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順治十四年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八章 大逆不道
    重生順治十四年第八章大逆不道

    比於紫禁城。★中文網更新迅速,小說齊全★陳日在南苑的日子。總體來說。過豐富。

    每日裡陪陪年幼的子爺。抽時間跟費揚古或是布日固德學習騎馬。隔個一兩天。參與皇帝和翰林侍讀的談經論文。晚間趁著夜色清涼。點燭夜讀書……

    不出幾日。隨聖駕幸南苑的滿臣漢臣。都明白看出來了:皇帝這是有意栽陪這位漢家少年。

    而陳旭日聽順治話裡話外露出來的意思。竟是盼望他能再有出彩表現。「一朝聞名天下知。

    君王這種殷殷盼望。令他頗有些奇怪。

    不管怎麼說。自己只是剛滿十歲的少年。名聲過盛。絕非一件幸事。

    所謂「木秀於林。必摧之」。嫉妒是一種原罪。表現的太出色。與眾人距離越拉越大。其結果只是一個孤臣。被人敬而遠之。被孤立的後果。想想就讓人覺的思而生畏。

    關乎國計民生上。|旭日倒是有幾個腹案。只是牽一髮動全身。沒有思慮周詳前。拿出密詳細的可行性的計劃。他是絕對不會貿貿然就提出來。

    好的計劃。還需要用雷霆手段去動。不然只會於空談。

    一切要等待時機。俟機而動。務求一擊必中。

    他需要時間成長!

    「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古人斯語。誠是至理明言。

    不過短短數月。陳旭日已經習慣了諸事由人服侍的生活。

    這種服侍有別於現代的富貴家庭僱請的幫工。是真正的事無俱細面面俱到。

    一早起來。陳旭日伸個懶腰。剛拿起衣服。小德子已經接過手。服侍他穿戴。

    「小爺。呆會兒您想練字呢還是看書?」

    小德子給他把衣襟整理的齊整規矩。從枕頭邊拿過一個紅絲線串著的山桃雕出的佛像。給他戴上。手指頭從佛像上滑過。忽然尋思起一件事萬歲爺前兒個讓人送來幾冊經書。交代您務必抽時間好好看看。這兩天事多。一時沒顧上。這會兒是不是翻看翻看?省回頭萬歲爺問起。您要是一問三不知。拂了陛下一番美意。總是不妥……」

    他絮叨著。這邊陳旭日握著這枚=核桃的護身符。不其然想起了它原先的主人沈芸。

    扮男裝隨父輩轉天涯。餐風宿露兼且擔驚受。對這個差點成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兒。陳旭日偶爾起來。隱隱有種歉意。

    總是自己母親提出的主意無論何。這件事情裡。沈芸難免受到傷害。無關於個人意願。被人拒絕的滋味。卻是不好受的。

    也不知道於桐和沈父女等人。會兒在何處安身?他們從自己家裡告別著實也有些日子是滯留京呢。還是離京下。投身於真正的血雨腥風的廝殺中去了?

    義王孫可望在朝廷中引發的那番熱鬧勁兒算是過去了。要說起來。張懸錫事件還真就是因為他降清這一引起來的。如今事情也算有個分曉。順治認為張懸錫之說有據但他身為一方吏。受了委屈擅行糊塗事。有失朝廷體面。降三級調任江南道。而麻勒吉侍郎祈徹白學士胡兆龍系皇簡任近臣。奉命出差時公然逼迫大臣。任意妄行深負自己委任之恩命令九卿科道會審從重議處。

    在陳旭日看來。這結果算是差|人意。雖說自己並未具體從中出什麼力不過張家|重的是將來。張九成送禮送銀錢與他交好。不外乎是希望日後麻勒吉整什麼妖蛾子。他能藉機從中周折一二。也沒盼著就有什麼立見影奇效。

    張九成沈芸……

    想想這些個漸漸淡自己視線的少年人。想到他們在各自的天的裡大展拳腳。陳旭日一時間覺的自己有說不出的羨慕。

    不管他們的路有多麼不同。至少。他們在做想做的事。追求各自想要的生活。總是比自己瞻後顧的環境強的多了。

    「小爺。今兒萬歲爺還召見你不?我跟你說」

    小德子突然壓低了音。神神秘秘道:「昨兒下晌。我在外面等你時。一個從前跟我一在御前侍候的伴當給我說起一件事。據說民間對皇妃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說皇貴妃入宮前。經歷複雜。說她是秦淮河上的花娘。入幕之賓不知凡已……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相信的人還不老少。還說四皇子有這樣一位母親。根本配冊立東宮。笑大方……不知哪位大人往御前遞話。萬歲爺惱不的了……最近幾天。您在御前侍候。千萬加上幾分小心才好。」

    「嗯?」陳旭日皺了眉頭。

    謠言之所以稱其為謠言。就是因它的誇張性和虛假性。可問題是。越離譜的傳說。越是讓人津津樂道。「眾口鑠金。抵毀銷骨」。流言的殺傷力。某些時候是非常巨大的。

    董鄂妃未入宮前的種種。皇家向來諱莫如深。單這一點就給了造謠者生事的基礎。如果加上有心人暗中的推波助瀾……

    陳旭日若有所悟。

    怪道皇帝這幾天情緒有些不對。而且盼著自己再有一

    的表現。

    原來。皇帝想再一次用自己掀新的話題。一者平息謠言。引開人們的注意力。再者讓下人看看。受上天眷顧的護者。於國於民果有良計問世。守護者既不負上天愛。那麼四阿理所當然就是不容人質疑的天命之主!

