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非凡和李若冰一見杜遠臉色微變,心中都是喀登一下。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心中有鬼,哪怕他偷沒偷人家錢,但看到失主的目光移向自己,總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其實卓非凡屹今為止對李若冰也只是處於一種暗戀的狀態,最多就是遠遠地盯著她看幾眼就是了,連手都沒有摸過。只不過李若冰女人的直覺讓她察覺到卓非凡的意思,兩個人相處得有些尷尬而已,但是在杜遠看過來的目光下,兩個人同時都泛起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卓非凡把頭低了下去,李若冰則把腦袋扭到了另一邊。兩個人都不敢正面對上杜遠的目光。
三個人一時間都各懷心思地沉默了。
歐陽拙當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間神不守舍,但他知道,這是他的機會。
保證性命安全的情況下投降?這簡直就是個笑話。他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待變而已。怎麼能把自己的一條命依*別人一個虛無飄渺的承諾上呢?何況就是他們真的信守承諾,這世上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還有許多,歐陽拙這個老馬賊對這些道道又怎麼會不清楚。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歐陽拙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立刻就出了手。目標正是杜遠和卓非凡。
沒錯,在歐陽拙的心中,威脅最大的就是這兩個傢伙。杜遠在遼陽集的表現給歐陽拙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這種人在戰陣上的殺傷力比之一個武林高手要大得多,何況他那種刀槍不入的本事還可以最大程度的摧毀已方的士氣。而那個卓非凡,他的道術最讓人覺得神秘莫測,人對不瞭解的東西總是心懷敬畏,若是在逃跑的時候他用了一個什麼道術剛好可以攔住他們,那麼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至於費正彬和馬如龍嘛,他們倆雖然都算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但也僅僅是個高手而已。歐陽拙有把握在犧牲幾個手下性命的情況下將他們攔截住。
所以他出手的目標就是杜遠和卓非凡。
歐陽拙一躬身,兩隻花裝錦背連衣弩從他背後射出,目標直指杜遠和卓非凡。他的嘴角止不住泛出得意的笑容--你的橫練金鐘罩再強又怎麼樣,我這支弩以機括射出,力道比之一般的弓弩大了何止十倍,況且距離又如此之近,更何況弩箭上擦了見血封喉的巨毒,你只要擦破一點油皮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怎知杜遠雖在傷懷感觸之中,但耳目卻仍是異常的靈敏,那花裝錦背連衣弩的破空之聲威力既大,破空之聲也強得很,杜遠一伸手便牢牢的抓住射來的弩箭,那支箭在他手中不甘心的顫抖了一陣,還是無法寸進,只得乖乖地落在他手心裡。
杜遠大怒,一翻手將弩箭擲向歐陽拙,正刺入他的喉嚨,歐陽拙喉中咕嚕咕嚕幾聲,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卓非凡卻沒有杜遠這麼警覺,他心中有鬼,正思索著如何對杜遠坦白,哪有聽見什麼破空之聲。幸好李若冰正好把頭扭向了歐陽拙,正好看見了他的行動。危急之下李若冰不及示警,縱身將卓非凡往邊上撲倒,那只弩箭順著李若冰的頭上擦過,也沒有射中目標。
杜遠殺了歐陽拙之後,正好回頭看見李若冰和卓非凡一同倒在地下,李若冰壓在卓非凡身上為他擋箭的情景。杜遠的手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但凡戀愛中人,腦袋最愛鑽的就是牛角尖,李若冰這舉動本是因為朋友義氣,才會挺身而出救護卓非凡。可在杜遠看來卻有很多的含義:
她怎麼這麼看中卓非凡的安危?她為什麼不是先出言為我示警而是趕著去救下卓非凡?難道他們……
李若冰看到杜遠臉色蒼白,手止不住地輕輕顫抖,神色大變。細心地她一下明白了杜遠的想法。急忙從地上站起想解釋,哪知爬起來太快,腦袋只覺一陣發暈,搖晃了一下,向後便倒。卓非凡忙在後面扶住了她。
杜遠看李若冰倒下,心中大急,哪還有閒心想其他的事。急忙衝過去將她摟住。原來剛才歐陽拙的那支弩箭順著李若冰頭皮擦過,那箭上的毒藥太過猛烈,此時已侵入李若冰的腦中。
杜遠雖不懂這些,但看見李若冰嘴唇發青,全身不住地顫抖,也知是中毒的症狀,連忙又到歐陽拙的屍體上仔細搜尋了一番,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他回首見李若冰呼吸越來越急促,顯然已經是危在旦夕,一急之下顧不得許多,又衝上去抱著李若冰如一陣風一樣衝進了碉樓。
卓非凡一見便知杜遠想做什麼,急忙跟在後面也衝了進去。
一進碉樓,卓非凡果然看見杜遠雙目血紅,兩隻長長的獠牙突起,正慢慢地湊向李若冰的雪白的脖子。
