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血腥 正文 Side.B17 聖戰前夜
    聖戰前夜

    清晨的空氣格外寒冷,大概是由於夜雨的緣故吧。操場上似乎聚集了很多人,而我的血似乎已經流盡,這讓我的眼睛已經沒有力氣可以睜開了,我唯一可以聽到的就是他們依然高呼的口號聲。

    一隻溫暖的手在我的面頰劃過,我感到有人在拔出我身上的鐵鉤。我吃力的睜開雙眼,眼前的滾兒正細心為我清除著身上的鐵鉤。她溫柔的手帶著一種溫暖,緩緩在我的傷口上輕輕的撫摸著,她的撫摸讓我的傷口瞬間就不再感到疼痛。

    「我來晚了,狂人……」滾兒用刀劃開了繩子,把我扶下了那只鐘錶。

    「滾兒……你……你怎麼會來這裡?」我活動著四肢,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一點疼痛,而我的傷口也都不再滲血了。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立刻就趕來了——餓了吧……」滾兒拉著我走到了體育場正對著看台一側的座椅上坐下,然後拿出了裝在快餐飯盒中的早餐和我一起吃了起來。「好戲一會就會開始了。」滾兒一邊吃著一邊盯著看台上的徐子凡。

    這時候司耐生吃力的爬上了看台。徐子凡見了司耐生立刻點頭彎腰的說著什麼,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然後從司耐生手中接過一張硬紙認真的看著。

    「同學們!剛才得到『校方』的變法通知,從今天起院內一切職務均由全體學生選舉產生。」徐子凡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揮舞著拳頭。

    「堅決擁護院領導的正確決策!選舉萬歲!」徐子凡身後的學生會會員立刻帶頭喊起了口號,台下的人也跟著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好了……大家靜一靜……」徐子凡一邊看著那張硬紙一邊擺出一副「奧特曼」造型。這廝的領袖形象顯然已經超過了昔日的大瘡,只不過他似乎只是個卡通中的領袖。「現在我宣佈全體學生選舉出的第一屆學生會會長為……」徐子凡拿著那張硬紙,聲音突然哽住了,他身後的司耐生立刻一下搶過硬紙並遞給身後的一個學生會會員。

    「現在我宣佈全體學生選舉出的第一屆學生會會長為——司耐生!」那個學生會會員大聲的讀了出來。

    「這是陰謀!這是騙局!還沒有選舉怎麼會產生新的會長!我要見院領導!我要……」徐子凡咆哮了。

    「×你媽!」一個學生會會員一拳將徐子凡打倒。「院領導是你說見就見的嗎!」

    「司會長萬歲!司會長萬萬歲!」另一個學生會會員立刻振臂高呼著新的口號,台下的人群也跟著喊了起來。

    「滾!×你媽×的!你他媽忘了你以前是怎麼欺負我的了!」司耐生一腳接著一腳的踹在被打倒在地的徐子凡身上。「把他給我扔到台下去!」兩個學生會會員聽了立刻將徐子凡扔下了看台。

    「揍死徐子凡!」司耐生揮舞著拳頭高喊,人群也瘋了似的跟著喊了起來並發狂的撲向徐子凡……

    「很精彩吧,狂人。」滾兒一邊盯著看台對面的瘋狂人群一邊吃光了最後一口早餐。

    「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覺得夠精彩……我們還可以繼續這樣的精彩。」滾兒把我們吃過的早餐簡單的收拾了收拾,照例拉起我的手。我們走下了看台,走到人群邊緣的時候滾兒突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揍死司耐生!」滾兒的喊聲很大。

    人群聽到了這個口號後瘋了一樣跟著喊了起來,他們瘋狂的將司耐生腳下的整個看台掀翻,鮮血在整個看台的上空飛濺……

    「這回總可以了吧……狂人,我們該走了。」滾兒衝我笑了笑,像一個孩子剛剛做完一個可以讓自己自豪的惡作劇。

    「我們去哪?」

    「去建立一個沒有沒有貧富、沒有痛苦的新世界。」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拉著滾兒一起向體育場的出口走去。我並不知道沒有貧富、沒有痛苦的新世界是什麼樣子。

