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傳 情場爭雄 第一章 翠園春光
    重耳作為晉王庶子和其外放領主的身份想進入王城,按規定,不得帶多於二百名衛兵進入王城,否則,當視為謀反。更何況重耳現在還沒有得到晉王的恩准,不得已只能把三百名親衛全部留在城外,安營紮寨,順便加以強化訓練。

    安排妥當後,二十餘人在許安的帶領下急忙趕往公主府邸。其實早期的公主府在晉王宮中,其它公主們依然還沿襲著老的傳統,身居王宮後院。只有弄玉是個例外,她除了孩童時期生活在王宮外,便再也沒有在王宮裡居住過,這也和她從小就離開晉國遠至鎬京學藝有關,等到她從皇都鎬京回來時向哥哥提出第一個要求便是「另辟居處」。

    至此,晉室第一個離開王宮居住的公主和其府邸便出現在翼城西南翠園。以至於整個翼城的名緩閨秀們無不驅之若物,大有踏破公主府大門之意,甚至有人戲說這裡成為晉國美女的集中之地。這和弄玉公主高貴的身份不無關係,當然還包括她的秀美與聰慧,還因她獨自十多年遊歷東周大地的傳奇色彩,更重要的是她從東周禮法聖地帶回來的新思想和新觀念。

    因此,翠園便成了眾多男女心目中的聖地。

    重耳的雙腳踏上了這片土地時還不以為然,且不知有許多的貴公子們為了能來翠園一行爭得頭破血流,甚至是殺人也在所不惜。

    風姿綽約的翠竹青葉在暗夜裡展現出和白天絕然不同的風貌,在路邊桐油宮燈的影印下,閃爍著清艷的光芒,在晚風的輕佛下枝葉微微騷動。像是風與枝葉合成一曲動聽的音樂。它沒有像身邊的奇花異草那般,白天昂首爭艷,夜了,則低垂著頭,用垂掛的枝葉遮掩住憔悴的臉龐。

    「嗯!景色倒不錯……這裡比以前更美了!」重耳走在翠竹簇擁的小道上,不時的指東指西,好像他很熟悉似的,季槐和狐毛忍不住笑了起來。

    重耳偷瞟了一眼帶路的許安,側頭小聲偷偷問狐毛道:「這個……我以前來過這裡沒有?」

    季槐見他那神情,再也憋不住……「噗哧——」一聲,嬌笑起來:「傻樣!」

    狐毛一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神情尷尬異常,好在重耳反應靈敏,立刻便明白了他們偷笑的原因,不等狐毛回答便轉身自言自語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啊!我根本就沒來過這裡。」

    季槐嬌聲道:「你不要嘴硬,哼!我就告訴你吧,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過的……這翠園呀公主自己都才住進來不到兩個月,那時你在哪裡?在王城是好多人只聞其名,真正來過翠園的也沒多少人,男人啊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我只是嘴硬嗎?昨天晚上你說那什麼話來著……?」重耳小聲在季槐耳邊道。

    「你……」季槐想過片刻後才忽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好在晚上大家都看不到她臉上乏紅的嬌態來:「哼!不跟你說了,等下讓玉姐收拾你。」

    重耳最愛看的便的季槐的驕羞之態,正想繼續下去時,許安突道:「萌丫頭出來迎客了!」抬頭一看,不正是那個嬌俏的美丫鬟嗎?照例是一身素綠色絹衫侍女打扮,看來這個小丫頭對綠色是情有獨衷啊,不過重耳倒的確佩服她選擇顏色能力,綠色的衣裙在手提宮燈的印襯下顯出一股獨有的風韻來。

    人未到,一陣悠香已隨風飄至,那是一種讓重耳魂兒險些飄出來的香味,就是嗅覺很差之人也明白這香絕非凡品。

    這小丫頭,肯定偷使了公主的香。重耳正盤算著如何好好利用這個發現,萌丫頭喜笑吟吟的開口道:「小萌恭迎公子!」

    重耳正想問她是怎麼個恭迎時,突感這時機不對啊,現在公主有難,我怎麼也得裝出個愁容來啊。想到這個,面容一正,關切地問道:「公主呢?現在她還好嗎?」

    「公主就盼著公子能早點到她身邊呢?您來了,公主還能不好嗎?」萌姑娘眼睛一眨一閃的回答道。說完轉向許安道:「許爺辛苦了,就還麻煩您一次把公子爺的手下帶到別院去休息吧,我這就帶公子去上房。」

