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回頭向表哥等人微笑道:「這一路也勞累不已,你們跟了去好好休息。」
莫楚修冷冷的道:「這裡是公主的家,她怎麼會被欺負?」
「哼,那可不一定。」無常也冷冷的回他,目光穿過空氣和莫楚修對視著,倔強而憤怒,不知道為什麼,再次踏進這個皇宮,他便忍不住心中的怒氣。「無常,放心吧。」若兮安慰的對眾人笑笑轉身離去。
無限演延伸的路在若兮的眼前鋪開,她舉步向前走去,每邁出一步,心中便會燃起莫名的火焰,蓮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恐懼。
彷彿,她又開到那個死在湖邊的少女。
彷彿,她又開到皇后伸出了手掌,狠狠的摑在她的臉上,她忍不住心驚,臉上又火辣辣的升騰起火焰。
彷彿,她又看到先皇雙目緊閉,痛苦的從濕淋淋的她的面前跑開,從此,那個男人便閉著眼睛不願再醒來。
彷彿,她又看到太后慍怒的臉。
彷彿,滿天滿地都盛放著白色的花朵,天地間一片蕭瑟的白色,皇后,那個惡毒的女人終於死了,卻是被自己設計害死,生命中,第一次,看著另一個鮮活的生命到在自己的手腕之下。那一刻,心中沒有愛恨,全是空蕩蕩的迷惘。
這一生,能有多少,卻要經歷這麼多的往事。
這片土地,本以為踏出了,但再也不會回來。她甚至還記得,當初自己絕望的看著思寒,而他卻依然決然的帶著自己進宮。在無限恩愛的時候,將自己親手帶向他地父親。
呵呵。她突然想笑,想對著這天地大笑,什麼情正濃,恩正重,卻原來是自己作繭自縛。若情到深處時,便不會忍心將最愛的人推向別人的懷抱,那怕,那個人是至高無上地皇帝,那怕,那個人是自己最親愛的父皇。
枉自己曾經一往情深,枉自己卻看不透這一切,枉自己迷惘心痛,原來。癥結在這裡,原來,其實一切都是可以解開地。
那個男子。最愛的其實也不過是他自己。
想到這裡,眼神已經清明。腳步卻也豎定。那沒有盡頭的宮階似乎也變得短促,安靜的跟在少年太監的身後。抬頭向四周望去,風景依舊,皇宮中依然如此美麗,就當作故地重遊吧,忘卻了一切煩惱。把它,當做人生地一種歷練吧。
風正清,雲正淡,陽光正燦爛,秋高氣爽,真是個好天氣啊,若兮輕歎,這樣的時日,卻要悶在這此被人刻意雕琢出來的景色中,當真是不痛快的。
如此時日,應該去看天下風美的山河大川,陪著自己最心愛的男子,了卻世間的一切牽掛,那樣,才不負這良辰美景吧?只是,清秀的眉淡淡的蹙起,誰?才是自己最愛地男子?
雲飛,或者齊熠,為什麼,自己突然分不清,分不清那個人的影子在自己的心中佔據最重要地位置。也許,人都是這樣吧,最重要的那個人常常是你看不到地,除非那一天,他離了你而去,你痛心疾首,彷徨失措,覺得生活中突然少了很多東西地時候,才猛然醒悟,原來你最愛的,最重要地是他,那個最平凡,最引不起你注意的,卻最是默默關心著你的人。
厚重的宮門緩緩向兩邊打開,宮門的另一側,一張笑臉映入眼中,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影,甚至蓮氣息都是熟悉的,心底,在那一刻,還是有著微微的輕歎,這個男人,畢竟是在自己主底住過的。
必竟,曾經是有過那麼一場的,他的眉眼之間,依然深情,眼中有著熱切的期盼,甚至,若兮能聽到,他的心跳,是那麼的急促而厚重,那心跳彷彿要跳出了胸膛,彷彿要跳到若兮的眼前,讓她看個清楚明白。
若兮思索著,該如何出,是該叫他陛下還是名字,或者應該稱他一聲哥哥的吧?她正自思索間,一個懷抱已經迎了下來,緊緊的擁住了她,熟悉的有些迷亂的氣息,讓她有些微怔。
怎麼,這種禮儀,好像不應該是哥哥迎接自己的妹妹時該用的禮節,為何,呵,也許他也只是一時情切吧。
若兮微笑,卻從他的懷中抽出了自己,抬起頭看著那麼熟悉的臉,那張英氣勃勃的臉,淡淡的開口:「哥哥你好。」
這一聲哥哥,竟然叫的如此親如此自然,彷彿他本是她的哥哥,三生前,便已是她的哥哥。而他,甚至都覺得,自己當真就是她的哥哥了,自己當真應該輕撫著她的發,以一個哥哥的姿態說:小丫頭,長大了嘛。
可是,本來不是這樣的呢,事情原來是另一個樣子的啊,自己怎麼就被這丫頭蠱惑了?
或者,是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思寒想著,臉上蕩起了一個已經了角與懷的微笑,這傻丫頭,還蒙在鼓裡呢,她還不知道自己其實不是父皇的親兒女兒呢,若是她知道了,她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吧。
靜靜的凝視,好像一切都沒改變,好像又改變了許多。
「走,進去說話。外面風大,這一路可是累著了?」思寒輕執起若兮的手,向自己的書房拉去若兮的手溫熱而滑潤,竟然那麼不經意的滑出了思寒的手掌。
兩人對坐,古樸的几案邊,放著大大的銅爐,裡面有著冉冉的香煙升起,整個書房中,頓時香氣繚繞。好熟悉的香氣,若兮依希記得,這是自己最喜歡的香味,心中有著微微的感動,思寒,這一切,你竟然還記得。
「若兮,這一年間,你還好嗎?聽說你受了不少苦。」思寒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千言萬語全化做淡淡的問候。
「呵,我很好,其實也沒吃什麼苦,只是多了些奇遇而已。」若兮輕笑,眉目之間有種雲淡風清的美。
思寒看著她,她彷彿變了好多,她變得從容淡定了,好像天下之事,沒有她能放在心中的,這種感覺,讓思寒少了一份安全感,他突然覺得自己努力的想抓住點什麼,卻又彷彿,什麼都抓不住。
「回來了,留下來,以後,我會用全天下來換取你快樂的笑容。」思寒輕訴,卻是在向若兮承諾。
「天下是老百姓的,你是天下人的皇帝,身負著天下安危,不僅是管理著天下,更要造福天下百姓,又怎可輕易說出,用天下來換一個女子的笑容?這樣豈不是負了天下?」若兮執手端起溫熱的清茶,淡淡的相問。
這,思寒突然語塞,若兮當真是變了,這幾句雲淡風輕的話,卻道盡了掌管天下的秘訣,若一個皇帝一生懂得了這個道理,他已可以成為一代明君。只是,換了以前的若兮,她決不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只是,若兮的眼中除了從容淡定,好像還少了什麼?
思寒沉思,少了的,彷彿是那份深情。
急急的執起她的手,思寒決定告訴她那個天大的秘密,那個擋在他們兩中間的秘密,如此以來,便再也沒有東西可了阻攔彼此。
「若兮,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思寒急切的說著,眼中有著掩不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