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會長的聲音又告傳來:“活閻羅,本會長首次見識到你這種鐵人,不過告訴你,在沒有服下解藥之前,每隔一個時辰,你得遭受一次欲火之苦,但是,如果你閣下回心轉意的話,可向你身前的壁角那個石槽中伸手一按,立即就會有人來接待你,再見!”
聲音頓杳,那石牢壁上的圓孔木鏡,也告同時關閉。
陳霖已被折磨得不能動彈,合上雙目養神!
半個時辰之後,精神似乎已恢復了些,想起剛才的一幕,仍心悸不止。
忽然-一聲輕響過處,壁角的另一道暗門一開又關,一條人影,遽現眼前。
原來又是那柯如瑛!
柯如瑛發現陳霖狼狽之相,不由關切的道:“你是怎麼了?”
陳霖哼了一聲,並未答話,心裡忖道:“你這叫明知故問,難道你會不知情?”
柯如瑛手中仍然帶著那柄“無虛劍”,再次把它插回陳霖腰間的鞘中,然後伸手遞過一粒小小的白色丸子道:“這是解藥,趕快服下,可解去‘長’的麻醉力,使你恢復功力!”
陳霖朝柯如瑛感激的一瞥,接過來吃了!道:“柯姑娘,謝謝你贈解藥!”“不用謝了,希望你能盡快的恢復功力,離開此處!”
陳霖忽地想起剛才女會長說的一句話:“……每隔一個時辰,你將忍受一次欲火攻心之苦……”不由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他想問柯如瑛要解藥,但總覺難以啟齒,欲言又止者再。
柯如瑛已看出他的神情不對,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陳霖搖搖頭苦笑一聲道:“沒有!”
……說話之中,陳霖只覺一股熱力,通達四肢百骸,試一提氣,竟然功力盡復,喜不自勝的站起身形,突然俊面一變,殺機上臉!柯如瑛見狀,驚詫的道:“你怎麼了?”
“我要殺人!”
“殺誰?”
“所有‘和合會’中的……”
“連我在內?”
陳霖頓時啞口無言,對方有贈解藥之德,雖說他恨極了,“和合會”會長夫婦,但那是柯如瑛的父母呀……頓了一頓之後道:“姑娘放了在下,如果此事被令堂等知道……”
柯如瑛淒然一笑道:“管不了這麼多了,我不能看著你毀在這裡!”
陳霖心裡深受感動,他第一次體味到所謂“愛”!驀然-他覺得身上有些異樣的感受,不由俊面立變,他知道什麼事將要發生了!轉眼之間只覺欲火上升,一陣緊似一陣,一張俊面,泛起片片紅暈!汗出如雨!
柯如瑛惶急的道:“你……你怎樣了?”
陳霖強運內力抑制,顫聲道:“你離開我!”
“為什麼?”
“你不要問,快離開我!”
“但是你無法出這石牢呀!和合洞中岔道百出,你……”
“不是……你……離開……”
欲火來勢甚猛,陳霖不抑制還好,這一用內力抑制,更是火上加油,雙目赤紅如火,理智又漸告泯沒,但他仍竭力的鎮靜自己,用發顫的聲音道:“你離開我!”
柯如瑛急得幾乎掉下淚來,仍愕立原處不動,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陳霖眼中現出一種饑渴的獸性的光芒,怔怔的盯住柯如瑛,口裡唔唔有聲,開始張開兩臂,向柯如瑛移去,此刻他心中只有需要,理智的堤防已告完全崩潰。
柯如瑛驚悸欲死的步步後移,心念動處,不禁芳容慘變,惶然道:“他們是否給你服了一種紅色的丸子?”
陳霖有如未聞,仍然步步進逼,像一頭雄獅移向它的獵物。
柯如瑛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那“春潮泛濫丸”每隔一個時辰發作一次,如果不與女子交合,或是得服解藥,十次之後,必定血枯精疲而死,當下急聲道:“你再忍耐片刻,我去尋解藥!”說完轉身正待……陳霖此刻理智已失,欲火焚身,對方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身形猛撲過去,一把將柯如瑛抱個結實!
柯如瑛急得涕淚泗流,拚死的掙扎,但陳霖此刻功力已復,又加上原始需求的摧逼,任她如何掙扎,焉能脫得出手!
