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傳 第四卷 情場爭雄 第一章(試貼)
    齊恆公自得到管仲輔佐後,齊國便率先打破了井田制的限制,實行按土地好壞分等徵稅的實物稅制。並充分利用齊國靠海產漁鹽的有利條件,大力發展漁鹽業。還根據豐歉年份和各地物產的不同,而設立「輕重九府」,以集散貨物,調節物價。這樣有來既滿足了不同地區的需求,也增加了國家的收入。

    其在內政上,實行嚴察監督機制。在軍事上實行「作內政以寄軍令」的方針,做到軍民合一。因此軍隊的戰鬥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

    齊國也是眾多諸侯國中經濟最發達的國家之一。在管仲的改革政策推動下,農業發展也最快,最有效率。而其中鐵器的使用對農業的發展有著特別重大的意義。

    管仲執政後,便大力推廣鐵器業,而且還提出「用甲兵贖罪」的措施,以至於鐵器業成為齊國的主要經濟支柱。

    而公孫家族就為其鐵器業的代表人物。甚至齊國都城臨淄周圍所有的鐵石礦都在公孫家族的掌控之中,隨著齊國的不斷強盛,公孫家族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其鐵器通過魯,宋,鄭等國運至晉,衛,秦等國家,因此其家族在當時的聲譽之盛,並不下於一些小國之諸侯。

    尚氏家族就是他們在晉的合作夥伴,用晉國產的一些糧食作物去交換公孫家的鐵器。因此這次公孫榷來晉求婚,住在尚府也就毫不奇怪。

    重耳沒把這些瑣事放在心上,他清早起來只擔心昨晚事發,很慶幸,每天必緊跟公主的美婢萌兒,據說竟然身子不舒服。

    這樣也好,免得見到了尷尬。同時重耳也仔細觀察了弄玉的表情,發現並無有異之處,也就把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耐心的聽完弄玉的叮囑後,重耳便帶著「十二道牆」離開翠園。其四大護衛除介子推昨晚去了城外親兵營之外,其他三人還有許安均騎著駿馬緊隨重耳駟車,直奔尚府而去。

    重耳唯一遺憾的是季槐因身份的特殊,而暫時不能在翼城公然露面,只得在翠園陪著弄玉。這讓他深感不適,畢竟他自裝扮成重耳後,便從沒有和她分開過,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

    好在弄玉給他安排了許安這匹熟悉翼城的老馬,也可以隨時提醒或者介紹一些情況。

    坐在駟車中,眺窗外望的感覺是如此之美妙。重耳不由得記起上次和季槐來翼城時的情景,他曾發誓要做到狐突那般的威風,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會實現得如此之快。如不是在青天大白日裡,或者沒有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甚至都以為自己在夢中。

    神遊間,駟車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公子。」許安隔著窗簾低聲道。

    重耳立刻精神大震,不等許安為他掀起窗簾,迫不及待的步下駟車。

    一座雍容大度的庭院展現在他面前,雕龍柱鳳的大門兩旁,分別站立六名赤肩穿著護胸鎧甲的甲士,特別是這些人的身體健若虎獅,肌肉暴鼓,氣勢強凝,以重耳現在的眼力,不難看出這些人均可選入高手之列,心下一懍,這才對這尚氏家族生出好奇之心來。

    透過敞開的院門,重耳的眼睛亮了起來。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極為寬廣的庭院,有前院、後院,中有小門連通,兩院聯成一片,正對大門的是一幢幢小樓,被分成了三組院落,相互間都有遊廊連接起來。

    但是真正讓重耳大感好奇的是整個庭院中心那小塔似的閣樓。閣樓底層設圓門四扇,上四層,每面設一門,內有扶梯,外有走廊。每層飛簷的瓦楞上飾以仙人,翹角上飾以龍首、神仙、走獸,下系銅鈴。閣樓整體青瓦白牆紅柱,十分莊重華麗。

    還未步上大門前的台介,便有兩人從庭院裡迎了上來。

    「哈哈!今日尚府能迎到公子一行,真是喜從天降啊!」

    哼!尚漁這個老狐狸,竟然當完全沒有發生秋祭之事般,真他媽的會裝孫子。他旁邊那個就是那個什麼公孫榷吧,一看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玩意,一臉的狡詐陰笑,如若讓這樣的人把公主給娶走,且不是有傷天德嗎?

