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夜叉的吼聲恰如其時的響起來,不容多想了。李海冬心一橫側身擠進了縫隙之中,這種時候他只能相信俞白眉的地圖沒有錯了。
只要能通過這裡,就算飛天夜叉追來也不怕了,守在出口,出來一個就是一刀,以金之靈的鋒銳,絕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石縫之中十分的狹窄,李海冬雖然不胖,卻也要側著些身子,前方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的事物。石縫兩邊又亂石嶙峋,巖壁上伸出不少銳利的石柱,一不小心撞上去就是頭破血流的後果,李海冬只能心翼翼用手摸索著一點一點前進。
石縫很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蹭過了石縫,李海冬出了一頭的汗,好在這慢慢的攀爬間,體內的真氣恢復了不少,膽子便也壯了。
石縫之中傳來喀拉拉的聲音,看來飛天夜叉和殭屍也在努力想爬過來,李海冬大吼一聲道:「哪個過來我就一刀砍了他!」
石縫裡的聲音立刻停住了,就聽古老大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李海冬,你只要交出周天符菉大陣玉牌,我們就饒了你。」
「去你的,你要有本事就進來拿。」李海冬不屑的道,只要守在這裡,飛天夜叉也就成了沒有用處的擺設,等到真氣恢復,就一路殺出去,把飛天夜叉和古家四兄弟剁成一百八十塊,好好出口惡氣。
「你要是不交出來,我們就在這裡堵著你,我不信你一輩子都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古老大的聲音又響起來。
這話正合李海冬的心意:「那你們就堵著吧,等老子一會出去把你們都砍了喂狼。」
那邊不再有聲音了,李海冬怕他們有什麼陰謀,凝神監視著石縫中的情況,許久也沒有動靜。
「大概是走了吧?」李海冬略微放下心來,一提真氣,感覺恢復了三成左右,只要打坐一個周天,很快就可以完全復原。
看來我的戰鬥經驗還是太少,以後可不能這麼魯莽了。李海冬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只覺得有些後怕。
「以後一定要留下一兩張底牌,不能再輕敵了。」李海冬心道。他一直在人間界裡縱橫無敵,難免有些驕傲自滿。這一次這麼狼狽,除了飛天夜叉實力強橫之外,更多的敗因還是在他自己身上。往日裡刀芒一出,天下莫敵,這一次準備不足,早早耗盡了真力,才會被飛天夜叉追打。
李海冬鬱悶的總結著剛才的戰鬥,提醒自己再遇到敵人,一定要準備好適用的法寶,也要學會如何利用真氣。
又過了許久,石縫裡還是沒有聲音,李海冬的真氣也漸漸的恢復了一半,他神識向外探去,沒有發現古家四兄弟的氣息,看來他們已經走了。
強敵已去,李海冬卻不肯放過,他要趕快恢復真氣,出去找回方才丟掉的面子。
盤腿坐下,經脈之中真氣流動。其實當初俞白眉為李海冬築基的時候,已經將他的經脈重新構造,其後經過各種靈丹妙藥的洗髓,李海冬已經具備了仙人之體。如果不是俞白眉一直刻意的控制李海冬修行的進度,他早已經可以應劫成仙了。
正因為具有這樣超凡脫俗的身體,李海冬恢復起來的速度飛快,轉眼間一個周天過去,真氣重新又充盈起來。
再次尋找古家四兄弟的真氣,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此刻天也亮了起來,李海冬打量了下前方,決定先探究一下風波谷裡的奧秘。找古家四兄弟算賬的事情押後再說。
李海冬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處寬闊的石台,一條深溝橫亙在面前,遠遠的對面則是一座俊秀的山峰,鬱鬱蔥蔥,直插雲霄,最頂端則是純白色的,那山高萬仞的峰頂的積雪終年不化,像是老人的白頭,承載著山的歲月。
石台的左側向下無盡的延伸,卻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蜿蜒著直鑽溝底,站在石台的邊緣看下去,深不可測。
「地獄之門,果然很像是通往地獄的門戶。」李海冬心道。
李海冬取出地圖來看,那圖中的墨跡所代表的茅屋應該就在對面的半山上,可是要過去對面,按照圖中所示,應該先下到谷底,趟過一條河,再攀上對面的山峰。
李海冬瞧瞧那深溝近百米的寬度,打消了跳過去的念頭,方才敗給飛天夜叉的教訓讓他變得謹慎起來。在沒有俞白眉那樣御劍飛行的能耐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的用兩條腿走路吧。
打定了主意,李海冬先是從石壁上削下幾塊石頭,將石縫給堵住,免得古家四兄弟去而復返,然後打開狼眼手電,沿著小路向下走去。
愈往下去,愈是陰暗,逐漸的除了手電發出的強光,再沒有任何亮光,不過李海冬卻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很是類似殭屍身上的氣味。
「難道古老大他們找到了別的路從下面過來了?」李海冬疑惑的想,他現在已經不用逃走了,可是神識裡並沒有對方的氣息,味道又是從何而來?