“嘿嘿嘿嘿!”這笑聲代表了什麼?柯如瑛芳心盡碎,肝腸寸裂,幾乎暈死過去。陳霖鼻息咻咻,形同瘋虎……“嗤!”的一聲,柯如瑛衣裂裙落……不可避免的事終於發生了!
與其說是綺旎,不如說是慘酷還來得恰當些。陳霖理性全失,只知道需要,瘋狂的發洩……
宛若嫩蕊嬌香,被無情的暴風雨摧殘,柯如瑛昏厥了數次……風停雨止,柯如瑛有如一朵萎在泥溷中的花!氣息奄奄!
陳霖經過了一陣瘋狂之後,“春潮泛濫”的藥力已消,理智又告漸次恢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柯如瑛狼狽的嬌軀,和一雙淒怨欲絕的眸子,登時如被巨雷轟頂,震得他全身發麻,像是被猝然擲入冰窖之中。
他用力扭著雙手,歇斯底裡的叫道:“天啊!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我毀了一個人……”
柯如瑛翻身而起,揚掌就朝陳霖的臉頰摑去-“啪!啪!”兩聲脆響,陳霖的臉上現出一雙掌印,口角沁出兩縷鮮血。他怔了一怔之後,慘然一笑道:“打得好,姑娘,你該再打得重些,我真該打……”
柯如瑛在打了陳霖兩記耳光之後,“嚶嚀!”一聲,撲入陳霖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一聲聲如巫峽猿啼,嫠婦夜泣!令人聞之鼻酸。
陳霖經這一哭,理智全告恢復,他知道他已做了一件遺憾終生的事,他毀了一個少女,而這少女卻是一片癡情,甘冒背叛父母之名來救他的。
他沉沒在悔恨之海裡,他不知如何來善其後!
由此,他也把“和合會”會長夫婦恨如切骨。
半晌之後,柯如瑛脫出陳霖的懷抱,粉臉淚痕斑剝,如帶雨梨花,真是我見猶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這是命運的播弄,我不怪你!”
陳霖黯然道:“姑娘,你該恨我才對,我毀了你的一生,此刻我願接受你加諸於我的任何懲罰,甚至於死,決無怨言!”“不!”
“即使姑娘能原諒我,我的良心也不會原諒自己!”
說實在的,柯如瑛在一陣沖動之後,情緒已平復下來,她並不恨陳霖,即使陳霖是故意這樣做!因為早在桐柏山中邂逅時起,她的芳心就已映上了他英俊的影子!
“我希望知道你的名字?”
陳霖略一猶豫之後,道:“我叫陳霖,江湖中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名字!”
柯如瑛不由芳心大慰,激動的道:“我能叫你霖哥嗎?”說著嬌羞不勝的低下頭去。
陳霖以一種贖罪似的心情,默認了對方的愛,點點頭道:“瑛妹,只要你願意!”
柯如瑛再次投入陳霖的懷中,於是兩顆青春的心交融了!四片嘴唇,緊密的貼在一起,久久才分開來!
“霖哥,你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那你呢?如果被你父母查出你私縱……”
“這些話以後再說你先離開為上!”
“瑛妹,我並不在乎……”他本想說不在乎和合會長夫婦和會中高手,但忽感不妥,對方是會長的女兒,忙又縮了回去。“我不希望你在此造成血劫!”
“好的,我們走吧!”
柯如瑛立起身來,一看身上衣裂裙散羞得粉面緋紅,白了陳霖一眼,略事整理之後,拉起陳霖的一只手,匆匆弄開暗門,循著一條曲折的陰暗洞徑,疾奔而去。
“霖哥,這條暗道在會中僅有少數的人知道!”
陳霖哦了一聲,算是答復!
足有頓飯工夫之久,才算走完這條曲折幽回的洞徑,柯如瑛手按石壁,一塊巨石緩移開,耀眼的陽光,使他倆一時睜不開眼睛!
方自出得洞口,驚“噫!”之聲倏告傳來。
舉目望處,面前三丈之外,一字式排定了六男六女十二個“和合會”的劍手。
陳霖倒不覺得怎樣,柯如瑛頓時花容慘變,悄聲道:“霖哥!怎麼辦,他(她)們是我父母的親信?”
