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尋我道 第四卷 水煮京師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意外消息
    北風……在呼呼地刮……雪花……在飄飄地下……成群的烏鴉從杜遠的腦袋上飛過。一滴豆大的汗珠從杜遠的額頭上落了下來。

    朱永清的這個提議很不錯,應該說是非常的不錯。這個提議是經過他手下數十個擅謀之士經過十餘日精密的策算,提出來的最有可能與打動杜遠與卓非凡的一項提議--如果不是他們弄錯了卓非凡的性別的話。

    朱永清自己也覺得這個提議非常的不錯。首先是因為卓非凡長得十分的「漂亮」,符合他的審美口味。其次就算讓卓非凡當上了皇后又怎麼樣?當了之後也可以廢掉嘛。他很有自信地認為自己不可能是第二個唐高宗李治,武則天專權的事跡不會在大明朝再度出現。

    可是當朱永清極度自信地提出這個他認為杜遠與卓非凡不可能拒絕的建議之後,卻發現杜遠的臉孔一下子扭曲起來,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整張臉被憋紅得就像一個關公一樣。

    朱永清心裡一驚:難不成遇到了我們設想中最壞的那一種情況了麼?

    在他那些謀士的計劃中,這項提議是杜遠和卓非凡不可能拒絕的。他們倆現在雖然很得世祖皇帝的信任,但世祖皇帝畢竟年歲已高,以杜遠與卓非凡的聰明,不會不考慮到世祖皇帝百年之後他們還能不能得到新任皇帝的信任這個問題。

    而用聯姻的方法將他們綁在自己的戰車上,雖然只是一句聽起來很空泛的許諾,但是卻有著實實在在的效果,這證明了朱永清願意與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分亨皇權的意願。杜遠與卓非凡應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才是。

    但這個提議卻有一個十分致命的破綻,那就是如果杜遠和卓非凡如果是一對情侶的話,那麼這個提議不但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甚至可能激怒這兩位年輕的「男女」王爺。只是這個可能性低得很,據朱永清手下的謀士們以杜遠和卓非凡平時的言行舉止判斷,他們倆是情侶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可此刻見杜遠的表現如此的怪異,朱永清本來精心準備的話語便說不出來了。心裡不禁暗暗有些發虛起來:他們倆人別不是真的是情侶吧?

    但是從杜遠嘴裡偶爾發出的一兩句憋不住的輕笑,似乎這位王爺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這倒讓朱永清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杜遠慢慢地恢復了正常,啞著嗓子問道:「二皇子適才說的話可是當真的?」

    原來剛才他是高興得失態了。朱永清在心裡給杜遠剛才的行為下了一個結論,心裡未免有些看不杜遠這種喜怒皆形於色的樣子。但他仍然用最最誠懇地語氣說道:「朱某若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杜遠點點頭說道:「二皇子既如此說,杜某斷然沒有不相信的道理,就不用生啊死啊的發誓了。」

    朱永清察言觀色,知道杜遠不會這麼快便信任他,連忙又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輕輕放在杜遠的面前。

    杜遠漫不經心地一看,原來上面寫著:大明國皇帝朱永清即位三月之內,當納卓非凡為妃,一年之內,須立為皇后。空口無憑,立據為證。

    這張紙條可是一個重要的證據,光是大明國皇帝朱永清這八個字,就足以讓朱永清陷於生死兩難的境地了。可以說,這是朱永清為證明自己誠意而留在杜遠身邊的一個把柄。

    杜遠微微地笑了一下,說道:「伐金之戰不比內地剿滅小股綠林土匪,蜀道難行,地形複雜,雖然金兵的戰鬥力並不強,但好歹還佔著地利,而且完顏弘也算是一代名將,他手下那十萬強兵的戰鬥力也不可小視啊。而我大明雖然算是軍容強盛,但十餘年未經兵戈,這戰鬥力到底怎麼樣,也得打上一個問號吧。」

    朱永清虛心地問道:「杜王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要看二皇子想要的是什麼了……」杜遠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永清說道。

    「我、我想領軍出征,替父皇報當年那一箭之仇。」

    「然後呢?」

    「然後……」朱永清再次咬咬牙,知道得把老底掀出來才能得到杜遠的信任:「然後帶領大軍挾大勝之威,進逼京城,迫父皇讓位!」

    一說完這些話,朱永清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

    他這是行險一搏。

    要是杜遠還是忠於心世祖皇帝,他這話一說出口便是殺身之禍。但若是杜遠有了幾分私心雜念的話,他這些話便是表示坦誠相對了。

    杜遠微微一笑,像是沒聽到朱永清說的話一般,連半點吃驚的表現都沒有,繼續說道:「十餘年前的那次大敗仗,給皇上可留下了不少的陰影。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皇上是不會願意打這一仗的。」

