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青春 正文 第三話 無怨的青春4
    正文第三話無怨的青春4

    「忍,你怎麼了?」

    展令揚由下往上昂仰著更加湊近伊籐忍,眸底的笑意更加燦爛。

    「不要靠近我!」伊籐忍沙啞的低吼,趕在自己失控之前側開臉,不再讓自己去在意展令揚的唇。

    冷靜點,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也沒有!

    「忍?」

    「你那麼想和我一分高下嗎?」

    不待展令揚回答,伊籐忍就自下決斷:「好,我就成全你。來吧!」

    說著,伊籐忍再度神情冷峻的擺出戰鬥架勢,全身迸射冰寒冷冽的殺氣。

    既然無法保持現狀,那麼他就要親手毀了這一切!

    展令揚笑意不減的道:「戰場不是在這裡啦,跟我來吧!」

    他這個人似乎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察言觀色,壓根兒就沒把伊籐忍那滿臉的肅殺之氣看進眼裡,我行我素的拉起伊籐忍的手往前直走。

    「放手!」伊籐忍厲聲吼嚷。

    展令揚卻當沒聽見,依舊故我。

    「我叫你放手。」伊籐忍猛力掙扎,硬是甩開展令揚的手。

    「唉——好痛——」

    展令揚低叫一聲,背對著伊籐忍護裡著右手手腕。

    「我看看!」

    伊籐忍見狀大驚失色的衝上前,後悔莫及的執著於展令揚受傷的手腕,難掩關切的急著檢視他的傷。

    展令揚欣賞夠他的緊張和懊惱之後,才笑嘻嘻的說:「既然怕我受傷,幹嘛又要甩開我的手呢?」

    伊籐忍一聽,驚覺上當的再度甩開他的手,怒氣衝天的大吼:「你又騙我了!」

    「有嗎?」展令揚露出一臉無辜的朝他猛笑。

    伊籐忍的心跳又開始以曖昧不明的頻率狂跳。

    「夠了,你休想再耍我了!」停!心臟快恢復正常,別再胡亂狂跳!

    「我哪有耍你?我可是一本正經的要和你一較高下耶!」

    展令揚東拉西扯之後又繞回了正題。

    「那就來吧!」該死!他怎麼轉眼間又把對決的事忘光了?他剛剛明明下定決心要和令揚拚個你死我活的。

    伊籐忍恨透自己的不合邏輯,卻又無力確實掌控自己的心。

    「到了,進去吧!」展令揚突然停下腳步道。

    「進去?」伊籐忍滿眼詫異。

    這裡不是體育館嗎?

    「快點囉,還是你怯場了,想臨時反悔?」展令揚一副瞧扁人的神情。

    「哼!」

    伊籐忍趾高氣昂的大步走進體育館,用實際行動來反駁展令揚的「誣控」。

    展令揚深凝著伊籐忍燃燒著憤怒火焰的背,眸底流竄過耐人尋味的光芒,尾隨進入體育館,順手把門上鎖。

    伊籐忍聞聲回眸,滿眼不解。

    展令揚自動自發的解釋:「我們之間的戰鬥不需要現場觀眾,同意嗎?」

    「哼!」

    伊籐忍不置可否的轉過身,再度背對著展令揚。

    他實在愈來愈搞不清楚令揚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了,明明是他先同意要一決高下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關起門來打?

    不過他內心深處確真是不想讓人看見他和令揚之間的對決……難道令揚察覺了這點,所以才——不!

    快停止可笑的妄想吧!

    如果令揚真的在乎他的感受,那他就不會毫不考慮的要和他對決了。

    「準備好了嗎?」展令揚天下太平的問。

    伊籐忍並未回答他,只是挺直孤傲的背,一派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展令揚無動於衷的自顧自往下說:「在開打前,我們先來談一下輸贏條件吧!如果你贏了,我就任你處置。如果是我贏就反過來。如果……」

    「夠了,贏的一定是我。」伊籐忍亮出最擅長的武器冷峻的打斷他。

    是的,他一定會贏。

    然後他要殺了令揚!

    伊籐忍眼中閃過一抹冷酷無情的寒光。

    他得不到的東西他就要親手毀了它,絕對不會讓別人擁有!