陳霖心頭電似一轉低聲答道:“別急,我自有道理!”那十二個“和合會”高手中為首的一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越眾而出,面現驚疑之色,掃了陳霖一眼,然後轉向柯如瑛道:
“姑娘由密道出來,准備到哪裡去?”
柯如瑛粉面一變,嬌聲道:“這何須你過問?”
“我等職責所在,不得不問!”
“哼!”
“姑娘可有會長令牌?”
“我憑什麼要有令牌才能通行?”
“因為他……”
陳霖一飄身擋在柯如瑛身前,雙目煞光隱隱,掃掠了十二個高手一眼之後,語冷如冰的向那中年高手道:“你准備怎麼辦?”
那中年高手可能已知道對方就是震驚武林的煞星“活閻羅”,驚悸的看了陳霖一眼,反向陳霖身後的柯如瑛道:“姑娘可否告原委,我等好向會長回話?”
陳霖立即接口道:“不必了!”說著又向前欺近數步。
那中年高手硬起頭皮道:“閣下意欲何為?”
陳霖面上立現殺機,冷笑一聲道:“為了免得你們不便回話,我成全你們!”
那中年人頓時面如土色,駭極的連連倒退,其余十一個男女高手,一個個亡魂皆冒,但他(她)們可不願束手受死,吆喝聲中,紛紛亮劍出手。陳霖這兩日來的悶氣,正無處發洩,石牢中的一幕,使他對“和合會”
的人深恨入骨,同時柯如瑛叛親縱囚,如果這十二人之中有一個人活著回去,便是不了之局,所以他早起了不留活口的心,對方這一出手正中下懷。
冷笑聲中,出手似電,慘嗥之聲傳處,立有三人屍橫就地!
共余的九人被這一手震得驚魂出竅,頓時氣沮,齊齊撤招後退!
那中年人厲聲向柯如瑛吼道:“柯姑娘,你居然反了,勾結外人屠殺會中弟子,私縱……”
柯如瑛花容失色,芳心紊亂如麻,為了一個“情”字,她已犯了幫會之中最嚴重的一條“叛逆滅幫”一樣的罪狀!
陳霖大喝一聲:“住口!”
口字未落,身形猝然彈起,撲向那發話的中年高手,左掌快逾電掣的拍出,同一時間右手中指一豎,一圈一點,那中年高手慘嗥得半聲,便已了帳。現在對方剩下了男女共是八人。
柯如瑛心裡可比死還難受,為了利害關系,她不能阻止陳霖對本會的弟子下手,但她確實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會中弟子一個個慘死!……突然-八人之中的一人,撮口發出一長兩短的尖銳哨聲!遠處,立即有反應回來!
柯如瑛芳心大急,脫口道:“這是求援信號!”
陳霖半聲不吭,飄身閃向那八個弟子,掌指齊施,慘嗥之聲響成一片,轉眼之間,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二具男女屍身,不多不少。
“瑛妹,我們走!”
兩條人影,電閃般向亂山叢中逝去。
就在陳霖和柯如瑛身形剛剛消失之際,數十條人影,紛紛瀉落現場,為首的赫然是那兩個蒙面男女會長,但他(她)們看到的僅是十二具屍體,每一具屍體的眉心上,現出一個血紅的指印,誰人下的手,不言可喻。
女會長氣得嬌軀亂顫,銀牙咬碎的道:“這小魔王先服下‘長’又吃了‘春潮泛濫丸’,難道還能……”
男會長接口道:“會中出了內奸!”
“內奸?會是誰呢?誰有這般大膽?還同時盜走了那‘無虛劍’!”
“會不會是‘血魔’親自……”
“不可能,這秘道曲折分歧,除了少數幾人熟稔外,一般的弟子都無法脫出,何況外人,我看十有九成是內奸所為!”男會長突然若有所悟般的低聲向女會長道:“瑛兒怎的不見,會不會!……”
女會長嬌軀猛然一震,突然傳令道:“回壇!”
數十條人影,又紛紛縱自馳離,同時帶走了那十二具死屍。且說陳霖和柯如瑛電閃星馳連越數座峰頭之後,來到一處隱蔽的突巖之下,雙雙停下(禁止)形,席地而坐,陳霖想起石牢中綺旎的一幕,還不禁面上發燒。
兩人坐定之後,深深地互視了一眼,多少的情意心聲,都包含在這一眼之中。
陳霖首先歉然的道:“瑛妹,我對你感到無限的愧疚?”柯如瑛當然知道對方意之所指,玉面一紅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沒有錯,只能說是造物者的惡作劇!”
