙長夜半出來散步,看來這幾日就能接見咱們了。」
上官無敵嘟囔道:「那最好不過了,否則不知道那李海冬要囂張到什麼時候呢。」
一提到李海冬的名字,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劉化雨咳了一聲道:「這件事情等見到仙長們再說吧,總之不能讓他禍害人間。」
他們正在商量著如何懇求仙長們出手將李海冬除掉,谷外飛奔進來一個人,一見幾人就大聲喊道:「師父……幾位師伯,不好了。」
「你慌什麼?」看到進來的人是自己的弟子李峻遠,一臉驚恐,感到失掉面子的靈山派掌門孫十力十分的不滿。
「李……李海冬來了!」李峻遠顧不得孫十力話裡埋怨的語氣,驚魂未定的道,「……滄海和子觀正在抵擋。」
幾人的臉色如土,面面相窺,實在不知道李海冬怎麼會來到崑崙。方纔還義憤填膺的想要剷除李海冬,卻聽到他的名字就有些慌亂。
劉化雨沒有見過李海冬,未曾經歷過天海江邊那震撼的一幕,第一個冷靜下來道:「幾位仙長在此,他難道還敢放肆不成。放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想如何。」
金無忌點頭道:「幾位仙長就算還不想出關,難道李海冬打上門來也不管嗎。」他說這話的時候,到是有點別的希冀。身為紅蓮宗的掌門,最近好不容易因為沐滄海和李海冬的親密關係而聲勢大壯,偏偏出了李海冬學習邪派道術這碼事,只能斷絕了來往。現在李白忽然出現,青蓮宗儼然成了正派的魁首,他心裡多有不滿。眼下李海冬殺了過來,他倒是想一旁看看熱鬧。
得到了不要抵抗的命令,沐滄海和宋子觀戰戰兢兢的帶領著數十名正派弟子緩緩的退入谷內,他們的身後,李海冬和一個小老頭大搖大擺的走進谷中。
「這個老頭是什麼人?」金無忌的神識全開,卻測不到老頭身上一絲一毫的氣息,倒是李海冬的氣息龐大的叫人驚訝。
沒有人認得出來聚元子的身份,他這種遠古神器只要想隱藏自身的實力,就算是李海冬和李白這樣的散仙級別人物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察覺的。他如今大搖大擺的跟在李海冬的身後,瞧著那些臉色惶恐的正派弟子,笑道:「這些小子怎麼見了你跟見到惡狼一樣?」
李海冬聳聳肩膀道:「大概是因為我是個大魔頭,他們是正人君子吧。」
兩人走到湖邊,迎面是劉化雨,金無忌,孫十力,上官無敵和沐滄海,宋子觀,李峻遠等人。他們橫成一線,將道路攔住。
李海冬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廬舍上,笑道:「李白,我來了。」
上官無敵聞言大怒:「小子,你大膽,上仙正在閉關,你想做什麼?」
雖然李海冬曾經擊殺了兵家的一位散仙,不過這一次渭水眾友人多勢眾,從實力分析上來看,李海冬必敗無疑。上官無敵覺得散仙們一定會給他撐腰,所以才有恃無恐,對李海冬完全不懼怕了。
李海冬無奈的道:「你們又想幹嘛,還想殺我?」
沐滄海跨上一步,義正詞嚴的道:「李海冬,你在西方妄殺無辜的事情我們已經有所耳聞,因你死者數萬人,你這不是邪道的作為又是什麼?你這種惡貫滿盈之徒,天下正義人士人人得而誅之。」
李海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銳利,好像一把錐子扎進沐滄海的心上。他沉聲道:「沐滄海,你我已經恩斷義絕,所以別指望我會對你再度手下留情。你再多一句廢話,我就撕開你的嘴,打掉你的牙。」
這肆無忌憚的恐嚇說出來,所有正派中人都靜了下來。他們的身後就是道行精深的散仙們,身前則是「罪惡」的李海冬。難道上仙們聽到李海冬的話還會閉關不出嗎?
