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說話,我給你看個東西。」說完,菲埃特慢慢的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迷惑的眨了眨眼睛,菲莉娜一點都不瞭解哥哥的真實意圖。
但是,當菲埃特的衣袖挽到拐肘之上時,看到了幾個格外顯眼的烏青指印後,菲莉娜一把抓住了哥哥的手臂,心疼的嚷道:「天啊,哥哥,你這是怎麼啦?」
「小點聲!」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菲埃特輕聲的說道:「是他捏的!」
「他,他捏的?!你們不是一直在練劍嗎,他好好的捏你幹嘛?」
「還記得他當時想起自己的名字後興奮的抓住我的手臂嗎?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搖了搖頭,看到妹妹一時沒有想起來,菲埃特又加了一句,「後來他又想握你的手,不過你退後了,他沒抓到……」
「啊,不會吧?那個時候……那,那他應該是無意的吧。」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你想到沒有,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夠擁有這麼強的手勁?」
「哎,這個人,他的來頭不小啊……」歎了口氣,菲埃特面色凝重的說道。
「嗯,我也覺得他這個人不簡單……」
「一個這樣的人物,又身份不明,我怕到時候……他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
「嗯……可是哥哥,看他的樣子,好像不太像什麼壞人啊。」明白了哥哥的擔憂,菲莉娜皺了皺眉頭說道。
看著不停的輕揉著自己手臂的妹妹,菲埃特笑著搖了搖頭,「傻瓜,你看到過哪個壞人的臉上寫著字啊?」
「嗯……他給人的感覺,真的不像什麼壞人啊。」低頭想了想,菲莉娜忽然笑著說道:「看他一身細皮嫩肉的,沒準會是個貴族呢,等到時候他恢復記憶了,說不定會好好的報答我們一番呢。」
「死丫頭,就知道做青天白日夢!」
「好了好了,我喊你過來也只是給你提個醒,現在什麼都說不準,你別太大意了,要多留一個心眼。」
「好了,你出去吧,別讓他等太久了,我也要找點藥上上了。」放下挽起的袖子,菲埃特就將自己的妹妹推出了房間。
就這麼被推出房間,在哥哥關上房門之前,菲莉娜不忘回頭喊了一句,「切∼髒兮兮的破房間,好像我巴不得待在裡面似的。」
……
毫無疑問,在村莊裡轉了一圈後,兩個人再一次的無功而返。
看著緊皺眉頭的菲莉娜,在剛才兄妹倆躲在房間裡密談的時候,天賜就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想想看也確實,今天自己的表現是有點誇張了。一個人類他再天賦過人,也不會在握劍的第一天就取得這樣的成績吧。
他們既然懷疑自己的能力,那麼,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和能力掛鉤的身份……
偷偷的瞄了一眼身邊一直默默走路的菲莉娜,天賜突然原地站住。
還在那滿腹心事的猜測著天賜各種身份的菲莉娜,走著走著,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回過頭,她就看到天賜愣愣的站在那裡,竟然不走了。
「怎麼了?」
往回走了兩步,菲莉娜忽然看到天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很痛苦的表情。
「你,你怎麼了?」趕緊跑到他的身邊,扶住他的身子關切的問道。
「啊……頭,頭好疼,好疼……」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髮,天賜一臉痛苦的慢慢彎腰蹲了下去。
「你怎麼了啊,沒什麼事情吧,你,你別嚇我啊……」這是怎麼了,走得好好的突然就頭疼起來了?
天啊,自己才認識他兩天,可不清楚他以前的病史啊……
看著痛苦的蹲在地上呻呤的天賜,又看看不斷圍上來的人們,菲莉娜覺得自己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天賜,天賜,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除了蹲下來拍拍天賜不斷顫抖的雙肩,菲莉娜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做些什麼。
「人,人,好多的人……」,一把抓住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天賜猛的抬起頭,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菲莉娜。
望著天賜扭曲的臉龐上那豆大的汗珠,菲莉娜趕緊回頭喊道:「各位,請不要再圍在這裡了好嗎?他現在好像害怕人多……」
「帶他回家吧,他現在情緒不穩定,待在外面不好……」
「是啊,趕快帶他回家……」
在周圍的人紛紛散去的時候,也有幾個熱心的不忘留下了自己的意見。
「蒙面人,一個蒙面人,要我殺人……好多人,好多的人……我不想殺人,我不想殺他們……不要,不要殺我!」
「不怕,不怕,這裡很安全,沒人要殺你……」看著像孩子一樣蜷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天賜,菲莉娜趕緊上前緊緊的摟住了他。
憐惜的用衣袖拭去他臉上的汗珠,等到天賜的情緒稍微有了一點的緩和後,菲莉娜這才慢慢的扶起了天賜,「不怕,不怕,走,我們回家去……」
……
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扶著一個渾身發抖,並且神志不清的天賜回來,菲埃特也嚇得大吃一驚。
一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趕緊迎上去,一邊不解問向了自己的妹妹,「怎麼了,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無力的搖搖頭,再次擦拭了下天賜額頭上的汗水,菲莉娜疲憊的說道:「我們先扶他回房休息吧。」
到累出一身汗的妹妹,菲埃特心疼的從她手上接過了已經站立不穩的天賜。
吃力的將天賜扶到床上之後,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著仍舊驚恐的瞪著雙眼的他,菲埃特迷惑的望向了自己的妹妹。
擺擺手,讓哥哥先到外面,將被子給天賜蓋好,緊緊的盯了他半天之後,菲莉娜這才轉身輕輕的掩上了房門退了出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看到妹妹出來,菲埃特趕緊迎了上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走著走著就突然變成這樣了。」疲憊的往椅子上一坐,菲莉娜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連著喝了兩杯水之後,緩過氣了,菲莉娜這才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哥,你說,他會不會是哪個組織特地培養的殺手?」
「嗯……有這種可能。他似乎經歷過十分殘酷的訓練,而這種訓練,在他心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
「哥,那你說他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傻妹妹,殺手哪有什麼好壞之分?他們都是被組織所利用的工具,而且他們的命運,也都是很淒慘的,不是在執行任務中死亡,就是在失去利用價值後被組織滅口……」
「啊,那他的組織會不會……」
「他說他都失憶了好幾年了,幾年的時間還在一個人到處流浪,那我想他的組織也一定是以為他已經死掉了吧。」
「嗯……對了哥哥,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作為一個殺手,都是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
「是啊,一個殺手,很可憐的……這樣吧,我們先幫他恢復記憶,等他什麼都想起來了,再讓他自己選擇留還是走,你說好不好?」
「嗯……」認真的點了點頭,菲莉娜卻又突然抱怨了起來,「哥哥,我好餓,跑了一天了,我都要餓死了……」
「晚飯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呢。那,就在廚房裡,想吃自己拿去。」
「啊?」聽到要自己去拿,菲莉娜一下子萎蘼的癱倒在了椅子上,「人家都在外面跑累死了,不要!不要!」
看著耍賴的妹妹,搖了搖頭,菲埃特無奈的轉身走向廚房。
等到哥哥走進廚房,菲莉娜也立刻來了精神,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翹首以盼著自己的晚餐。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天賜,也早已停止了顫抖,一雙深邃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房頂。從他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看來,似乎這時他的心情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