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靜靜的思考著,茶杯裡的水在慢慢變少。不知何時,茶杯裡的水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劉飛的大腦雖然在飛快的轉動著,但是卻想不出什麼頭緒。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劉飛已經感覺到,這一次自己的對手絕對是一個超級難以對付的對手,因為對手的出招方式亦正亦邪,奇正結合,yīn謀陽謀,完美融合,讓人難以捉摸。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打破對方的節奏呢?怎麼樣才能打破目前自己被動應對的局面呢?怎麼樣才能反客為主呢?
就在這時,房間的房門被人敲響了,打破了劉飛的沉思,劉飛抬起手來想要拿水杯喝水,卻沒有注意到,水杯和他意識之中估計的位置不一致,結果他一抬手,直接把水杯給碰倒了。聽到噹啷一聲杯子碰擊桌面的聲音,劉飛的目光落在杯子上,只見杯子已經傾倒在桌面上,杯子裡面剩下的茶水正在緩緩的向外流淌著,不過茶杯底部的茶葉卻只是有一小部分隨著水流流淌出來,大部分卻依然沉在杯底。
原本腦海之中一片糾結的劉飛突然感覺到眼前一亮,目光緊緊的盯在杯子上,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
杯子、水、茶葉,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是劉飛卻把jīng力全都集中到了這裡。
杯子裡面的水如果是滿的,只要稍微傾斜一定的角度就可以了,但如果杯子裡的水只有一點,卻需要把杯子盡可能的傾斜很大的角度才有可能把水倒干,而眼前自己所處的情況和杯子的狀態有很多的相似之處,自己現在處處處於被動狀態,雖然知道對方玩的是陽謀,甚至處處都給自己留下了地雷,但是作為一個講究原則的人,自己卻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踏入對方的圈套之中,而最讓自己的頭疼的卻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底牌,其根本目的是什麼,這就好像這杯子裡面的水,如果只有很少的一點,自己需要費勁的把杯子傾斜才能把水倒出來,如果自己想要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不是可以先把這杯子裡面的水給倒滿,然後在傾斜水不就倒出來了嗎?到時候哪怕只是傾斜一個很小的角度,對方的yīn謀詭計也會露出一絲端倪。
想到這種情況,劉飛的嘴角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縱然對手非常強大,但是劉飛現在卻已經不在向之前那樣感覺到手足無措了。
就在這時,房間的房門再次嘟嘟嘟的敲響了起來。
這時,徐嬌嬌走出去打開房門,原來是市公安局的局長陳偉雄。
把陳偉雄讓進房間之後,陳偉雄看到劉飛桌面上的茶杯倒了,連忙走過去把茶杯扶起來,拿起桌邊的面巾紙擦拭了起來。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看到陳偉雄那並不見外的動作,劉飛淡淡一笑說道:「偉雄啊,今天你這門敲得好啊,敲得好。」
陳偉雄就是一愣。
劉飛笑了笑,沒有在繼續進行這個話題,而是笑著問道:「偉雄啊,現在市公安局那邊的工作你幹得怎麼樣?」
陳偉雄把手中的垃圾紙放進旁邊的廢紙簍裡面,坐直了身體十分鄭重的說道:「劉書記,我在市公安局的工作有進展,但是也有困難,不過要想全面掌控局面,恐怕還得半年左右的時間。」
聽到陳偉雄這樣說,劉飛滿意的點點頭。對於陳偉雄在市公安局的工作他還是有所瞭解的,陳偉雄上任之後雖然有著肖建輝和肖建輝派系人馬的掣肘,但是陳偉雄採取的一系列措施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極大的遏制了肖建輝派系的反撲,在加上與其他副局長合作,市公安局的力量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平衡,雖然陳偉雄不能做到一言九鼎,但在很大程度上還是能夠掌控大局的。他今天來就是想要聽聽陳偉雄匯報一下市公安局那邊的詳細情況,以便對肖建輝的動作瞭如指掌。作為一名市委書記,如果要想掌控全局,要想對於每一個對手和下屬的情況瞭解的更加真實,需要瞭解多方面的信息,通過對各方面信息進行綜合分析、比對,在加上自己的觀察驗證之後,才能得出比較準確的結論,很多時候,在官場上,往往人們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而是別人故意想讓你看到的。
聽完陳偉雄的匯報之後,劉飛對於肖建輝最近的動作基本上已經瞭如指掌了。
這個晚上,劉飛睡得非常踏實。
第二天上午,剛剛上班,秘書長杜洪波便過來了,向劉飛詢問今天下午例行常委會的主要議題,確定之後他好通知各個常委。
劉飛笑著說道:「明天上午的主要議題就先圍繞紀委部門、市公安局以及市zheng fǔ對海瀾集團的調查結果來展開討論,看看這一次我們到底應該如何處理?」
