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尋我道 修改版--蘇州二公差 重複章節第四十六章 道門中人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李若冰和李娟緊緊地抱在一起,兩個女人的淚水像是流不干一樣,哭成了一堆。

    杜遠猶豫再三,始出言打斷了她們:「小娟,時間緊迫,你先回蘇州城吧。」

    李娟霍地轉身,抓著杜遠的手急急地問道:「你們呢?你們要去哪?」

    李若冰抱歉地看著李娟,杜遠摟住她的腰,對李娟解釋道:「咱們要走了,再不走怕是你父親就要對我們起殺機了。」

    李娟眼中含淚,不可置信地看著杜遠和李若冰,搖著頭叫道:「騙我,你們騙我。我爸怎麼可能要殺你們。你們是不想幫我了是嗎?」

    李若冰剛想辯解,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他們說的沒錯,若不是我,原本現在在這裡等著你們的便應該是錦衣衛的殺手了。」

    杜遠心中一震,自他變成吸血鬼之後,五感的靈敏度遠超常人。本來若是有人接近他方圓三十丈內,他都可以聽到腳步聲,哪怕是此人練過輕功。可聽聲音,說話這人已距他不足五丈,杜遠卻一無所覺,這是自他逐漸恢復吸血鬼能力之後從來未曾發生的事。

    那人慢慢地踱步出來,走到四人面前。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李若冰驚呼出聲:「東廠陸公公。」

    陸雨軒神情鬱鬱,靜靜地立在當地,道:「我倒還小看你們了。想不到你們居然能搶在之前,將王鬍子給放跑了。」

    杜遠心下對陸雨軒忌憚非常,但面上卻笑嬉嬉地道:「多謝陸公公誇獎,不知陸公公此來有何見教?」

    陸雨軒卻不理他,轉臉看著臉上猶帶著淚痕的李娟,目光中露出憐憫之意,但很快又一閃即逝。淡淡地道:「你們自栽吧。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杜遠驚惶地擺著手,身子有意無意地往前跨了一步,正擋在卓非凡前面,對陸雨軒說道:「陸公公是不是弄錯了,咱們可都是錦衣衛的人,和王鬍子沒有關係。」

    話音剛落,卓非凡從他後面閃身而出,手中拿的手弩正對著陸雨軒。輕輕一扣扳機,一篷鐵砂便罩向陸雨軒。

    杜遠和卓非凡配合密切,一待卓非凡扣動扳機,立時撲上前去,揮拳擊向陸雨軒的頭部。李若冰亦從腰帶中抽出軟劍,刺向陸雨軒右臂,不過動作卻比杜遠晚了一線。只餘下還鬧不清楚怎麼回事的李娟還呆立在原地。

    陸雨軒『哼』了一聲,身形向右一晃,避開了鐵砂和杜遠的拳頭,迎向李若冰。曲指在劍上一彈,軟劍便倒捲向李若冰的臉上。

    李若冰驚呼一聲,橫腕撤劍,陸雨軒已乘勢駢指點向李若冰的頭部神庭穴。閃避、彈劍、點穴,陸雨軒這三個動作一氣呵成身法瀟灑,當真是快若閃電。

    杜遠心中暗罵一聲:怎麼這傢伙的動作比我這正牌吸血鬼還快?

    心中罵是罵,杜遠手底下的動作可不慢。生生剎出去勢,一個前手直拳便擊向陸雨軒。這一招是截拳道裡的經典技法,陸雨軒淫浸武學一生,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招數。不由輕輕地『咦』了一聲,右手點向李若冰的去勢不變,左手去揮掌格擋。

    哪知杜遠力大招沉,截拳道裡的寸勁功夫又自成一家。杜遠突然再次加力,待陸雨軒驚覺不對時卻已晚了。左手格擋並不能擋住杜遠這一拳,拳頭正擊中了他的左肩上。把陸雨軒生生地震退了一步,點向李若冰的一指力道大減,只把李若冰點暈在地,力道卻未透腦而入。

    陸雨軒微一皺眉,問道:「你這是哪家的拳法,怎地如此怪異?」

    「怪異?我告訴你,更怪地你還沒有見過呢!」杜遠腳步快速移動,時而快進,時而快退,時而疾步,時而滑步。後腳跟總是微微抬起,動作雖顯怪異,但在陸雨軒這大行家看來這步法卻曉得這步法的厲害。

