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慶宮的風景也不錯,成片成片的寒梅怒放著,點點白白,恰似雪落,鼻間全是揮之不退的清冽香氣,抬眼向遠處看,偶爾從梅花叢中露出的閣頂飛簷,便成了另一道風景,讓人以為闖入了梅花仙子的家
皇宮內苑各殿各宮的格局其實都差不多,暖閣,正屋,我不用倚靠胡亂猜測都知道哪是哪了。進入吉慶宮後放眼所見就是一大片的梅林,一條鋪著小石子的羊腸小道穿過其間,彎彎折折的自宮門口延伸到梅林深處,讓人忍不住想要過去探尋一番。
四處打量了一眼,我踏上小道,想也不想就順著小路向前走去。一路曲折,一路的寒梅如雪落,緩步至小路中間處還分了一條岔路,向前或向右,我頓著步子微微琢磨了一番後選擇了向右行的路。
果不然,當穿過小道的時候,迎接我的就是吉慶宮的冬暖閣。而冬暖閣門口,另有一批兵士把守。同時還見有宮女打扮的女子進出。
我繼續向前,直走到兵士面前。
在我離兵士們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守衛的兵士已經出聲問過我是什麼人,來此做什麼了。只不過我沒有回答,直到站定在臉帶防備的幾人面前,才開口問道:「陸銘公主是關在這屋裡?」
對於我的提問,那兵士更是滿臉戒備,甚至我都瞧見左側那人把手放在腰間的佩刀
看著他們這副表情,我翻了翻白眼,隨後又忍不住想笑了。難道他們都不認得我嗎?我還以為他們都該知道我是誰的。想來還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原來是齊娘娘。」正想同他們解釋我的身份,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稱呼。竟然知道是我。我轉身回頭一看,也是一個作兵士打扮的人,不過明顯這人的衣著與守衛不同,說不定是個什麼百夫長、千夫長什麼的。我正想接口。那人又道:「陸皇子有令,若齊娘娘想見銘公主,可自行入內。」
他口裡地陸皇子已經不用再作他想,定是陸敬亭無疑了。畢竟還是他對我說陸銘被關在這吉慶宮內,以及她相見我的事呢!
既然說我想見就能見,那麼我也不再猶豫,左右看了看擋我的人。直接向前走去。那些人看了傳話的人一眼,便自動讓出道兒來。
原本正在屋外地宮女見我往暖閣裡走。都帶著探究地眼神看著我。偷偷瞥了她們一眼。我跨步走入暖閣。
暖閣並不是很大。我才跨入。就輕而易舉地瞧見了坐在閣內一角專心刺繡地陸銘。
忍不住眉頭一挑。略帶懷疑地瞪大了眼。甚至有種想要揉一揉眼地衝動。再仔仔細細確認了一下。果然沒有看錯。她真地是在刺繡。雖沒想過進來能看到什麼。但是心裡還是會認為她或許是在撫琴。或許是研讀詩集。就是沒有想過。她竟然在刺繡。她竟然會刺繡。
不出聲。我慢慢地靠近了她。她似乎繡地十分認真。對於我地靠近也全無感覺。因為如此我這也才看清楚了她地繡品。鴛鴦戲水。針針栩栩如生。以繡品看態度。她必是針針都用了心。其實我也不會。這不過是我心中地感受罷了。
「你來了?」
許是我看地太過專注。連她什麼時候現了我地存在都不知道。直到她出聲。
看著她一臉莫測地看著我,我忙收回視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故作姿態地衝她點了個頭,回道:「好久不見。」
聽見我這麼說,她勾唇冷笑,如水地雙眸在我臉上打了好幾個轉兒,「好久不見?」似是譏諷。
氣勢比之我更強悍,我很自然地無語。
沉默了許久,我才驚覺我根本就不用再來怕她什麼,畢竟現在她是階下囚的身份,早已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公主
心裡這麼建設了一番,我又重新抬頭挺胸對著她,「聽說你想見我?」
「難道你不想來見見我嗎?」她本已經低頭繼續繡著花,這會兒抬頭盯了我一眼,反問,「現今我輸地一敗塗地,你一定覺得很開心吧?」
皺眉,「我為什麼要覺得開心?你輸與不輸都與我沒什麼關係。我即不是玄冥的人,當皇帝的人也不是我,我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她難道被關傻了嗎?怎麼說出這樣無聊地話來。
利眼衝著我射來,嘴角又是那抹譏笑。「要不是被鑽了空子,此刻輸的那人必然是你。」
翻翻白眼,我恍然領悟自己真是個很可憐地人,一個兩個都將我當作敵人似的對待。我到底曾做過什麼讓人這麼憤恨地事了?我真的沒有一點兒地概念。
唉能不能容我自怨自艾一番?
