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騙了!不知不覺間,又嘗試了被騙!
我窩著一腔怒火無處可訴,剛才小三坦白說,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病,她不過是配合著宿凌昂的計劃演了一場戲。哪知我會這麼笨,看不出來,所以就上了這當。
有一點她說對了,我是真的很笨。整天就知道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明明有許多疑點,明明自己也現了許多疑點,可是就懶得動腦子去好好想一想。所以才會被騙,才會上當。
而這場戲的目的不過是讓我順利趕到邊關來與宿凌昂匯合。
我傻眼,止不住去反問宿凌昂是不是真的如此。
他的反應很簡單,點頭。
有種感覺名為氣竭,我不停的深呼吸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我再問他,不是他說不允許我跟隨大軍的嗎?還說要是我偷偷溜進軍隊就要怎麼怎麼的嗎?一轉眼怎麼就變了主意?這也就算了,要我來,往府裡寄封家書支會一聲不就好了嗎?需要這麼興師動眾的嗎?還要小三犧牲這一場?
他什麼都不再說。
倒是小三一臉護著他的又來駁我說要不是為了我的安全,他也不會出此下策。要是他一早就將我帶在身邊,必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說不定我就會有危險的云云。小三的語速過快,我來不及消化太多。
而後我冷笑,追問她會有什麼危險。
她甚是不服氣地就要一一同我說明。要不是宿凌昂地阻止。她也不會有所顧忌地住口。
小三不說話。我卻還止不住地再問。這麼神秘兮兮地讓我過來。那府裡地人要怎麼處理?等問完。又恍然記起了呂秋荷在我出前說過地「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地話。難道她也早就知道了這事?
只不過他們為什麼要繞這麼一大遭?
要問地太多。可是看著郭桓那副模樣。未免情緒過於激動打攪了他地休息。許多地問題又嚥了下去。至少不要在這裡問。
我不再問。他們倆也不再說什麼。再待了一會。宿凌昂示意我離開。我思忖了一下。正好。剩下那些問題是還要好好問問他。
我們出郭桓地大帳地時候。聶瑜正好進來。我走在宿凌昂前頭。聶瑜看著我。好奇地多看了幾眼。白了他一眼。我撩開帳簾就往帥營走。
外頭寒風獵獵,心裡怒火滔滔,任風再大也吹不熄。
才踏入營帳內沒幾步,身後又一股冷風灌入,我知道是他進來了。
一轉身。夾雜了一身的怒氣,我質問他,「你不是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事都不再瞞我地嗎?這回為什麼又要騙我?」
宿凌昂就著我的怒問垂了眼,緩緩向前跨了幾步。
怒瞪著他,我打定主意非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一步。二步,直跨了七步。跨到了我身側,他才停下腳步。似想好了答案,閉目喟歎。「這次隱瞞你,的確是我不該。」
很好,他也還知道承認了。
「如果事情敗露,恐怕我們地性命都堪虞,所以我不得不隱瞞。」他又換了語氣。
「為什麼?」
轉身挪了幾步,他與我面對著面,平靜的說道:「這回出兵,我便不會再回去。」
「什麼?」我驚詫。
「我不能在最初將你帶在身邊,避免讓你成為眾矢之的。我也不能讓你留在上京,一旦我的事情敗露,陵王府事第一個會遭殃的地方,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頓了頓,他又道:「而小三地情形與你一樣,所以我順勢讓小三演了這麼一出瞞天過海。」
他的意思還是全在為我著想了。我該感動的,可是此刻我竟然愣是擠不出一點地感動。只因他說,他不準備回去,一旦他的事情暴露,陵王府事第一個遭殃的地方。他還說小三情況與我相同,意思就是說郭府與陵王府地處境是一樣的。或不只陵王府與郭府,還有再加上個賢王府。
如此一來,呂秋荷這麼辦?陵王府、賢王府、郭府上上下下地老老小小怎麼辦?在來安排我的時候,他可有想好怎麼妥善安排他們了?
心裡擔憂,我不知不覺就問了出口。
他又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才重拾語言道:「有些人必須要留下來。」他說地淡淡幽幽,似乎只是在陳述,似乎又有些痛心在裡頭。
「這些人是指呂秋荷嗎?」我顫顫的追問道。太多太多與呂秋荷地對話瞬間浮現在腦海裡。
呂秋荷說陵王府需要她;呂秋荷說天大地大,卻是哪都沒有她的去處,所以兜兜轉轉了一圈後,她又回到陵王府;皇后問呂秋荷值得不值得,呂秋荷笑答「值得」。簡簡單單兩字,當初我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此刻卻自行開竅,全都懂了。
週身被一道懷抱揉住,感受一股溫熱包圍著自己,我忽然有些負面情緒侵襲而上,惹得眼眶濕潤,啞聲呵斥,「呂秋荷會出事嗎?」
「我必須要捨棄一些,可是我不能捨棄你。」話語裡透出一絲疲憊。
我一閉眼,濕意沾上臉頰。不感動嗎?那是不可能的。他布了一個局,讓小三幫他演了一齣戲,可結果卻是因為不能捨棄我。這樣的答案說出來,我還能說什麼責怪他欺瞞的話?
比起他的這份欺瞞,更該讓我驚愕與擔憂的該是他之前說的,這回他出兵便不會再有回去的打算。他的意思,他要將這些兵馬都悉數歸入自己麾下,那意思是……他終於要做他想做的事了?
我說了我自己整日渾渾噩噩的度日,不願多觀察多想。所以我只有吃驚與事後不停猜想的份,他是什麼時候確定這心思的?他已經什麼都準備好了?他真的……真的要做那冒險的事了嗎?
他可要知道,現下他手下的這麼多兵力可都是朝廷撥給他的。他有沒有辦法將這些兵力都歸為己用?要是其中有一個細作,將事情回報回上京高位的耳裡,或是有人意欲先除他,在軍中可有的是機會動手,那到時候……
「不要擔心,我已經什麼都安排好了。」相對於我的擔心,他答的胸有成竹。也只有在說到這時,他的臉上才舒展開一抹自信的笑。
真的嗎?我還是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