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冬手捧著遨遊記,沒有找到太玄經的遺憾已經完全消散了。雖然上面很多的記載暫時還用不上,但都是十分有價值的秘密。在這個世界上,智慧雖然軟弱無力,並不能直接用來征服世界,可是當智慧綻放光芒的時候,再強大的力量也要退避三舍。李海冬十分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格外的珍視手中的奇書。
將遨遊記小心翼翼的藏進乾坤袋中,李海冬覺得心情十分舒暢,雖然李白和太玄經的線索斷了,他卻並不擔心,反而是對遨遊記下冊的下落更為感興趣。
童萬山這一支的茅山派已經成了李海冬的死敵,想從他們口中打聽消息只怕不太容易。希望白淺淺不會生自己太久的氣,李海冬這麼想著。
心情大好,李海冬很快就躺在巨石上,聽著耳邊的瀑布流水聲睡了。再醒過來的時候,正是鳥語花香的清晨,走到瀑布邊上接了點水喝,只覺得水質甘甜,這裡真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回到茅屋,那具屍骨還散落在地上,他沒有名字,沒有留下故事,就這麼默默的死去,實在讓人有些為他黯然。
李海冬收拾起他的屍骨,來到竹林裡,挖了一個淺坑,將屍骨都埋了進去。填完土之後,李海冬折了一根竹子,在一片竹子上寫下了「茅屋無名氏之墓」幾個字,算是為他做一個記號。此人死去只怕已經有上千年了,也不知是否還有後代記得他的名字。可無論如何,這總算是他曾經在世上活過的一個紀念。
埋好了屍骨,回到茅屋,再搜索了一次,確定沒有遺漏,李海冬才把茅屋的門關好。原路返回。
竹林沒有了符菉陣,青石路上也不見了那些機關禁制,跳過沸騰的河流,攀上滿是腐屍苔的山壁,回到了石縫處。
石縫處的幾塊石頭還緊緊的塞著,李海冬將石頭搬開,鑽進石縫,這一回他用金之靈開路,遇到突出的石頭就用削落下來,很快就走出了石縫。
從石縫裡鑽出來,眼前霍然開朗,滿是白骨的開闊地出現在眼前。李海冬四處看看,根本不見古家四兄弟和飛天夜叉的蹤跡,便越過那滿地的白骨,往谷口而去。
剛轉過前一天甩開古家四兄弟的那個山坳,李海冬立刻停下了腳步,眼前的一幕讓他有點錯愕。
雖然在山中晃蕩了整整一天,李海冬卻沒忘記前天晚上和古家四兄弟的那一場仗,他還記得殺了十六具殭屍。從他所在的地方望過去,谷外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殭屍粉碎的屍體,這並不值得李海冬驚訝。讓他感到無法理解的是,在風波谷的谷口處,橫七豎八的倒著另外一些屍體。
古老大趴在一塊巨石上,背上全是鮮血;古老二躺在地上,胸口處有一處血跡;古老三橫在谷口,腦袋少了一半;古老四則和一堆殭屍的屍體混在一起。
至於前天晚上擊敗的飛天夜叉,則四條胳膊都被削下,淒慘的倒在距離李海冬五六步的地方,他的脖子被砍去一半,只剩下一點點皮肉相連。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到這一幕,李海冬才明白古家四兄弟銷聲匿跡的原因。他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果然在開闊地上發現一些血跡。看來戰鬥是在石縫入口處開始的,古家四兄弟逃到谷口的時候,遭到了屠殺。
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做的?李海冬驚駭莫名,雖然在真氣完全充沛的情況下他有信心戰勝飛天夜叉,可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那麼容易。眼下的情形卻處處都在顯示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力量?
