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界 第五集 魔界奇兵 第十章 魔劍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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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裡的艾斐斯班納露出了真面目,身材瘦削面目枯槁,蒼老的樣子比起方才那段木頭也好不到哪去。

    “迦樓羅,如果你以為你的變身術能擊敗我,那就太幼稚了。”艾斐斯班納笑道,“聖女之劍必定是我們懷斯族的。”

    迦樓羅扇動著翅膀,身體慢慢的浮起來,厲聲道:“艾斐斯班納,你將為你的邪惡付出代價。”

    艾斐斯班納雙手合攏,凝出一個光球來:“迦樓羅,別自以為是了,豪納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迦樓羅眼中凶光一閃,亮出了他的武器,一柄長長的鐮刀。象征著死亡的鐮刀橫劈下來。

    “死神家族的鐮刀嗎?”艾斐斯班納笑道,“聖女之劍,死神鐮刀,這一次我會滿載而歸的啊。”他嘴上說著不屑的話,手上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光球閃爍起來,

    鐮刀落下,正和艾斐斯班納射出的光球迎上。雙方純粹的硬拼起力量來,只盼著能壓倒對方。

    李海冬恍恍惚惚的恢復了神智,睜開眼睛,就看見房間之中黑色的死神鐮刀和五彩繽紛的魔法正在纏斗。

    一眼瞥見梅菲斯特屹立不倒的身軀,李海冬滿心悲憤,他爬過去,掙扎著直起身子,卻意外的發現梅菲斯特還有一絲如若游絲的呼吸。

    “梅菲斯特,堅持住。”李海冬伸手去扶他,卻聽到他口中嘶啞著道:“聖女之劍……去幫王子……”

    李海冬扭頭一看,見一旁的腳下,聖女之劍安靜的躺著,上面的黑暗六芒星發出古怪的紅黑色的光來。

    李海冬彎腰揀起聖女之劍,一接觸到劍柄,立刻覺得一股奇寒無比的力量湧進體內。

    “這是什麼力量?”李海冬驚訝無比。這力量像是在灼燒,卻冰冷嚴寒,要把人凍僵一般。

    “……殺了艾斐斯班納……”梅菲斯特僅存的那只眼珠看見李海冬的行動,從被炸掉半截的喉嚨裡吐出這麼半句話來。

    聖女之劍的力量已經布滿了李海冬的全身,他只覺得身體裡碎裂的骨頭被那冰冷的火舌舔著,竟然漸漸不再疼痛,那撕裂的肌肉,郁結的血氣也被舒緩開來。這蓋世的魔劍,居然先醫治好了李海冬身體上的損傷,叫他十分的驚奇。

    顧不得去體會聖女之劍更多的神奇之處,李海冬端起劍來,向戰團看去。死神鐮刀卷起的烈風四面八方的激蕩開來,而艾斐斯班納的元素魔法一個接一個的爆炸開來,雙方你來我往,根本看不出勝負高低。

    李海冬舉起了聖女之劍,注視著上面的黑暗六芒星,他輕輕催動一點真氣融進劍中,卻引發了沒想到的危險。

    那一點點被輸入劍中的真氣似乎打開了某個閥門,聖女之劍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如同一個吸血鬼擒到了獵物一般,把李海冬體內的真氣當作了糧食,肆無忌憚的吸吮起來。

    李海冬大驚失色,想要控制卻被那冰涼的火焰灼痛,他只覺得體內的真氣鐵馬奔流,猶如大江入海一樣浩浩蕩蕩的無法阻擋。

    “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這魔劍吃掉!”李海冬驚駭莫名。

    劍身上的黑暗六芒星鬼魅一般的閃耀著本來黑色的熒光如今帶著血紅,更加的恐怖慘淡,李海冬看著這驚怖的一幕,心道:“難道老子就這麼死掉嗎?”