    重耳也面帶笑容,掩飾住內心對他們的厭惡情緒。

    「弄玉公主沒到,我本來還深感遺憾,可一見到了重耳公子,我的那什麼遺憾便全消失得無影蹤,齊人公孫榷恭迎公子!」公孫榷說著便打恭施禮。

    「呵呵!」重耳乾笑幾聲,隨便說上句客套話。心下裡暗歎「真他媽的會說話,到底是生意人,竟然讓老子對他的壞感瞬間便消失了一大半。」

    尚漁道了一聲「請」,便領著重耳去參觀他龐大的府第,公孫榷也慇勤作陪。重耳的四大護衛緊隨其後,留下「十二道牆」在門廳休息。

    幾人剛轉過一道門廊,側面便傳來一道極為粗獷的聲音。

    「聽說重耳公子要來,我可是一大早就跑來恭侯,你尚漁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也不通知我一聲,也給個機會讓我迎接公子啊!」

    「非也,重耳公子和荀大人可都是我的貴賓,你怎麼能搶了主人的風頭呢?」尚漁搖頭道。

    「錯!今天的主人應該是公孫先生才是,你才是真搶了主人的風頭。」荀息捋過鬍鬚,突然神情莊重道:「晉國上大夫荀息參見公子!」

    重耳連忙回禮稱謝。這人就是荀息,他就是那個近十年突然崛起的晉朝重臣?重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個看上去極為普通之人,似乎在任何人群中都可隨便抓出一大把來,而他一旦隱入人流中,你便再也記不清他的模樣。

    荀息也是朝中唯一可與裡克分庭抗禮之人,外表雖然有點蒼老,但他卻是那種越看越精神之人,臉上的皺紋微凸,似乎顯示出其獨特的魅力,也沒有尋常那種重臣貴族們的逼人眼神,放射出一種極為自然和平靜的光芒。

    重耳越看越驚,荀息身上散發出一種若隱約現的氣勢,毫不做作,自然而恬靜的流露,他從介子推身上也同樣的感覺過,難道他竟然已達到介子推的高度。

    為掩飾住心中的震驚,重耳發出一陣大笑。

    荀息為之錯愕,一向溫文爾雅的重耳,忽然露出這樣豪雄的神態,令他大感意外。

    「公子豪爽!」公孫榷伸出大拇指讚道。

    媽的,真會拍馬屁!哼哼!重耳極不情願的給他一個笑臉。

    這時,尚漁轉向一座閣樓走去,也不見他作出任何的指令,那坐用銅片嵌成一個猛虎頭的巨大木門自動打開,殿內燈大通明。

    寬敞的大廳內,正中設了兩個主位席,顯然是尚漁和公孫榷之席位,左右兩邊則各設四個席位,上面均已經擺滿了精美的酒菜。十六名美婢早恭候於此,慇勤服侍。

    在尚漁的安排下,重耳和荀息分座左右兩側首席,手下的三大護衛與許安站立身後。重耳留意到席間的空座,還有六位客人沒到,會是那些人呢?正思考間,幾行人已緩步進入大廳,一馬當先的是一位衣著華麗,英俊魁梧,年約三旬的健壯大漢,從他舉手投足的姿勢上便可做出判斷,他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後現身的人兒婀娜多姿,風華絕代,正是那一代尤物、只要是見過她的便不會忘記的傅荃晶,特別是她看到重耳後那嫣然一笑.真有回眸笑百媚生的神韻。重耳心中不由一緊。

    隨後進來的兩位重耳就更感陌生,均做文官打扮,年齡也相差無幾,都在五十開外,有區別的是矮個子有一雙明亮的老眼,並排而入的那稍高點兩眼無神,一副被酒色淘空身體的模樣。

    這四人身後都跟有人數不一的武士家將,並且這些身穿晉服的家臣武士們均不需吩咐就隨主人而立,顯然是很熟悉這種場面。

    重耳聽到身後的許安低聲道:「那身穿青色晉袍的男子叫伯己,是王城誰都不敢得罪的人物,他的師哥寺人披號稱晉國第一高手,也是獻公的駕前護衛。後面兩位乃晉朝上大夫,皆為位高權重之人,矮個子叫黃頤,掌管內政,另一個稍高的名叫叔箋,掌管軍需。」

    其實重耳最想瞭解的便是傅荃晶的情況,也不知這許安是裝糊塗還是知曉他們見過面,才漏過不提。

    尚漁和公孫榷馬上迎了上去,談笑間,已由美婢為四人安排好坐席。

    安排就緒後,只見尚漁手掌輕拍,道:「為貴客上酒。」

    到了這樣的地方,重耳可以說是如魚得水般的自在。他伸手一拍陪坐在兩邊的美姬,學著青樓客人們的口氣喝道:「坐近點!」

    廳中除荀息神色如常外,均露出異樣的眼神,其中公孫榷最為驚諤,怎麼這重耳和傳聞中的毫無相同之處,表情變化萬千,忽天真,忽豪爽,忽又顯風流,這些可和大賢大德絲毫沾不上邊啊!看來傳聞究竟是不可靠的,不過既然知道這小子喜好女色,那就對自己奪得美人歸大有幫助。想到此,公孫榷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尚漁好像猜測到公孫榷的心裡變化,臉色絲毫不改,心下裡卻在偷笑著「你太小看他了,我們當初都不是被他給糊弄個遍」。

