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在半空中,雖然手腳都可以輕微的扭動,但是,想要在無處用力的網裡躲開那疾刺而來的長矛,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有任何辦法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矛尖迅速的刺入自己胸口的肌肉。在矛尖即將刺破那要命的心臟時,小隊長卻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害怕嗎?哼哼,流露出害怕的表情給我看看?」緩緩的轉動著手中的長矛,他仍舊沒有繼續的刺入。
媽的,天生的虐待狂?
緊皺著眉頭,感受著胸口輕微的痛覺,天賜的心裡,早已把眼前混蛋的十八代祖宗都挨個問候了一遍。
「呵,充硬漢啊?」一邊繞有興趣的看著天賜臉上的表情,一邊手上慢慢的用力,讓長矛輕輕的刺破天賜那脆弱的心臟。
「怎麼還沒反應?那再深入點看看。」說完,手上再次用勁,矛尖又沒入少許。
緊要牙關,怒火,在心中逐漸上升。這個變態,竟然敢如此蹂躪自己,只要有機會,自己絕對要千百倍討要回來。
隨著心臟傷口的擴大,力量流失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小樹林,突然傳來了兩個人的聲音。
「動手吧。」
「現在?」
「怎麼,還想再等會?」
「嘿嘿,這種場面,還是滿吸引人的……」
「別忘了自己的任務。」
「瞭解……你上,還是我上?」
「老規矩。正還是反?」
「反……唉?又猜錯了?得,你快點解決吧……」
詭異的談話,讓原本靜靜圍著看戲的暗影殺手立刻緊張起來。
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絕對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就在他們四處張望著尋找聲音的來源時候,眼前卻突然一暗,視力隨之完全喪失。
「怎麼回事?夜視術怎麼無效了?」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小隊長立刻慌了。
雖然同樣不能目視,但是相比之下暗影其他的殺手們,並沒有亂作一團。相反,他們在扔掉手中的弩弓之後,抽出佩劍,迅速的和附近的人背靠背保持著警惕的姿勢。
由於力量的流失,讓天賜的感官也開始了一定的衰退,因此,他並沒有聽清楚樹林裡傳來的交談聲,直到感覺自己胸口的長矛突然被拔出,他才詫異的張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
然而,雖然眼睛睜開了,但是眼前卻還是一片昏暗,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些模糊的東西。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力量流失過度的原因?
就當他在那瞎想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氣息,突然傳來。
那是亡靈的氣息,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似乎正在緩緩的靠近。
殭屍?那地面熟悉的沙沙聲,像極了殭屍在挪動自己雙腳時與地面摩擦而產生的聲音。
這裡怎麼會有殭屍?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半空中一道人影飛馳而過,在一聲輕微的割裂聲後,天賜覺得自己突然開始下墜。
然而,並沒有等他掉落到地面,那道身影再次在天賜的眼前閃過,連人帶網一起抓住,在空中拖著他飛速的離開了暗影的包圍。
有人救自己?感覺到方位的變化,天賜一下子明白過來。
由於和對方背靠背,因此並不能看到對方的臉。會是誰呢,自己認識的人沒有幾個,誰會在這裡出手相救?
在遠離暗影十幾米的範圍後,天賜發現眼前再次明亮起來。
咦?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暗影殺手們頭上那隱約的黑幕,心中,大概明白了一點。
憑藉著剛剛清晰的視線,天賜一下子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身著暗影服飾的殭屍,正晃悠悠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原地不動的暗影殺手。
那些手持佩劍的殺手,怎麼也沒想到這時竟然會傳來殭屍的聲音,恐慌,已經開始摧殘著他們緊崩的神經。
感覺到了敵人的接近,不約而同的朝著殭屍的方位刺出了手中的佩劍。
沒有任何懸念,那個殭屍,立刻身中數劍。
有些不對勁,眼前的這個殭屍,和自己記憶中的有些差別,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
終於,重新落到了地上,透著網繩,天賜發現自己的面前站立著兩個人。
兩個人的打扮,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都是寬大的黑色布袍,以及遮住雙眼的頭罩……要說他們打扮上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救下自己的那個人,背上背負著一把長劍,看樣子,他應該是名戰士。而另外一個身材消瘦的人,從他的身上,天賜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亡靈氣息,亡靈法師?那麼說來那個殭屍應該就是他召喚出來的了……
「你們……」
「噓……別說話,看熱鬧先。」解開了網繩,放出天賜之後,那個戰士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天賜的發問。
眼前的這兩個人,自己從未見過,他們為什麼會救下自己?