    正在驚魂之中,六芒星圖案猛地綻放出強烈的光芒來,黑色的眩光一下子鋪滿整個房間。正在鏖戰的迦樓羅和艾斐斯班納從激烈的戰斗中分開,一起望過來。

    李海冬忽然發覺聖女之劍老實下來,劍中蘊藏的魔力在他體內循環流轉,他的真氣在劍中蓄勢待發。

    “難道這就是和魔劍融合的儀式啊?”李海冬不敢置信的舉起了聖女之劍,他真切的感受到劍中無與倫比的力量。

    “放下!”艾斐斯班納瞥見了李海冬的舉動,怒吼一聲,“你個骯髒的人類,不准觸摸它。”

    迦樓羅冷笑道:“豪納族的聖物,跟你有什麼干系?”

    艾斐斯班納道:“我們懷斯族比你們豪納族更有資格占有聖女之劍。”

    迦樓羅怒道:“你胡說什麼!”

    艾斐斯班納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血統有多麼卑賤嗎,那個虛偽的阿裡納斯難道沒對你說過你們祖先那骯髒的歷史嗎?”

    迦樓羅大怒道:“我要殺了你!”

    李海冬本來高舉的聖女之劍卻落不下去了,一直以來他總覺得有些疑惑縈繞在心頭,豪納族的歷史的確顯得撲朔迷離,好多地方都和他所了解的不契合。他沉吟道:“艾斐斯班納,你到底想說什麼?”

    “人類,你當然不知道現任豪納族王家的歷史,哈哈。”艾斐斯班納道,“他們本來是最底層的賤民,依*著一個從外鄉歸來的強者奪得了王位,居然還厚著臉皮打造出一把號稱只有血統最純正的魔族才能把持的聖女之劍。簡直就是魔族的恥辱!”

    就見艾斐斯班納指著房間正中三座雕像之一道:“那才是豪納族的祖先,可惜他的後代在政變中被殺的一干二淨。現在你總該知道為什麼我們和布萊溫族都針對豪納族了吧。”

    這些話終於解答了李海冬心中的疑問,難怪出自黑奧迷宮之中一本同源的三族之間會發生連綿的戰爭,原來因頭竟然在迦樓羅那造反的祖先身上。

    迦樓羅氣極道:“你這個信口雌黃的家伙!”他舞動手中的鐮刀,狠命的斬下去。

    李海冬憐憫的看著瘋狂的迦樓羅,他為之奮斗捍衛的,到底是什麼?

    所謂的源遠流長的魔族榮譽,到頭來竟然和他這個竊國者的後代沒有絲毫的關系。聖女之劍這象征血統純粹的寶物,誕生時的目的卻是為了掩蓋他們的不正統。這荒謬到極點的情節就算是小說裡也難以出現,卻叫他遇見了。

    這種打擊出現在決斗的關鍵時刻,簡直比最信任的伙伴臨陣倒戈更讓人難以接受。

    也難怪迦樓羅瘋了一樣的沖向艾斐斯班納。

    艾斐斯班納雙手張開一道結界,強大的元素力量充斥在房間裡,他狂笑道:“卑賤的匠師後代,你們六芒星的力量缺乏血統的,只是三腳貓的本領。來吧,在我的元素之力面前顫抖吧!”

    鐮刀旋轉著切進了結界之中,迦樓羅所有的能量都燃燒起來。死神鐮刀的巨大沖擊力粉碎了結界,直奔艾斐斯班納的脖頸要害。

    眼看鐮刀就要將艾斐斯班納斬成兩截,元素之力爆發了。

    艾斐斯班納似乎融化在了光影之間,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迦樓羅和死神鐮刀一起被打飛出去。

    李海冬揮舞聖女之劍,黑色光芒抖出,攔截下了艾斐斯班納接下來的要命殺招。

    “迦樓羅,你沒事吧?”李海冬問道。

    迦樓羅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左臂的半截胳膊耷拉下來,筋骨粉碎,只剩下一絲皮肉和肩膀相連,血肉模糊的形狀讓人心驚動魄。

    “我死不了。”受了這麼重的傷,迦樓羅反而笑起來,他伸出右臂,抓住殘破的左臂,使勁一扯。

    那最後的一點皮肉“嗤啦”一聲斷開。迦樓羅似乎感覺不到痛楚,順手將左臂丟出去,右手撈起死神鐮刀來,左臂傷口流出的黑血敵在鐮刀上,觸目驚心。

    李海冬和艾斐斯班納都看的傻眼了,他們不是沒見過悍不畏死的勇士,可對迦樓羅這樣的行為還是頭一次見。

    就見迦樓羅舉起鐮刀,冷冷的道:“李海冬,你不要插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斗。”

