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魂點頭,負手而立道:「銀蟬兒就是當日的憶夢。」
若兮聽了大驚,怎麼也不能把稚氣的銀蟬兒和當日的憶夢聯繫不到一起,她驚訝的呼道:「不可能。」
葉驚魂似是料到她會有這般反應,自顧自的說道:「確實是她,當日我死了之後,因為陽壽未盡,而身體已壞,所以,魂魄進不得陰司,一直在三界之間飄著,有一日,我偶爾拖夢給憶夢。
可憶夢得知我陽壽未盡時,她突然去了一個地方,傳說中的密教,求密教中人以邪法將我復活。」
「憶夢為什麼突然變小了?」若兮不解的問道。
葉驚魂點點頭道:「這也是我正要說的,她去到密教之地,任她百般苦求,也沒人願意幫她,因為此法十分凶險,而且也有違常倫。
後來,憶夢見到了張半仙,張半仙正好當時煉製了一種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的密藥,正愁沒有試驗之人,因為此藥也是大凶之藥,稍有不慎,別說性命,連魂魄也會飛散,永不能入倫回。
憶夢求張半仙救我,張半仙卻要憶夢服下此藥以做試驗。
憶夢欣然答應,她對張半仙說,若她真死了,也望張半仙不要食言,救我復活,可是憶夢喝下藥水之後,卻意外的成攻了,她的容貌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若兮若有所思:「她現在的樣子也就是她真正的小時候的樣子了。」
葉驚魂繼續道:「是的,試驗成功了,當然是皆大歡喜,張半仙便將我地魂魄收在靈珠中,以藥養之。帶著憶夢到處收集剛剛離開身體的生魂,傳說以十個生魂做引,可以將我的身體重新復合。靈魂也會重新回到身體之中去,他們到處尋找。有時,甚至不惜做些違背常倫地事事。
後來,他們帶著我一起來到了錦陽,見到你之後,張半仙便看出了你的身份。(小說網手機站wap,更新最快)。憶夢更是慫恿張半仙將你魂魄也收來。
我極力勸阻,當時憶夢卻半點不肯聽我,所以才造成今天地局面。
藥水將我的魂魄封養在靈珠中六個月,六月之後,也就是那天晚上的月圓之夜過後,我的魂魄將重新飛離靈珠,而此時,我陽壽也盡了,我但要飛去陰司重新投入倫回。走之前。特別來向你道別。
不管憶夢做過什麼,也不管經歷過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有綠荑地事,也請你看開些。生老病死。本是人間常情。
好了,就此別過。你多保重。」
葉驚魂說完,手一揮,若兮眼前所有的景像突然消失了。她也猛然清醒過來,看著屋子中三個男人焦急的神色,細細思索剛才的夢境,再想想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不禁悵然而歎。
葉驚魂的話猶在耳邊,憶夢和銀蟬兒的臉在她的腦海中交錯著,突然看開口道:「你們把銀蟬兒怎麼樣了。」
「沒怎麼,她似乎已經瘋了,況且,她自斷了舌頭,不能再開口說話,整天唔唔啊啊,問什麼都不知道。」雲飛見若兮再次醒來時,情緒已經平穩,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擔
「我想去看看她。」若兮道。陰暗的監獄深處,充滿著惡臭地味道,雲飛等人陪著若兮走到最盡頭的地方,小小的方寸之地關押著一個小女孩。
所有地犯人也都好奇的轉過頭來,因為在一般地法律中,孩子犯了罪,是不會追究其責任地。
若兮看著那個清秀漂亮的孩子,突然有幾分憐惜,多漂亮地孩子啊,憶夢,你小時候也一定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傢伙吧。其實憶夢與自己也沒什麼冤仇的,說到底,還是為一個情字所輕。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葉驚魂,那怕,為此獻出自己的生命。
她這份癡愛,換了別人是做不到的吧!
只是,這種愛的方式,太激烈了些。
「憶夢,憶夢」若兮試著喚她,她卻沒有任何反應,坐在冰冷的地上,對著一根稻草自言自語,眼中沒有悲喜。姣好的面容看起起純潔無比,彷彿觀音坐下那個手執淨瓶的童子。
也許這樣也是好的吧,憶夢,你一生太苦。為情所苦,又為仇所苦。這樣輕鬆的日子,是不是彷彿又回到童年?
若兮看著那個端坐在獄中的孩子,微笑著,希望來世,你能做一個快樂的人吧,她想。
命身後的獄卒打開了牢門,若兮走了進去,蹲在銀蟬兒的面前,她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拿下來替她披上,又伸出手來梳理著蟬兒的頭髮。
未了,命人拿來乾淨的毛巾,細心的擦乾淨她的臉,動作緩慢而認真,蟬兒了直笑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若兮,彷彿看著這世上最親的人,竟然有著幾份依賴。「雲飛,別再關著她了,找一個人,看著她吧,再尋個乾淨的院子,讓她住著,不許打她,罵她,讓她重新過一個快樂的童年吧。」若兮走出牢獄,對雲飛說道。
雲飛點頭,叫過一邊的獄卒吩咐著。
偌大的芊樂宮,好像突然清靜了許多,少了那個每日價跟在身邊的,喜歡嘰嘰喳喳的女孩子,若兮的世界猛的安靜了。
靜的讓人心悸,靜的有些寂莫。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光陰一樣的流轉著,可是,她,再也不會脆生生的跑進來喊小姐了。
若兮怔在那裡,目光落在窗外的某一處,心裡卻在想著那個像精靈一樣的女孩子,所有的往事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初識她的情景,她嘻笑著,帶著幾分陌生的拘謹看著自己。
在宮中,她和自己相依相伴,生死相依,那時,感覺,她是這世上,自己唯一的依靠,唯一的親人。
要出嫁到一個未知的國度去了,她心甘情願,遠離故土,做自己的陪嫁。漫雨大草願上,她笑著說,她是如何在走失後焦急的到處尋找自家小姐。
到了楚雄國,她漸漸變了,面對著無常的時候,變得羞澀,變得溫婉,那時,她喜歡上了他,卻是最最不該喜歡上的人,既便如此,她依然無怨的關心著無常,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兩人的關係,如果他不愛她,她願意此生此世只做他的朋友。
多少往事,多少悲歡。
悠長的歲月,曾一起走過,如今,她卻扔下自家的小姐,獨自離去。綠荑,綠荑,她在心底默默呼喚,你一個人在那邊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冷,天人永隔,我再也無法照顧你,你要多多保重。
任思緒奔馳在回憶的草園上,竟是往事如風,不堪回首。
四個人中,大家都好好的,為何只有她,一向堅強的她,竟然就獨獨離去了。
雲飛從身後輕輕的擁住她,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意一般:「綠荑那天晚上站著的地方,剛才埋了一堆炸藥,所以,她沒有倖免。」
淚,瞬間模糊了雙眼,綠荑,綠荑,只求你再回來一次,讓我們姐妹再次挽(挽)著手逛一次錦陽城,哪怕只是一次,也是好的啊。
她長歎,綠荑走了這麼些天,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她住過的房間看一看,她怕,再次看到那些熟悉的光景,自己會無法把持心中的悲哀。
應該送你回去的,綠荑,是不是,你也想家了。
這裡,不是你的家鄉,落葉歸根。
我帶了你出來,一定會帶你回去的。
綠荑,別怕,我帶你回家,回到你自己的國度,和你的親人一起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