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城 第三章 2 警察
    她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被警察叫醒的,她光著腳丫穿著花格棉布睡衣,倒數的第二顆紐扣掉了,下擺還有兩個破了的洞。夏曉晶的這件睡衣穿了許久都沒換是有原因的,這件睡衣是以前韓雲天穿過的,所以她就一直留著。

    昨天睡得很晚,夏曉晶還沒有睡醒,突然三個警察闖到家裡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夏曉晶在倒水的時候手抖得厲害,這都被警察看在眼裡,走到桌子旁邊放下水的時候水濺了出來,灑了幾滴在上面。

    一個很年輕的警察望著她問:「你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樣子?」

    這時候的夏曉晶才鎮定下來,她說:「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還有就是第一次跟你們這樣的警察打交道的緣故。」

    年輕的警察笑了笑,夏曉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笑。他長得很帥,是夏曉晶喜歡的那種類型的,穿上制服後人就變得更有精神了。從他們進門到現在,警察都在裝著不經意地觀察她,這讓夏曉晶覺得很不舒服。

    還是年輕的這個警察開口,他說:「你叫夏曉晶對吧?我們今天來是想向你瞭解一下關於韓雲天的一些情況,希望你把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他出了什麼事?」她望著警察緊張起來,可警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一個老點的警察一直沒有說話,從進來後就一直點著他的煙在抽。他看到沙發下面的一雙男式拖鞋走了過去,他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回原位。

    這個年老的警察問夏曉晶:「你有穿男式拖鞋的習慣嗎?」

    夏曉晶就知道他會這麼問的,她回答:「是的,我一直都有這種習慣。」

    這個年老的警察沒再說什麼,繼續抽他的煙,不過夏曉晶還是看得出來,他對她的這雙拖鞋不是一般的感興趣。他的煙嗆著夏曉晶了,這煙味很濃也很潮濕。夏曉晶咳嗽起來,這個老警察不得不把煙滅掉。

    年輕的警察笑了起來,他說:「好了,我們開始吧。」另一位戴著眼鏡的掏出鋼筆做著筆錄。

    夏曉晶很配合地坐在這個年輕的警察前面,接受他沒完沒了的訊問。這個警察的眉毛很細,應該是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的,他看起來沒有其它兩人老練。

    年輕的警察問她:「你和韓雲天認識多久了,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夏曉晶沉思著,怎樣才可以把話說得沒有一點破綻。他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次她才說:「是的,我們很多年前就認識了,我和他是高中同學,曾經他是我男朋友。」

    年輕的警察說:「那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夏曉晶說:「同學。」

    年輕的警察又問:「你們為什麼要分手?」

    夏曉晶說:「我們都沒有感情了,難道還要在一起嗎?」

    年輕的警察沒想到夏曉晶會反問他,他現在站在她前面的身份是警察,當然是無法表達他對愛情的觀點的。他也感覺到了在夏曉晶內心深處對他特別的牴觸,對見慣了的老警察來說也許沒什麼,可這位年輕的警察不一樣。

    他又接著問夏曉晶:「那你們分手後還有來往嗎?比如說像朋友一樣的聊天,或者工作中,同學聚會中什麼的?」

    夏曉晶說:「很少能見到他,即使是在大街上遇見了也裝著誰也不認識誰了,怎麼說呢,覺得心裡怪怪的。」

    他問:「你們最近的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你們在一起都聊了些什麼,有沒有發現他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答案讓警察感到很意外,他和她一年多沒有聯繫了,她說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說不清也道不明。

    她想知道韓雲天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警察會突然找上自己,還問了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電視上不是常這麼演嗎,這時候的男主角要麼死了要麼就發生了什麼意外。

    夏曉晶以為話題就到此,她從警察的口中一點消息也沒打探到,今天警察找上她絕不是簡單的事情,特別是這位年輕的警察找上自己更不容易。

    警察的話題好像才剛剛開始,他們想知道她和韓雲天相處的詳細情節,比如說韓雲天有什麼習慣,一般都和什麼人來往。

    夏曉晶裝著不明白問年輕的警察,她說:「我和韓雲天相處的情節,你們指的是什麼?是關於什麼方面的?」

    年輕的警察抿嘴一笑,他聽懂了夏曉晶的意思,她的意思像是在對他說,包括床上的情節都要告訴你嗎?

    他對她說:「希望你對我們說實話,這樣對你有好處。」

    夏曉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說好,我什麼都告訴你們。她說:「我跟他第一次做愛是在後山上,我抓傷了他的後背,那次是我的第一次……」

    年輕的警察打斷夏曉晶的話,他說:「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不是問你和他的這方面,我們也沒興趣知道。你這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夏曉晶說:「你錯了我並不聰明,我就是以為你指的是我和他的性生活,其實我和他在這方面一直都很不諧調,這也是我和他分手的根本原因。」

    年輕的警察被夏曉晶激怒了,他一下子站起來,他說:「你撒謊,我們調查你很久了,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還愛他。」

    夏曉晶點燃一直煙,抽了一口說:「愛他,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愛他了?」

    年老的警察走過來,把年輕的警察按下坐在椅子上,他問夏曉晶:「昨晚你去了哪裡?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你說的話對我們很重要。」

    夏曉晶想了想,她說:「我在家睡覺,哦,對了,我昨天晚上還忘記了洗澡。」

    年輕的警察走上前來,他說:「你還在撒謊,昨天晚上我們到凌晨兩點都沒見你回來,你究竟去了哪裡?」

    夏曉晶把頭抬起來望著他的眼睛說:「你昨晚有進過我的房間嗎?我在床上祼睡沒出去過,要不是一大早被你們吵醒,我現在還擺著昨晚的姿勢在床上祼睡。你確定你來過我的房間查過房?」

    年輕的警察不再說話,臉紅了起來。他知道夏曉晶之所以這麼說,就是使問話無法進行下去,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夏曉晶要把自己說得這麼輕浮,他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年老的警察走過來,他已經是怒髮衝冠,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把警察如此不放在眼裡的人。他拍著桌子對夏曉晶說:「你給我等著,我有你好瞧的!」

    夏曉晶正在喝水,她問老警察:「好瞧是什麼顏色?」

    老警察凶狠狠地告訴她:「就是有一天你哭天喊地的時候,像你這樣的小姑娘我見得多了,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

    夏曉晶把水放在桌子上,她說:「你凶什麼凶,肩膀上有幾顆星很了不起是嗎?只要你有證據我現在就哭給你看,可惜你沒有不是嗎?告訴你吧,我老爸肩膀上的星星還比你多,我今天已經忍很久了。」

    年老的警察不再說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怕嚇的人。夏曉晶說得對,要是他現在有證據也就不用跟她這麼多廢話了,現在他們對話的地點不是在夏曉晶家而是警察局。

    年老的警察看這樣問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叫她在筆錄上簽了字,對她說,我們還會回來找你的。

    年輕的警察等老警察走後問夏曉晶,「你家老爸是幹什麼的,有那麼多星星?」

    夏曉晶很無奈地說:「哎,我是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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