    季槐毫不介意被排除在外,正準備和介子推他們一起離去,誰知那萌丫頭突然甜甜的叫道:「這位一定就是季姐姐吧,我們其實見過面的,只是上次姐可是男裝打扮喲,公主還經常和我們提起季姐姐是如何的美麗,嘻嘻!本來我們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和我們公主相提並論之人,現在我真的相信,因為姐姐很美,有一種和我們公主不同的美麗。」

    季槐這才恍然大悟,她明白公主為什麼偏偏疼愛這個小丫頭,因為她的一雙巧嘴實在是太甜了,加之人也長得極討人喜,並且聰慧伶俐,換做是她也會寵之若然的。

    「難怪公主如此寵愛你,我現在就開始喜歡上你了。」季槐不由笑道。

    聽著季槐這樣直抒心意的話,萌姑娘竟然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嘻嘻!」一笑道:「小萌在此先謝過姐姐了!希望有機會多向姐姐討教討教呢!」

    看來她聽這樣的話已經習以為然了,不然就是天性使然,季槐越感有趣,不由興起,反問道:「你身邊有公主那樣的高人,還需向姐姐討教,你不怕把你們公主給比下去了嗎?」

    重耳見她們說到這裡,暗自感歎道「到底還是槐兒智高一籌啊!呵呵!我倒想看看這個萌丫頭如何做答?」

    「我們公主說了,季姐姐能把公子制得服服帖帖的,就非常人所能為之,並且能讓公子一轉柔弱之態,大顯男人雄風,就是連公主都佩服不已呢,何況我們這些丫鬟。」萌姑娘這樣說著還不打緊,竟然說著說著眼睛瞟向重耳處。

    重耳本來有不快之感,自己貴為晉國公子,且是你們這些丫頭們所能隨便拿來調笑的,可被那雙靈光閃閃的美眸一瞟後,竟然火氣全無,心裡癢癢的,嘿嘿!大顯男人雄風?有機會我會讓你明白這話的真正含義的。

    季槐不由得對弄玉公主大為佩服起來,能把一個丫頭調教成這樣的人,絕非簡單之輩。

    「你這小鬼,是不是又在賣弄口舌了?」

    一道輕柔圓潤的聲音響起……

    接著一道輕柔的身影從翠樹林中閃現出來。雖然大家只能隱約看到那人的輪廓,但從她行走間那優雅的姿態,誰都知道那一定是弄玉公主。只有她,才能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那股極其高貴的風姿。

    「啊!公主來了……我剛才正在挽留季姐姐呢?可不敢在季姐面前賣弄。」萌姑娘吐了吐香舌,大感委屈的道。

    「看看,你跟我也敢頂嘴,還……都怨我平常太寵她了,季姑娘可別見怪啊!」

    弄玉那明亮如秋水的眼睛先看了看季槐,點了點頭,然後就直視重耳而去,慢慢的一雙形狀極美的菱形嘴角泛起了一絲的笑意,重耳注意到她的臉色和上次見面時多了些蒼白的顏色。

    「你真的來了,好,很好!」

    「你如果有事,我便是丟棄所有的一切都會來的。」重耳信誓旦旦的道。

    弄玉笑容又起,柔聲道:「是的,我知道這點便已夠了,足夠了。」說著又對季槐道:「謝謝你了,使我能在最後的日子裡再見她一面。」

    季槐無語地望著弄玉,眼中漸漸現出一絲的憐惜之情來。這個高貴美麗且聰慧絕倫的女子,還是不能抗拒命運,眼看著就要淪為王室的犧牲品。以前總覺著命運對自己不公,但看到弄玉的境遇後,她便知道她有多麼的幸福。我知足了,季槐感歎著向自己幸福的源泉望去。

    那一張臉現在怎麼看著都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裡作用,原本就很耐看的一張俊臉現在多了種異樣的魅力,是個性?說不準,再說他從來都沒表現出他的個性來,當然,調情時除外。是眼神?就他現在看弄玉的眼神……輕柔,溫暖……季槐都覺心醉神迷了,甚至有種酸酸之感,她明白,她是嫉妒了,嫉妒這道眼神所投射的對象。

    萌姑娘好似看穿了季槐的心事,她畢竟也是個女人,雖然年齡小點,可自幼生長在豪族大富之家,耳眩目染,對男女之事並不陌生。她聰明到能了能解男女的眼神中所傳達出的那種獨特信息,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假重耳的真正身份,把重耳的眼神理解成親情倒也沒錯,可對季槐就不一樣了,她甚至覺得她太霸道了,竟然連重耳和姑姑的親密關係也要吃醋?