上官無敵破口大罵道:「李海冬你這個混……」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李海冬已經化為了一道黑影,撲向了上官無敵。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裡已經出現在上官無敵的身前,手掌一掠,在上官無敵的嘴角處劃過。
鮮血濺落,上官無敵的嘴角被切開,撕裂出了一個恐怖的傷口,半數的牙齒也被擊落,臉上變成了個血葫蘆。
一擊而中,李海冬也不退後,冷眼四顧:「滾開。」
眾人如同受驚了的兔子,兩邊轟然散開。
劉化雨大聲疾呼:「祖師爺,惡徒闖山,弟子無能,還能祖師爺出手教訓惡徒啊。」
廬舍中的人似乎聽到了劉化雨的懇求,門吱嘎一聲打開來。走出數個瀟灑飄逸的人物來。
正是李白,公孫若水等渭水眾友。離別一月,李白氣色大為好轉,此刻英姿勃發,哪還有大雪山上的半分頹唐憔悴。
總算看到白衣飄飄仙氣籠罩的李白,劉化雨激動萬分的道:「祖師爺!」一頭磕在地上。青蓮宗的弟子也紛紛跪倒,五體投地,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金無忌猶豫片刻,也跪下來恭敬的道:「紅蓮宗金無忌拜見仙長。」其他紅蓮宗弟子也都跟隨著跪下來。
上官無敵滿臉是血,怒沖沖的瞪了一眼李海冬,也噗通跪下來道:「先抓拐偶據祝攻打哦……」他的嘴被撕裂,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仔細分辨,才知道他說的是「仙長給我主持公道」之類的話。
孫十力也忙一頭拜倒,李白等人的面前黑壓壓的跪倒了數十人,個個誠惶誠恐,心裡卻暗喜著,只盼李海冬能吃個大虧,好被他們擒住任意凌辱定罪。
李白也不去理他們,和公孫若水翩翩而來,走到李海冬的身前。一起鞠躬道:「拜見上仙。」
他們拜的不是李海冬,而是一直跟在李海冬身後的聚元子。
聚元子嘿嘿一笑:「你們崑崙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當初和我賭約的無暇子多麼的驚才絕艷,怎麼現在都是些小魚小蝦,真是給廣成子他們那些雜毛丟人啊。」
聚元子的輩分高的驚人,以他的身份叫廣成子等元始天尊的弟子為小雜毛倒也實在。不過那些跪倒在地的人可不知道,雖然感覺這個老頭不是普通人物,劉化雨也忍不住道:「你是何人,敢對廣成祖師不敬?」
李白回身橫眉道:「青蓮宗有你這樣的蠢貨,難怪崑崙派淪落到此。」
劉化雨馬屁拍到馬腳上,臉上通紅,他本來就大病初癒,氣血虧虛,此刻心裡一動盪,一口血噴出來,竟然就昏厥過去了。
青蓮宗的弟子們都傻眼了,忙去攙扶。宋子觀哭道:「仙長,這個李海冬無惡不作為非作歹,乃是邪道的傳人,請仙長不要被他蒙蔽了,把他擒拿下來。」
李白搖搖頭哭笑道:「修行不夠還可以找出些理由來搪塞,不能全怪你們。可是是非不分,善惡不辨,冤枉好人,這如何解釋呢?你們這群蠢材把持修真一脈的正道,真可謂是最大的笑話。」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寒,就連愚蠢如上官無敵者也聽出來李白話裡明顯的偏袒意思。
「仙長……」沐滄海急道,「他前幾天剛去西方殺了上萬人,引發了東西方的交惡……」
「愚不可及!」聶隱娘怒道,她生性豪爽,可不給人留面子,一腳將沐滄海踢飛出去,將李海冬為什麼和西方神教作對的事情說了個大概。長篇大論完畢,聶隱娘道:「你們這些正道整天滿口的仁義道德,你們可做了什麼造福百姓的事情?」
眾人不敢多言,都惶恐的伏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李海冬輕笑一聲:「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做出什麼好事,只盼著他們別拿名門正派的架子壓人阻礙他人做好事就行了。我勉強不怕他們,若是換了別人,豈不是被他們當作惡徒給隨意殺了?」
李白歎息道:「這種事情從來都不少見。他們自以為代表了正義,其實卻是打著正義的旗號扼殺新鮮的血液。這樣才能穩固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
「他們所謂的道德,不過是選擇出來的,有利的才想起來,對他們不利的,提也不提一句。」公孫若水接著道,「總是站在道德的高點對別人指手畫腳才是他們最拿手的本事。」