杜洪波聽完之後便是一愣,他本來以為劉飛一直在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是因為這件事情一旦擺到桌面上就難以控制了,他認為劉飛忌憚著涉及到海瀾集團接收問題上那些官員背後後台的因素。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劉飛突然在今天提了出來,杜洪波心中暗道:「難道劉飛不擔心這個問題一旦被擺在桌面上會得罪人嗎?」不過杜洪波心中這樣想但是臉上和嘴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確認之後立刻下去執行去了。
肖建輝接到杜洪波的電話之後,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對於他來講,他最擔心的就是劉飛採取比較溫和的立場,因為劉飛越是溫和甚至是妥協,劉飛自己就越能從中獲得好處。但現在劉飛在沉默了幾天之後,再次採取強硬立場,卻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劉飛卻並不知道,就在杜洪波把明天常委會上的議題通知其他所有常委之後不久,劉陽便得到了相關的信息,隨後軍師和大少也分別得到了消息。電話總,劉陽皺著眉頭說道:「軍師,這劉飛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之前不是表現出了弱化的立場嗎?他不是打算將海瀾集團的事情和環保、政務大廳的事情一起處理嗎?怎麼為什麼突然之間又要單獨處理了呢?難道劉飛就不擔心引起強烈反彈嗎?」
軍師聽完之後臉se有些難看,因為劉飛的突然轉變讓他有些捉摸不透。所以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劉陽的問題,而是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情現在我還不能猜到劉飛的真實目的,還得在觀察一下再說,尤其是得等他們這一次常委會之後,看看常委會上面出現的情況之後在做打算,真沒有想到,劉飛這個傢伙還真是夠狡猾的啊。」
第二天上午,例行常委會準時開始。
劉飛坐在主持席位置上,看了一眼列席會議的市公安局局長陳偉雄以及在座的眾人,沉聲說道:「各位,今天是例行常委會,我相信大家應該已經都知道今天的主要議題了。為了讓大家對於海瀾集團的事情有所瞭解,下面先請市公安局的陳局長把他所掌握的情況跟大家先說一下。」
劉飛說完,陳偉雄便詳細的把市公安局那邊調查的結果講述了一遍,然後又給每位常委提交了一份匯報文件的複印件。
等陳偉雄匯報完之後,劉飛又讓紀委的葉沖和市委常委、副市長魏秋華進行了補充,等眾人都說完之後,劉飛沉聲說道:「好了,現在大家可以就如何處理這批涉案官員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了。」
這一次,劉飛並沒有直接進行表態,甚至連葉沖和魏秋華這兩個劉飛的堅定盟友在陳述完事實之後便不再說話了,會議室內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肖建輝眉頭緊皺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對於這一次常委會肖建輝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他總是感覺劉飛似乎製造了一個很大的很隱蔽的陷阱在等著別人往裡跳,所以,雖然平時肖建輝總是和劉飛唱反調,但是這一次,他卻出奇的沒有任何表態。
而其他常委雖然有些人的一些下屬或者嫡系涉案了,但是看到肖建輝這個涉案嫡系最多的本地派老大都沒有說話,其他常委自然也不說話。
常委會會議室內的氣氛一時之間顯得十分詭異起來。
劉飛也感覺到了今天氣氛的詭異,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常委會竟然冷場了,這是劉飛萬萬沒有想到的。不過作為一個掌控力超強的市委書記,劉飛自然有應對之道,他淡淡的說道:「今天會議氣氛很是有些沉悶啊,大家怎麼都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啊,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就挨個表態吧,畢竟今天的議題非常嚴肅,容不得半點閃失,這可是關係到幾十個涉案幹部的處理問題。王成林同志,你是市長,你先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吧。」
王成林的頭一下子就大了,他沒有想到,劉飛第一個就點自己的名字,但是作為市長,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表態。王成林說道:「劉書記,我認為從陳偉雄同志、葉沖同志和魏秋華同志的陳述來看,這些涉案之人犯罪事實清晰,證據明確,必須公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