    「公主!我們到了,是不是請季姑娘先去休息,我想她也累了吧!」

    萌丫頭這話一出,有人便愣住了。

    第一個當然是公主,以她的萌兒的瞭解,她發覺萌兒不光是說話的話氣不對,還有違背自己的意願之舉,自己是讓她安排重耳和季槐一起的啊,並沒有讓他們分開,不過萌耳突然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會是什麼呢……?

    季槐本是個聰慧善觀之人,更何況那萌兒突然連稱呼都改了,一直甜甜的叫著季姐姐,突然改稱季姑娘了,再觀察公主驚訝的反應,很顯然沒有安排自己現在就去休息,不然剛才也不會留下自己,可沒理由啊?我那裡做錯?

    重耳突然感覺到三人間有種異樣的氣氛,不由得笑著道:「萌姑娘還不趕緊帶路,我可不認識這裡的房間,要是一不小心走進萌兒的閨房,嘿嘿!你那張小嘴巴可就派上用場硌。」

    「公主……你聽公子他都在說些什麼呀——我不和你說話了。」萌姑娘嬌嗔著突然邁步跑開了。重耳和季槐是第一次看見萌丫頭臉上乏紅,其實就連弄玉也很少見她這樣。

    「小孩子脾氣,不要管她,這裡就是我獨居的小院。」

    季槐突然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和重耳一定有好多話要說的,而且我也累了,接連幾天日夜趕路,我改天一定來拜訪。」

    重耳覺得這樣也好,不然季槐在身邊自己也不好說話。

    弄玉看了看重耳,見他並無任何表示,也就沒有多做挽留,另外叫了個丫鬟領季槐前往休息之處。

    坐在公主的香閨,品著稀世美酒,伴著燈下的絕美佳人。看著眼前的一切,重耳不由感歎萬分,如果每天都能這樣過,他恐怕是神仙也不去做了,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兩個人,季槐和雪丹青,不對,還有小鳳……她是生是死,現在流落何處?而且她又毫無自保能力,想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生存,不受人欺凌是難上加難的,她……現在會在那呢?

    重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我怎麼現在才想起她來,這個自己最初喜歡的女人,這個把自己當成唯一依靠的女人,難道自己本就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嗎?

    「你怎麼了?重兒?」

    望著弄玉那關切的目光,重耳的心轟的再次下沉,自己心愛的女人下落不明,自己卻做著這偷香之舉,甚至連自己的「姑姑」也不放過,雖然只是個假姑姑,可她那那溫柔,深切的目光卻再真實不過,那目光甚至讓他想到了他的母親,雖然他從未看到過母親的眼神,可他相信就是母親的眼神也莫過如此。

    「你說話啊?你的眼神突然變得那麼的憂鬱,告訴玉兒,為什麼,是不是在為玉兒擔心?」弄玉臉上激動與不安交織在一起。

    重耳愈發的感到內疚起來,不由自主的罵自己道:「我他媽的簡直不是人!」

    弄玉不由得快步上前,一把摟住重耳的頭,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前。並伸出手來撫摩著重耳的頭髮喃喃道:」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姑姑知道你的心意便足夠了,你能這樣玉兒已經很開心了。」

    重耳終於感受到這個美女嬌軀的柔軟程度,嬌美勻稱且不失豐滿。他的額頭還輕觸著一對極柔極軟的東西,如果這情形換到前一天或者前一刻發生,重耳是絕然不肯放過這天賜良機的,雖然肉體的接觸和摩擦讓他感覺到神消魂惘,心臟一陣劇烈的跳動。但他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一身白袍,顯得淡雅如仙的美人的身上散發出來一種無私的憐愛之情,那一摟看似香艷無比,但絕無一絲的情慾之舉,那只是一種毫無保留的關切,是信任。

    重耳竭力攝定心神,勉力抬頭離開玉人的懷抱,由下往上望去,腦中轟然大震,慾火全消。

    那一雙淡然超逸的美眸在燭光的照射下,多出來一絲的溫情,更多的還是恬靜平和,讓人慾念全消。

    弄玉絲毫沒有察覺到重耳的心思,她也從來就沒想到過重耳竟然有那樣的念頭,但她還是能從重耳的神色和身體反應中感覺到了成熟男子的氣息。關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接著幽幽一歎道:「你真的長大了,我總是把你當成小孩子,以後玉兒不在的日子裡,你要堅強起來,不許再自責自哀。」

