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犯人嗎?我是犯人嗎?你看我哪點像是犯人需要勞改的?」娘的思想是不是異於常人?這個問題是我始終不得其解的。^^去看最新小說而大姐竟然也像個潑婦一樣衝著一個大男人大吼大叫,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
她跟聶瑜有仇?這是我第一反應下的想法。
大姐的吼聲不算小,引得一旁的獄卒捕快都竟相看向了我們這處,眼裡還俱是閃著好奇的光彩。
被女人這麼大聲吼,又讓這麼多人好奇的圍觀,那聶瑜的臉上似乎也掛不住了。鼻子裡噴了道氣便反回大姐道:「卑職只不過是引用了夫人的話。若大小姐有什麼不滿的,請去同您娘親說,而現在請兩位小姐快些去各自的地裡吧!」
再看大姐那一臉的不馴模樣,我忍不住扯著笑閒閒得落了個下井石。「哎呀大姐,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少奶奶,雖然現在是下堂妻吧!但怎麼也得有點少奶奶的模樣嘛!」
「五十步笑百步!」大姐哼笑了一聲。
「笑話!」雖然同是休,可咱倆的情況可算不得相同,至少大姐是喜歡著劉烈的。而我?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壞蛋宿凌昂?誰喜歡誰,誰傷心。我可不傷心!我好著呢!
「哼!」大姐冷笑了一聲,一把奪過聶瑜手中握著的鋤頭,逕自往一旁地裡走去。
被她的笑刺激的渾身不舒服,我卻是又沒法再拉著她多說幾句,看著她走遠。我去取聶瑜手中剩下地鋤頭。
「聽縣丞老爺說二小姐嫁的夫婿是京裡頭的郭桓郭大人?」
就在我的手剛觸及到鋤頭的時候。聶瑜地聲音從我地頭頂傳來。對於這問題,我忍不住抬眼望他。他嘴角向旁一扯,又道:「只不過卑職很確定郭大人並沒有成婚。」
嚇!雖然當初扯這謊的時候我便知道總有天會叫人拆穿,但現下忽然被人拆穿地時候卻又忍不住驚慌起來。盯著他那張俊朗的臉片刻,我一把奪過他手裡地鋤頭。忍不住心虛地罵道:「你以為你是名捕嗎?一個小縣城的小捕頭。抓好你的小賊小偷,爭取有天陞遷去吧!」一說完我扛起那鋤頭便踏著大步往剩下的那最後兩畝地走去。走了幾步想想又停了步子,回頭衝著他扮了個鬼臉。並贈送了他四個大字:「關、你、屁、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休。莫說日落了,這日頭才剛高照些,我便已經熱的再不想動一下。才過了幾月地好日子,人便已經懶成這樣了。擦擦額頭的汗水。眼無意地往旁邊一瞅,原先在家一直吃苦耐勞,幫襯著娘親許多農活的大姐竟然也顯露出了疲憊來。被曬得紅彤彤的臉,一額頭的汗水,手裡頭卻還在吃力地鋤著地。
不得不再感歎一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雖然只過了幾月的好日子可卻是都抵過了過去的十多年。「大姐,要幹不動了就休息吧?」我衝著她嘿嘿一笑,故意壞心的提議。
「才幾月的好日子就幹不動農活了?你要休息便休息去吧!」中氣十足地回了我這麼一句。她便低頭繼續忙乎著。但看她手裡地力道卻不似她口中地力道那麼讓人折服。我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離家不過幾月,你的膽子似乎是養出了許多。現在與我針鋒相對是不是覺得很是高興?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了?」
拄著鋤頭。她同我一般停下了手裡地活。含笑問著我的時候,臉上卻是笑得譏諷。
看著她不知何時學會的這種笑法,我只覺得刺眼至極。也是看著這種笑法,我更是興起想讓她笑不出來的念頭。
「惡氣是出了,但並不是我出的。」雙手拄著鐵柱,我將頭擱置在兩手手背上,也開始學著她那種笑法。「惡氣,二公子不是替我出了嗎?你喜歡他,成了他的妻又如何?到最後他還不是休了你?」
她的眼慢慢地瞇了起來,口中低喝出一句:「他沒有給我休書。」
休書?我愣了愣。「這算什麼理由?娘親都說了二公子休了你了。」休書算什麼?我也沒有休書啊!不過我同宿凌昂之間也用不上休書。
「既然沒有休書,什麼都有可能!」說道此處,她又揚起了自信。
「嘁!」忍不住地就是想吐她槽,於是我頭一昂,便將一些不該說得都搬了出來。「二公子還說喜歡的是我呢!你以為你同他成婚了又怎樣?要是我現在能見到二公子啊,我定同他說休了你!你要見休書,就讓他寫出來!」
她的表情變得很可怖,眼神尤為可怕,口中咬牙輕吐出了一句,「我會讓你很難看。」