    李海冬站到一邊,艾斐斯班納嘿嘿笑道:“迦樓羅,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硬漢,很好。看在你的勇猛份上,我送你一個痛快的死亡。”他說著,黑褐色的火焰在手掌上燃起,很快化作一柄火焰長刀。

    迦樓羅單臂舉起鐮刀,沖了過去。艾斐斯班納揚起火焰長刀,迎了上去。

    火焰長刀噴出火球,迦樓羅沒等*近艾斐斯班納便中了數彈。他用血肉之軀承受著元素魔法的打擊,胸口被燒的皮開肉綻焦黑一片也沒有停下腳步。

    艾斐斯班納並不驚慌,他有的是招數來殺死對手。火焰長刀暴漲,探出致命的火刃,從迦樓羅的胸口穿過。

    “愚蠢的家伙,去死吧。”艾斐斯班納一擊得手,大笑起來。

    李海冬剛想過去救迦樓羅,場上起了變化。

    被刺穿了胸膛,本應該倒下的迦樓羅揚起了鐮刀,使勁甩了出去。

    艾斐斯班納的笑聲未絕,就見鐮刀掃了過來。“噗”的一聲,他朽木一樣的頭顱高高飛起,帶著一臉的得意,灑下無數的血來。

    迦樓羅“噗通”跪倒,胸口的傷勢讓他再也支撐不住。李海冬快步沖過去,金風玉露法術施展開來,護住他的血脈。乾坤袋裡的丹藥也一把一把塞進他的口中。

    迦樓羅經過急救,呼吸和心跳都平穩下來,看來沒有生命危險。李海冬給他包扎了一下斷臂創口,才想起梅菲斯特也需要治療,走過去看,就聽梅菲斯特喃喃的道:“……謝謝……你……救了王子。”

    “你堅持住。”李海冬要給他也吃些丹藥,可是他的身體幾乎七零八落,哪裡還能救治。

    梅菲斯特的喉嚨滾動,蹦出最後幾個字來:“這樣很好,我可以像個……英雄一樣……永遠活著……”

    話音未落,人已逝去。

    迷宮又轉了許多轉,多到李海冬已經麻木,多到迦樓羅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可以自己站起來了。當他們終於找到那連接著台階的房間時,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時間。

    慢慢的攀上台階,回首望下去。迷宮中漆黑一片,太多的英雄夢想埋葬這黑暗之中。

    走上台階,李海冬伸手推動石門。

    石門緩緩的打開,魔界的陽光灑了進來,照在李海冬的身上,有些暖暖的。外面人聲嘈雜鼎沸,李海冬看到豪納族的隨從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他和迦樓羅相視苦笑,攙扶著對方,一起艱難的邁出了迷宮。

    面對著三族的觀察員,迦樓羅勉強的站穩身體,用僅剩的右臂抽出聖女之劍,高聲呼道:“豪納萬歲!”

    “豪納萬歲!”

    在這歡呼聲中,懷斯和布萊溫族人目光呆滯的望著那即將合攏的石門,他們不敢相信族中的勇士就這麼永遠的埋葬在迷宮之中。

    李海冬恍惚在夢幻之中一樣,他抬頭看看天空耀眼的太陽,迷宮之中的經歷如同夢魘,在太陽光下消散的一干二淨。可是那些回憶,將永遠留在心中。

    身後的石門終於嚴絲合縫的關閉了,不知道下一次將為了什麼而開啟。那些伙伴和敵人,就這樣的深埋在了充滿驚秫的黑奧迷宮裡,無論勝負,他們都是光榮的,他們的傳說,將在這個世界傳誦,就好像梅菲斯特所說的那樣,“像個英雄一樣,永遠活著……”

    一切都要結束了……

    黑奧島上,重歸沉寂,懷斯和布萊溫兩族接受了失敗的事實,在島上立了兩塊紀念他們死難勇士的墓碑,黯然離去。

    李海冬在正對著迷宮入口的山峰石壁上,用手掌刻下了四個犧牲同伴的名字:胡特、梅菲斯特、達爾馬,羅傑斯。他們的姓名和身體一樣,將永遠留在這裡。

    “安息吧,我的同伴……”迦樓羅抓起一把泥土,灑在四人的墓碑上,“你們是豪納的榮耀。”

    李海冬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豪納族人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悼念死去的勇士。他撫摸著手中的聖女之劍,這犧牲了眾多性命的魔劍,究竟代表了什麼?對於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來說,它究竟是強大的力量還是至高的榮譽呢?

