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爺的壽辰
    晚膳時分,呂秋荷、周初雪、柳冰清還有我,加上府內的主人宿凌昂,齊齊圍坐在膳廳內。晚膳剛開,幾人間也沒有什麼交談,各自用著膳,氣氛倒是安靜和諧。還記得上回一同用膳時是紫巧剛入府的時候,那時候,他的身邊一邊坐著呂秋荷,一邊坐著紫巧。而這回,也並沒有多大區別。我依然坐在邊側,而後是呂秋荷,主位自然是宿凌昂,過去就是柳冰清和周初雪。

    或許是廚房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的緣故,今夜的菜色很是豐富。吃著碗內的飯菜,我卻是明顯可覺得廳內氣氛有異了。

    果不其然,呂秋荷放下手中的碗筷問身邊的宿凌昂道:「王爺,朝中大臣必請,是不是各家的小姐也捎帶上?」

    宿凌昂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沉思了片刻,點頭回呂秋荷。「也好。」停頓了片刻又囑咐著說:「這事就交由你去辦了,像往年那樣即可,切莫太鋪張了。」

    秋荷輕笑著應下。「王爺放心,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也會請教周姐姐和柳姐姐的。」

    周初雪和柳冰清一被點名,忙也笑著喊是。

    瞧她們這麼樂呵呵的模樣,我更是好奇。有誰能跟我說說,到底是要辦什麼事啊?

    就在我茫然著想求知時,宿凌昂轉頭來看了我一眼,又張口道:「嗯。讓師兒一塊兒跟著學學。」

    秋荷應得極快,似乎是早等著他說這話了。

    憋不住疑問,我忍不住輕聲問,「學什麼?」

    「學著張羅張羅府內的事啊。」呂秋荷轉頭看著我,笑意從嘴邊一直沿著臉頰到眼角。

    看著她這笑。我繼續追問。「府內地事?府內要辦什麼事嗎?」

    「齊妹妹不知道。王爺地壽辰快到了嗎?」周初雪挑高話音驚了一聲。眼裡滿滿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我竟然不知道宿凌昂地壽辰。

    「王爺地壽辰……快要到了嗎?」我詢問著看向宿凌昂。他地壽辰?怎麼都不曾跟我說過呢?

    「再過幾天就是了。齊妹妹真地什麼都不知道啊?」柳冰清地問話將我地注意力又悉數拉到她身上。看著我地眼裡也俱是驚奇。

    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與世隔絕地人。什麼都是茫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地壽辰。更不知道他地壽辰過幾天就到了。他沒說過。我也沒有問過。抿抿嘴。究其原因。是我從沒有想去問過。

    桌間三個女人看著我的眼神,雖然有笑意相伴,可是怎麼看都是在嘲諷著我。

    「今年只是小誕,本不想慶祝,但拗不過秋荷地意思,也就比照往年辦一辦,熱鬧一下了。」宿凌昂的解釋很快傳進我的耳裡。

    我瞥了他一眼,忙垂下頭。這解釋。似乎是專門說給我聽的。拗不過呂秋荷的意思?偷瞥眼身畔的人,他能拗不過別人的意思?有一股氣慢慢的升騰起來堵著心口。心尖狠狠的斥了一聲,分明就是不重視我!

    「壽辰不管大小。王爺地壽辰,總是不同的。」耳邊,呂秋荷笑意盈盈的反駁著宿凌昂剛才地話。

    聽在耳裡,我心裡更不舒服。不用再多想了,讓幾人齊聚一塊吃這頓晚膳的用意肯定就是說這事了?單獨沒法跟我說嗎?非要坐了一桌,讓人家來告訴我這事?

    再好的菜色在此刻也全失了味,他的壽辰沒有錯,要辦壽辰也沒有錯,可是他不該讓這三個女人來跟我說。雖然他說過周初雪和柳冰清是他的棋子。身份相當於雲起水窮這類人。可是瞧瞧現下這兩人,哪有半分的像?任誰看來都是在故意嘲笑著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是她們演技高超,還是的的確確就是在嘲諷著我呢?

    艱難地吞嚥著碗裡的米飯,好不容易熬到幾人都吃停當了,我才放下碗筷不再勉強將食物硬塞進肚子裡。

    「吃的那麼少,不餓嗎?」宿凌昂皺眉問我。

    「嗯,不餓。」我回他,語氣乾巴巴的。

    斂眉,他不再接口。廳內沉默了半晌。他才揮手讓我們各自散去。聽到能散了,我迫不及待的起身往外走。身後,呂秋荷三人還言笑晏晏的同宿凌昂說著壽辰那日該有的安排。

    剛踩著不爽快的步子踏入屋內,正巧與也走到的門口地水窮撞了個正著。與她相比,我的身子骨算是不錯了,這一撞竟然讓她踉蹌著退了幾步。扶著門穩住身子,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我忍不住啐了口,「走路看著點路嘛!」

    水窮才穩定身子。聽後整個人呆愣住。

    倒是從裡間走出來的雲起迎向我。奇怪的詢問道:「齊妃娘娘怎麼悶悶不樂的?」

    憑窗一坐,我倒豎著眉。惡狠狠的斥她,「誰悶悶不樂了?」

    水窮、雲起兩人相視一眼,又齊齊將眼移到我身上,那意思分明是在說,除了你還有誰?