    朱永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吟著說道:「你的意思是,必須有萬全的把握,和做好周到的準備,皇上才會同意打這一仗嗎?」

    「二皇子殿下從未經過兵事,不知道其中有許多的煩瑣事務,並不是一句話說開打就能開打的。兩軍對壘不是小流氓打架。一旦皇上問起,我們不能用空話敷衍。誰當將軍,調哪裡的兵,糧餉從哪裡出,糧食從哪裡調,都要思量備細。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這個道理了。」

    朱永清興奮地站了起來,做了個揖說道:「杜王爺金玉良言,朱某受益菲淺,他日但有所成,全賴杜王爺今日之言所賜。」

    既然已經將皇帝的心意刺探了出來,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多待了,朱永清拱了拱手,興沖沖地轉身便走。顯然是要回去與謀士們商量商量該如何才能制訂出一個最優秀的軍事行動計劃,以求得到皇帝的賞識。

    杜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一彎,喃喃說道:「好運氣的傢伙,幸好小卓不在,否則的話,你還不一定要變成什麼樣子出去呢。」

    從後屋轉出來的卓非凡正好聽見杜遠的話,疑惑地問道:「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是不是又背著搞什麼鬼了?」

    杜遠慌忙站起來陪著笑說道:「沒有沒有,只不過剛剛打發完那個討厭鬼,私底下說說他的壞話而已。」

    一邊陪著笑,杜遠一邊順手將桌上的那張賣身契悄悄地往袖口裡塞。卓非凡眼睛卻尖,一眼就看到杜遠手上的小動作。

    「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沒什麼,一張廢紙罷了。」

    杜遠越是這麼說,卓非凡心中越是起疑,當下不由分說從杜遠手中搶過那張紙細細看了起來。

    沒有杜遠預想中的暴跳如雷,也沒有杜遠預想中的狂風暴雨,卓非凡看完之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嗯,這傢伙還算是聰明,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杜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卓非凡還算得上是平靜的臉色,小聲說道:「小卓啊,這段時間你也累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怎麼樣?」

    卓非凡翻翻白眼:「你真以為我是被氣昏了是不是?」

    「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的表現不太像你性格而已。」杜遠搓搓手陪著笑說道。

    卓非凡瞪了杜遠一眼,杜遠笑道:「對,就是這樣,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你還沒事。」

    對這個憊賴的傢伙卓非凡束手無策,除非動手將他痛揍一頓,否則他永遠是這樣痞痞的樣子。

    卓非凡於是使勁的、用勁的、白費勁的瞪著杜遠,但製造出杜遠那張臉皮的材料實在結實得很,杜遠只是安祥地回望著卓非凡,一點悔過或者是認罪的表示都沒有。

    卓非凡自認光用目光不能讓杜遠想起良心這玩藝的存在,所以只能歎歎氣,說道:「自從你亂出主意把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就知道這種事情遲早是避不開的。咱們既然答應了皇帝要替他拿下西蜀,勢必在這之前得把京中的情勢安定下來。否則他親征的時候,如果京城裡出現什麼意外,那可夠嗆了。」

    杜遠沉默了一下,低低地說道:「你真是要投上身家性命幫他的忙了麼?」

    卓非凡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這也是他們倆的分岐所在。

    卓非凡這人放到現代也是一個「憤青」,雖然他也不是很容易被一兩句熱血沸騰的話就煽動起來的那種人,但坐在金殿上的那個皇帝,卻是實心實意的為了國家和民族著想。卓非凡辨得出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其中也有為了自己聲名著想的意圖,但拳拳愛國之心卻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卓非凡感動之下,決定幫他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但杜遠卻不這麼想。以杜遠的意思,該幫忙的時候當然要幫忙,只是未必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給押上去。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果是在戰略戰術上出出主意,或者管管後勤都沒有什麼,但如果要是在現在這種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就貿然和太乙國師對上可就不太上算了。

    人生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未必一定要去找死。就算是干革命也未必要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去。革命低潮的時期也需要暫避敵人鋒芒,踏上長征路以保持革命火種嘛。

    兩人之間雖然未曾明言,但出於對彼此的瞭解,對於對方的想法都一清二楚,但又沒有把握能夠說服對方,只好暫時擱置矛盾了。

    只是今天杜遠見到卓非凡居然為了替皇帝穩定局勢,連他平素最厭惡的被說成是女人這樣一件事都隱忍了下來,吃驚於卓非凡為了實現皇帝心願寧願如此付出,於是就忍不住開口提醒卓非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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