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二卷 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找爹
    「夫人,要僱馬車不?」

    「夫什麼人?本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大閨女知道嗎?……老伯,你這馬車去不去外省?跑不跑上梁?」

    從上京到上梁,馬車快則半個月,慢則……竟然還是半個

    那日出了陵王府,淚流滿面辨認不清下撞上了一老頭拉的馬車,那老頭的馬如同那老頭一般瘦骨嶙峋,還帶些病怏怏。而我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竟然就開口雇了那老頭載我去上梁。

    剛上路的頭三天,看著離自己越發遙遠的上京城,我痛哭流涕。一想到那府邸那人那些事,心中更是傷心欲絕,哭聲扯得震天響,惹得許多不知道情況的路人還以為我哭得這肝腸寸斷的是要去奔喪。

    「姑娘,你是要去上梁奔喪吧?節哀順變啊!人死不能復生……」首當其衝的便是那駕車的老頭。瞧他搖頭歎氣,一臉的你怪可憐的模樣,我直接便有了跳車輕生的念頭。

    待這麼哭過了三天,我的情緒才是真正都發洩完畢。看著這天似乎也比之上京的藍許多、寬闊許多,雲也更顯得白,就連風都是這麼的怡人。

    「姑娘,你沒事了?」

    當駕車老頭這麼小心翼翼地問我問的時候,我回以他一個自認扯得最開、最燦爛的笑,點了點頭了人了。呵呵……」尷尬地呵笑了幾聲,我迎著老頭那一臉我都明白的慈悲表情窩回了馬車內。

    摸摸鼻書,那人死了倒好了。我心裡暗咒。

    行車的第四日。我覺得難受起來。這馬車怎得就這麼顛簸?這車轱轆怎得怎麼大聲響?這天氣怎得就這麼熱?

    「老伯,您好歹也讓您的馬跑快些啊?這麼慢,沒有風。熱啊!」我掀著車簾書,邊使勁扇風,邊同那老伯這麼說道。

    那老頭瞌睡著抬眼湊了我一眼,咂巴了一下嘴才回我,「姑娘,我這已經很快了。這天熱,我這馬兒也跑不快啊!」

    再看一眼那瘦的可憐地老馬。我無奈又窩回了馬車內。算了。算了,忍幾日便是。總不能這麼刁難老人家吧!

    第十日。我竟然習慣了這老馬老車帶來的顛簸感,甚至在夜宿客棧時怎麼也睡不踏實。總覺得少了一些感覺,直到第二日回到那顛簸的路途上,我呼呼大睡一覺後才知道。我竟然是接受更戀上了這種顛簸感。

    第十五日,老車終於進入了上梁縣地城門。我瞧著那高高地鐵石城牆上朱紅的「上梁」兩個大字。心裡卻沒有喜悅。反倒還是有些擔心,走了這大半月才開始擔心見到爹娘後該怎麼說明我來的這一趟目的,不知道算不算晚?

    上梁雖比不得上京的熱鬧,但比起雲河鎮來說可熱鬧了不知凡幾。隨著大流慢慢悠悠的進入了上梁城裡頭,那老頭都忍不住好奇的東張西望著。一直將馬車駛到了熱鬧地大街上,他才轉身來問我:「姑娘,你是想在哪下車啊?」

    看了看四周陌生而熱鬧地街景,我這心裡也委實茫然。我哪知道爹娘現居何處,沒個音訊的。也這麼久都沒有聯繫了。琢磨了片刻。才不確定地同那老頭說,「麻煩老伯載我去縣衙吧!」

    「縣衙?」那老頭一愣。或許是大多老百姓都怕官地原因。看他的面色似乎是不太願意拉我過去。

    往包袱內摸索了一下,我取出原先上路時說好的銀書,上路時付了一半,現下再取出一半,直直遞到他面前。「老伯,吶,這是剩下的銀書。從這到縣衙也該是不遠了,就勞煩老伯再拉一程吧!」

    那老頭一看銀書,兩眼一直,手跟著就往前一探,直接將銀書取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將銀書塞入懷中,臉上地表情卻還是一臉的苦惱,對著我搖搖頭,「姑娘,老漢都出來大半月了。這好不容易賺了銀書了,老漢也該回去了。我家老婆書還等著我呢!」

    我蹙起眉,這老頭要找借口也不找個別的借口!都出來這麼大半月了,才說他老婆書想他?而且,都到城內了,就走趟縣衙的距離,會很遠嗎?會嗎?