“可是……”
“不!霖哥,妹此身已屬君有,海枯石爛,此志不移,你……”眼圈一紅,心一酸,使她說不下去。
陳霖深情無限的瞥了她一眼,柔聲道:“瑛妹,讓我說一聲,我愛你,此心日月可鑒!”
“霖哥!只要這一句話,妹縱粉身碎骨也甘心了!”陳霖激動的把她攬在懷裡,熟視片刻之後,四片嘴唇,不自禁的結合在一起,又一次領略那飄飄欲仙的滋味,似乎宇宙的一切都靜止了,有的,那只是兩人的心跳!
春天,在秋天裡展開了笑靨。
命運之神的播弄,使這一對男女在特殊的情況下結合了,但,在人生的舞台上,是悲劇?還是喜劇?
這一個長吻,只有盞茶之久?
“瑛妹,我始終懷疑你的父母不以真面目出現江湖,姓名連骨肉至親的女兒也不透露,諒來必有隱衷,也許我的猜想,很接近事實!”
“對了,在石牢中你曾說過一些你的揣測,這到底……”
“瑛妹,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與我有關嗎?”
“很難說,你聽著,十多年前,江湖中出了一個傑出的劍手,名震大江南北,他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妻子也是蜚聲武林的人物,他和她生了一個女兒……”
“在他的女兒還沒有懂事的時候,他的妻子忽然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初出道的美男子,於是奸夫淫婦,共同設計謀害親夫,把這劍手,活生生的逼下血池!他(她)們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
柯如瑛不由“哦!”了一聲。
陳霖接著又往下說道:“天下事往往不可以常理衡量,那劍手被逼下血池之後,困居在池底窟中,以死屍當食物,竟然活了十多年之久!……”
柯如瑛愈聽愈心驚,她意識到這悲慘的故事可能與自己有關,但仍訝然道:“血池石窟哪有那麼多死屍,而且十多年並不是一個短時間……”
“血池畔的‘生死坪’,不斷的上演著驚人的血劇,經年累目,不斷的有人決斗,勝的人離開了生死坪,而敗的一方卻入了血池,所以他能借以活了十多年,而最主要的原因,是恨的力量,使他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他在等待奇跡發生……”
“奇跡發生了,在‘血池’石窟之中,他見到了一個少年……”
“這少年就是你?”
“但這時那劍手已因久居石窟,以死屍為食而告半身不遂,他已不再存有生出‘血池’的希望,所以把他的一柄劍交給那少年,請他如果能活著出‘血池’的話,代他尋找他的女兒,把劍交給她,要她代父報仇,如果無法尋到他女兒的話,這柄劍就算贈部伏屍,這件事諒來不至洩露!”
“但願如此!”
“如果真相大白的話,我必把這一對奸夫淫……”
以下的話,她說不下去,因為那淫婦將是自己的母親,不由仰天喃喃的淒聲道:“天啊!但願這不是事實,這慘酷的命運不要降臨在我的身上!”“瑛妹,現在還言之過早,你該回去了!”
“霖哥,我……不想回去了!我要跟你一起……”
“瑛妹,堅強些,我們不久又能再見了!”
離情別緒,使這一雙在非常情況下結合的男女,黯然神傷。
驀在此刻-破空之聲倏告傳來,兩人同時一震,陳霖一推柯如瑛道:“瑛妹快走,遲恐被人發覺,記住三月之約!”
柯如瑛依戀不捨的看了陳霖一眼,淒然道:“霖哥珍重,我……走……”
聲音遽變哽咽,兩滴淚珠,沿面頰而下,嬌軀一起,電閃而逝。
陳霖怔怔的望著柯如瑛逝去的方向,悵惘不已。
就在柯如瑛的身形,消失之後不久,無數人影,距陳霖隱身的突巖不及五丈之外馳過,陳霖神目如電炬,已看出內中有白骨骷髏頭號志的人,也有身著火雲紅衫的,另外還有不少女人!不禁冷嗤一聲,忖道:“二教一會果然聯手了,目的當然是對付自己,極可能是那些僥幸逃生的白骨教徒,見‘和合會’會長橫岔一枝代答問題,傳訊回教,所以才會聯同‘赤衣教’到‘和合會’所在地來,目的不問可知!”
