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城 第五卷 4 風月無邊
    思生病了,這就是一個單身女人的生活。夏曉晶趕到她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夏曉晶一摸她額頭,好傢伙發著高燒。夏曉晶打電話給她,感覺她說話的聲音不怎麼對頭,這才趕過來的。

    夏曉晶好不容易找出幾塊冰放在她額頭上,以前強悍的王思變得弱不禁風了。生病了也不打電話告訴夏曉晶,那場電影對於夏曉晶來說可有可無的。

    夏曉晶問她:「病成這樣了怎麼上醫院。你這純粹是跟自己過不去。」

    王思還在笑,臉色是那麼暗淡。她說:「好久都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了,真的好可怕,像被人遺棄在沙漠裡。」

    夏曉晶又何嘗不知道這種感覺,她比別人體會得深。她知道王思身上已經沒錢了,一個月兩千塊錢什麼也幹不了。對於一個身無分文的女子來說,自尊比什麼都重要。

    看著王思這個樣子夏曉晶的心裡也是濕淋淋的,她現在的處境比王思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吃穿不愁,但那些都是父母的,她也不可能一輩子靠他們吧。王思的開銷更大,水費電費,雖然房租已經算是相當便宜的了,可一一算下來除非不吃不喝,要不然很快就青黃不接的。

    夏曉晶說:「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看來你病得真不輕。」

    王思還在堅持,她說她休息一下就能好的。夏曉晶是把她強行從床上拉起來的,把頭為她梳了,洗了臉看起來人看上去有了點精神。

    夏曉晶說:「我知道嗎?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裡也挺難受的。」

    淚從王思的臉上流下來,她說:「真的,我從來都不知道有這麼脆弱的,這一點也不像我。」說得多悲傷啊,藉著花雨的翅膀總是飛不過時間的滄桑。

    這些夏曉晶通通都知道,王思一直以來都是好強得要命的女子,以前面對那麼多地挫折她從來都沒退縮過。可是今天她敗給了時間,輸給了自己。

    王思擦乾眼淚說:「算了。就算我把眼淚流乾了誰又看得到,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夏曉晶抱了一下王思說:「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現在夏曉晶的身上也是一百塊錢不到,她又不得不厚著臉向老太太要,雖然說在她心裡夏曉晶用她的錢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夏曉晶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這個口的。

    來到醫院夏曉晶為王思掛了號,晚間看病的人還真不少。王思一個人進去了很久,夏曉晶坐在椅子上等她。到處都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久等王思都還沒有出來,夏曉晶只好走進去,其實她挺不習慣醫院這地方地。年老的醫生對王思說:「你住院輸幾天液吧,你得的是重感冒。再加上你的身體比較弱,這樣有利於你更好地康復。」

    王思用弱弱的聲音問醫生:「開點藥吃行嗎?我明天還要上班。」

    醫生頭也不抬地說:「不行,我得為你的健康負責。」

    王思這才沒說話,在這種地方醫生的話就是聖旨。夏曉晶又樓上樓下地跑。終於把入完手續辦了。這醫院地設計嚴重欠妥,不熟悉的人根本連方向都找不到。

    看著王思躺在床上輸著糖鹽水,讓夏曉晶想到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白天還生龍活虎的人,幾個小時地時間就叛若兩人。

    王思說:「給你媽打個電話吧。要不然她又要擔心了。」

    剛才一忙夏曉晶就忘了,現在老太太一定又在邊打毛衣邊看電視,她就是這樣子每天都要等夏曉晶回去了才能放心地去睡。

    電話打過去果然老太太還沒睡。夏曉晶還能聽到電視的聲音。夏曉晶只是說在王思這兒。沒敢說王思住院了。要不然老太太又整夜不能合眼。

    老太太最後說:「那明天早上還回來吃早餐嗎?記得上班別遲到了。」

    夏曉晶說:「知道了。」掛了電話望著手機發呆,她早已經不小了。可老太太還老是擔心這擔心那的。

    王思說:「要不你先回去吧,這裡有護士沒什麼事地,你放心好了。」

    夏曉晶說:「你一個人多寂寞,有個人說說話時間過得快些。沒事地,我媽被我哄去睡了。」

    王思這才放心,可以看得出來在老太太地心裡夏曉晶比寶貝還寶貝。幾瓶液體輸完王思的臉色好看多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嚇人。

    王思說:「你們去看地什麼電影,看完也不去逛逛街。」

    夏曉晶說:「人家主要是請你的,我也只是個陪客而已,你都沒去我們還有什麼勁。」

    王思說:「他人不錯,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你也不知道珍惜。」

    夏曉晶說:「對於愛情,我好像已經沒抱什麼希望了,怎麼說呢,沒有力氣去愛了。」

    王思說:「我也是,好像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兒都不再屬於自己。」

    夏曉晶說:「我們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找個出路吧,要不然我們很快就被生活淹沒的。」

    王思說:「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這條路走了,總得有個方向的。」在這個城市她只與夏曉晶相依為命,也只有她肯與她相依為命。

    夏曉晶說:「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過得挺茫然的,等過段時間應該會好。」她不知道剛來成都時的雄心壯志都跑哪裡去了,以前那些橫衝直撞的勇氣都煙消雲散。

    王思說:「這樣真好,以前我從來不相信命的,這次我信了。」有時候人生誰又能說得清呢,世上沒有人能預知未來。

    夏曉晶望著窗子外面發呆,王思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生活從來就不是童話,永遠不可能出現童話裡的結局。王思經歷過的風雨不少,可這次就像小學生的作文一樣,我家門前的這條河很難過。

    夏曉晶轉過頭來說:「你睡一下吧,休息好病才好得快。」

    夜真的很深了,這是人最困的時候。夏曉晶也趴在床邊沉沉睡去,她夢到百花齊放,鴿子飛翔,這世界突然之間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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