    「咯登」我緊咬著牙。「沒事做嗎?還不去準備水,鋪下床,我要睡覺了。」

    「去膳廳用膳用出火氣來啦?」雲起悄聲同水窮咬了下耳朵,兩人快速的撤退。

    等兩人走出去,屋裡就留下我一人,我這才伸出拇指塞在嘴邊,門牙猛啃著指甲蓋。牙磨的厲害,又沒有東西可咬,只能咬咬指甲蓋了。

    現下都什麼時候了,賢王才入獄,還等著他去救呢!還以為今日上朝能上出一些正事來呢!卻竟然興起要做壽了。皇后地壽辰剛過,他學著辦什麼壽辰啊!目前首要做地事不是如何救出賢王嗎?

    「一人在想什麼?這麼一副不痛快的模樣?」

    安靜地室內忽然發出聲,原本想事想的全神貫注的我受到這驚嚇,整個人差些沒有跳起來。再看聲源處,不知什麼時候宿凌昂已經到了屋內,此刻正一臉不知所謂的瞅看著我。

    與他對視了片刻,我猛然起身往外間走。他正在裡間的門口,我要到外間勢必得越過他,才剛走進他身邊,眼還沒看清。他的大手已經抓著我地手腕,輕輕一帶,我的額頭就抵上了他的胸口。

    掙扎了幾下,卻怎麼也離不開他的胸口。我憋著氣,放棄了掙扎。口裡卻忍不住有話要說:「王爺不是跟三位姐姐商量著壽辰的事嗎?商量好了?怎麼不再多商量些時候?」

    「你似乎並不贊成我辦這壽辰?」

    「當然不贊成!」我抬起頭,怪異地看著他。有些不相信他竟然會這麼問我話。「難道你覺得現在是你歡歡喜喜辦什麼壽辰的時候嗎?賢王還在大牢裡等著你去救他!你卻要辦什麼壽辰,這與理來說,你這做王兄地該是不該?」

    「不該。」面容平靜,他接著我的話給了這麼個答案。

    我一愣,「你既然知道不該,那你還……」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指忽然輕撫過我的下唇,我一驚,忙停住接下來的話。驚看著看他忽然柔下的表情。似乎是將我的唇瓣當作什麼稀奇物什了,他的手指來回輕撫著,弄得我的唇竟也覺得癢癢地。可是又不敢亂動。也不敢張口。如果可以,真想張口咬他一口。

    「下午出府了?去了什麼地方?」語氣問的輕柔,配合他低垂著的眸認真地注視著我的唇的模樣,我漸覺得迷失起來。

    呆呆的感受著他的動作,他面上迷幻的表情,口裡吐實道:「去天牢探望賢王了。」

    「哦?」他抬眼挑眉,面上卻沒有多大驚奇。再問,「怎麼想到去天牢了?」

    「本想去賢王府問問賢王這回回來可有將姚青蘺追回來了,可是拗不過付伯的托付。只能帶他一起去了天牢探望賢王。」想了想,我又將與賢王的對話告知了他,「賢王說是讓你別為他操心,也要請你原諒他,他沒法幫你做什麼,還要拖累你。你看,賢王都對你這麼好,你怎麼還不幫他想辦法?」

    停住指尖的動作,四目交接。他凝視著我地眼,唇角勾出一抹笑,「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為他想辦法?」

    「我……」我當然是知道他有為賢王想辦法了,昨天他不還在為賢王的事煩惱嗎?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挑這時候辦壽辰而已。

    「齊師,相信我嗎?」他以一副極其盅惑的神態語氣,迷惑著我問出這麼一句。

    眼還對視著,我腦子越來越昏沉,點點頭,慢慢得答他。「信。」

    他嘴角的笑意愈深。「信我就照著我說的去做。明日起跟著秋荷她們一起好好籌備這次壽辰,允你想些新花樣出來。不必事事聽秋荷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讓我做什麼?」眨眨眼,我快速逼自己移開眼不再去看他,不看他,腦子也就清醒了過來。這傢伙,是想迷惑我,讓我去做什麼吧!

    視線停駐在他的唇上,於是他唇畔的笑意也就看的清清楚楚。啟唇,他先是讚了我一句,「師兒是越來越聰明了。」再接下來便是認真同我說:「為了不讓外人看出端倪,你們四人必須好好鬧一鬧。」

    鬧?腦裡快速反應出地便是剛才席間三人對我的態度,語氣變得悶悶起來,「她們三個本就對我沒有好臉色,不用鬧了吧!」

    他的手指的唇上移開,手掌輕撫著頸側,伴隨而來的是他的笑意,「她們的身份,我既已告訴了你。你一個人還在自尋什麼煩惱?」

    「我不是自尋煩惱!」一把按住他的手,我急急道:「我真的覺得她們不像是演戲……算了,我不說了。你是不會知道地。」

    他還是笑。這自信地笑,卻讓我心裡依舊沒底,我真的真地沒覺得她們是因為演戲才對我這樣的。

    算了,他既然要我一塊和呂秋荷她們籌措壽辰的事,那我就照辦著吧!他這麼一個聰明人,一定會有辦法救賢王的!正如他說的,我該相信他才是。大不了,就跟那三人好好鬧一場,反正是演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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