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來到天海郊區一片富人聚居的地方,駛入了一座佔地廣闊的別墅。沐滄海將車子停在別墅門口道:「下車吧。」
李海冬跟著沐滄海下了車,仔細打量這豪華的別墅,心裡充滿了羨慕,不過疑惑很快就湧上心頭:一個修真門派的弟子竟然有這麼多的錢,從何而來?
沐滄海在前面領路,李海冬跟著他走進了別墅,一樓廣闊的大廳裡,已經有幾個人在等待了,其中一個李海冬很熟悉,就是那天跟蹤他的洪缺。
一看到李海冬,洪缺就露出慍怒的神色來,不過他還是走上前來道:「我叫洪缺,上次跟蹤你的就是我,多有得罪了。」說罷行了個禮。
洪缺這麼一說,李海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天他走的時候戲弄了洪缺,如今見他主動上前來道歉,李海冬忙道:「那天我也有所得罪,你也別介意。」
兩人都不是小心眼的人,既然相逢一笑,那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便都化解開了。沐滄海一旁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是我的師弟師妹,凌霄,聶醉,韓立,上官無雪。」
三個男子都十分俊朗,不過有沐滄海珠玉在前,李海冬也不覺得如何,倒是上官無雪讓李海冬眼前一亮,看來沐滄海口中那個漂亮師妹就是她了。
上官無雪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年紀,還帶有一些小女孩的羞澀,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裙裝,倒真的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清麗脫俗,遠不是都市裡那些庸脂俗粉能夠比擬的。
美女的確是賞心悅目,何況象上官無雪這種清純的女子在大都市裡簡直就跟熊貓一樣的稀少,李海冬不禁多看了幾眼,直到把上官無雪的臉瞧的粉紅才道:「酒在哪裡,我有點渴了。」
沐滄海搖著頭道:「請你喝酒真是暴殄天物啊。」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帶著眾人來到了大廳角落的吧檯前。
紅色粘稠的美酒被倒進杯中,那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起來,讓人未喝先醉。李海冬輕輕搖晃著酒杯,抿上一口,酒的味道芳香醇厚,沁人心脾。
「好酒。」李海冬由衷的稱讚道。
沐滄海舉起杯來:「為交上你這麼一個朋友,乾杯。」
李海冬看了看他,把杯子放下道:「那我首先想要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感興趣。」
李海冬的優點在於他不是一個笨蛋,而且他喜歡用商人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有話先說清楚,免得日後麻煩。如果冒然喝下這杯酒,只怕將來喝不了還得吐出來。
沐滄海放下杯子,歎氣道:「你真是一個爽快人,本來打算喝完這杯酒再談的,既然你問了,我不妨提前告訴你。」
「我洗耳恭聽。」李海冬道,他基本能猜出來沐滄海的意圖,可具體的細節,還需要聽他的解釋才能明朗。
沐滄海道:「我是崑崙派紅蓮宗第三十一代傳人,你可知道我們紅蓮宗的淵源嗎?」
李海冬裝做不知道,只是搖頭。
沐滄海臉上掠過一絲的失望,卻還是繼續道:「崑崙派是天下修真的正道,當之無愧的第一大派,門人弟子眾多,不過卻分成青蓮宗和紅蓮宗兩個分支。兩支之間都稱自己才是崑崙正道,另一方是邪門歪道,為此常有齷齪。」
李海冬只聽俞白眉略微提過他和李白之間的爭鬥,倒是不知道沐滄海所說的事情,一聽之下,頗為吃驚,這才知道原來青蓮宗和紅蓮宗之間的怨念竟然已經發展到這樣的程度。
沐滄海繼續道:「我們紅蓮宗的祖師爺,人稱紅蓮真人,姓俞,因為天生一雙白眉,因此名叫俞白眉,乃是崑崙開宗立派以來,成仙最快的一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李海冬想起初見俞白眉時他搶兔子吃的窘相,心頭大樂,心說老俞原來這麼拉風,看來以後對他要尊敬些才是。