看到李白和公孫若水這麼說,李海冬不禁想起來為了鞏固統治而設立了獄界的東方天界的天神們。看來無論是神是人,對於權利的渴望,對於某一個圈子的維護,使得他們處心積慮的對一切不符合他們要求的人下手。這樣才能維護他們所謂的純粹和正義。
天地如此,道又何在?既然沒有了道,還要什麼道心?李海冬心潮洶湧,忽然覺得悟通了什麼東西。那些在虛無之路裡看過的畫面一幅幅的湧上心頭。人類千百年間的風刀霜劍寒光鐵衣鐵馬冰河鮮衣怒馬在心裡一波波的湧動起來,好似錢塘江的潮訊一般,突如其來,根本無法預料,也控制不住。
聚元子和李白的臉上一動,都望向李海冬,見他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知道他正處於一個關鍵的時刻。
禪宗講究頓悟,有所謂的當頭棒喝一說,其實在道家的修煉過程中,也常常有神來之筆天外飛仙的例子。比如當初吳道子由畫入道,就是因為一筆點睛的時候突然頓悟了天地之間道的至高真理,白日飛昇,成為散仙。而裴旻也有過這種經歷,他以飛劍聞名,最後就在玩耍飛劍的時候突然入道,成就了今日的境界。
這種頓悟常常要依賴於修行的精進和個人的天賦,更需要合適的點撥時機。當積累的修行和天賦達到一定的量,再*頓悟來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切便水到渠成。可若是此人心魔蕪雜,也很有可能在悟道的過程中走火入魔。此事有利有弊更如羚羊掛角一般無法強求,因此一般的修真者都努力的錘煉道心,循序漸進,以免功虧一簣。
如同李海冬這樣修為已經達到了散仙的境地而道心還只如普通人一般實在有些罕見。而李海冬所接觸的偏偏是聚元子這樣的老頑童,獄界的囚徒,李白公孫若水這樣不要前往天界的散仙。這些人的道心和天界的神仙們比起來大有不同,對李海冬的道心穩固其實有諸多不利的影響。
不過此刻突然進入了悟道的境界,卻讓李海冬面對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其實和身體上的脫胎換骨相同,悟道等於是一場精神上的徹底轉變。面對無數的分歧路,李海冬要選擇一條去走,尋找他自己的道。
眼前的光景撲朔迷離,看不清楚。一團幽暗之中,一個光點越來越亮,逐漸變成如同太陽一般燦爛的存在。
面前似乎有無數的道路,若隱若現,隨著李海冬的心思而飛速的變幻著。
有的道路鋪滿了鮮紅的玫瑰,那玫瑰如同血一樣的紅;有的道路上全是荊棘,那倒鉤一樣的芒刺能把人的肉活生生的勾下來;有的道路平坦,有的道路崎嶇,有的道路通往雲霄一樣的高處,有的不停的向下盤旋,低至深淵。
眼前的光景瞬息萬變,一個猶豫變轉變了模樣。李海冬只覺得無數的內容充滿了腦海之中的每一個角落,將他的思維擠壓的遲緩起來。
可是他的心底似乎總有一個什麼念頭在醞釀著,似乎想要打破什麼。可是那念頭之上有無數的東西壓迫著它,打擊著它,踐踏它,想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李海冬幾乎要嚎叫出來。似乎大聲的嚎叫可以釋放出壓迫那念頭的壓力,讓心裡舒暢一些。可是他卻嚎不出來,整個人如同被困在一個鐵屋子裡,沒有亮,沒有食物,空氣在一點點的被抽出去。如果不能衝破這束縛,那麼遲早有一天會被悶死在鐵屋子裡,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李海冬深深的清楚這一天,他眼前的道路還在變化著,吸引他邁開步子前行。可是潛意識裡的那個念頭卻拖住他的腳步。到底是沿著面前的道路走向那充滿光明的世界,還是把那個念頭解放出來?李海冬左右為難,卻一定要做出一個決斷來。
「咚咚咚」的聲音想起來,那是噩夢叢林裡的攝心鼓的聲響。不知為什麼,這個片段忽然湧上心頭,那咚咚的聲響帶著迷惑人心的節奏。李海冬雖然並沒跟敖根詳細的學習,卻掌握了其中最根本的道理。那就是用鼓的節奏擾亂對方的心跳和呼吸,從外而內的控制對方身體的機能,產生一種催眠的效果,直到將對方的心靈和身體一併控制住。
這種控制讓人渾身無力,而這鼓聲為什麼會突然響起來,這是要告訴自己什麼?李海冬在做一個艱難的啞謎,偏偏對手是自己。
忽然之間,李海冬有些悟了:對手便是我自己?那麼道在何處,從何而來,是本來就存在於天地之間,還是就駐紮在我的本心?我要悟道,我要破,可是誰來立?