    還未等陸雨軒捉摸透這步法,杜遠一個前滑步快速進到他身前,前腳踩住陸雨軒的前腳,既防著他起腳攻擊,又防著他向後閃避。左手以九陰神爪中的擒拿術扣住陸雨軒格擋的右手,順便將他拉向自己,然後一記翻背拳毫無預兆地打向他的下巴。

    陸雨軒大驚,他剛才與杜遠硬碰硬地格擋了一下,知道這個傢伙手上力道極重,哪敢讓他這一拳給打實了。忙把頭一擺,躲過了記重拳,身子卻不退反進,聚力於肩膀,對杜遠來了個野蠻衝撞,把杜遠的給重重地撞飛了出去。

    陸雨軒一招得手便得勢不饒人。隨著杜遠撞飛出去的方向疾衝,雙掌連環擊出,掌掌擊向杜遠的心口。

    突然機括之聲連連響動,卻原來是卓非凡見杜遠形勢危急,將手弩內五隻短箭連環向陸雨軒射來。陸雨軒身子連閃了四下,躲過前面四隻短箭,右手在空中一搖,最後一隻短箭被他抓在手中,隨手擲向了卓非凡,正中他的左胸。

    杜遠這時已翻身躍起,眼見卓非凡中箭卻鞭長莫及無法施救,當下悲號一聲,眼睛變成了通紅。奮不顧身地向陸雨軒搶攻過來。

    截拳道、軍警格鬥術、拳擊、散打、九陰神爪、捕俘拳。杜遠已分不清自己在使的是什麼招數,但凡他所會的拳法全都被他揉合在了一起,不要命地狂攻向陸雨軒。一會是截拳道中的一記側踢,一會是捕俘拳中的上步衝拳。一會是軍警格鬥術中的反拿鎖喉。

    一時之間,陸雨軒竟被他逼得連連後退。

    但陸雨軒的身法高於杜遠太多,憑著鬼魅一般迅捷的身法陸雨軒連連閃避,杜遠狂風暴雨一般的進攻卻無一拳擊在他的身上。

    不過一會,陸雨軒已看了出來。杜遠使的全是異常厲害的外家拳法,雖與平時所見不同,但仍有脈絡可尋。再觀察了一會,摸透了杜遠的拳法套路之後,陸雨軒便開始了反擊。

    陸雨軒本來武功便以迅捷飄逸見長,剛才被杜遠一路逼著打得不能還手,早憋了一肚子的悶氣。此時惱怒之下,身法比平時還要更快了三分。杜遠只覺一團白影在人身邊左繞右閃,竟連陸雨軒的進攻方向都看不清了。

    杜遠應變極快,既看不清陸雨軒的進攻方向,他便乾脆不看,兩手下垂閉上雙眼全身放鬆。一待皮膚感受到陸雨軒揮掌打來的勁風,他便立時用連消帶打,用上短打的功夫。人立在原地不動,一招格擋下一招便是乘勢反擊。哪怕一時佔了上風他也絕不用第三招與陸雨軒纏鬥,依舊立於原地不動。反正他一副銅皮鐵骨便是被陸雨軒打上兩拳也只是痛一下而已。就用這麼一個烏龜戰術,杜遠一時之間竟與陸雨軒鬥了個旗鼓相當。

    陸雨軒連番搶攻卻佔不了他絲毫上風,心中急躁起來。連連換了七八種掌法搶攻卻奈何不了杜遠以不變應萬變,哪怕是他故意露出破綻,拼著要受杜遠一掌,杜遠竟依然能沉得住氣,依然規規矩矩地只顧護著自身。

    氣怒之下,陸雨軒長嘯一聲,終於用出了絕招。雙掌竟變得如柳絮一樣柔弱無力,輕輕拂在杜遠胸口。杜遠沒感覺到重拳襲來的勁風,自然沒有防範。哪知這輕輕一掌一印到杜遠胸口,立即變得像海潮一樣,後勁一浪接著一浪地襲來,無邊無境。