「不論是鬥智還是鬥勇,我都沒有這個能耐。我不明白公主為什麼總將我定位在敵人的位置上,我可從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也沒有得罪過你吧!」話說的肯定,我肯定自己不可能得罪過她。
她抬頭看著我,一雙柳眉狠狠一皺,眼中好像變換了幾種顏色,那模樣兒讓我的後背生起了一股涼意。
我也看著她,心驚肉跳地看著她手中的繡作,繡針往上一刺,正好刺到她的手指,隨後她的手挪的快,但還是免不了見了血,一滴血珠順勢滴落在鴛鴦頭部,暈染出了一絲別樣的色彩。
都說十指連心,針刺進肉裡,一定很疼。看著這麼好的一副繡作就這麼報廢了,真是可惜。
心裡還在歎著可惜,陸銘忽然站了起來,臉上一抹狠厲。將手中的繡作往地上一擲,瞬也不瞬的盯著我。
暗忖著她或許是要飆了,我忙是往後大退了三步,防備地看著她,想著若是她要對我怎麼樣,我也能一轉身就逃跑。
「我就是討厭你,你得到了太多。你知道不知道凌昂之於我所代表的是什麼?就是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要不是你,我此刻也不必是這麼一副模樣。玄冥內亂,你以為是我願意所見。幫助八王子,你以為是我所願?要不是你出現,要不是盅惑了凌昂,我根本就不可能到這地步。」受傷的手指直指著我,臉上的肌肉隨著她的話語一抖一抖的,像是憤怒到了極點。
她說的滿面忿忿,一切的錯聽來,的確都是我的。
任由她將我所有的錯處都列舉出來,等她說完,我才知道委屈兩字如何書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對於她數落我的種種罪行,我腦子裡只能想到這麼一句話。我就不信沒有我,宿凌昂會與她在一塊兒。走什麼路都是自己選的,哪怕身邊有多少人說多少話,都是一樣的。
呆望著她,我最後搖搖頭,留了一句,「你還是好好待在吉慶宮想想吧!」隨後轉身就退出了暖閣。
走出暖閣,冷空氣凍得我一哆嗦。大大的歎了一口氣,就著宮女與守衛奇怪的眼神順著小徑又走出了吉慶宮,臨出來時,我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梅林,呆在如此仙境裡,但願她能想明白。
也不知道陸敬亭是用了什麼辦法,當初他口中的容閣老,就是那個在宮門外罵的最凶的老頭竟然在不久之後成了陸敬亭的席心腹。
而因為容閣老在朝中的形勢不錯,在他的呼應下,朝中似乎也太平了下來。朝中重臣們更是喊出了「國不可一日無主,請陸敬亭早日登基」的話。
對此,陸敬亭有些苦惱。相反,宿凌昂比較贊同這個提議。
於是,等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朝臣們也為陸敬亭挑下了最適宜新皇登基的日子。現下就只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而在那天沒到來之前,陸敬亭也不得不在容閣老的臣子威嚴之下學習如何治理國事。一言解釋之就是苦不堪言。
我看得可樂,此時的陸敬亭彷彿就是過去陵王府的我,被逼著學這學那,但所不同的是那時候我有陸敬亭相助。但這個事,我覺得我無法幫他任何事。因為情況不同,我也知曉我若是去幫他,很可能也就是幫了倒忙。
所以,我很安分的天天干我該幹的事。
宿凌昂雖然是天業的王爺,但在幫助陸敬亭的事上倒是不見含糊,漸漸的,那容閣老也稍稍改善了對他的看法。對最初的冷眉橫目,到現在只是清淡不鹹,著實已經好了許多。
在離登基大典的前三日,陸敬亭學習完該學習的忽然派人召我過去他的養心殿。他天天都忙碌著學習,我倆說話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此時他召,我自然是二話不說就奔去
養心殿的門口,一老一少倆太監有模有樣的站立在外,見著我來了,尖聲尖氣的高聲唱著「天業陵王齊妃娘娘到」,也就是對裡面通知一聲是我來了。
我伸手摸摸額上的,聽這稱呼怎麼這麼彆扭呢!
等唱完,老太監交代了一句讓我自行進去,就幫我開了門。
我忙還他個禮,說聲有勞公公後就順著他推開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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