    「等等……最精彩的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呢……」我突然站下拉住了滾兒,滾兒有些驚異的看著我。我也學著滾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然轉身用雙手隆了隆音。「揍——死——老——師!」我用盡生平最大的聲音衝著人群喊到。瘋狂的人群突然都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揍死老師」的口號聲比以往任何口號聲都更猛烈的響了起來。那些學生迅速的衝出了體育場,他們高喊著口號,像每個可以看到的建院老師與領導使用暴力……

    「了不起,狂人!」滾兒向我投來了讚許的微笑。

    我深深舒緩了一口氣,和滾兒一起走出了建院的大門,身後只剩下破碎的聲音與撕裂的影像……

    冰鎮的街道上靜寂無聲,所有的商店都緊緊的關著大門,似乎一位位等待大戰而緊急休息的戰士。幾個荷槍實彈的城邦士兵在街道上警惕的巡視著,他們槍上的刺刀在陽光下格外耀眼,還沒有刺入人的胸膛卻已刺入了人的眼睛。

    「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現在冰鎮城邦正在戒嚴你們不知道嗎!」一個士官打扮的城邦士兵走了過來,他用槍上的刺刀指著我和滾兒。

    「你看我像是做什麼的呀……」滾兒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士官。

    「啊……啊……你是……啊……」那個士官突然睜大了眼睛,將手中的槍重重扔在了地上。他身後的幾個兵也將槍扔在了地上和他們的士官一起迅速的四散奔逃,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滾兒歪著頭看著那幾個奔逃的士兵,然後爆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我想起了和滾兒一起的旅行,這一刻的滾兒並不是聖女,她更像一個惡魔。

    我們沿著沒有一個人影的路一直走著。前面是一座二層的歐式小樓,幾個普通打扮的人荷槍實彈的站在樓的周圍警覺的觀察著四周。

    「事情怎麼樣了。」滾兒和一個荷槍實彈的人搭著話。

    「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聖戰萬歲!」

    「聖戰萬歲!」滾兒回答,然後和我一起走進了那座二層歐式小樓。屋子裡很暗,客廳窗子用厚厚的紅色窗簾緊緊的擋著。我和滾兒一起走上二層的一間臥室,臥室的光線比客廳更暗,只隱約的看見一張大大的雙人床、兩隻木質床頭桌和下面的地板。我渾身酸痛就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坐在了床上。

    滾兒隨手關上門,打開了一盞床頭的燈,那紅色的燈暗暗的,卻在滾兒大大的眼睛中留下了一塊亮亮的反光。她走到我的面前歪著頭看著我,似乎一種居高臨下的氣息。我半抬著頭看著她。

    「狂人,我是個注定要去赴死的聖戰者。我沒有一切個人的利益、沒有個人的事業、情感、私有財產、甚至可以忘記自己的名字,我所擁有的只是一種信仰……」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對滾兒來說我算是什麼。

    「今夜我不屬於『紅色血腥』和冰鎮的公民,我只屬於你,狂人……」

    滾兒慢慢的俯下身體和我接吻,她緩緩的跪在了我的身上。我將滾兒一下抱起,我們翻身躺在床上,床很軟,如果不是滾兒身上的溫度我或許早已分不清哪裡是床,哪裡是滾兒。滾兒脫去了外衣,她的身上很燙,就像蘊含著某種力量的載體,我恍惚所以的親吻著她的身體和她太陽穴上的那塊傷疤。

    滾兒緩緩的將身體埋進我的身體,似乎是為了讓我鑽進她的軀體然後和我融為一體。她呻吟著,為彈琴而修剪整齊的指甲也緩緩刺入我的後背,那一刻似乎什麼都無法將我們分開……

    慢慢的……我的意識一點點的緩緩清醒。恍惚中我看到滾兒灑脫的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軍裝,軍裝的肩章與袖口閃著紅色的金屬光芒。滾兒將一隻武裝帶繫在了身上,武裝帶上的掛著一支黑色的手槍。滾兒用力拉開了窗簾,窗外刺眼的陽光迅速透過滿是血跡的玻璃直射進屋子,那陽光在血跡的過濾下無比鮮紅……

    (主人公停止了回憶:我想,親愛的意識先生,這一刻您已經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了,因為「紅色血腥」的謎底已然就要揭開,而我也將繼續去思考我的問題了……但我並不需要與您告別,因為我已然將在您的意識中繼續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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