還在好奇的打量著兩人,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彭的一聲悶響。
扭頭一看,天賜不由得驚呆了。
那個身中數劍的殭屍,此時,竟然只剩下了兩條腿站立著,而原本圍在它身邊的暗影殺手,除了一個重傷倒地外,其他的都渾身是血,看他們的表情,受的傷似乎也不輕。
被四處飛散的骨頭碎片所劃傷的殺手們,有幾個的神經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緊握手中的長劍也開始了不停的顫抖。
地上橫飛的肢體,再加上空氣中那濃烈的血腥,天賜腦子裡一下子冒出了一個魔法技能的名稱屍爆。
他,他竟然會屍爆?自己還從來沒有學過呢……
打量著眼前瘦弱的亡靈法師,天賜發現他又開始了低沉的呤唱。
聽著那熟悉的語調,天賜立刻明白了後面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果然,在呤唱結束之後,混亂,無比的混亂開始了。
本來,突然失去視力就讓部分殺手心中有些緊張,而隨後傳來的殭屍聲音,以及接下來莫名的爆炸,並且在爆炸中所遭受到的傷害,這一切,都在一步步的挑戰著殺手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而現在,在瀰漫著重重血腥味的空氣中,又受到了混亂的詛咒,隨著神經的崩潰,敵人,無處不在的敵人,立刻出現在了他們的四周。面對著突然發生的變故,大部分殺手憑藉著以往嚴格的訓練,本能的朝著「敵人」揮劍連砍。
你砍我,我砍你,剛剛還背靠背的殺手,此時卻開始了一番自相殘殺的混戰。
混亂,來得快,消失的也快。
很快,在殺手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後,遠遠的,只剩下一個人勉強的站立著。
「把他交給我……」
摸了摸胸膛上的傷口,天賜狠狠的盯著那個依靠著手中長矛而維持重心的小隊長。
「去吧,好好享受一下。」
看到戰士點頭同意,天賜手中立刻幻化出一隻骨矛,大步的走了過去。
而亡靈法師在天賜走過去的同時,右手一揮,也撤銷了半空中的黑幕。
隨著黑幕的消失,小隊長的視線立刻恢復了正常。
剛剛重新擁有視線的他,立刻就被眼前的慘景給驚呆了,還沒來得及從滿地死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殺氣騰騰的天賜就衝到了面前。
「你,你……」一邊驚惶失措的後退,一邊抬頭望了望空中,那個特地打造的網,此時早已經不在它本來的地方了。
看了看掙扎著想要反抗的傢伙,不給他任何機會,天賜拋出骨矛直接洞穿了他的右肩。
巨大的痛楚,立刻讓他失聲慘叫起來。丟掉手中的長矛,痛苦的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別,別殺我……」看著一步一步緊逼的天賜,他連連求饒。
「暗影,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軟蛋?」滿臉厭惡的盯著眼前的傢伙,天賜陰陰的冷笑著。
「別殺我,別殺我,我只是花錢到暗影玩玩的,不是他們的正式成員……剛才,剛才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玩笑?」冷哼一聲,天賜伸手抓住他的左肩,一用力,就將他的肩胛骨捏得粉碎。
「如何,這個玩笑好玩嗎?」在隊長慘叫聲中,天賜左手緊緊的抓住他的頭髮,讓他盯著自己的眼睛。
「不,不好玩……」額頭上浮現豆大的冷汗,小隊長痛苦的呻吟著。
「哼,讓你也享受一下我剛才的感覺!」
說完,猛地一用力,右手直接插入了他胸口。
在小隊長的不停抖動中,天賜將他的心臟拿到了他的面前。
「沒想到,離開了身體它還能跳動這麼久……」在小隊長閉上自己的雙眼之前,天賜陰沉的冷笑一聲,右手微微用力,手中的心臟立刻化成了一蓬四濺的血肉。
看著地上被染紅的草地,重重的噓了一口氣,心中的惡氣,終於出了……
一腳踢開已經斷氣的傢伙,天賜轉身救下還被困在空中的船長,拍了拍它的頭,朝著不遠處一直靜靜站著的兩個神秘人物走去。
然而,天賜並沒有注意到,此時,他的心境已經開始逐漸的轉變,即使,現在看來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可是,也正是因為有了今天這個開端,才為他以後的性格轉變埋下了可能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