心念之中,身形電射而起,疾尾隨那些人影而去。
果然,那些人影忽地分成三撥,分朝三個方向搜索前進。
陳霖覷准了“白骨教”中人行進的方向,暗暗緊掇在後,約莫奔馳了一個時辰,估計至少在二十裡之遙!部伏屍,這件事諒來不至洩露!”
“但願如此!”
“如果真相大白的話,我必把這一對奸夫淫……”
以下的話,她說不下去,因為那淫婦將是自己的母親,不由仰天喃喃的淒聲道:“天啊!但願這不是事實,這慘酷的命運不要降臨在我的身上!”“瑛妹,現在還言之過早,你該回去了!”
“霖哥,我……不想回去了!我要跟你一起……”
“瑛妹,堅強些,我們不久又能再見了!”
離情別緒,使這一雙在非常情況下結合的男女,黯然神傷。
驀在此刻-破空之聲倏告傳來,兩人同時一震,陳霖一推柯如瑛道:“瑛妹快走,遲恐被人發覺,記住三月之約!”
柯如瑛依戀不捨的看了陳霖一眼,淒然道:“霖哥珍重,我……走……”
聲音遽變哽咽,兩滴淚珠,沿面頰而下,嬌軀一起,電閃而逝。
陳霖怔怔的望著柯如瑛逝去的方向,悵惘不已。
就在柯如瑛的身形,消失之後不久,無數人影,距陳霖隱身的突巖不及五丈之外馳過,陳霖神目如電炬,已看出內中有白骨骷髏頭號志的人,也有身著火雲紅衫的,另外還有不少女人!不禁冷嗤一聲,忖道:“二教一會果然聯手了,目的當然是對付自己,極可能是那些僥幸逃生的白骨教徒,見‘和合會’會長橫岔一枝代答問題,傳訊回教,所以才會聯同‘赤衣教’到‘和合會’所在地來,目的不問可知!”
心念之中,身形電射而起,疾尾隨那些人影而去。
果然,那些人影忽地分成三撥,分朝三個方向搜索前進。
陳霖覷准了“白骨教”中人行進的方向,暗暗緊掇在後,約莫奔馳了一個時辰,估計至少在二十裡之遙!
只聽人群之中,傳出一個蒼勁的聲音道:“往回搜!”
二十多條人影,紛紛止住身形,轉頭向來時的方向回馳!
就在此刻,一叢密林之中“傳出一陣刺耳生疼的陰森冷笑,笑聲冷得像是發自極地玄冰之中,使人不由毛發悚然。
二十多個白骨教徒,全被這冷笑聲鎮住,不期然的止步停身,緊聚在一處,當中一個年在六旬上下的老者,越眾而出,前行數步,目射稜芒,注定那冷笑聲所發的樹叢。
這老者胸前一個斗大的白骨骷髏頭,占滿衣襟全幅,看來他在教中的身份相當的高,可能地位要超越堂主之上。
那老者向那樹叢掃掠了幾眼之後,因枝繁密,什麼也看不出來,冷哼了一聲道:“林中是哪位高人,何不現身讓老夫見識見識?”
一個冰冷的聲音答道:“你算什麼東西?”
那老者頓時氣得七竅冒煙,聲如沉雷般的道:“老夫白骨教第三護法‘辣手神鄭通’,識相的與老夫滾出來!”
“嘿嘿嘿嘿,本人現身,見血方休!”
“辣手神鄭通”不由老臉變色,其余的眾高手也為這一句話心顫不已。
接著那聲音又道:“嘿嘿!有緣千裡來相會,本人與貴教早經結了不解之緣!”
“辣手神鄭通”心中不由一動,一揮手之間,身後的二十余高手,“唰!”的作扇形散開,一個個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嘿嘿嘿嘿!老匹夫,你無須虛張聲勢,本人要取爾等性命,易如折枝!”“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們二教一會要找的人?”
“辣手神鄭通”心裡寒氣頓冒,其余眾高手更是惶然不已,齊齊蓄勢戒備。
那聲音又道:“現在知道本人是誰了吧?”
“辣手神鄭通”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哈哈一笑道:“小鬼,你真的是‘活閻羅’,好極了!”