    「那就來吧!三戰兩勝。」展令揚也自腰間抽出武器——黑色長軟劍。

    下一秒鐘,伊籐忍不由分說的便率先攻擊展令揚,展令揚一個閃躲便輕輕鬆鬆閃過,伊籐忍立刻又出狠招攻擊,展令揚也禮尚往來的回敬。

    兵戎交接的響聲很快就引起體育館外的人注意。

    不久之後,一群下注展令揚和伊籐忍對決孰勝孰敗的賭徒已經蜂擁而至,將體育館的各個入口都擠得水洩不通。

    只可惜全都不得其門而入,連窗戶也全都緊閉上鎖。

    「裡面的快開門!別只顧著自己打鬥,快開門讓我們進去親戰,聽到沒?」

    等得不耐煩的人潮開始鼓噪起來,猛撞門扉對館裡的展令揚和伊籐忍叫囂。

    然而,響應他們的依然只有令人興奮不已的打鬥交戰聲。

    外面的人潮愈來愈火爆,威脅之語此起彼落——「快開門,否則我們要破門而入了!」

    「聽到沒?快開門!」

    僅管館外的暴戾之氣愈來愈濃厚,但館裡依然沒有傳出任何響應。

    館外的人潮再也無法空等,陸陸續續有人用各種方法想把門撞開,好進館內好好欣賞這場難得一見的龍爭虎鬥。

    不久,有個高壯魁梧的男人率先撞開了其中一扇門,原本鼓噪的人群更加歡聲雷動。

    那個魁梧男人就在眾人的歡呼下,第一個走進館內。

    呼——磅——館內突然發出可怕的巨響。

    「啊——」

    隨著一聲令人心驚的慘叫,方進館的魁梧男人被騰空飛甩出館,一連撞倒數名觀眾地重重墜地昏厥。

    然後,敞開的館門再度被重重闔上上鎖。

    館外的人群見狀頓時鴉雀無聲,一時之間,沒有人敢再撞門。

    館內則繼續傳出激烈的短兵相接聲。

    慢慢地,館外的人潮再度喧鬧起來,又有人重新撞門想入館一探究竟。

    轉眼間,第二個撞開門的人出現了,是一個比o。更高大且練過武打功夫的行家。

    只見他意氣風發的對圍觀的群眾放話道:「看我的吧!我一定會安全入館替你們開路,不會像那個昏倒的三腳貓那樣中看不中用。」

    他的發言大大地振奮人心,群眾不約而同的替他歡呼喝采。

    於是,功夫男人就在眾人的擁護聲中,很英雄的入館。

    三秒鐘後,館內再度傳出不明巨響。

    接著,功夫男人像o。的高壯男人一樣被騰空飛甩出館,一樣地撞倒許多觀眾,狼狽的墜地昏倒。

    而且o。2功夫男人身上的傷勢比o。高壯男人嚴重,牙齒也比o。多斷了一顆。

    館門又再一次被關上上鎖。

    眾人見狀,再一次噤若寒蟬。

    但不到兩秒鐘,又有不怕死的勇士出列了。

    「去他的邪門,我就偏不信邪!」說這話的o。3男人說著便吹了一聲又長又響的口哨。

    緊接著,人潮中便出現了五個看起來像他手下的男人向他報到待命。

    「你們等著瞧吧!我一定會成功攻進館去的!人拍胸脯保證。

    之後,他便命令五名手下合力撞開其中一扇館門。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人為首的六個敢死隊便鬥志高昂的入館。

    「剛剛進門的那六個好像是「毒蠍幫」的老大和他的五名心腹手下哪!」群眾中有人驚叫道。

    話一出口,立刻引來眾人爭相附和。

    「對耶!真的是毒蠍幫最強的六名高手呢!」

    由於「毒蠍幫」是第7街一帶勢力最大、實力最強的幫派,而剛剛入館的六個男人又是毒蠍幫裡實力最強、高手中的高手,因此群眾對他們六個寄予極高的信心,深信他們六個一定能順利擺平館裡的阻礙替他們開路,好讓他們入館觀戰。