    今天的主人雖說是公孫榷,但實實在在的主人還是尚漁,而且大家對公孫榷的求婚之意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去說破罷了,所以這次名義上是為遠道而來的公孫榷接風洗塵土,再加上弄玉沒到,自然重點就轉移到公孫榷身上去了。

    酒剛下肚,一行樂隊魚貫走進大廳,不等主人吩咐,就奏起樂來。

    隨著悠揚的樂聲響起,身著五色紫衣的八個妙年美女款款飄入,看得出她們的走路也是經過專門訓練的,能最大限度地展示出她們的嫵媚和嬌柔,再加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醉人幽香,以及從本身散發出來的少女特有的體香,融合在一起,令席上的男人如醉如癡。

    呵呵!難怪昨天槐兒說我今天會過得很開心的,原來她早就知道會安排這種我喜歡的表演,重耳從懷中美姬身上收回了雙手,全神灌注的看著場上的艷舞。

    八個舞姬彷彿一個比一個美麗,特別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少女,噴火的胴體該粗的粗,該細的細,該圓的圓,該凸的凸,曲線玲瓏令人心蕩神搖。吹得彈破的桃紅粉臉,真令人嚥口水,恨不得狠狠地咬上她一口才過癮。

    公孫榷見重耳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她,便伸過頭來,低聲道:「公子的確是眼力非凡,這名舞姬乃越國貴族之後,氣質相貌皆為上選,因得罪越侯,被賣進官繚,幸得在下賣下,才不至於落到萬人踐踏的地步。」

    重耳眼中煥發出神采,忽又熄滅,暗罵「你又不送我,吊我味口幹什麼?」誰知那公孫榷輕聲道:「如若公子瞧得上眼,她就是公子的人,今天就可以隨公子走,公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對了,她可還是處女呢!」

    「是嗎?你肯定她沒被動過?」大喜過後,重耳又表示疑異。

    「關於這點在下是可以拿腦袋擔保的,在送來翼城前,還由經驗最老道的鴇婆檢查過,絕無半點虛假。」

    重耳猛然回過神來,一副不敢其信的樣子,半信半疑的道:「這樣的小美人,你為什麼要送給我,你……」

    公孫榷正容道:「這個公子放心,在下絕無索取任何回報的意思。」

    他媽的,還蒙老子,你的腦袋裡打什麼主意我會不知道嗎?重耳暗咐,你不過就是想通過老子以得到弄玉罷了,哼!為了這個小美人而失去弄玉,那也太不划算了。

    「呵呵!不好意思,這樣的大禮我可不敢收。」

    「什麼?」愕然之下公孫榷忘記了壓低聲音,以至於場中的歌舞姬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滿場詫異的目光均投射過來。

    重耳倒是滿不在乎的,反而順勢捕捉到傅荃晶幽怨的眼神。對這樣的眼神重耳早在青樓時就不再陌生了,他從小鳳的眼睛裡也看到過類似的神情,一想到小鳳,重耳便感覺胸口有被刀扎之疼,目光下垂,神情頓時索然。留下傅荃晶驚異的目光,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什麼人才能在頃刻間把熱力四射的眼神突轉冰冷,消極呢?

    公孫榷自知陷入尷尬境地,不過他究竟是極為靈活善變之人,立刻大手一揮,道「你們全下去吧,我們還是在清淨中喝酒談話的好。」

    與重耳同坐一側的叔箋開口附和道:「公孫兄說得好,此舉甚合老夫意願,免得擾了清淨。」

    此話一出,幾乎全場人都露出不屑的目光。

    就連許安也在小聲咕隆道:「這老色鬼竟然大言不慚的說這種唯心之論,哼!」

    這叔箋不知是眼力不夠,還是道行高深,竟毫不以為然的又道:「這次公孫兄帶了多少鐵器來晉,可不要全給尚家做,給我們也留點機會吧!」

    黃頤開口道:「誰不知你叔大夫家產萬慣,還用得著來搶這鐵器生意?」

    「哈哈!黃大夫所言極是!說到老夫心裡去了,來,乾了這杯。」尚漁笑著舉起玉杯。

    公孫榷很顯然不想讓叔箋太過難堪,也舉杯示意。

    突然,一句清脆驕亮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做鐵器怎麼比得了兵器,尚先生不介意我不請自到吧!」話音未落,婁無塵那輕悠豐滿的身軀出現在大台階上。

    尚漁微微一怔,很顯然他沒想到她會真就不請自來,一時間都忘記了回答。

    好在公孫榷亦是主人之一,馬上下席迎接,邊走邊道:「那裡!那裡!歡迎都來不及。」

    婁無塵向左右兩側的空席上一看,不等主人安排,就坐上了重耳那一側空出來的一席。

    尚漁和公孫榷相顧愕然,他們猜不到這個生意場上的老對頭,為何會突然放下架子,不請自到,做出這對於她來說有損臉面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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