    “你在想什麼?”迦樓羅來到李海冬的身邊,他似乎明白李海冬的想法。

    “這是一種叫做信仰的精神,無論他的本質是什麼,都足以讓我們為之犧牲。”迦樓羅緩緩的道。

    李海冬不知該贊同還是反駁,胡特臨死前和他說的話猶在耳邊。或許對於胡特他們來說,犧牲和生命無關,更多的是一種責任和義務,是一種對信仰的肯定。

    回去的路途上,李海冬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也終於放棄了刨根問底的想法。聖女之劍和這個匠師家族的關系,他們的祖先是如何得到六芒星力量的,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把他們當作信仰,當作傳說,願意為之付出生命。這樣的謊言,更重於真實。

    魔界山河,依然秀麗壯觀。偉大的光芒城,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光華,可是劫後余生的感受卻和往日有所不同。

    那華美的景色,再也不能讓李海冬提起興趣,心中更多的反而是對這座光芒萬丈的城市的厭惡。李海冬輕輕的啐了一口,唾沫在空中散開,不知飄揚去了哪裡。許多人的犧牲,就如同這一口啐出的唾沫一樣,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意義。他們誕生,毀滅,僅此而已。

    光芒城中,阿裡納斯王撫摸著聖女之劍,激動萬分。

    迦樓羅並沒有提及艾斐斯班納說的那些話,似乎那些話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李海冬恍惚中也覺得那只是一個夢幻。

    其實,他理解迦樓羅,也理解阿裡納斯王。

    那虛構出來的信仰,是維系著自尊的唯一方式。他們沒有祖先睥睨天下的神威,也沒有那從六芒星中的來的強悍力量。他們只能依*信仰的力量彌補血統的不足。可那血統又算什麼?憑什麼就不能打破那無聊的血統,無聊的傳承,難道他們的血統純正就可以永遠為王,永遠踩在別人的頭上?

    李海冬想起了人間的一句話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就如同這個世界裡無所謂對和錯,真和假,美和丑一樣。

    這是迦樓羅送別李海冬的時候,對他說的話。

    李海冬接過聖女之劍道:“我會再來的,歸還這柄劍。”

    迦樓羅淡淡的道:“留給姐姐吧,這柄劍對我來說,不重要了。這裡是姐姐囑托我為你收集的高級煉金和附魔術,希望你能在人間將他們發揚光大。”他說著遞過來一疊手稿,上面記載著各種各樣的公式和配方。

    一切盡在不言中,李海冬無喜無悲的接過來,道了聲謝謝。

    不需要再為豪納族擔心了。在迷宮之中幸存下來的迦樓羅雖然只剩下一條胳膊,可是他的斗志,他的堅強,他的信仰力量,足夠讓李海冬相信他。他把秘密埋在心裡,其實等於已經拋棄了那所謂的榮光,他將會顛覆,將會開創,將會把這個血統不純正的豪納王族發揚光大。

    一路風塵,苦的是心。這風塵滾滾之中,李海冬一直在想著這一次的魔界之旅。他似乎尋找到了一個方向,卻又無法確定。

    美麗的湖泊,湖濱的小樓再次出現在眼前,李海冬的一臉倦容上終於露出微笑。

    俞白眉和羅剎迎了過來,憨憨更是眉開眼笑的迎接主人的歸來。

    “幸不辱命。”李海冬將空間戒指還給羅剎,“聖女之劍,你父王和哥哥的話都在裡面。”

    羅剎一臉激動的去一旁聽至親的話語。豪納族人一起圍過去,對李海冬千恩萬謝順便打聽魔界的近況。

    李海冬沒有說起那殘酷的搏斗,只說了些風土人情。

    一個豪納老者道:“故鄉既然一切都好,我們在這裡也要好好活著,將來一起回去。只可惜苦了羅剎公主。”

    “怎麼了?”李海冬聽了他的話,奇怪的道。

    老者道:“公主一旦使用了聖女之劍,這一生就只能做個聖處女了。”

    李海冬臉色一變,望向俞白眉。

    俞白眉點點頭,李海冬走到羅剎的身邊道:“你為什麼沒告訴過我一旦用了聖女之劍就要一生做個聖女出的事情?”