“嘿嘿嘿嘿!”又是一陣刺耳冷笑,笑聲中,只見一條紅影,從樹叢之中射起,半空中極快的一繞,劃起了一圈紅色的光圈,然後輕如鵝毛般的飄落當場!
竟然是一個全身赤紅如血的怪人-驚呼之聲倏起:“血……”“血魔!”“血魔!”
“辣手神鄭通”驚愣的向後退了三個大步,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們的目的是追蹤“血魔”的傳人“活閻羅”,做夢也估不到“血魔”
會在此處現身,那些高手,更是膽落神搖,觳觫不已。
桐柏山下的三裡坪那場血劫,他們耳熟能詳!
“血魔”一雙閃著血紅光焰的眸子,朝場中白骨教高手一掃,又是一陣嘿嘿冷笑,然後注定為首的第三護法“辣手神鄭通”道:“貴教要追尋本人的門徒‘活閻羅’其故安在?”
“辣手神鄭通”自知本身功力雖較之已死的外三堂堂主“雪山三尊者”
高了一籌,但恐仍非這魔尊之敵,不過他想全身而退,總不成問題,聞言之下,沉聲答道:“貴門徒迭次殘殺本教弟子,本教當然不能緘默!”
“血魔”冷冷的道:“那是你們自己找死!”
“閣下何出此言?”
“我那徒兒目的只在查詢‘四毒書生’的下落,爾等竟然矢口不告,豈非找死?”
“辣手神鄭通”面色一變道:“四毒書生的下落,為什麼要向本教查詢?”
“因為三年前四毒書生被白骨教追殺之後下落即告不明,不問你們問誰?”
“辣手神鄭通”冷哼一聲道:“這純屬無稽之談,本教毫不知情!”
“血魔”不由仰天一陣狂笑道:“鄭通,本人沒有閒工夫與你多說廢話,今天這問題就著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想保全這些人的性命,你就干脆點說出來,否則的話……嘿嘿……
你們一個也別打算離開!”
這話說得所有的高手,從背脊裡冒出寒氣,“辣手神鄭通”更是心旌搖搖忖道:“這魔尊究竟為何苦苦要追尋四毒書生的下落?莫非他已知……”“血魔”身形倏地前飄數尺,再次道:“鄭通,想好了沒有?”
“無從奉告!”
“如此就休怪本人出手無情了!”了字方落,紅影一閃,疾逾電掣的朝高手群中一掠,慘嗥之聲起處,地上橫陳了五具屍體,紅影一旋之後,又回原地!
“怎麼樣,說是不說?”
“辣手神鄭通”虎吼一聲,雙掌挾畢生功勁,猝然拍出,緊跟著,人影一陣閃晃,十余股勁風,同時向“血魔”襲來!顯然白骨教的高手,已意存一拚!
“血魔”冷哼一聲,周身紅焰頓熾,雙掌猛然揮出,掌風竟然隱泛血光,“轟!”然巨震聲中,夾著一連串“波!波!”之聲,“辣手神鄭通”當場被震退三步,一陣血翻氣湧,而“血魔”的身形,也連搖了幾搖,那些同時發掌的高手,齊齊被反震得踉蹌後退。“辣手神鄭通”嘿嘿一笑道:“血魔的功力也不過如此?”
語聲未已,只見一抹紅光,以極奇怪異的角度閃射飛旋,令人無法捉摸,繞著那十幾個高手,一連三匝,慘嗥之聲,撕空而起,慘不忍聞,待到紅影乍停,場中只剩下一個“辣手神鄭通”,其余的高手全部伏屍當場!
功力之高,手段之辣,不愧“血魔”兩字!
“辣手神鄭通”眼巴巴的看著所率的高手慘死,卻無從伸手,因為這種怪武功,他連聽都不曾聽見過,根本無法下手,這時宛如從噩夢中醒來,不禁目眥欲裂。
“血魔”嘿嘿一笑道:“鄭通,現在輪到你了!”
“辣手神鄭通”身形暴縮,雙掌遽大三倍,正待……突然-一陣鬼嘯之聲,倏告破空傳至,嘯聲淒厲,撕空裂雲,四周的樹葉,被那聲浪震得發出一片沙沙之聲,陰風四起,宛若有無數冤魂,隨嘯聲以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