一時間,各種想法紛至沓來,李海冬混亂不已。他只覺得沒有方向,沒有去路,沒有歸途,一片迷茫。
似乎是為了烘托他的無助,一片白霧升騰起來,將景物罩得迷離。天地之間,就只有這一片霧一般,只有他一個人,立在霧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飄飄蕩蕩,孤孤單單。
孤單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強到要把李海冬的心給掐碎掉似的。他知道不能再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了。這一定是個幻境,我要衝破出去!
隨著李海冬強烈的渴望,白霧煙消雲散,而身體中的力量重新回來。有了堅定的心,有了勇敢的意志,有了無可抵擋的一往無前的意志,胸腹間那淤積的情緒,那被壓迫的念頭便如同洪水猛獸一樣兇猛的爆發起來。
一瞬之間,眼前的光點滅了,道路沒了,所有積壓著的束縛著的被從心底最深處爆炸出來的力量吞沒掉。
眼前一片淒涼,風蕭蕭,殺氣瑟瑟,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顆孤星懸掛在天。
這是怎麼回事?李海冬一片狐疑,他知道這只是心中的幻象。方纔那一片爆炸之後的驚天動地,他只覺得腦海裡積聚的所有想法頃刻間化為了烏有,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孤星動了起來,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向下墜落而來。轟然墜地,震盪的李海冬無法立足。
許久,震盪結束,李海冬好奇的走向被孤星砸出大洞的地面。
一個深邃的洞,讓李海冬想起了他體內的黑洞來。向那幽暗的地下望去,忽然心中一悸,猛然驚醒過來。
李海冬只覺得一頭大汗,身邊是聚元子和李白等人,幾大正派的人還在伏著。
「我……」李海冬驚魂未定的想問問李白髮生了什麼事。聚元子卻搶先道:「小子,你竟然能就此悟道,怎麼什麼好事都落在你的身上了呢?」
「好事?」李海冬抹去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不解的道。
李白笑道:「海冬,你方才神遊片刻,道心已成,委實讓我們這些苦修數百年才能得道的庸才羨慕啊。」
李海冬茫然不知所措,因為他根本不懂什麼悟道。他只知道方纔的那一幕情景實在太過壓抑。雖然最後覺得很是輕鬆,可是那不祥的孤星墜落的景象不像是個好兆頭,一會還要問問他們才好。
李海冬以為耽擱了很久,其實他那些心理活動只在一瞬間就完成了。伏在地上的金無忌等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聽到「悟道」的字樣,心裡疑慮不已。
悟道的事情在聚元子和李白看來比起教訓這些無知無恥的正派們要重要的多。李白道:「聚元子前輩和海冬此來有什麼要事嗎?我聽說海冬在西方的事跡了,實在大快人心啊。」
李海冬笑笑道:「都是聚元大仙的功勞。」
他的奉承讓聚元子得意無比:「算你小子有良心,若不是老子及時出現,那幾個西方的魔獸早把你給吃了。」
聚元子大言不慚的忽略了二郎神等人,李海冬自然也沒那麼蠢幫他提醒。他走到李白的面前,拉著他來走出幾步,確定金無忌他們聽不見,才對李白道:「我要去見老俞,路過這裡跟你打個招呼,順便跟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李白問道,「只要我有,你儘管拿去用。」
「太玄經。」李海冬道,「是老俞要用,他要將崑崙派的道術修煉到最高境界,從獄界裡逃出來。」
李白探手入懷,取出一本書來道:「這本書得來不易,荒廢了我數百年的時光。現在回想起來,實在不值得。」
李海冬接過書,見上面三個蒼勁的大字「太玄經」,不禁感慨道:「有了這本書,我一定嘗試著幫老俞從獄界逃出來。這天這地就算再廣大,我也不要他束縛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