    毒蠍幫以老大為首的六名大將果然不負眾望,從入館至今已經過了三十秒——比起前兩個強多了,而且館裡還不斷傳出雜沓的打鬥聲。

    很顯然館內正在進行著比先前更激烈的打鬥,館外的群眾個個屏氣凝神的期待著最終結果,氣氛萬分緊張。

    一分半鍾之後,館內再度傳出熟悉的第三次不明巨響。

    然後,歷史再度重演。

    只見六名毒蠍幫的大將一個接著一個,像沙包似的被丟了出來,堆棧成一座人肉小山。

    六個都被丟出來後,門再度被關上上鎖。

    毒蠍幫六名大將和o大的不同是他們雖然傷勢慘重卻沒有昏倒。

    「該死!那兩個人根本不是人,是鬼,地獄來的鬼!」毒蠍幫其中一名大將又驚又氣的低咒。

    「說得沒錯,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他們居然毫不受影響的一直持續激烈的對決,那根本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第二名大將雖然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卻也無法否認實力不敵展令揚和伊籐忍的事實。

    「他們一直在對決,那你們——怎麼會受傷?」眾人爭相好奇的追問。

    六名毒蠍幫的大將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想提及不光采的敗北經過,但在眾人的吆喝之下,他們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出了真相——「那兩個男人根本不把我們當一回事,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對手身上,在沒有半點光亮的黑暗中展開全館的追逐廝殺。由於他們所持的都是可以揮灑自如又殺傷力特強的武器,還不停的在黑暗中東追西逐,所以……所以……我們就在他們激烈的廝殺中遭到池魚之殃而被誤打成重傷……我想,先前進去的那兩個,八成也是因為相同的理由而負傷的……」

    在毒蠍幫六名大將公佈負傷真相後,圍觀的群眾們再也沒有人出聲說話。

    而且再也沒有人敢自告奮勇的入館開路去了——又不是不要命了!

    於是,館外的群眾不再鼓噪,全都安靜下來等待最後的對決結果。

    體育館內的打鬥聲始終沒有間斷過,一直持續不止……不知過了多久,館內的交戰聲終於停止不再繼續。不久,正門發出了似是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館外的等待群眾見狀,全把視線往正門口聚集。

    然後在眾人望穿秋水的期盼中,門被狠狠的踹開——霎時,群眾全都停止了呼吸。

    只見渾身是傷的展令揚和伊籐忍並肩走出體育館。

    伊籐忍全身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比來自地獄的索命閻羅更令人恐懼害怕。

    展令揚雖然一臉笑容,給人的感覺卻像惡魔的微笑般讓人背脊發涼,彷彿一接近就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因此,雖然聚在館外等待的一大票觀眾,想知道對決的最後結果究竟是孰勝孰敗——這關係到一大票人龐大的賭金囉!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向展令揚和伊籐忍問及最後的勝負。

    於是,展令揚和伊籐忍就在一雙雙想問又不敢問的企盼眼睛目送下,各自騎上重型機車,揚長而去。

    被留下的一大票觀眾兼賭客經過工程浩大的互相溝通之後,以多數決議通過這次展令揚和伊籐忍的對決結果是——平手!

    既然賭局的最後結果已經塵埃落定,接下來便是清算賭金的時候了。

    出乎意料的,下注展令揚和伊籐忍會打成平手的人微乎其微,加起來不到十個,而且下注金額都不高。

    只有一個代號「終結者」的賭客壓注巨額籌碼賭兩人平手,單獨贏走了將近八成的賭金。

    ※※※

    伊籐忍漫無目的極速飛車於寬敞無盡頭的公路上,面無表情的直視著正前方不停的奔馳,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除了補給汽油。

    不知瘋狂的奔馳多久之後,他才把機車停在一處人煙罕至的河堤上,獨自翻越護欄走下河堤,面對著河靜靜的席地而坐,動也不動。

    稍後幾分鐘,另一個人也出現在河堤上,輕輕鬆鬆的翻過護欄走向伊籐忍。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展令揚。

