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青龍帝很是瞧得起我,所以才會交給我那任務。
要知道,鬼巫流火,幾乎是接近地仙級的人物,若不是當年系統借他的手,趁著流火剛剛轉生之際的力量微弱,將她封印在地下,現在就算是再多的人來,也休想封得住她。
這樣的人物,要我去彌補封印,本來就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若不是我考慮到青龍帝的威脅和玩家可以死了又死的超能力,才不會腦殘到答應這麼無恥的要求。
可是真的到了要行動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炮灰。
真正動手的,是方展眉。
這個傢伙,所謂的六藝公子,琴棋書畫之外,居然還加了個天文地理,平日裡負責治水修堤,架橋鋪路,沒想到換身衣服,竟然也會玩八卦陣法,道家術數。
青龍帝的房間裡,果然有個洞口,只是跟巨色估計的稍有偏差,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書桌旁。天知道那天青龍帝是怎麼掉下去的,不過聽流火的口氣,十之八九是她動了手腳,難怪青龍帝氣急敗壞地要封了此處。
他們之間的一筆糊塗賬,我實在是懶得搭理。
唯一在意的,還是蘇燦。
這個傢伙,抱著手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方展眉在那邊拿個羅盤比划算計著什麼,不用開口,也看得出對他一肚子的意見。
我本來還真想幫著青龍帝封印了流火算了,畢竟人死都死了三年了,幹嘛還成天鬧得一個皇帝心神不寧,後宮空虛。這樣下去,不用白虎國派刺客了,不出三五十年,直接就得改朝換代了。
可是眼看他們拿我當炮灰似的態度,心裡就不平衡起來。
尤其是這個方展眉。
原本看他琴彈得那麼棒,人又風流瀟灑的模樣,還是個很不錯的帥哥。
可是青龍帝一聲令下,開工幹活之後,他那副神情。就實在不招人待見了。
好端端地一個帥哥,皺著眉,轉了幾圈之後,一張玉面越發得像苦瓜了,看的我心驚膽戰。
要知道,他越緊張,我這炮灰的死亡概率就會呈同比直線上升。
雖然玩家是可以死了又死的。但是每次死亡都會被扣5點的體力值,為零後恢復呈初始值10,代價是隨機一項屬性歸零。
所以偶爾死一次兩次沒關係,老是死啊死的也不會習慣的,萬一我再人品了,又像上次一樣一傢伙從美女變回小蘿莉,這次要是掉光了美貌值或是體力值。那我還不去哭死了。
所以我格外的看不慣方帥哥皺眉頭的樣子。
等他圍著青龍帝地書桌轉了N個圈之後,幾乎將大理石地板磨下一層去,終於長長地出了口氣,指著桌角上的一枚玉石雕刻成的麒麟鎮紙,「皇上,便是此物作樂,與地下的鬼巫應和,因而突破了原來的封印結界。只要將此物送往下面的封印處。再由微臣在上面設置伏羲八卦陣法填補封印,便可萬無一失了。」
青龍帝點點頭,衝著我甩了下腦袋,「風肥肥,該你了。」
我鬱悶之極地過去拿著玉石麒麟,死沉死沉的,那話意思已經很明白我。讓我下去。就壓根沒提讓我再上來地話。人家就拿什麼八卦陣封死了。
我要出來,可以。自己再死回去吧。
看看蘇燦,真是想哭。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不過是吃了個小醋,賭了個小氣,這就把條命搭上了,死一回,損失5體力,再多死幾次,不知道會不會步了白虎國蘭兒的後塵,連XXOO都能給活活累死了。
「風美人請這邊,時辰就快到了。」
方展眉典型的嘴裡說的好聽,骨子裡是壞到家了,明明推人下火坑還做一副文縐縐的斯文樣。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走過去,大踏步的,狠狠的。
踩過他地腳面。
不知他是沒想到還是心中有愧,居然只是輕輕皺了下眉頭,硬生生忍住沒哼出聲來,苦笑著看了我一眼,「風美人膽大心細,又靈活善變,對別人來說,這可能是條死路,但微臣相信您一定可以絕處逢生,逢凶化吉的。」
我白了他一眼,死神棍,還在這裡忽悠我,真當我是傻子了。
「方大人過獎了,只是想不到方大人還會做這等事,希望你以後半夜起來不會遇上鬼敲門——」
「少囉嗦了!」青龍帝明顯地有些不耐煩了,走到我身邊,避過方展眉的耳目,低低地說,「你答應過朕的,難道現在想反悔?只要你幫朕封印了鬼巫,朕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無論你要什麼,朕都會給你!」
我伸出手來,「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他輕輕與我擊掌,眼神中流露出古怪的神情,「肥肥,記住,是任何事!」
我點點頭,抱著該死的玉石麒麟,走到方展眉指定地點。
任何事,笑話。
若是剛進入遊戲的我,毫不猶豫地會要求當皇后,要求三千寵愛在一身。
而如今,我看看帶著三分怒氣,七分悲傷神情漠然站在一旁的蘇燦,歎口氣。
有些事情,就算一國之君,傾國之力,也未必能夠實現。
我再多地夢想,也不過是這遊戲裡的一串電波,再真實的感覺,也不過是主腦虛擬出的感官刺激。
那個讓我如此放不下的人,也不過是一串虛擬的數據。
青龍帝就算是神仙,也無法實現我的願望。
方展眉不知按動了什麼機關,我地腳下一空,逕直朝下墜落。
記得那一次落入這個地洞,尚有他緊緊地擁抱,還有那纏綿溫柔地一吻,讓我感覺那時間,漫長的猶如一生一世。
而這一次,幾乎是一轉眼地時間,我就掉了下去。
眼前依舊是一片淡淡的螢光飛舞,摔得我漫天星斗的時候,我還能看見流火美麗的容顏,在摔個半死快要昏厥的時候,我拿那玉石麒麟狠狠地朝她砸過去。
「死鬼巫!你到底對蘇燦下了什麼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