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沒多遠時,幾人偷偷藏在一棵大樹下,偷偷的觀察著小紅眼兒,可是過了約摸有一柱香的功夫,它還是依然半伏在草地上。
沒辦法,幾人怕他們走後,小紅眼兒被什麼東西吃掉,無常又過去抱起它,再次把它帶回了軍營。
已經是九月初了,眼看著距離楚雄國皇帝生日越來越近,雲飛他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陸陸續續派人前往楚雄國。
若兮負責記錄每一個派出去的人,而雲飛則要給每一個不同的人分配他們的任務,教他們認識楚雄國皇宮的地圖,並且告訴他們每一個人,楚雄國皇帝生日當晚,會有他們認識的人前去聯絡他們,當時只要聽令行事就行。
三天之內,所有的人都陸陸續續的派出了,而沉傷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臨走時,他笑著和雲飛開玩笑道:「沒想到我從小習琴,沒做過一次真正的樂師,今天到還派上了用場。」
若兮和雲飛只是沉默著,這個場面,明明只是暫別,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像是一場生離死別,若兮微笑著說道:「沉傷哥,一定要多保重。」
沉傷點頭微笑,在初秋的陽光下,他的笑像湖面的波紋,有種讓人舒服的從容,銀色的發今天整齊的束於腦後,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他分明可以做一個一世安心地富家公子。可人生多折誰又能預料。
雲飛緊握著沉傷的手,只是堅定的說道:「沉傷兄,錦陽城見。」
「好,我等你們。」沉傷說完,從雲飛手中接過自己的豎琴,揚長而去。
沉傷走了,雲飛身邊的得力助手,所有的人都走了。這一次真的是孤注一擲了,如果現在有人派兵攻打漫雨大草原,或許真的是最佳時機。
看著沉傷地身影最後和天邊的白雲融合為一體,若兮和雲飛才轉身離去,草兒青青,白雲幽幽。這個夏過的真快,當看著眼前的一切時,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時光荏一去不回。該走的走了,該來的來了,該面對地,終將要面對。
這一路,雲飛和若兮走的默默無語,大戰在既,生死難料,生死難料啊。舉目希望蒼穹,一行大雁悲鳴著飛過。雖然只是初秋。雖然草木依舊繁盛,兩人的眼底卻早已是一片蕭瑟。
再過幾天無常也該出發了。若兮剛一回到大營,無常和綠荑就來拉了她,要一起去抱小紅眼去草地上散步,這小兔子也是奇怪至極,給它的青草從來不吃,抱到草地上它就會痛痛快快的吃,吃完了卻不離去,依舊任由他們抱回來。
王媽擔心著若兮的身體。她雖然不知道若兮在做什麼,若兮也從來沒告訴過她。可是在宮中混了一輩子的她又怎麼猜不明白,看在眼裡,急在心中,不好說什麼,只有拚命的做了好吃的送上來,讓雲飛和若兮補好身體。
這一仗,還未打,每個人之間卻已經瀰漫著一種別樣的情緒,淡淡地傷感和悲哀。這些天,雲飛的壓力也是空前地大,不僅僅是因為輸贏,更重要的是,牽扯了太多地人進去,如果這次失敗,那些人將跟著他一起葬送在楚雄國皇宮。
第二天,又開始下起了連綿的雨,淅淅瀝瀝帳前的青石轉地,丁丁噹噹的,每一滴都彷彿敲打在人心上,讓人不勝煩燥,若兮耐著性子提起手中的毛笑,在紙上胡亂的寫著凌亂的字跡。
雲飛則在屋中來來回回的踱步,遠遠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未到,聲音如銅鑼般展開:「哈哈哈,雲飛兄和公主好雅興,一個習字,一個聽雨,人生之情懷,莫不過如此啊,看看兄弟我帶什麼來了。」
李笑揚著手中一個精緻地木盒笑著走了進來,雲飛強展笑顏道:「笑兄又有什麼好東西?」
李笑拉開椅子,自顧自坐下,打開手中的木盒,一陣奇香撲面而來,他說道:「這個可是我前些年在外面流浪時,經過千年古茶的故鄉雲嶺時得來的,名為香美人的茶葉,今天這日子,細雨淅瀝,正好適合於烹茶習字,所以我特地拿了過來。」
雲飛笑著道:「奇香年鼻,果然好茶,笑兄也是個極雅之人啊,專門收集了這香美人,哈哈,來人,去拿了笑兄的香美人烹茶。」
「雲飛兄且慢,這茶道不是輕易什麼人都能烹出味兒來的,今天就讓我為雲飛兄和公主烹茶吧。」李笑說完時,早已有人捧上來一套精美的茶具。
李笑拿了茶具,親自於暖爐上燒了滾燙的水烹茶,等過了好幾道工序以後,才斟了小小的三杯,命綠荑端了分別捧送於雲飛和若兮。
雲飛沒喝之前,先輕輕的聞著,繚繞的茶氣帶著撲鼻的清香迎面而來,未喝之時人已先醉,雲飛輕輕的抿了一口時,只覺得口中茶香滿溢,人也有幾分微醉,彷彿喝多了酒一般,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李笑則笑著向若兮道:「公主請品嚐,看看李某的茶可否比得上你們絲雨皇宮的供茶。」若兮也微笑著抿了一小口,香冽之後有一股子苦味,於茶道一事,若兮向來不懂,也不知品茶,只是聞著奇香,喝來卻並不喜歡,卻也客氣的道:「真是好茶,比皇宮的茶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笑也只是笑笑,並不多言,自己舉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口,又向雲飛勸茶。若兮看一眼站在身邊手拖茶盤的綠荑,轉目道:「綠荑,你也來品品這茶,真是難得的極品。」
綠荑和若兮之間,向來不分大小,聽若兮如是說,也捧起茶來一飲而盡,片刻之時,也覺得身體如在雲裡霧裡一般,每一步好像踏著棉花雲,說不清的香艷銷魂,小小的茶也有這種功效,真是難得的好茶,綠荑說著,臉上浮起一抹如配酒般的紅暈。
李笑繼續玩弄著手中的茶具,為若兮又斟上一杯,無意的向雲飛道:「怎麼今天沒見沉傷兄。」
雲飛哈哈大笑著站起來,眼中的景色也變得分外旖旎,這花花草草比往日更增了幾份艷麗,手指著天空,他竟然做起詩來:「春光無限好,……!」
若兮扶著他道,你看你喝個茶竟還真的裝起雅人來了,又轉向李笑道:「李笑兄弟你先坐吧,這雲飛今天正好答應我去小皮球家看看的,差點忘了。」
說著命綠荑撐了傘,幾人向門外走去。李笑忙挽留道:「我們的茶還沒喝完呢,若兮公主,過一會再去吧。」
若兮卻早已帶著兩人出了大帳,朝大營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