    杜遠不防他有此招,一身銅皮鐵骨居然擋不住陸雨軒輕輕的一掌,被他打得慘叫一聲,仰面吐出一口鮮血,萎頓在地上。

    陸雨軒身形停頓下來,微微也有些氣喘,對著杜遠讚道:「你的外家拳法和鐵布衫確實是不錯,可惜未曾得遇明師。若是你也習過內力,以你的資質我倒還真得再多費一番手腳。不過你再沒有這機會了。」

    陸雨軒緩緩提起右掌,便待向杜遠腦門拍下,這時李娟才反應過來,嬌叱一聲,飛腿踢來。陸雨軒看也不看她一眼,左袖輕輕一拂,李娟便啪地摔倒在了地上,動也不能動了。陸雨軒的右掌卻毫不停頓地繼續拍向杜遠。

    這時候,陸雨軒突然覺得心中一動,彷彿有什麼危險向自己襲來。似他武功練到這種地步的人,第六感都極強,此刻腦子雖還沒有轉過來,但身子已經先依著第六感的指示向後猛退。

    果然一聲巨響過後,一記驚雷打在了剛才他站立的位置子。

    陸雨軒抬眼看去,卓非凡正勉力站在地上,左右手虛抱成圓。一股電流正在他雙手抱成的圓中不停地閃爍著。

    卓非凡見第一次攻擊無效,雙手合擾再捏成一個道訣,口中唸唸有詞,那股電流纏繞在他手上如一條靈蛇般婉延盤繞。

    卓非凡大喝一聲,將手指插入心口受傷處。他法力恢復得並不多,本來是用不了法術的,但此時形勢危急,只能用心口最純淨的那腔熱血強行催動道訣。手指輕揮處,又是一道閃電劈向了陸雨軒。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煙霧慢慢散去。陸雨軒的身形漸漸顯露出來。只見他頭髮零亂,再不復原來的風度,半邊的衣服都已破碎,右膀也變成了一片焦黑。但他還依然穩穩地站著。

    卓非凡連續兩次以心頭熱血催動道訣,此時精力早已透支,雙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

    陸雨軒神色複雜地看著卓非凡,半晌才問道:「你是道門中人?太乙國師是你的什麼人?」

    卓非凡把頭一偏,倔強不答。

    陸雨軒歎息一聲,道:「若不是太乙國師,這世上還有誰能精通道術,想必你與國師必有淵源。罷罷罷,若不是國師我早橫死街頭,今日便算我還他一個人情,你們若肯答應我從此遠離中原,我今日便放你們一馬。」

    杜遠咳嗽連連,一邊咳血一邊答道:「今日若不是你出現,我們本也要遠離這事非之地。」

    「如此便一言為定,若是讓我在中原看見你們,我下手再不留情。」說完陸雨軒轉身要走。杜遠忙叫住他:「能不能請你把李娟給他父親送回去,我們四人都負了重傷,其它人還好,只是李娟年紀尚小,怕是受不得這疼痛。」

    陸雨軒冷著臉答道:「她父親已死於我手,你們把她也帶離中原吧,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斬草除根。」

    李娟乍聞惡噩,眼淚止不住便流了出來:「你這壞人,你騙人,我爸武功這麼高,你怎麼殺得死他。」

    一邊叫罵李娟便要再撲過去與陸雨軒廝打,杜遠忙緊緊地抱著她,不讓她過去。

    陸雨軒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只是從今往後,你們最好隱姓埋名安份渡日,若被人知道你們未死,說不定還會有人來追殺你們,」

    說完陸雨軒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了樹林這中。

    杜遠一邊安慰著懷裡的李娟,一邊又要幫著卓非凡包紮傷口,另外還得查看李若冰的傷勢,忙了個手忙腳亂。好容易把李若冰喚醒,讓她照顧李娟,又把卓非凡的傷口包紮好,天已大亮。

    杜遠看著眾人的傷勢,心下惱怒,但陸雨軒的武功實在高強,憑著他那幾手捕俘拳和半調子的截拳道實在是與他差得太多,只得強自忍下這口惡氣。心裡暗暗思量:「這傢伙的武功怎麼高到這麼變態的地步,即使是等我吸血鬼的能力完全恢復,恐怕也打不過他,還有就是不知道他口中那太乙國師是個什麼來頭,聽他口氣似乎也是個玄門修行者,日後若是碰到了倒是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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