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李海冬的身邊,憨憨歡快的伸長舌頭,這已經成為它表現喜悅的唯一方式了,李海冬一躍而起,跳到憨憨寬闊的背上,好像個驕傲的騎士,指揮著憨憨:“回家去。”
口中發出歡快的嗚嗚聲,憨憨邁開大步,向山洞跑去。
俞白眉御劍飛到山洞上空的時候,看到篝火亮了起來,心中一喜,知道定是李海冬回來了。落在洞前,就見憨憨伏在一旁,嘴裡嚼著不知什麼美味。李海冬則在篝火前烤著肉。
“這一次回來的很快啊。”俞白眉走到火前,不客氣的取下一塊肉來,放進嘴裡大嚼起來,“恩,你烤的肉的確比我好吃。”
李海冬笑道:“這一次我干了不少大事情。”
“什麼事?”俞白眉對人間的事情很感興趣。
李海冬便把回去的樁樁事情講了一遍,俞白眉聽得熱血沸騰,叫道:“殺的好,殺的爽啊,那個姓童的真是不知死活,等我教你兩招厲害的,下次回去殺了他。”
李海冬見俞白眉這麼激動,奇怪的道:“你怎麼這麼嗜血?”
俞白眉笑道:“你一定不知道李白為我寫過一首詩。”
“什麼詩?”李海冬好奇的道。
俞白眉站起身來,摘下背上的劍,歎口氣道:“可惜不是青漩。”
仗劍在手,就在篝火前緩緩舞起劍來,一邊舞劍一邊朗聲吟頌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
李海冬見他在火光之前,長劍映著火光,揮出點點光亮,人在光中,一片肅殺,蕩起無盡的殺伐之意,不禁驚歎道:“原來這首俠客行寫的是你!”
“當然。”俞白眉得意的收回長劍道,“當年我可是鼎鼎有名的游俠,和李白,公孫若水並稱為昆侖三聖……”
“公孫若水是誰?”李海冬沒聽過這個名字,聽起來象是個女人,頓時好奇起來。
“過去的事情不提了。”俞白眉似乎一瞬間失去了興致,悶悶不樂的坐到篝火前。李海冬看他似乎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來,便不問了。
“我看看你的體內是不是有心魔。”俞白眉沉默了片刻道。
將靈力試探進李海冬的經脈裡,游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心魔,俞白眉奇怪的道:“看情形並無心魔在你體內作祟,應該不是走火入魔。”
李海冬放心下來,比起沐滄海,當然是身為祖師爺的俞白眉的判斷更權威一點。
“對了,你的徒子徒孫到處找你,你說我該不該把你的事情告訴他們?”李海冬放下心裡,想起沐滄海焦急尋找俞白眉的事情,便問道。
俞白眉惱火的道:“我現在混的這麼慘,告訴他們干嘛?等我從這裡逃出去再說吧。”隨即岔開話題道:“你這次帶回什麼了?”
李海冬打開背包:“你不說我還忘了,來來來,咱們喝一杯。”
“有酒?”俞白眉一喜,就見李海冬從包裡掏出個大瓶子來,裡面裝著透明的液體。
“這可是二十年的陳釀,好東西啊。”李海冬拿出兩個杯子來,倒滿了酒。酒香立刻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俞白眉眉開眼笑的接過酒杯,放在鼻子下面一聞,贊歎道:“好酒。“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細細品嘗。
“如何?”李海冬笑問。
“美酒烤肉,人生若此,夫復何求。”俞白眉暢快道。
李海冬也是個好喝酒的人,和俞白眉你一杯我一杯,喝了個痛快,等到篝火燃盡,都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太陽已經上三竿了。
“真是快活啊。”俞白眉活動了下筋骨,覺得意氣風發,好像回到了少年時候一般。
李海冬道:“這些酒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
俞白眉道:“那還用說,這可是要人命的好東西。”
李海冬將大瓶的酒裝進小瓶子裡道:“別叫他們一次喝夠,這樣才能細水長流。”
俞白眉接過那些瓶子,都放進自己的乾坤袋裡,李海冬看著乾坤袋道:“什麼時候給我弄一個,就方便多了。”
“我去用酒換一個,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俞白眉笑道。
李海冬道:“那好,今天就賣酒了,其他東西,改日再賣。”
俞白眉給李海冬留下了一套口訣讓他修煉,調理經脈,等晚上回來幫他突破煉氣化神的境界,這才飄然而去。
李海冬不敢怠慢,一整日都在打坐煉氣,只覺得丹田處的真氣鼓蕩的十分劇烈,把無窮無盡的暖意散播到全身,周身通泰,十分舒暢。
待到晚上,俞白眉姍姍遲歸,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不用問便知道今日的收獲一定不錯。
果然見俞白眉扯出一個乾坤袋來道:“這個給你,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了。”說著教給了李海冬應用的口訣,這乾坤袋是仙人們必備的法寶,能小能大,內中可以裝下海量的物品,卻絲毫感覺不出重量,十分好用。
李海冬將乾坤袋縮小到跟香袋類似,直接系在腰帶上,日後在兩界之間倒買倒賣,有了乾坤袋,方便了許多。
“還有個驚喜。”俞白眉道,“不過先要幫你突破煉氣化神的境界才行。”
李海冬對俞白眉賣關子的行為十分不滿,不過也只能聽俞白眉的吩咐盤膝做好姿勢,讓他為自己灌頂突破煉氣化神的境界。
俞白眉從靈力石裡抽出一團靈力道:“這是五十年份的靈力,十分純正,一會我將這靈力輸入你的體內,沖擊你的氣海丹田,可能會有些難熬,你可一定要挺住了。”
“放心吧。”李海冬道。
俞白眉將靈力緩緩的推到李海冬的小腹下方丹田處,猛的一推,靈力滔滔不絕的湧進李海冬的身體裡。一瞬間,李海冬好似掉進了一個空蕩蕩的世界裡,無數的感覺湧上來。
先是痛楚。
每一秒鍾裡,都要經受幾千萬種不同的痛楚,一秒鍾長的好像一個世紀,一個小時就如同永恆。一次次被難以忍受的疼痛洗禮,一次次的撕裂身體,極端的的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一浪高過一浪,靈力似乎要把李海冬的身體踐踏成肉泥,塑成人形,再去踐踏。
輪回之苦不過如此吧?靈台偶爾有一絲的清明的時候,李海冬便這麼想到。
疼痛之後,是火的考驗。
好熱,熱流從丹田的位置向四肢百骸傳播開來,渾身被一種灼熱的感覺包圍。似乎有火舌在灼燒著身體,每一寸的皮膚,肌肉,骨骼都在煎熬著,火焰撕扯著神經,身體如同被撕裂成無數的小碎塊一樣,所有碎塊的感覺都那麼的清晰。
也不知道被這灼熱折磨了多久,一切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身體的感覺變得敏感而又具體,血流,呼吸,骨骼的慢慢成長,肌肉的一張一弛,內髒的輕輕蠕動,一切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清澈可見,完全映入李海冬的腦海之中。
呼吸越來越急促,血流越來越快,雖然不痛了,卻有一種空虛無助的感覺,似乎在這個龐大的宇宙中,再沒有任何的依*,這個世界完全是空的,無物無我,最終沉寂為一片無邊無際的寂靜黑暗。
不知何時,黑暗之中出現了一個小亮點,越來越亮,終於爆發,那一瞬間,亮點被炸成粉碎,變成無數更小的亮點,鋪滿在黑暗之中,好像星辰。
一切開始瘋狂的生長,空虛被充實,機體煥發出蓬勃的生命力來,終於,李海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