    看著眼前這超凡脫俗而又溫情萬種的弄玉,忽而心底旋起一種悲哀的感覺,沒人能擁有這天之嬌女。重耳簡直不敢相信她剛才還摟著自己,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發生了,自己的額頭上還餘溫未散。

    「想必玉兒的情況許安已告訴你了吧,本來我還殘存一絲的希望,盼望著王上能改變主意,哪怕便是讓我一輩子獨處也好,可沒想到事情竟然來得更快了,甚至不想我在晉國多呆上一天,他太絕情,簡直和我認識的那個大哥全然不同,曾經的允諾也化作一片雲飄走。」

    聽著弄玉那哀怨的聲音,重耳內心一股衝動上湧,一雙眼睛精光閃閃,渾身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來。

    弄玉只覺得眼前一亮,不覺寬慰的笑了,這才是她想看到的重耳。

    「我會幫你的,一定。」重耳咬著牙齒道。

    弄玉突然轉過話題問:」聽說你在回蒲邑的途中曾遭伏擊,給我講講好嗎?」

    重耳微微一愣,明白弄玉不想拖累自己,更重要的是不相信他有這個實力。猜測到她的想法後,反而更激起了心中的火焰,那是一種男人不服輸的精神,還有一種想讓她另眼相看的念頭。我一定會讓你看到的,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重耳,我是旬生。重耳甚至想把這句話大聲喊出來。他對此信心十足,雖然他完全沒想過要怎樣才能救弄玉於苦海。但苦難的經歷告訴他,只要去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就如同他夢幻般的奇遇般,總是能快上老天一步,這也是他信心的來源。

    接下來他娓娓道出了途中遇刺的情形。

    弄玉一雙美眸中神色不住的變化,忽而是擔心,忽而是驚奇,轉而是氣惱,是怒火。

    「啪——」

    她終於忍不住一掌拍向桌几,憤然而起道:」赤狄狂殺?誰不知道赤狄和山戎族的關係,哼!大哥不知道被她餵了什麼迷魂藥,虎毒還不食子呢?」

    重耳見她突然顯露出另外一種不讓鬚眉的矯健英姿來,不由得被深深震撼了,緊盯著她那挺直的傲人嬌軀,不忍遺漏半分。

    「我急著讓你來翼城的主要目的並不完全是陪伴姑姑。」

    「啊!」

    重耳這才回過神來,既然不是主要目的,那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當然,我最大的願望便是在離開晉國前,你能陪伴在我身邊,這也是我向王上提出的唯一要求,不然你怎麼能暢通無阻的到達翼城呢?」

    「怪不得介子推總說太順利了,必有蹊蹺,也就明白沿途關卡為什麼沒有絲毫留難的原因所在,自己還洋洋得意的猜想是重耳的盛名所至呢?」一想到此,重耳不由得露出一絲的苦笑。

    「你知道最近翼城最轟動的事件嗎?」

    重耳呆呆的搖了搖頭。

    「奚齊向歐陽家的嬌女求婚,在這之前還通過大王向歐陽塤施壓,指名許婚,可被歐陽塤給拒絕。」

    歐陽家族貴為當世五大家之一,在晉深譽之隆,萬民具服,且之其家族子弟大多為晉軍脊骨,族主敢於拒絕獻公的指婚也就不希奇。重耳隱隱覺得歐陽這兩字很熟悉,好像在那裡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也就沒有深究。

    弄玉歎道:「大王畢竟是大王啊!歐陽塤也得給大王一個台階下,因而就對大王說,這婚事的決定權在她女兒的手中,如果奚王子能得到女兒的歡心,那便毫無問題。」

    「這……和我來翼城有關係嗎?」重耳覺得很意外,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此事和自己有什麼關聯。

    「有,而且很重大!」弄玉正容道。

    「啊……?」

    「支撐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國家除了人的因數外,最重要的是它的財力和強大的武力,歐陽家族和尚家是晉國當仁不讓的兩大支柱,在晉的影響力無人可比,特別在目前太子之位的爭奪中,他們兩家手中握有決定性的籌碼,而尚家已在秋祭大會中表明自己的態度,如若連歐陽家族也倒向奚齊一方,那太子申還不如馬上自動讓位,而你和夷吾則一直被看做是太子申一夥的,他們可以饒過太子申,也絕然不會放過你們,因為你們是支撐太子申的根基所在,根基一倒,太子申也就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威脅,而你和夷吾在秋祭上所表現出來的兩種絕然相反的姿態,明眼人都看出夷吾是退縮了,而你不光是站了起來,同時所表現出來的豪氣也讓他們深為忌憚。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派人沿途追殺你的原因。」弄玉侃侃而言。

