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合羅傳 第三卷 雙城記 第四節
    拓跋紹又在飲酒了。

    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卻已經是一個標準的酒鬼、色鬼。他從十三歲開始有了第一個女子以後,便馭女無數。

    他每日與不同的宮女交合,甚至連父親的寵妃也不放過。

    他並不能從這件事情上得到真正意義的快樂,他只是覺得必須這樣做。只有這樣做的時候,他才能夠看見母親痛恨的眼神,聽見父親千篇一律的咆哮,感覺到他是一個真實活著的人。

    他不知道他為何要活在這個世上,他的存在,只是一個恥辱而已。

    他想,母親其實是恨他的吧!正如同母親對於父親的痛恨。

    他自母系遺傳的相貌,使他與拓跋家的男人略有不同,他的面色蒼白陰柔如同婦人,十指纖細修長,髮色於漆黑之中略顯紅色。他如同他的父母兄長一樣,精通音律,吹奏的胡笳淒婉哀絕,可他從不吹奏,因為他痛恨拓跋家的一切,只要是拓跋家的人喜歡的東西,他都痛恨。

    雖然只是晌午時分,他卻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昨日與拓跋嗣爭執時所留下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他知道拓跋嗣現在一定比他更加難過,他敏感而聰慧,雖然只是一見,但自拓跋嗣的眼神中,他已經看出他的兄長對於無雙的情意。

    他便不由地笑了起來,能使別人痛苦的事情,都會使他快樂。

    他看見一個侍女手中捧著銀壺走過來,這侍女相貌很是普通,即不特別美,也不特別丑,然而卻長得很是乖巧。她一見到他,便立刻想要繞道而行,這個動作激怒了他,他高喝了一聲:「站住。」

    那侍女嚇得幾乎跳了起來,但她仍然不敢再前行,乖乖地停下了腳步。

    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用手摸了摸侍女因害怕而失色的面容,「你走什麼?難道你很不想見到我嗎?」

    侍女連忙搖頭:「不是的,只是我正要趕去服侍皇上,所以沒有看見清河王。」

    他哈哈大笑:「沒有看見我?你分明是看見了我,卻想逃跑。」

    侍女垂下了頭,他看見她的衣袖在輕輕顫動,這使他無由地快意起來。

    「你很害怕我嗎?」

    「不,不是的。」侍女雖然說不是,但連聲音都無法抑制地發起抖來。

    他更加快意,笑道:「原來你一點也不怕我,那更好,就留下來服侍我吧!」

    侍女連忙跪下:「請清河王恕罪,但我真地要趕去服侍皇上,如果去遲了,只怕皇上會怪罪下來。」

    他道:「你捧的是什麼?是五石散嗎?」

    侍女點了點頭:「皇上急著要呢!」

    他笑道:「那就讓他急去吧!現在我要你服侍我。」

    他一把拉住侍女的衣袖,輕輕一用力,「嗤」地一聲,侍女半截衣袖便被他生生地撕了下來。那侍女驚呼了一聲,手中的銀壺失手落在地上。

    他笑道:「你怕什麼?你知不知道將來我是要當太子的,你做了我的女人,很可能就會成為未來的皇后。」

    侍女轉身就想逃跑,他卻雙手一伸,將侍女抱在懷中,「別跑,難道你不想當皇后嗎?所有的人都想當皇后,你不想嗎?」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將侍女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了下來。

    那侍女雖然全力掙扎,卻根本無法逃離他的掌握。

    侍女又羞又急,她忽然抓住拓跋紹的手臂,用力咬了上去。

    拓跋紹驚呼了一聲,鬆開手。侍女立刻全力逃跑,但才跑了兩步便又被拓跋紹抓住。他笑道:「你居然敢咬我,你可真大膽。我得想個辦法懲罰你,很少有女人敢咬我。」

    侍女淚流滿面,哀求道:「求求王爺,放過我吧!」

    拓跋紹笑道:「我當然會放過你,不過要等你服侍了我之後。」

    他一眼看到身邊的一棵李樹,便忽然有了主意,他笑道:「我們玩點新鮮的玩意吧!」

    他用侍女被脫下的衣服將侍女的雙手綁了起來,然後將她掛在李樹的樹枝上。此時侍女已經全身赤裸,雙手被綁在樹枝上,雪白的肌膚在風中瑟瑟發抖。

    拓跋紹笑道:「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可愛,有點像是,」他想了想,笑道:「真像是待宰的羔羊。」

    侍女受此污辱,幾乎昏了過去,但她卻奇異地仍然神智清醒,只恨自己不能立刻便死去。

    拓跋紹拿起身邊的酒壺,狠狠地喝了兩大口酒,他道:「你剛才咬我,現在我要懲罰你了。」

    他不知從何處找來皮鞭,毫不留情地一鞭抽在女子赤裸的身體上。侍女慘叫了一聲,被皮鞭抽過的地方立刻皮綻血流。旁邊服侍的宮人,個個心驚膽戰,低頭不語。

    拓跋紹又是一鞭抽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的慘叫聲在天空下驚心動魄地傳開,似乎要刺破每個人的耳膜。

    他也不知抽了多少鞭,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終於女子不再發出聲音,本來雪白的肌膚,已經全被鮮血染紅了。然而他卻仍然不願停手,仍然固執地的抽打著女子,他想,他怎麼還沒來?他應該到了吧!

    果然他很快便聽到了他父親的咆哮,他看見他父親鮮黃的衣袂和盛怒的臉。他想對著父親笑一笑,但他父親已經一掌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得踉踉蹌蹌地跌出去很遠,他嘗到口中鮮血的滋味,他的眼角也被他父親一掌打裂,鮮血滲入他的眼睛,使他的視野迅速地變成了暗紅色。

    但他仍然固執地抬起頭,固執地微笑:「你才來?我以為你早該到了。」

    拓跋圭怒喝:「來人啊!將這個畜生倒吊起來,然後把他浸到水缸裡,直到他酒醒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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