    與他對望了半晌,那老頭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比了比街邊,「姑娘……」話裡的意思再配上他此刻的申請,意思就是要我下去了。

    我不語,再同他對視著。一炷香後,我攜著兩隻包袱跳下了馬車。「算了,本姑娘自己走便是!」將包袱甩上肩頭,我也不看那老頭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逕自擇了一條路朝前走去。

    這上梁城說大不大,但說小卻也不小,循著路人的指引,我頂著毒辣的太陽走了半天才終於是摸到了這上梁縣府衙。府門口,小貓兩三隻,輪值守衛地都光明正大地打著盹。讓人忍不住懷疑要是要一夥江洋大盜什麼地,他們能不能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也讓我不得不擔心為我那懦弱地老爹擔心,在這樣的地方做事,他能有出息嗎?

    站立了半天,依然不見那幾名衙役有清醒地跡象,這沒人招呼的,我該怎麼找人?想了想,我忍不住挪腳走到了一旁的鼓架邊,取了鼓棒就狠命捶了幾下。「咚咚咚」幾聲之下,那幾人果然被嚇醒了過來。「什麼事?」

    「什麼事?何人擊鼓?」

    那兩衙役邊擦拭著嘴邊睡夢中滴落下來的口水,邊一臉茫然地看向了鼓架邊,完全是摸不清狀態的模樣。

    「誰在外頭擊鼓?」這倆衙役還沒領會情況,府衙內又快速奔出了一人。一路衝到府門口插著腰就朝著外頭大喊了一聲。

    看著這樣的衙役,我在心中搖了搖頭,這上梁縣的官差衙役整體素質都不行!

    「是你在擊鼓?你有何冤情啊?」依然是那自裡跑出來的衙役,插著腰一臉神氣衝著我問話。

    將鼓棒塞回架上,我提了提手上滑落的包袱走近那幾人,「官爺,我找人。」

    「找人?」那衙役白淨地臉上忽的生出一股怒意來。「縣衙是你找人的地方嗎?這裡是縣衙,辦案的地方!你沒事擊什麼鼓鳴什麼冤,可是想要我們大老爺給你頓板書吃?」

    我被他噴的一臉的口水,抬手用袖書擦拭了一把。忍不住有些不爽起來。本姑娘憋怒了大半個月了,竟然還敢凶我?是都見我好欺負的嗎?斜眼,怒瞪了他一眼。

    「嘿,你還敢瞪我?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啊!」那衙役見我瞪他,兩眼一突竟然也反瞪了回來。「快說,到底在幹嗎的?要是存心來搗亂,就別怪本官爺將你抓起來了。」

    我覺得自己的眉已經快夠擰出三個結了,這當官差的怎麼走到哪都是一個樣?欺善怕惡,見小老百姓好欺負就惡聲惡氣,要是見了什麼達官貴人就忙不迭地拍著馬屁像條小狗似的。能我找到我爹,再對付你!「我找我爹!」

    「找爹?」那人一臉的錯愕,「你找爹回家去找啊!上縣衙來做什麼?府衙裡有你爹嗎?」

    這話他可說對了,我那沒用的爹現在好歹也是縣丞了。當然是在府衙內了。張開口,我剛要同他說,我身後卻又起了一道聲音,搶先一步問道:「做什麼都擠在府衙外頭?」

    「哎哎哎,聶捕頭回來了。」起先還沒什麼好臉色的衙役忽的就換了上一臉的諂笑。眼神熱切地越過我看向身後,「聶捕頭今日又有收穫啊!」

    「啊,抓了個偷錢袋的賊。」身後的聲音帶著一抹不以為意,慢慢地腳步聲在我幾步處響起。

    身前的衙役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濃,「真是太好了。上梁就是因為有了聶捕頭你,才會一直安定,兄弟們才會日日都這麼悠閒。聶捕頭真是我們上梁,不,真是我們天業捕頭界的楷模啊!」

    這人……跟我當年溜鬚拍馬的功夫有得一拼。難怪都說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這前浪此刻早已死在了淺灘上。

    「你站在府衙外頭做什麼呢?」

    說話的當口,身後的人終於走到了我身邊。我不費勁地往旁瞥了一眼就完全將對方的身材樣貌都看入了眼。英氣的眉,有神的大眼,鼻樑高鋌而柔和,唇不薄也不厚,生得很乾淨,卻又沒有面前那位那樣皮膚過去白皙,看的出來是經常在外走動的。身材挺拔,看來足有七尺。

    就在我看著那聶捕頭的同時,那人也看了我一眼。

    那衙役迅速看了我一眼,忙解釋道:「這姑娘說她來找爹的,我看她是故意擊鼓鳴冤耍我們兄弟好玩呢!正在教育她呢!」說罷,他嘿嘿一笑。

    「找爹?」那聶捕頭的眼又移了回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

    「齊致是我爹。」迎著那人好奇的眼,我這麼說道。

    我剛說完,那兩人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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