李海冬雖然沒有野狗道人那樣的鼻子,嗅覺也要遠遠的優於常人,仔細一聞,發現氣味來自山壁。手電往山壁上一掃,不禁一喜。
原來氣味來自山壁上生著餓一些腐爛青苔,而李海冬偏偏又認識這種青苔。俞白眉要他幫忙搜集的藥材裡就有這種青苔,名叫「腐屍苔」,據說只有在極陰之地才能生存,看眼下這情景的確是陰氣沉沉,生出這種藥材來也不奇怪。
手電在山壁上掃了一圈,無數的腐屍苔在山壁的石縫裡頑強的生長著。就衝著這些腐屍苔,這一趟就沒白來。
不過現在不是搜集藥材的時候,去尋找太玄經和李白下落才是正經事,李海冬繼續向下走著。
身邊的氣溫似乎越來越高,這讓李海冬有些奇怪,地下的溫度不是應該很低嗎,難道下面有個火山口不成?
往下一望,卻見一條隱隱約約的紅線,李海冬一吐舌頭,不會這麼烏鴉嘴吧,真的是火山口?
再往下走,不多時就聽到嘩嘩的流水聲響。手電向下照去,谷底一條通紅的河流越來越清晰。
又向下走了一百多步,終於來到了谷底,前方一條紅色的河流在谷底流淌著,水流湍急,水流聲在山壁之間回音隆隆,顯得澎湃激昂。
李海冬只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溫度只怕要超過五十度,若是普通人已經被不斷散發的滾燙蒸汽燙傷了。
來到河流面前,李海冬才真正發現這條河是怎麼一回事。只見河流在谷底的岩石之間開闢出了一條河道,奔流不息,源源不斷的注入一個地下洞穴而去。河水蒸騰著熱氣,站在岸邊,也能感覺到熱騰騰的蒸汽撲面而來。最讓人歎為觀止的是河底那隱隱的紅色石頭,看起來如同著火一般,熾烈殷紅。
李海冬湊過去細細看,見河水流過石頭,便有一部分化為蒸汽,看來這條河如此熱的緣故就是這些通紅的石頭了。
李海冬沿著河岸走了一會,找到一處水流緩慢的地方,有數塊露出水面的大石,他看了看河的寬度,心中有了計較。
真氣轉動,金光掠地身法施展開來,人已經飛躍在了空中,衝到河流半途時,身法用盡,身子向下墜落。足尖恰好點在一塊石頭上,借了這一點之力,真氣再次凝聚,在空中一個盤旋,輕輕巧巧的過了河。在看腳底,鞋子已經被燙的變了形狀,可見這石頭有多麼熾熱。
過了河,李海冬瞧著這沸騰的河流,心裡有些疑惑:「這些石頭大概是被地火之力蒸煮出來的,可是地火之力強悍如此,必定是陽氣極盛,那山壁上怎麼還會有極陰的腐屍苔?這個風波谷極陰極陽混在一起,果然古怪。」
過了河,按照圖中的指示,只要爬上山腰,就能找到俞白眉所說的太玄經的線索了。一路之上雖然有許多讓人驚奇的事情,卻還算順利,並沒有想像中的危險。李海冬也說不清楚是慶幸還是失望,順著上山的路攀登而去。
這一回上去的路途簡單了多了,有了方纔的經驗,李海冬輕鬆的多,飛快的爬了上去,很快就回到了地面上。
回頭望過去,石台上空無一人,石縫上堵著的石頭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看來古家四兄弟的確已經走了。