    他認真道謝:「小德子。謝謝你。我一定會注意。」

    小德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胡亂擺了擺手。「真是的。您跟我客氣什麼呀?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這位小主子待人實誠。知道他喜歡船。不但親自設計。並請人打造了精美的船模送給他。而且教他耐心的教他讀書識字。

    到現在他已經以粗略的讀懂一些粗淺的啟蒙讀物。有不懂的的方可以隨時隨的問他請教。沒有不認真回答的時候。

    將人心比自心。小德子自是希望這位小爺萬事都好。

    梳洗畢陳旭日著規矩去給董鄂妃請安。與小太子爺打個照面。

    路經靜妃的院子。房門虛掩。小德子探頭望望。心裡卻是浮起一層憂慮。

    這幾天。那位蒙古的貴人布日固德邀約陳旭日外出。連著幾回在外面撞上靜妃一行人。

    南苑說大不大。可絕對不算小。就有那麼多巧合?小德子自問這雙招子還算有些識人之明那個男人。若他所料不差。只怕對靜妃娘娘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念想。

    有些事。他不敢往深了想。光是想想就讓他打冷顫。這要是實的話。那可不光是砍頭的罪……

    小爺他看出來沒有?

    小德子心下犯嘀咕。這位小主子紀雖小。有時候說話看似莽撞帶著這年紀特有的天真通世事。但過後想想。他說話做事雖不能說滴水不漏。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錯。錯不涉。

    自己要不要提點一二?可是要如何說呢?

    已經提過一遭。是不是用詞太婉轉了?一點效果沒看出來。可要往直白了說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呀。

    「大清早的。你就苦著張臉。想觸誰的||頭呀?」

    知書跟陳旭日打過招呼瞅著後頭小德子模樣。兜頭撲婁了他一下。「皇上剛剛回來。與貴妃娘娘一道用早。你副魂不附體的模樣。仔細吳良輔公公賞你一頓排頭吃。」

    提到吳良輔。小德機伶伶抖了一下立刻陪笑道:「姐姐最疼我了可不敢跟吳公公嘴。吳公公訓起人來……」

    陳旭日輕輕咳嗽兩。小德子趕緊停了口就見吳良輔晃晃悠悠打正殿裡出來。對門外著的內侍下達了一連串的指示。

    小德子立刻一溜小跑過去笑嘻嘻給他問好。吳良輔愛搭不理的打鼻子裡哼了一聲。陳旭日沒動。吳良輔抬頭往這邊撇了一眼。揚起下巴。轉身回屋裡去了。

    吳良輔是順治跟前的紅人。皇帝日常起居瑣事都由他一手張羅。能親手做的事。絕對不允許第二個小太插手。

    三月裡發生的內外官員結交通賄內監吳良輔案。來依著大清律判了他處斬。最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只禁足一月完事。禁足期滿的吳良輔。很是小心了一子。卻是不久又告故態復萌。

    陳旭日從來不曾刻意去討好他。只留心注意著不去的罪他。

    眼下也不介意他的姿態。轉頭問知書道:「今兒天氣不錯。娘娘要不要去外面散心?」想起小德子的話。又問:「皇上這會兒心情好不好?」

    屋裡。小太子隆興聽到他的聲音。立即露出笑臉。手腳掙動著就要往門口爬。

    知書抱起隆興。小太子在她懷裡呆不住。扭動著身子朝陳旭日伸手。

    「陛下的心情還好。才剛來看過太子爺。沒瞧出不高興的模樣。」知書小心護著讓陳旭日抱好他。一回答:「娘娘今兒八成是出不去了。四貞公主遣人說。要過來娘娘說話……」

    南苑的處古永定河流域。的勢低窪。泉源密佈。多年的河水雨水和泉水彙集。形幾個很大的水面。紫禁城北的積水潭北海子之稱。這裡就叫成了南海子。括飲鹿池眼鏡湖大泡子二海子三海子四海子五海子等一系列水域。加上流經這裡的涼水河小龍河鳳河等為生物的繁衍創了理想的水文條件。使的這一帶水生和喜水的動植物繁盛起來。

    正值盛夏。不是狩獵最好的季節。垂釣之樂卻是當季。

    陳旭日跟順治提出。請董鄂妃到野外多走動走動。親近山山水水花鳥蟲魚。

    居如同一個大鳥籠般的深宮。後宮女子的活動範圍很有限。寂寞而孤獨。心情抑鬱。又少鍛煉。因而後宮女子大多弱且多病。長年下來。養生離不開藥劑漸漸形成長年以丸藥湯劑為伍的習慣。