這話是威脅亦或者是警告,我計較不出。但是我卻被她這副模樣嚇著了,更有些懷疑她真的是我的大姐嗎?記憶裡的她似乎沒有這麼讓人膽顫心驚。而且,剛才的那些話只不過是隨便說說,一說完我便後悔了的。
她何必又來這麼嚇我呢?「難看?還能多難看?你讓我難看的還不夠嗎?」心裡怯懦了,可嘴上卻依然一派的強硬。
「你喜歡阿烈嗎?」她忽然這麼問道。
我疑惑。「喜歡與不喜歡,與你何關?」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她如是回我,而後又追加了一句。「哪怕他心裡全是你,每次喝醉酒喊的是你的名字,書房裡擺滿了你的畫像也一樣,改變不了我才是他的妻的事實。」
我忍不住全身抖了一抖。大姐說的是真的嗎?二公子他……我不敢想像,也不願去想像。
「什麼他的妻,你的妻的。對什麼妻不妻的,我可不管那麼多。」反正都是與我無關的事。我心裡根本就不可能有二公子。
但是大姐似乎是誤解了我話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爭了是嗎?你以為你現在被休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同二公子在一起了是嗎?」
我看著她不語。
「我告訴你,齊阿花。我並沒有犯任何七出之錯,阿烈沒有理由休我!你想和阿烈在一起,除非是做妾!但是我是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你連做妾都別想!」她惡狠狠地說道。
做妾兩字就像是觸痛了我的心弦。齊家家訓不做妾,雖然是個權宜之計,可是我卻還是做過了宿凌昂的側妃。妾!疼寵又如何?地位高低,權勢不等,我自認見過的也是許多。還會去趟她的渾水?
「妾?娘可說過不許做妾的,你認為我會稀罕嗎?」我實話實說。
只不過,她又故意來扭曲。「那你是一定要同我爭了嗎?」
「隨便你怎麼想,我現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好日子過太久,種地太辛苦,我基本已是要放棄了。等回去後就想想還有什麼賺錢的生計去。自力更生賺錢養活自己還有……爺爺!便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
她的情緒已是沸騰起來,口裡狠狠地吐出這麼一句警告的話語。「你什麼都別想做!」
我回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大姐,你別太高估自己了。有這閒功夫,不如回去想想回劉家吧!還說二公子沒有休你,沒有休你,你回什麼娘家啊!切-
「你……」
「二位小姐,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這還有許多活要做。你們倆是不是該先把手裡的農活幹完?」興許是我們倆站得時間過久,身為今日的看守一員的小捕快梁昧忍不住跑到了我與大姐之間提醒我們。
看著這張白淨的臉,我便沒有好心情,特別是昨天他對我的態度,我可都記在心裡頭呢。於是對於他的話自然是不理不睬了。
另一頭大姐的態度也與我一般,瞧著那梁昧就像是在瞧一隻耗子一般。
而那梁昧見沒有理他,也不知道識相地走人,還非得再加上一句,「兩位小姐,你們可別忘了。是你們的娘親,也就是咱的縣丞夫人特地讓兩位小姐來歷練歷練的。你們倆要是不好好幹,不好交差的可是我們。」
「那正好!你去交差吧!」將鋤頭往地上一扔,大姐很彪悍地離開了農地處。
梁昧與我皆傻傻地看著難得這麼彪悍的大姐,他或許只是單純的反應不及大姐突如其來的做法,而我卻實實在在被嚇到了。大姐是一向最得娘寵愛,也最聽娘話的。沒想到她竟然敢反抗娘安排的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天要下紅雨了嗎?
不過,既然她這號稱第一聽話女兒的人都走了,我還留下去做什麼?將鋤頭往地中一擲,我也大步往路邊走去。
剛離開農地,前頭的大姐已然被那愛管事的聶瑜攔了下來。鑒於他問之前對我說了那兩句話後,我已是不願意再接近這個人。所以此刻也就慢慢地走過去。等走到兩人身邊時,只聽見大姐略帶嘲諷地質問那聶瑜,「看來你也不若你平時表現的那麼排斥我娘啊?這麼聽我娘的話。你該知道我娘想招你做我家的女婿了。怎樣?心動了?一個小小的捕頭,做縣丞的女婿總好過幹一輩子捕頭是不是?」
大姐的言辭很犀利,我卻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何時學會的這一副尖牙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