「你以為你這樣救了她之後,若冰會感謝你嗎?你想讓她和你一樣做一個從此不能見天日的吸血鬼嗎?」
杜遠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把頭轉向了卓非凡,沙啞著嗓子反問道:「不讓她做吸血鬼,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救她麼?」
卓非凡歎息一聲,口中緩緩地吐出四個字:「破繭重生!」
杜遠身子一震,問道:「若冰從未習過道術,她也能用這一招麼?」
「若冰當然無法真正運用這招法門,但在我的幫助下,讓她陷入冬眠還是可以的。我可以讓她的身體肌能緩慢的運轉,這樣一來,毒侵入她身體的時間也會放緩。」
杜遠低頭稍微一想,又問道:「這樣可以讓她多活多長時間。」
「五年,這毒太猛烈了,我最多只能延續若冰五年的生命,而且在這五年之中,她只能像一個植物人一樣活著。既不能思考也不會有什麼身體的反應。」
「五年!」杜遠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五年的時間足夠了,只要我在五年之內找到解毒藥,就可以救回若冰。事不宜遲,你動手吧。我先去外面把解決一點事。」
卓非凡看著杜遠臉上那浮現出的殘忍笑容,嘴張了張,還是沒敢勸阻他。
杜遠哪有空理會卓非凡的想法,他心中一股邪火正旺,一縷縷殺氣從他身上不住地向外冒著。他緩緩步出碉樓,還很有心地順手將碉樓大門給掩上,語氣輕柔的吩咐大家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進入。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殺意,一個個唯唯喏喏生怕驚擾了這個殺星。
杜遠走到馬賊面前,眼睛往那些被圍住的馬賊一掃,立刻有十幾個人尿了褲子,還有二十幾個人握不住手中的刀槍,任這些兵器掉下來砸到了腳指。
這些馬賊自歐陽拙一死已是群龍無首,亂成了一團。之所以還能勉強和正氣山莊的人對峙也是因為生怕投降後得不到好結果才勉強為之。
而杜遠此時雖然為免驚世駭俗已經把獠牙給收了起來,但眼中的血紅之色還有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殺意卻連傻子也能看得到、感受得到。這幫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馬賊看到這麼一個煞星,哪還能再撐得住。
當下有幾個人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開始求饒。既有人開了個頭,其他人也立刻放下了自尊心,紛紛跪在地上,向杜遠叩頭哀求起來。
數百人同時叩頭的場面,除了皇帝之外還沒有多少人可見,但杜遠這時殺機正濃烈的時候,又怎麼會被他們這樣一求饒就輕輕鬆鬆地放過他們。
杜遠輕輕地笑了起來,環顧了一下跪在地下不停叩頭的馬賊,終於邁步緩緩地走了過去。四周的正氣山莊中人都明白將會發生什麼事,但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開口勸阻。只是有些人悄悄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
馬賊們也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一個個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充滿著殺意的男人,叩頭越來越用勁,腦袋碰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甚至都放聲大哭了起來。但他們的哀求沒有人會理會,杜遠就更不會了,杜遠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他們中間,拾起一把丟在地上的長刀,開始瘋狂地砍殺了起來。
平時那些膽大包天、殺人如麻的馬賊此刻卻變成了一隻隻懦弱的小雞仔一樣,明明屠夫只有一個人,但是他們居然沒有人敢反抗,連站起身的人都沒有。一個個只會跪在地上不停地叩著頭,順便把自己的身子向同伴們的背後猛縮,心中只盼這個煞星在殺夠了自己的同伴之後能消了火氣,在用刀砍下自己的腦袋之前能恢復理智。
但杜遠這次是動了真火,他從來沒有沒有這樣生氣過。這些馬賊希望他良心發現的指望很快就落空了。
當杜遠斬下最後一個馬賊的頭顱,渾身鮮血地走出那片屠場的時候,周圍的人看著他的眼光都變了,四下一片寂靜,連喘氣的聲音都被壓到了最低。
杜遠緩緩走到剛剛掃蕩完莊內馬賊後趕過來的王鬍子的面前,這個手底下也曾有過幾十條人命血債的漢子顫抖的象秋風中的樹葉。
「你們抓到了多少馬賊?」杜遠微笑著問道。
「我們殺了……殺了……七八百,又、又、又抓了大約六百餘人……」王鬍子結結巴巴地答道。
「留下十個人問情報,其餘的全部殺了。」
王鬍子哪敢反對,只是拚命地點著頭。看杜遠轉身要走,他壯著膽子問道:「然後那十個人怎麼辦?」
杜遠回過身看看他,眉頭一皺,把王鬍子嚇了一大跳。
「剩下十個問清情報後把他們砍斷手腳後扔出去。」
王鬍子顫聲答道:「是……」
「然後……」杜遠接著說道:「你們到我這來開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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