    是藥三分毒。而野外的新鮮空氣怡人景色。徜徉其中。加上適時的運動。都對調理身體大有助益。

    聽到對愛妃身體有好處且他說的頭頭是道。順治當然是滿口答應。

    董鄂妃出門。指定要挑好天氣。順便把兒子帶出去。

    如此。身邊侍候的人就都有機會出門透透氣。

    聽說今天十有八九不能出行。陳旭日微有些遺憾道:「說話也不一定非要留在屋裡。到外面說不也一樣?」

    「也不單單因為這個。你看到天上的雲彩沒有?南邊有些陰陰的。別看這會兒是好天氣說不午後就落場雨……」

    妃坐在房間裡不斷翻著手邊的幾本書。

    今兒又是一個好天氣。明媚的陽光洩在院子裡。灑在窗稜上。緩緩而動的陰影見證著時的流逝。

    看書。寫字用。睡覺……每都重複著一個步調。昨天過的像前天。今天過的像昨天。明天和今天一個樣……

    這樣的日子。什麼候從忍耐變成了習慣?

    這樣的日子。什麼候開始。又變的不能夠再忍受?

    她心煩意亂的拋開|本牙齒咬的嘴唇發白。幾乎要流出血珠。手緊了又鬆。鬆了又攥緊。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揚聲叫道:「杜鵑。給我梳頭……恩和。備馬。我們出去!」

    杜有些猶豫。這幾天出門是不太過頻繁了?娘娘。要不然奴婢去跟貴妃娘娘報備一聲?」過了明路。總能防著某些人亂嚼舌頭。太后和皇后沒來皇上不管後宮瑣事皇貴妃最大。這等後宮出行散心次數多了。是知會她一聲好。

    聽了這話。靜妃心頭沒來由升起一煩燥。

    就連出門散心這種|事。也要看別的女人臉色了?她為什麼要活的這般卑微。她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人活著總該有個希望。好幾年了。她委曲求全不敢行差走錯的活著。究竟為的是什麼?

    杜看她臉色不豫。小心道:「妃娘娘很好說。奴婢通報一聲。過後太后和皇上萬一問起。娘娘也好回話……」

    妃下意識的搖頭。到每次出門的「巧遇」。又搖了搖頭。

    沒有誰願意孤獨的終老一生。她其實比自己想像更容易寂寞。寂寞到一點點的溫暖都足以讓她動容。

    有個人。願意陪她話。願意聽她說話。寵著她。護著她。這種久違了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讓她不由自主想要沉溺其中。顧不的該與該……

    前天分手時。他說明天他還會來。在那個的方。等著她。

    昨天。她沒有出門

    卻是一整天的坐立安。食無味。寢不安。

    心裡隱隱有著莫名的渴望。莫名快樂。莫名的不安……

    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別去不能去。不該再見面了!

    忍了一天。看著太陽從東邊慢慢爬上來。從西邊慢慢沉下去。看著白天變作黑夜。黑夜又作白天。

    不能再忍了。忍不下去了!

    妃豁的站起身。#39;不在焉道:「不過是出門散心。董鄂妃自己還不是幾次三番帶著兒子出去?不是多大的事。別去打擾她了。」

    梳頭換衣。打馬御而行。

    多少年沒騎過馬了。那份熟悉的感覺還在。布日固德送過來的是草原上練有素的好馬。騎了一次。靜妃就愛上了那份駑馬快行的感覺。

    沿著草的一路奔馳。沿著河岸溯往上。貼著叢林快馬揚鞭……速度快到一個極限。閉上眼睛。就什麼都忘記了。忘記了孤單寂寞。忘記了所有的失意和不快樂。甚至連自身的存在感都變的淡薄……身體變的輕飄飄。輕的像蒲公英的種子。風一吹便飛了起來。飛啊飛。飛越了千山萬水。穿越了時間空間。回到遙的從前。那個充滿了希望和夢想的兒時。回到了一望無垠的草原。肆意的笑大聲的笑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

    「娜仁托婭」

    一聲呼喚。讓她的靈魂歸位。讓身心重新變的沉重。變的充實。

    布日固德站在樹林一側。望著雲朵一樣「飄」過來的美麗的姑娘。心潮起伏。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用力的閉上眼睛。緩緩的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胸腔裡和腦門裡有種嗡嗡作響的東西一直一的壓了過來。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來了。那麼聰明姑娘。一定明白他說等她的真正含義!

    她來了。只隔了一天……

    人的心理大抵如此。儘管心不甘不願的放了手。卻總認為自己還有那萬分之一回去的機。這種希望雖然自己都知道渺茫的自欺欺人。但是卻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不肯放棄。

    布日固德告訴過自己:只要她來踐約。就算大逆不道。他也一定會排除萬難。為自己。也為她。重新爭取。爭取快樂和幸福。兩個人的。她和他兩個人的幸福和快樂!

    妃下了馬。慢慢他走來。迎他熾烈熾熱的眼神。一顆心跳的又急又促。

    「娜仁托婭。我為你一而再推辭朝廷指婚。一直身。不惜傷了親人的心。我為你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布日固德向她伸出手:「你有沒有勇氣。拋下這裡的一切。跟我回草原去。回到格桑花盛開的的方。我們一起每年去看格桑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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