    重耳非但沒有一絲的擔憂,反而有種欣喜之色。呵呵!我真有那麼厲害嗎?對一個從來都不受重視的人來說,能被他人所重視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哪怕為之付出代價也罷,其他的都無關係緊要。

    不過他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他的到來和這件事情所何聯繫,但是又不好意思深問。

    弄玉看著眼前這個男性魅力慢慢隱現,卻又多了一些靈性的男子,突如石破天驚的道:「你難道就不能去爭取歐陽家族的嗎?如若你能得到歐陽倩的歡心,不光是給奚齊以沉重打擊,同時也會摧毀他的信心,只要晉國不發生大的變故,你有朝中大臣和歐陽家族的,短時間內,是沒有人敢動你的。」

    「玉兒的意思是讓我去搶那個女人嗎?」重耳大奇道。

    弄玉眼中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沉聲道:「她又不是個東西,怎麼搶?要讓她喜歡上你,而且必需得做到,否則……」

    重耳低頭掃視了自己一翻,用一種低如蚊吶般的聲音道:「我能行嗎?」弄玉最看不得的便是重耳那一副毫無自信的樣子,眉頭一皺,待要訓斥時,忽又為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所惑,不由得心一軟:「有姑姑幫你呢?」

    重耳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叫了起來:「我好糊塗,既然姑姑叫我來,肯定是有安排的,而且姑姑肯親自出手搶……哦……不,是幫我,想必是十拿久穩。」

    燈光下,弄玉神情平靜,那雙靈動深遠的美眸一瞬不眨的盯著他,好似要穿透他的靈魂,直達最深出。

    重耳早在青樓時就鍛煉得風雨不透的眼神,也不堪逼視,低下頭來,同時心裡也湧起一股莫名的哀愁。他再次感受到和眼前這個伸手便可觸及的假姑姑之間,存在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且之這感覺越來越清晰,越實在。

    弄玉突覺自己內心處湧起一絲的波瀾,暗呼不對,瞪了他一眼,突然問:「你是如何讓季槐喜歡上你?她可是晉城三地美女之一呢?」

    重耳呆了一呆,本性突顯,搔了搔頭,喃喃道:「是啊!她怎樣就喜歡上我呢……」難道是我的流氓手段?重耳眼睛一亮,差點就衝口而出,但想到這樣的話語怎麼說得出口?難不成我告訴弄玉,季槐是我連哄帶騙,再加上流氓無賴的手段才搞上的。

    搖了搖頭,重耳才小聲道:「嘿!我也不知道。」

    弄玉為之氣結,她剛才的話,是想借季槐來提醒他,男女間的兩情相悅,是需要用真情去打動對方的,大可把對付季槐的那一套重溫一便。真不知道以季槐之心高於頂,怎麼就頃心這個傻瓜呢?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裡吧,免得姑姑還沒離晉,就被你氣死。」弄玉嬌嗔道。

    重耳裝出一副苦瓜像,偷瞥弄玉一眼,發現她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的笑意,便長出一口氣:「哎!嚇死我了,重兒還以為你真惱我了呢?」

    「你呀——哼!」弄玉是又好氣又好笑,再次流露出愛憐的目光道:「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見大王,晚上我在翠園為你舉辦酒宴接風,還為你請來了歐陽家的嬌女……你不要皺眉頭,人家可絲毫不比你的季槐差呢?晉城三美中她也是獨站一席的。」

    重耳一聽到晉城三美,突的精神大震,又有心目中神仙般的人兒在自己臉前吐氣如蘭,瞬際便忘記了一切,睜大眼睛追問道:「難道比玉兒還美嗎?對了,怎麼玉兒不在這三美之列呢?哼!我如果知道是誰漏掉了玉兒,我一定……要打他幾耳光,完全是沒眼力嘛!」

    「你……你在說些什麼呀?你關心你的美人也就罷了,怎麼把姑姑給扯進去?弄玉微嗔道,「還不滾去休息,明天好打起精神應付你的美人。」

    重耳本想說什麼,可還是忍了忍,秧秧的退了出去。

    弄玉看著重耳走出客廳,看著這個自己一直疼愛無比,性格如女孩子般的男子慢慢的發生著巨大的變化,雖然止不住欣喜萬分,可暗地裡卻有種失落感在悄悄蔓延。

    他長大了,也許再也不需要我去呵護,他即將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而在他以後的天地裡卻沒有我的任何痕跡。

    瞬間弄玉那一道清若潭水的眼眸裡,逐漸蒙上了一層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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