此刻天光大亮,李海冬身在山下,看著頭頂的青山,綠意無邊,微風拂過,葉子沙沙做響,真如人間仙境一般,哪裡還有半點地獄之門的樣子。
呼吸了一口林間的清新空氣,李海冬振作精神,向山上爬去,太玄經到底還在不在,很快就能揭曉。
山色蒼翠,在中午時分的陽光照耀下,濃濃的綠色嬌艷欲滴。李海冬心情暢快,大步的向山上走著。
這山比起青蓮峰來要矮的多,卻也足有數千米高,以李海冬的速度,只消半個小時就能爬上山腰,可是一連走了一個多小時,卻連山腰的影子都見不到。
李海冬有些疑惑的看著小路旁的樹木,雖然林中到處都是相似的樹木,可是這風景未免有點太眼熟了。他伸出手來在書皮上刻下了一個「李」字,帶著疑惑繼續前行。
半個小時以後,李海冬呆呆的站在刻著「李」字的樹下,知道自己著了道。
風波谷的險惡,這時候才剛剛展現出來,這巍巍青山,竟然變成了一座走不出去的迷宮,將李海冬困在了山路之上。
這可怎麼是好?李海冬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在獄界有俞白眉,在人間都是真刀真槍當面的廝殺,被一座山困住還是頭一次。
這山上一定有什麼古怪的陣法,李海冬鎮定下來,仔細的想著辦法。抬頭看看天色,離天黑還有些時間,如果不趕在天黑之前逃出去,誰知道黑燈瞎火之後這座山又會搞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來。
思前想後,還是應該尋找到一條出路,李海冬步步為營,在每顆經過的大樹上都刻上符號,結果沒走出幾步,便赫然發現又回到了原地。
「難道我誤入了一個陣法之中?」李海冬有點明白過來,他打量著四周的林木,雖然雜亂,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其事,總感覺它們隱隱的契合著某種排列方式。
李海冬想破了腦子也不知道該怎麼破陣,索性也不去想了:「我管你是什麼陣,老子炸了你,看你怎麼困住我。」
李海冬一不做二不休,在乾坤袋裡一番,將那黑鐵管子拽了出來,他撫摸著黑鐵管子,浮現出惡作劇的表情來,真氣催動,砰的一聲,面前的林木立刻被強大的勁力轟得粉碎。
李海冬就這麼手持黑鐵管子,一路向山上轟炸,硬是在密密的林木間轟出一條通路來。
當黑鐵管子第十次怒吼的時候,最後一排林木倒下,李海冬只覺得周圍的空間一震,身邊的所有景象好像一塊碎裂的鏡子,扭曲成一團,啪的一聲,化為無數的光影粉末,沒了蹤跡。眼前的青山頓時換了一副模樣,一條幽深的青石小路,正在眼前,通向山上。
「有些時候還是暴力好用些。」李海冬得意的自言自語道。果然是誤入了一個陣法之中,這麼粗暴的破陣方式雖然少見,卻最為直截了當,節省時間。
破掉了陣法,李海冬鬥志昂揚的走上了青石路,剛轉過一個彎路,山上猛的躥下一個灰影,直奔他面門撲過來。
字數夠多吧,本打算分成三天發的,想想還是算了把,大家這麼我,我總不好那麼小氣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