    「不准過來!」

    伊籐忍頭也不回的厲聲制止。

    展令揚依舊如昔,完全沒把他的話當話繼續走近他,在他身旁和他並肩大剌剌的坐下去。

    「我叫你不准過來!」伊籐忍又中氣十足的大吼,卻沒有動手推開展令揚。

    展令揚不但不當一回事,還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頭往人家的肩膀舒舒服服的一靠,打了個好大的呵欠,氣定神閒的說:「好了啦,打了那麼久的架又騎了整天的車,你這會兒還在這兒大吼大叫個什麼勁,想證明你體力超強嗎?」

    「哼!」

    伊籐忍負氣的把怒臉側向另一邊,來個眼不見為淨。

    展令揚卻壞兮兮的拿出兩罐冰啤酒,惡作劇的讓啤酒罐吻上伊籐忍的臉頰。

    伊籐忍因毫無預警的刺激反射性的回眸,目露凶光的準備大肆開炮:「你——」

    「喝罐啤酒解解渴、消消氣囉!」展令揚完全強迫中獎的一手執起伊籐忍的手,另一手把冰冰涼涼的啤酒塞進他手裡讓他握住,然後替他拉開拉鐶。

    接著,展令揚又打開自己手中那罐,自作主張的和伊籐忍手裡那罐輕碰,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笑道:「來,乾杯!」

    然後展令揚就自顧自的喝掉半罐冰涼啤酒。

    伊籐忍手中那罐卻一點也沒動過。

    「你到底想怎樣?你把我耍得還不夠徹底嗎?」為什麼他不調頭離去?為什麼他還坐在這裡?

    為什麼?

    「我什麼時候耍你了?」展令揚一臉無辜的反問。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伊籐忍痛心疾首的嘶吼。

    「人家哪有啦——」展令揚像是存心氣瘋人家似的,完全沒有一個正經樣。

    伊籐忍不吃他那一套,就事論事的大吼:「是你自己先開口說要和我一較高下的,我也答應了你,你卻在打得不可開交時故意失手,害我——」險些殺了你!

    「害你怎樣?」展令揚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瞅住他噴火的怒眼。

    「我——」伊籐忍哪說得出那麼沒志氣的蠢話?「哼!」

    「別這樣嘛——為了咱們的額外開銷,咱們當然得流血流汗的努力打工賺錢啊!」

    額外開銷?打工?兩串突兀的名詞令伊籐忍豎直了耳朵。

    展令揚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在聽,自我陶醉的一個勁的滔滔不絕:「你不覺得咱們那個小窩缺了很多民生必需品嗎?像是一張大大的、足夠兩個人一起睡的舒服大床啦,一組可以盡情打滾撒懶的沙發啦,可以冰很多很多美食的大冰箱啦,還有咱們接下來去玩的旅遊基金啦,還有——」

    「你——」伊籐忍愈轉愈不對勁,但心情卻愈來愈飛揚。

    「那個窩可是咱們兩個共有的,一切的開銷當然得兩個人一起分擔。你可別想坐享其成,那可是我的特權耶!」

    「夠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對決?」

    「當然是為了賺咱們那一大堆額外開銷所需要的基金囉!」展令揚牲畜無害的笑道。

    「你說什麼!?」伊籐忍突然想到什麼,失聲驚吼:「你所說的「流血流汗」的「打工」該不會是指那場對決吧?」

    「賓果!你終於頓悟啦!」

    「你——」老天!那他那麼痛徹心肺、拚死拚活的開打幹嘛?

    「你不覺得那是報酬最高的「打工」嗎?不但有一大堆的慷慨人士大方的提供我們打工報酬,還可以趁機活動一下筋骨,鍛煉鍛煉身體。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你——」

    「瞧!這是什麼?」展令揚拿出一張下注收據,上面的代號寫著「終結者」。

    「這是什麼?」難道——「你知道嗎?這次賭局最大的贏家獨得了將近八成的巨額賭金耶!」

    「而那個大贏家的代號就叫「終結者」對嗎?」事情至此,伊籐忍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生氣了。

    「聰明!」展令揚笑得好迷人。

    「你這個——」伊籐忍本想瀟灑的一笑,偏偏一鬆懈下來眼眶便紅熱起來,喉嚨也燙熱緊縮,讓他無法再說一個字。

    展令揚見狀,極其自然的輕摟著伊籐忍,在他耳畔溫柔的道:「咱們該回家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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