沐滄海當然猜不到李海冬的心思,繼續道:「祖師爺成仙之後,紅蓮宗威名大盛,可惜的是他仙蹤飄渺,自從一千三百多年前在崑崙山和青蓮宗的祖師爺青蓮居士李白論劍之後,便銷聲匿跡再無音訊了。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正因如此紅蓮宗一直被青蓮宗壓制。我們紅蓮宗弟子這一千多年來,除了苦練本宗的法術,就是四處尋找祖師爺的蹤跡,可惜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直到前幾天你去盛唐齋賣那個雙龍飲瓶,在那瓶子上發現了祖師爺的徽記,這才有了線索。」
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李海冬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太笨了。看來紅蓮宗一直被青蓮宗壓制,尋找蹲大牢的俞白眉已經有些年頭來,沒有*山的日子想必過的很苦,所以有點什麼蛛絲馬跡一定不能放過。可惜他們雖然是老俞的徒子徒孫,李海冬還是不打算實話實說。
「如果你是為了那個瓷瓶才不惜得罪童萬山救我,那你這次的生意可賠了。」李海冬道,「我並不知道你祖師爺的任何線索,這個瓶子是我幾年前去西部旅行的時候從一個老鄉手裡收購來的。」
沐滄海的臉上難掩失望的表情,沉默片刻道:「可否把那老鄉的姓名地址告知?」
李海冬早有準備,說出了個曾經去過的西部村莊名字,又說了一個確有其人的名姓。他曾去過那裡領略西部鄉村的風光,倒也買了那人家裡幾個瓶瓶罐罐回來,數年過去,那老鄉只怕早就記不得了,沐滄海就算真去調查,也只能空手而歸。
沐滄海將那村莊和老鄉的名字記下,舉起酒杯道:「不論如何,總要謝謝你帶來的這條線索。」
李海冬這一回欣然的舉起杯來,和沐滄海輕輕一碰。
喝了口酒,沐滄海道:「李海冬,我有件事情不得不提醒你,你如今處境十分的危險。」
李海冬道:「多謝沐公子你的關心,童萬山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沐滄海搖搖頭道:「不是童萬山,使你陷入危險的,恰恰是你自己。」
李海冬不解,疑惑的看著沐滄海。
沐滄海道:「你難道沒發現你正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嗎?」
李海冬一愣,隨即明白了沐滄海的意思,方才長街之上他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暴虐嗜殺,想必就是沐滄海所指的走火入魔的徵兆。想起俞白眉曾經叮囑過自己如今正是兩個境界之間的瓶頸期,修煉時千萬要小心心魔入侵。想到俞白眉提起過的走火入魔的種種後果,李海冬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沐滄海淡淡的道:「你倒也不必為殺傷的那些人內疚,他們平日裡欺善怕惡,魚肉民眾,作惡多端,該著這個報應。」
李海冬感激的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多謝你。」心道沐滄海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物,我的心思全都被他看穿了,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可要多加小心。
「我們崑崙派有一套鎮定心神,抑制心魔的法術,如果海冬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傳授給你。」沐滄海道。
李海冬並不想欠沐滄海太多的恩惠,既然知道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回去找俞白眉請教,自然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心中計議已定,起身道:「不用沐公子費心,我自有辦法。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今日之事,日後必有報答。」
沐滄海還要挽留,李海冬堅持不肯,便只得由著他與眾人拜別離去。
李海冬一走,韓立一旁道:「師兄,我看他沒說實話。」
沐滄海點頭道:「這人修煉的是崑崙正宗的玉虛真氣,一定還有什麼秘密沒說出來。
「那該怎麼辦,是不是派個人去跟著他?」韓立道。
「沒有用的,除非是我,否則誰也跟不住他。」沐滄海道,「他如今是友非敵,咱們不用急,他身上的秘密遲早會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