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偏廳!」兩人的回答還真整齊,難道呆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會有這樣的默契嗎?特別是那滿臉莫名的興奮,簡直是一模一樣。
「哦,我出去轉轉。」偏廳啊……
兩人聽我這麼說,相互對望了一眼,臉上更是興奮起來。眼裡一片閃亮閃亮的,就好像在期待些什麼。
看著兩人的怪異模樣,我忍不住疑心地多瞅了她們一眼,許是看到我懷疑的樣子,兩人相互碰了碰對方,然後親熱地把頭湊在一起,彷彿沒有注意到我的眼光。
或許是對她們的懷疑,我故作悠閒地在走廊上行著,可心中的好奇催促著自己,腳步一步步靠近了偏廳的方向。轉過彎,我忽然頓下了腳步。只見不遠處,呂秋荷依著欄杆坐在廊下,好像在想著什麼似的。一瞧見我,便揚了一抹溫婉的笑。
她守在這裡做什麼?
不能轉身離開,腳步躊躇的抬了抬,最後還是往她身邊走去。「秋荷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平時不是都在花園涼亭和周初雪她們說笑的嗎?
「齊妹妹睡醒了。」避過我的問題,她盯著我的臉,陳述了一句。
「聽說府裡來了個什麼二小姐做客,秋荷姐姐怎麼不去照顧著?」避開我之前的問題,那我就直截了當的再問她這個問題。一個人坐在廊下,又離偏廳這麼近,是不是準備隨時過去偷聽一下啊?很有可能哦。
呂秋荷衝著我一笑,轉頭看了看偏廳方向,漫不經心地說著,「沒想到齊妹妹也會關注起這些事了,我以為你不會對這些事感興趣的。」
我頓時心虛起來,是感興趣嗎?其實,我也並不是關心,就是純粹的好奇而已。我這樣對自己說。
「當今地皇后娘娘同王爺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地。兒時。皇后與王爺地感情頗好。因為這個原因夏煙小姐也同王爺較熟。年少時時常往來。後來皇后被封後。規矩上多了一層。王爺也慢慢同夏煙疏遠了距離。近些年。夏煙小姐一直都隨其祖母住在盛陽。倒是也勝少回京。這回回來。應該是皇后地壽誕地關係吧!」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似地。她說了許多。
我細細聽著。又知道了許多。只是通篇中似乎提得最多地是皇后娘娘。難道是因為她要過壽誕地關係嗎?有些什麼是我不清楚地?可是為什麼捉不住呢?
「齊師……」呂秋荷望著我。
正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宿凌昂和那夏煙地身影忽然出現。
我和呂秋荷站地位置比較明顯。那兩人一眼就瞧見了我們。夏煙掃了我們倆一眼。一臉地不假辭色。有別於她地表情。宿凌昂衝著我這卻是笑了一笑。
看著宿凌昂地笑。我心上飄飄然。呂秋荷忽然瞥了我一眼。那一瞥裡有著些許我不明白地地方。可又不想費腦子。便回她一眼。故作平淡地瞥著那兩人。不確定地看著宿凌昂詢問道。鑒於上回福馬寺地遭遇。與郭桓一起出遊。還是去寺裡這樣地地方對我來說。很有陰影。
宿凌昂在前頭停住腳步,回身看了我一眼,伸手幫我拈去落在鬢上的樹葉,語帶笑意的道:「帶你出去走走也好,你不是總是不認得上京的路嗎?」
話是如此說。但有必要同郭桓和那個小三一起出去嗎?人家去寺裡燒香拜佛,祈求菩薩保佑,可我們倆做什麼去啊?一看宿凌昂就不像是個會信這些地人。小聲嘟嚷著:「我們就在府外走走就好啊!」我現在出了陵王府至多就認得一條街的路,要記上京的路何不從門前開始記起呢?捨近求遠可不是我地風格。
盯著我的眼一會兒,彷彿看進我的心裡,「你不願同郭桓一起出去?」好笑地這麼問我。
我眨眨眼,避開他的目光,「也不是啦!怎麼會不願意呢?只不過……」
「那便這麼決定了。」
「……」好吧!
轉身歎了口氣,前兩天那夏煙小姐忽然造訪宿凌昂。兩人在偏廳說了半天話。我真是覺得奇怪,不就是那夏煙不知道該送什麼賀禮給她的姐姐慶祝生辰,有必要老遠地跑來陵王府問宿凌昂嗎?