難道在風波谷裡真的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嗎,那麼這種力量為什麼不來找自己的麻煩?李海冬心中充滿了疑惑。
走出谷口,那幾個鮮紅的警告語依然清晰,和地面上的鮮血遙相呼應,驗證著地獄之門的凶名。
李海冬正面對這些屍骸發呆,猛的感覺兩股真氣由遠而近,他心中一凜,難道是殺死古家四兄弟的人嗎。
正疑惑間,忽然覺得其中一股真氣十分熟悉,仔細一辨別,居然是洪缺的氣息。
片刻之後,遠處飛奔而來兩個身影,一老者,一青年,青年人正是洪缺。
遠遠的看見李海冬,洪缺臉上露出笑容來,奔到李海冬的身前激動的道:「我還以為你……」
李海冬微笑道:「以為我死了嗎,你放心吧,我的命硬的很呢。」
那老者在一旁打量著李海冬,點點頭道:「好筋骨,你的築基十分穩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李海冬道:「不知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師父,崑崙派紅蓮宗的掌門人金無忌。」洪缺忙道。
「原來是金老前輩,失敬了。」李海冬行禮道,雖然從俞白眉那邊論起來,金無忌恐怕得叫李海冬祖師爺,可是看在和沐滄海的交情份上,這個禮還是要行的。
「免禮了。」金無忌笑道,「小缺昨日不放心你,來風波谷查看,發現這裡有打鬥的痕跡,死屍無數,卻沒有你的蹤影。他放心不下,便回山請我來看個究竟,你既然沒事就好。」
無論是關心著自己是否能換回青漩還是真的擔憂自己的安危,這份心意李海冬都無法不感動,對洪缺感激的道:「多謝你了。」
洪缺高興的道:「我看到死了這麼多的人,怕你出事,這才請師父過來。你平安無事就好,否則我難以跟大師兄交代。」
李海冬安然無恙,大家皆大歡喜,便找了一旁乾淨些的地方,坐在大石上,聊了起來。
金無忌問道:「風波谷之內十分的險惡,人畜一旦進去,有死無生,無人知曉其中的奧妙。你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情,還是不要進去為好。」他不知道李海冬已經在裡面轉了一趟,還得了遨遊記這樣的奇書,才有此一說。
李海冬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一次沒有收穫,實在可惜。」
金無忌的臉上掠過一絲失望的身材,略一猶豫道:「我聽滄海送來的消息說你手中有青蓮宗的赤炎寶劍,不知道可否給我一觀呢?」他雖然是一派掌門,卻難得的沒有什麼架子。
李海冬對金無忌的印象不錯。何況早知道他奔波過來是為了什麼,便從乾坤袋裡取出赤炎寶劍來。
赤炎劍從乾坤袋裡出來,有劇烈的顫抖起來,李海冬手上真氣一吐,警告它老實一點。赤炎劍哀鳴一聲,乖乖的不動了。金無忌哪裡知道其中的關竅,接過寶劍,舉在眼前,嘖嘖讚歎道:「果然不愧是崑崙七大名劍之一,有生之年能見到這樣的神劍,也算是沒有白活。」
李海冬道:「只可惜沒有找到青蓮居士,不然就可以為紅蓮宗換來青漩寶劍了。」
金無忌的眼中發光,追問道:「我聽滄海說你遇到過一個奇人,學得崑崙道術,又得到這赤炎寶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海冬早就胡亂講過一次給沐滄海聽,這一回輕車熟路,添油加醋的又給金無忌講了一遍,他故意把那根本不存在的奇人的面目講的跟俞白眉相似,金無忌果然邊聽邊點頭,激動不已。
等李海冬講好,金無忌感歎的道:「聽你口中描述,你遇見的應該是我們紅蓮宗的祖師爺白眉大仙啊。」
李海冬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是嗎,我聽說他失蹤很久了,你們一直在找他啊。」
「祖師爺行蹤飄忽不定,我們後代門人想得見一面而不能,你能有此仙緣,看來和我們崑崙紅蓮宗有緣分啊。」金無忌道,「我們本以為祖師爺失蹤了,現在看來他還在人間,既然如此,我們就放心了。」
李海冬心裡暗笑,心說:「我和紅蓮宗的確有緣分,只是不能告訴你們罷了。」
金無忌撫摸著赤炎寶劍道:「也不知道我們紅蓮宗的寶劍青漩會在青蓮居士手中,看來其中一定有不為我們後人所知的秘密。」
李海冬心說:「有個屁秘密,完全是我編的故事。」嘴上卻道:「既然是貴宗祖師爺的托付,我一定得完成,不找到李白誓不罷休。」
金無忌沉思片刻道:「或許白鶴峰上會有青蓮居士的行蹤線索。」
「白鶴峰?」
金無忌指著西北處一個隱隱約約的山影道:「那就是白鶴峰,崑崙三大主峰之中最高的一座山峰。當年白鶴峰的絕頂是青蓮紅蓮兩宗論道比劍的地方,可惜如今已經荒蕪了。」他的話裡唏噓不已,大概是勾起了一些難忘的回憶。
李海冬並沒有聽俞白眉提起過這件事情,忙問:「青蓮居士曾在那裡出現嗎?」
金無忌欲言又止,猶豫了下道:「千多年前青蓮居士和白眉大仙常常前往那裡看望朋友,青蓮居士的仙蹤杳如黃鶴,不過這一千多年中,常有門人弟子在那裡見過他。」
這種消息對此刻的李海冬是個很好的激勵,雖然俞白眉給的線索斷了,但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李海冬就不會放棄。他直覺的認為李白和太玄經以及遨遊記之間一定有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如果能找到李白,或許就能得到更多關於太玄經的線索。
「既然如此多謝前輩了,我這就動身去白鶴峰看一看。」李海冬謝過金無忌。
金無忌將手中的赤炎依依不捨的還給李海冬道:「你身兼我派開山祖師爺的重托,為紅蓮宗奔波忙碌,尋回青漩,身為紅蓮宗的掌門,我金無忌無以為報,日後若有差遣,紅蓮宗萬死不辭。」
李海冬忙道:「前輩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他編故事哄騙金無忌,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心想乾坤袋裡還有那麼多的飛劍,改日送給紅蓮宗幾把,也算是補償了。
金無忌一定要洪缺為李海冬帶路。李海冬推辭不了,便和洪缺辭別了金無忌,向著白鶴峰進發。出發之前倒是先把滿地的屍骸都收拾了,一起埋在了風波谷入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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