    羅剎冰山般不可捉摸的臉上露出一絲黯然:“聖女之劍,這個名字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

    “不這麼做不可以嗎?”李海冬道。

    “這是規矩……”羅剎道。

    李海冬看著羅剎手中那歷經生死奪回來的聖女之劍,黑暗六芒星的附魔圖案似乎在嘲笑他一般。他一路以來的疑惑和憤懣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猛地爆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遵守這些白癡的規矩,憑什麼那些死人要決定我們的命運!”

    羅剎和俞白眉沒有想到李海冬會突然爆發,怔怔的看著他的怒發沖冠。

    “海冬,你怎麼了?”羅剎道,“是不是太累了?”

    李海冬道:“我決不讓你被那些胡說八道的規矩害了,憑什麼你要做這個聖女,憑什麼你就不能有愛情。我偏要打破這些狗屁規矩。”

    “你別胡鬧。”羅剎慌亂的道。

    “我不是胡鬧。”李海冬怒目圓睜,伸出手指,指天道:“這獄界,就是個破規矩,這天這地這些修行這把劍,都是些破規矩。我們生來自由,誰也別想左右。”

    “你說的太簡單了……”羅剎一臉黯然的道。

    李海冬的臉上現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和狂妄:“我知道要推翻這些規矩很難,可是我要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要毀了這囚禁你們的獄界,我要打破這世間的規矩,我要大家都自由的活著,我要掌握至高無上的力量,把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規矩制定者踩在腳底下。”

    俞白眉歎息道:“海冬,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這獄界,這天地,這些規矩的制定者,哪裡是你我能夠抗衡的。”

    李海冬雖然口出狂言,卻沒有失心瘋,他自然也知道說出這些話來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做到。千百萬年來,制定規矩的那些天神和祖先們高高在上的控制著世界的一切,他們是道德的本源,他們是規則的榜樣,他們是愚民的神靈,他們是世俗的偶像。李海冬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一只叫囂的螞蚱,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脅。

    可是螞蚱也是有尊嚴的,螞蚱明白,若是努力,有朝一日,他也能得成大道,睥睨規則,而若放棄這個念頭,便注定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都要被這些規則束縛,永遠做一個奴隸。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以做到,可是我一定要去做,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別想舒舒服服的*著這些破爛的規矩來控制我們。我們不是螻蟻,我們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生活,我們會反抗。”李海冬來到羅剎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要你去做傻事。”

    羅剎使勁把手抽回來,只覺得氣有些不勻。

    “……我是豪納聖女,我身負著豪納族的榮譽……”羅剎的話吞吞吐吐,沒有了最初的堅定。

    “什麼狗屁榮譽,難道榮譽能抵回那些生命嗎?”想到胡特他們的犧牲,想到羅剎所不知道的歷史,李海冬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我一定會想出一個辦法來,不用聖女之劍就擊敗懷斯人的辦法,你要相信我。”

    羅剎驚訝的看著李海冬堅定的臉,終於軟了下來,一生中頭一次的向一個男人投降:“我聽你的……”

    俞白眉看到這一幕,悄然走遠,不再打擾他們。

    憨憨傻乎乎的跑過去找李海冬,被俞白眉扯著耳朵拉到一邊笑道:“走,我去給你烤肉吃。”

    走進涼亭,在烤肉的篝火下,獄界的黑暗似乎也沒有那麼深沉了。看到廢六和血隱神君在嘻嘻哈哈的聊著,俞白眉不用聽也知道他們在八卦著李海冬方才的那一番驚天動地的話語。

    “好好享受這個晚上吧。”俞白眉心中想著,“明天,我們要一起解決問題。”

    (第五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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