就算年少時宿凌昂與皇后關係好,可她們還是親姐妹呢?會不知道什麼是姐姐的喜歡的?當時我就認為,這事有蹊蹺,那夏煙是故意拿這件事做借口找宿凌昂的,至於為什麼來找宿凌昂,這個我還沒有想好。
再說夏煙同宿凌昂談了半天話要走時,恰巧在外頭見著了我和呂秋荷。當下鄙夷地掃了我們倆一眼。就那麼一掃,目光便不再停留。一副高傲的姿態從我們倆身邊,竟然連個問候地話也沒有。而宿凌昂雖然對著我們笑了一笑,但在親自送夏煙回去的時候,也沒有多看我們倆一眼。
當那兩人走後,呂秋荷意味深長的同我說一句「於禮不合」,在我還來不及多問什麼意思前轉身就走了。
我就這麼被她吊起了好奇心,以至於又開始猜測起了宿凌昂這人的花花心思。特別是他對我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讓我閒暇時候想來,總覺得很不可思議。因此也擔心,他會不會又是在設計我、耍我的。暗暗觀察了他兩天,卻什麼都沒有觀察出來。或許也是我的太不善於觀察人的原因吧!平日裡不是處理公務,就是找陸敬亭過去說說話的他,今日忽然跑來同我說明天和郭桓一起去白馬寺燒香。
我呆怔了許久,才聽清他地話。上香啊!白馬寺!上回同郭桓去了福馬寺,這回又去什麼白馬寺。我這心裡陰影自然是愈重了。但似乎,我又不能拒絕說不去。
一大清早馬車就從府裡出發,先去郭桓府上載人。
「王爺,齊師。」
馬車到了郭府門口時,郭桓已經在門口等候著了。這幾日都沒有見過他人,不過似乎是因為大婚在即,整個人是如沐春風。他才剛就座。車簾子又被掀開,是要一塊同行的另一人,小三。
小三往車內掃了幾眼,看著宿凌昂時還展了笑顏,但卻在看見我時沒好氣的皺了皺鼻子,輕哼一聲。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了?就這麼看我不順眼?
「啊呀!」小三忽然手撫著額。一臉疼痛的爬進了車內。
我忍不住捂嘴偷樂,上一刻還那麼不待見我,下一刻就撞上了馬車了,這叫啥?報應啊。
「小三,沒事吧?」郭桓見了小三一副撞疼的模樣,臉上顯現出心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按上了小三原本撫著的額頭,輕輕揉了揉。
小三起初一臉的疼痛,但隨著郭桓揉按地時間長了。倒也沒有再喊疼,竟然也換了臉色,露出一臉地甜蜜表情。
看著他們倆一個心疼。一個甜蜜。再看看身邊地另一位,我的心情忽然變地不好起來。這是在秀恩愛嗎?不就撞了一下頭嗎?有必要在外人面前這般模樣嗎?從小到大,我撞的次數可多著呢!也沒見人有什麼人這麼疼惜過。
「還疼嗎?小三。」郭桓輕聲輕氣地詢問小三,神情中還透著弄弄的心疼。
「嗯……好多了……」小三兩眼盯著郭桓,放柔了聲音。
撒謊!明明早就不疼了!
郭桓聽小三一說,原本已經減緩的動作又繼續揉了上。
白馬寺在郭桓一直不停的幫著小三按揉額頭的時候到了。鼻間一股濃濃的香火味,比當初在福馬寺的味還重一些。一下了車,我才算見識到,這裡就是號稱上京城最最熱鬧、最最靈驗的寺廟了。果然是不同凡響。先不提這寺廟的面積比起福馬寺大了不知凡幾,就連來這裡上香理佛地人都比福馬寺多了好幾倍。
瞧瞧四周善男信女還真不少,但是瞧郭桓與宿凌昂兩人,他們倆會是善男嗎?
「郭木頭,我去裡面拜拜。你和王爺就在外面走走吧!」眾人還在打量地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你一個人嗎?」聽小三這麼說,郭桓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念叨著,「人這麼多。不如我陪你進去吧!」
小三一臉無妨地擺擺手,「不用陪了啦!你和王爺又不信這個,讓你們進去太為難你們了,而且我是和她一起進去拜拜啊!不會有事的。」話間,她作勢親暱地一把攬住我的胳膊。
果然……
郭桓仍是不放心地看著小三,沉默了片刻才點下頭,對我打了一拱手,「那好吧!齊師,麻煩你照顧著小三了。」
「……」偷偷翻了個白眼。我有說過我要進去拜拜嗎?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呢?
「那就有勞王爺陪著郭木頭了。」小三衝著宿凌昂甜甜一笑。
我還沒來得及抗議。更沒有來得及聽宿凌昂同我說句什麼交代的話。人就被小三拖進了白馬寺。小三狀似親暱的一直將我拉進了寺殿內,才放開我的手。兩手合十,虔誠的對著一尊尊的佛像跪拜起來。
她虔誠的模樣,不由得也感染了我,順著她一起又跪又拜著。一路拜進了觀音殿內,她雙手合十,閉著眼對著觀音像一陣喃喃自語。片刻後轉頭看向跪在她身旁的我,開口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呃?」我愣了愣,唸經嗎?
「菩薩很靈驗地。你不求求菩薩嗎?」她忽然問。
我還在呆愣之中,看看她又看看蓮花座上的菩薩像,再轉回頭看著她,搖搖頭。「我不知道要求什麼。」
聽了我這話,她忽然笑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對著我這麼和善的笑,弄得我都有莫名其妙起來。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能讓她笑的起來。「你知道嗎?郭木頭的爹娘去的早,他沒考取功名前,鄉里鄉親一直在背地裡說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剋死爹娘,剋死了祖母祖父、外祖母外祖父。他們都說誰對郭木頭好,誰就會被剋死。所以郭木頭每天除了唸書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因為沒人陪他玩,也沒人願意多同他說話。你說,我會被郭木頭剋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